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我在末世養大貓(二十)
約一刻鐘后, 槍聲漸息。
被人吊著無頭蒼蠅似的打了這么久游擊, 新人類也漸漸回過味兒來, 個個氣惱又無奈。
他們對ai的依賴, 使得他們對這種原始的對抗陌生得要命,而光源的喪失,直接叫新人類再次陷入末日到來那夜的窘迫境況。
激光槍的儲能很快耗盡,擅長使用各種老式武器的原警備隊隊長舒文清不在, 無法進行指揮,自動瞄準器又受到某種信號干擾,激光槍的功能直接退化質變成了一個手提式手電筒。
現任警備隊隊長搖晃著手里的通訊器:“還有誰能聽見嗎?喂?說話!”
錯了頻的通訊器那頭傳來某前流行歌手斷斷續續的歌聲。
“他媽·的!”
他把通訊器順手磕了一下,提起手電筒, 一道強力的光芒突破霧氣, 掃過看臺上的一個籠子。
內里空空蕩蕩, 奴隸顯然已經脫逃。
見狀,他肝火愈盛,聲音也提高了八度, 對著出絲絲拉拉雜音的通信器吼道:“喂?喂喂!人呢?有沒有個能喘氣的?”
突的, 一具溫熱的身體自后鬼魅似的貼了上來。
谷心志貼在他身側好聲好氣地耳語:“有。不過需要你配合一下。”
語罷, 他熟練地用對方單肩背在右肩的槍帶繞住了對方的咽喉, 雙手一交叉,反身把人背在了自己背上。
隊長頸骨瞬間摧折,但新人類極強的恢復能力讓他時時刻刻深陷可怕的窒息感中。
這窒息感叫他了狂,拿手肘狠搗著那突襲者的腰腹,次次到肉, 砰然有聲,但對方卻渾然不覺疼似的,不躲不避,甚至連一聲吃痛的吸氣也無。
……難道也是新人類?
想到對手可能同為新人類,隊長登時陷入了絕望,瘋狂在自己頸部抓撓,在血肉上劃出一道道鮮血淋漓的抓痕。
丁秋云撿起了他掉落在地的通訊器,在沙沙的電訊聲里將通訊器晃了兩晃,同時對谷心志道:“別折磨人。要殺要剮,給人一個痛快。”
谷心志默認,拖著那接近狂亂的人,往一條小巷的巷尾走去。
在o61的作用下,通訊器立即對接成功。
有隊員的聲音從公共頻道內傳出,只是被雜音扭曲得不成樣子。
“隊……”
“隊長,你……見了嗎?”
“咱們……該……還打嗎?槍里……不足了。”
臨近的小巷內,那名隊長也像是聽見了這邊的動靜,不住出垂死的嗚咽聲。
丁秋云捂住通訊器,沖著小巷里“噓”了一聲。
小巷內的所有聲響便在瞬間斷絕。
確認沒有旁的聲音干擾了,丁秋云才自然接話道:“暫時停火,東廣場前集合,先把人碼齊。”
電波聲極容易使人的聲音走形,頻道中的數十人無一生起戒心,各自應了一聲是,就掛了通訊,集體往東廣場趕去。
丁秋云摸出自己兜里的鉛筆,重又按下尾部的:“時間掐準,聽我命令合圍。”
巷內,谷心志卻沒有按照丁秋云的指示,給敵人一個痛快。
谷心志痛恨新人類。因為他見到任何一名新人類,都會想到他們曾害得自己失去丁秋云,先是人,現在又是心。
但是他答應過丁秋云,不能再把人的腦袋絞斷,至少在丁秋云面前不行。
于是,谷心志仍不間斷地死勒著對方的頸部,同時湊在對方耳邊,聲音極小地、親熱地和他說著體己話:
“是不是很難過,特別想死啊。”
“說真的,我很想給你一個痛快,但痛快這種事情,得自己爭取啊。”
他且說著,且引著那瀕臨瘋狂的人來到一根斷裂的水管前,把他的眼睛對準那銹蝕的尖銳斷裂口,輕聲提示他:“來吧,給自己一個痛快。”
很快,他背著那人的槍從小巷里鉆了出來,現丁秋云竟還站在原地等他,抿了抿唇,挺高興地迎了上去。
丁秋云:“解決了?”
