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憑什么!
殿外暮色交疊,最后一縷余暉散盡,唯余一彎明月掛上天幕,清清,冷冷。
葉知韻收回思緒,繞著抱著兔子的人走了一圈,隨后盯著對方怒火中燒的眼眸,勾唇笑了笑。
“你以為,我離了你的太子表哥,我便做不成太子妃了?看不上我?那我就換一個看的上我的,你看,他也不是一輩子都是太子殿下。”
葉昭榆閉了閉眼睛,壓抑著眼中沸騰已久的怒火,語調冰冷。
“你也知道你配不上他,才找來一個次品以次充好,看的上你的,不過與你是一路貨色,利益熏心,狼心狗肺,就你們,也配與太子相提并論?”
葉知韻臉色一僵,隨后仰著頭,抬手指著東宮的方向,一字一句道:
“他如今是廢太子,是反賊,是階下囚!他有哪一點配的上我!我就是要太子妃之位,他不給,那我便換人給!”
她這一生,能贏過葉昭榆的地方寥寥無幾,這稟然成了她的執(zhí)念。
哪怕不擇手段,哪怕死后跌入地獄,她也要她落敗!她也要得到比她更高貴的身份與榮寵!
葉昭榆睜開眼睛看著她,目光森冷,眼神像是一把尖刀直指她的咽喉。
“就為了那個位置,你就可以叛族叛親,認賊作父!”
葉知韻被她冰冷入骨的眼神刺的止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喃喃開口。
“這不能怪我,誰讓他們眼里只有盛安,那是盛安郡主的侯府,不是我葉知韻的侯府!”
隨后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幽幽笑了起來。
盯著那張蒼白無比的面孔,不急不緩道:
“阿榆妹妹,你也不能怪我呀,那幅畫才是壓死定安侯府的最后一根稻草,你若不畫,它又怎么會有機會落入我的手中,這還得怪你自己,你說是不是?”
葉昭榆心頭一刺,抱著阿雪的手不斷收緊,隨后閉著眼睛笑了起來。
她此生,只為他作過一幅畫,卻不料,最終竟成了殺死自己的利器。
她笑著笑著紅了眼睛,隨后抬眸看著葉知韻,目光冰冷。
“狼心狗肺不足以形容你,定安侯府生你養(yǎng)你,不求你為家族出力,但也沒讓你伙同他人拉整個家族下水。
二叔一輩子只要了你這么一個女兒,你回報他的便是將他置于死地!
就為了滿足你那扭曲的虛榮心,背上叛族滅親的名聲,葉知韻,你真是可憐又可悲。”
葉知韻眼眸顫了顫,雙手一下攥緊,隨后立刻大聲開口。
“才不是這樣!陛下答應過我,等四海風浪一平,便重立太子,到時候大赦天下。
反正他們也不是真正的謀反,他們可以被赦免,死罪是可免的!
是我救了他們,是我救了整個侯府,我才是侯府的功臣!”
葉昭榆聽著耳邊的咆哮,眸光微動,原來如此。
蕭徜還給了她這樣的承諾,難怪她能狠下心來將所有人送進死牢,原來是有底牌。
可惜,依舊蠢的可憐。
蕭徜御人之術乃天下一絕,最能蠱惑人心,不顯山不露水的將自己寫意成一個憐憫眾生的救世主。
讓人甘愿為他驅馳,最后感激涕零的獻出所有,哪怕是命。
她若未曾發(fā)現(xiàn)真相,她也將是他的信徒,用生命維護他,在不知不覺中做了他殺人的推手。
用重立太子來大赦天下,只不過是蕭徜哄騙葉知韻獻出定安侯府的手段。
只是,大赦天下,大赦天下……
她想的入神,一時不察,被人猛的推倒在地,一道得意十足的聲音隨之落下。
“你自身都難保了,又怎么救得了他們,到時候他們便知道,自己押錯了寶!
我才是整個侯府最該尊崇的姑娘,你葉昭榆什么都不是!你只是整個定安侯府的罪人!”
葉昭榆悶哼一聲,長睫微顫,隨后立刻將落在一旁的阿雪攬進懷里。
眼中殺意翻涌,剛要撐著地面起身,大殿的門便被人猛的推開。
她循聲望去,映入眼簾的便是一襲厚重的黑紅龍紋冠服,隨后便見蕭徜沉著臉,緩步走了進來。
葉知韻臉色一變,看著一步一步朝她走來的人,每走一步好似都踩在她的心上,她止不住的往后退了退。
“陛,陛下……啊……”
她步伐不穩(wěn)的摔在地上,縮著腦袋看著在她面前停下的人,全身顫抖不止。
盛帝垂眸看著她,面上難辨喜怒,俯身抬起她的下巴,眸光暗沉,語調平靜的可怕。
“你算什么東西,也敢來阿榆面前揚武揚威?就算她摔下了神壇,可她身體里還流著大盛皇室的血,定安侯府倒了,她還有蕭氏皇族,她依舊是我大盛最尊貴的郡主,可見三公而不拜,你算什么東西,也敢來凌辱她。”
說完,一下將她的下巴甩開,周身威壓毫不掩飾。
葉知韻縮著腦袋,瑟瑟發(fā)抖,看著他說完后,便不再看她,朝著葉昭榆緩步走去。
周身帶著難掩的怒氣,冷厲的目光落在抱著兔子坐在地上的身影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語調寒涼。
“阿榆何時變的這般好的性子,能任由一些阿貓阿狗來欺辱自己?”
聞言,葉知韻臉色驟然一白,身體止不住的抖了起來。
葉昭榆摸著阿雪的脊背,披散的長發(fā)散在周身,整個人蒼白的好似快要消散。
聽到他的話,好似聽見了什么天大的笑話,抱著阿雪哈哈大笑起來。
“不是你讓我成了階下之囚,亂臣賊子,受萬人唾棄嗎?”
盛帝盯著那雙恨意翻涌的眼眸,眸光冷寂,沉聲開口。
“來人,將七皇妃帶下去,杖斃。”
“是。”
葉知韻眼睛一下瞪大,好似瞬間從云端跌入地獄,看著前來拿她的侍從,不斷的尖叫后退。
“不要!不要!你答應過不殺我的,你答應給我太子妃之位的,我是你的人啊,陛下!”
可任憑她怎么呼救,都換不來一個回眸,反而聽到一道平穩(wěn)低沉的聲音緩緩落下。
“現(xiàn)在可解氣了?從今日起,你可不拜王侯,不拜權貴,依舊是高高在上的盛安郡主,無人敢欺你分毫。”
“轟隆”一聲,她腦中一片空白,那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瞬間目眥欲裂,掙脫侍衛(wèi)的手,瘋狂的朝著兩人撲去。
“憑什么!她跌入泥潭還能高貴,我付出所有卻未能如愿!憑什么!!!”
葉昭榆抱著阿雪坐在原地,任憑凄厲的喊叫在耳邊回蕩,無動于衷。
抬眸看著被人拖著往外,幾近癲狂的人,面上不起絲毫波瀾。
貪心不足蛇吞象。
錯就錯在,她丟了良心,信了君心。
明知君心難測,卻依舊與虎謀皮。
伴君,當如伴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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