“太太你別怕，放輕松，跟著我的節奏來呼吸，我一定能平安把小小姐帶到世界上的。”女醫生俯下了身，雙手輕輕地拂過寧夕的臉頰，給她鼓勵。

另一個女醫生驚喜地喊道：“已經看到孩子的頭了，但她卡住了出不來！太太再用力啊，不然時間過長，孩子會憋死的……”

寧夕滿頭大汗，視線越來越模糊：“救……孩子，如果有什么意外，不要管我，救我的孩子……”

“太太，你千萬不要放棄……呼氣、吸氣，對就是這樣……用力！”

“啊——”寧夕跟著醫生的節奏，眼前像出現了一張溫柔精致的女人面龐，然后一點點有了變化，逐漸勾勒成她心中的母親形象。

慕芷暖在她耳邊輕輕地說：“加油，孩子。”

寧夕也不知道從哪里來的一股力氣，咬緊了牙關，憋足了一口氣。

“嗚……”終于，嬰兒一聲響亮的啼哭，回蕩在產房內。

寧夕渾身被汗濕，眼前一片虛空，雙手無力地往下耷拉……

女醫生快速將沒有清洗的孩子抱到寧夕的面前給她看了一眼：“恭喜太太，你生了一個漂亮的女孩。”

寧夕心滿意足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沉沉地昏了過去……

哭聲那么響亮，她應該很健康吧？

……

寧夕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房間的窗簾被拉到一半，窗外依舊是淅淅瀝瀝的小雨，在悶熱的夏季，給了城市一些涼爽。

對面的沙發上還坐著不少人，包括凌轍和景程都在。

寧夕茫然地盯著天花板好幾秒，才找回昨晚的記憶。

眾人見她醒了，也驚喜地走了過來。

凌轍繞到她的床頭，低頭吻了吻她的額角：“孩子，你受苦了。”

“戰勛爵來了么？”寧夕啞著嗓音，飽含期待地問。

凌轍皺了皺眉，強壓著憤怒和不滿：“你先別想這么多，好好休息，昨晚累壞了吧？”

寧夕眼底的光一點點黯淡下去。

“他沒有來，對么？”

景程此刻倒了一杯溫水，水杯里放著一根吸管，遞了過來：“抿一點水吧，你的嘴皮都干裂了。”

寧夕最后的記憶是景程送自己來了醫院，她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突然又想到，戰勛爵答應過她，喻燁今天會來F國替媽媽診斷的。

“爸爸，我昨天跟你說的那個醫學專家，你們在機場接到了么？”

凌轍摁著寧夕的肩膀，安撫道：“可能飛機延誤了，現在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好好休息！”

好像一盆冷水嘩啦啦的潑下來，寧夕眼底最后一絲光亮也徹底熄滅。

她往房間里看了一圈，沒有看到小嬰兒。

“我的女兒呢？”

這回，凌轍卻沉默了。

寧夕又看向景程：“你們怎么不說話？是不是護士抱她去洗澡了？還是做初生兒疾病檢測了？”

“寧夕……”

景程用一種同情和憐憫的眼神望著她，唇張了又合，話到嘴邊又重新咽了回去。

寧夕心中隱隱有種非常不祥的預感。

她搖著頭，不肯相信那個預感……

“爸爸，我的女兒到底在哪？你把她抱過來讓我看一看好不好？一眼就好！”她掙扎著，又要從床上坐起來，哀求地望著凌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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