“我沒有殺他。”谷心志溫馴道,“他是自殺。”
丁秋云笑了一聲,不置可否,轉身便走。
谷心志跟了上來:“丁隊不相信我。”
丁秋云反問:“谷副隊覺得自己值得相信嗎?”
谷心志認真想了想,不大情愿地笑了笑,把搜刮來的槍和閃光彈都交給了丁秋云。
丁秋云也不同他客氣,照單全收。
谷心志看著丁秋云的側臉,目光柔和得不像話,把沾了些血的手往后藏去,背著手,學生似的規規矩矩跟在丁秋云身后。
霧氣弄濕了丁秋云的頭,他很想去摸摸他前額沾了露的頭,手指蠢蠢欲動了一陣,又縮回了原處。
二人的身影再次融入霧中。
在與舒文清達成交易后,丁秋云便臨時修改了計劃,但他并無意加入新人類的內部火并之中。
他不會為了一時意氣讓自己的隊伍牽涉進舒文清的事情中,負責打外圍沒問題,絕不會送隊員去沖突的中心點冒險。
況且,他們先前的戰斗已經幫舒文清消耗了對手足夠的彈·藥,他們此行的主要目的仍是那些奴隸。
末日里,槍是上上等的稀有品。來購買奴隸的新人類,譬如那名想要買走谷心志的物資隊成員,就算有槍,也只會留來保護自己全身而退,頂多趁亂搶走兩個奴隸,而絕不會把珍貴的子彈浪費在維護奴隸鎮的內部治安上。
南庫和北庫的舊人類已經救出,一部分開走了奴隸車,選擇結伴去找自己的親人,大部分選擇跟他們一起走;東庫正在清點,很快會出結果。
現在的麻煩,是要小心那些靠豢養奴隸為維生之道的鎮民的冷槍。
丁秋云來到東庫時,有名隊員受了槍傷,正臉色蒼白地倚靠著卡車輪胎任隊友包扎,肩膀被鐵砂鉆出了幾個小眼,雖說是皮肉傷,但因為末世藥物短缺,任何傷都不能小覷。
丁秋云查看了一下傷者狀況,隨即回頭問道:“誰打的?”
無數沉默且憤怒的目光投向了在墻角被五花大綁的東庫看守者。
……那是一個舊人類。
那人察覺情勢不對,急忙:“我投降了!我投降了!你們不能殺我——”
丁秋云果斷一槍打中了他的肩膀。
求饒聲被慘叫聲所取代。
丁秋云再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不要他的命,也沒有繼續折磨他,只指揮著另一人把同伴搬上車,給他用藥止痛消炎,隨后掂一掂還在燙的勃朗寧,轉身把手伸入谷心志的褲袋。
大腿被觸碰的感覺讓谷心志低低“嘶”了一聲,旋即失笑:“你什么時候現的?”
