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右手打點滴的手背也不可遏制地輕顫。

戰勛爵俊臉鐵青，面無表情地把她的生平詳細說了一遍。

“……人販子拐走你僅僅一年，你就被毆打至流產，拋尸荒野，大概那些人以為你臉毀了，渾身多處骨折，肯定活不下來了，也就懶得再管你了。”

女孩濃密的睫毛顫抖地更加厲害了。

他從包里掏出一張寧夕眉眼溫柔的照片遞到女孩面前。

“照片里的女人是我太太，我們在回家途中，飛機出了意外，她掉進江里，生死未卜，我整整找了她八天，而現在她的衣服卻穿在了你的身上……”

女孩呼吸微頓，突然睜開了眼，入目便是寧夕唇紅齒白的笑顏。

但她臉上依舊很惶恐，眼里閃爍著淚花。

戰勛爵靜靜觀察她的表情，心口一震，摁住她的雙肩，神情變得激動：“你見過她，對不對？她在哪？告訴我，她在哪？”

女孩瞳孔瑟縮，局促地朝他搖頭，重復呢喃：“別打我，都別打我，我會聽話的……”

“……”戰勛爵摁著她肩膀的手猛地用力：“我不管你的過去有多悲慘，我只知道，如果你不把你知道的一切說出來，我太太可能會受到虐待，和你一樣痛不欲生……”

“求你不要打我，疼，好疼……”女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聽到戰勛爵的話，低低地嗚咽起來。

她很想把自己縮成嬰兒形狀，仿佛這樣就沒有痛苦了。

可戰勛爵扼住她的雙肩，讓她無法動彈。

她的掙扎逐漸劇烈……

戰勛爵又重新拿出一疊照片，有的是她沒有毀容前的，一個人笑得像不諳世事的孩子，也有的是她的禽獣親爹，還有她歹毒的后媽，包括囂張用腳踩她臉的惡魔弟弟。

他的聲音冷冽像來自地獄。

“看到了么？你以前笑得多甜，可現在呢？你毀容了、流產了，清白不在了，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但那些推你下地獄的這些人，卻依舊活得好好的，拿著賣你的錢買房、娶妻，活得比誰都好……”

戰勛爵每說一句，無異于往她心口捅一刀。

她這二十年來過得就像是是個笑話。

被親爸賣，被老公輸，又被高利貸賣給人販子……

然后又被丟給人面獸心的父子倆。

“啊——”不等他說完，女孩就跟發了瘋一樣去奪他手里的照片。

戰勛爵眼睜睜看著她將照片費勁地撕碎，厭惡地丟在地上，那怨毒的眼神，若不是身體不允許，她恐怕還要去重重的踩上幾腳。

因為動作幅度太大，點滴針頭扎進了皮肉，血液逆流，看著觸目驚心。

她卻渾然未覺。

“去死！去死！都給我去死——”

那強烈的怨恨，讓戰勛爵的情緒都受到波動，但他敏銳抓住這一點：“我可以幫你報仇讓這些人跪在你面前，任你處置，生死不論。”

戰勛爵的這句話，仿佛地獄里的人看到唯一的光明，女孩瞪大如銅鈴般的雙眼，不顧回血的點滴，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像要流出血淚：“真的么？你真的能讓那些人統統去死么？”

“可以，但你要告訴我那件衣服怎么來的？”

“是焦山村，焦山村里買我的老頭撿了這套衣服丟給我穿的……焦山村，對對對，就是焦山村，那個老變態，惡魔，好可怕……”女孩說著說著，像想到了很可怕的事，神智混亂起來。

戰勛爵眼前一亮：“焦山村？你確定么？”

“報仇，幫我報仇……”女孩意識更加混亂，眼看著點滴回血都快上升到點滴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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