丁秋云摸出五六顆子彈,在掌心里拿拇指撥了撥,一一推入槍膛:“你剛才搶了三個人的武器,全是同批次的手槍,搶了也不用,只拿子彈……”
說著,丁秋云把裝填完畢的彈匣推回原位,潤了潤下唇:“放心,射程以內,子彈有的是。”
谷心志用堪稱迷戀的目光注視著丁秋云,手興奮得有點抖,但還是強忍著把雙手絞在背后,小口深呼吸著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從東庫出來時,東廣場那邊乒乒乓乓的槍聲已停。
丁秋云過去時,廣場上拿鐵鏈綁了一溜新人類,以及幾個為虎作倀的舊人類,其中一個,恰是剛才丁秋云在臺下看見敲籠子威脅奴隸的那個。他滿臉的涕淚都凍成了冰,肩膀大幅度抽搐著,看起來凄慘得很。
舒文清把附近掃清后,回來觀視俘虜,現這人后,微微一挑眉。
她的手下照這人后背踹了一腳,臉色難看至極:“舒隊,我們給你把人弄回來了。”
舒文清客氣道:“謝謝。”
幾句對話,丁秋云便猜到了這男人的真實身份,
看清眼前人后,男人立即痛哭起來,膝行上前,用臉去蹭舒文清的膝蓋:“文清,聽我解釋。我想,我想活——”
舒文清伸手捏住他的后頸,捏了兩捏,哄孩子似的低語:“好了,好了。我知道。”
男人如獲救贖,仰臉去看曾經的愛人。
舒文清轉頭對一直跟著她、現在也還在探頭探腦的顏蘭蘭說:“小姑娘,回頭,閉眼。”
顏蘭蘭雖說人皮了一點兒,但勝在聽話,尤其是對此類命令性言語,她已被丁秋云訓練了出來。
她迅轉頭,乖乖閉上了眼。
“你不用跟我解釋。”舒文清低頭抓緊了他的頭,后退兩步,才撒開了手,“我的朋友在下面,你慢慢去跟他們解釋。”
說罷,她左手握緊背后柴刀,平舉掄出,干凈利落,一刀斷喉。
她的動作太快,那人喉間噴著血倒下時,眼里的希望還沒有褪去。
這是克制的情緒之下,舒文清能想到的最公正的死法。
她把沾滿血珠的柴刀就勢一揮,灑下一道血線,提刀轉身,眼睛微微一轉,現還是有血濺到了顏蘭蘭后頸處。
她上前幾步,朝丁秋云所站的地方走去,路過顏蘭蘭身邊時,隨手替她將頸后的一點血拭去。
顏蘭蘭渾然不覺,被她小狗似的捋了一把,摸著脖子,有點懵。
丁秋云早已把該準備的準備妥當,與舒文清打上照面后,便把用來通知具體事務、安裝在全城各處的總擴音器拋給了她。
她一把接來,目光對準了那些俘虜,聲音不帶任何波動,對著龜縮在暗夜中的居民區內、豎著耳朵細聽動靜的人道:“收繳武器,所有的籠子砸毀,所有還想做奴隸生意的人,所有自以為新人類比舊人類高上一等的人,在后天傍晚早六點前請自行出鎮。這里不是交易所,不是生意場,這是人的世界,我不會把它讓給侮辱和販賣同類的畜生。”
……而她殺畜生從不會手軟。
四下里一片寂靜,沒有人呼應她,舒文清也不以為意,把擴音器丟給身后的手下,并對丁秋云道:“丁隊,可以留些人幫幫我嗎。”
丁秋云同意了:“但是在處理人前,建議你們先把真正的畜生處理了。”
說罷,他把臉轉向暗處。
一只黑豹慢慢從陰影間踱出來,口里叼著一只垂死的獵犬。
丁秋云單手撫一撫黑豹的頭頂,表示鼓勵。
豹子輕輕拿額頭頂著丁秋云的掌心,舌尖輕舐著他的指腹,看得一眾人目瞪口呆。
還是舒文清反應最快,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紕漏:
城里豢養了整整四十只成年獵犬,輪番值班,主要是用來守門和懲罰不聽話的奴隸。它們的主食就是孱弱的舊人類,在剛才的騷亂中,當值的獵犬應該分散躲藏在了城中暗處,坐山觀虎斗。
……如果不及時處理,流毒無窮。
舒文清看向了那只放下獵犬后、優雅舔舐著爪尖的豹子,又看向丁秋云。
丁秋云當然知道她想說什么,蹲下身去,雙手攏住黑豹的腦袋,溫柔地揪揪耳朵,湊在他耳邊小聲說話:“老板,注意安全。把臟東西弄干凈,回來給你好吃的。”
黑豹低嘯一聲,縱身一躍,消失在建筑群間。
丁秋云在這里多留了三天,期間叫人回鎮中報了平安。
鎮中并無多少人離開,這點讓顏蘭蘭覺得詫異。
丁秋云斟了一點自釀的果酒熱身:“人這種生物適應性很強的。你讓他做人販子,他活得下去;不讓他當了,讓他去自己掙嚼谷,他抱怨兩句,也活得下去。就算你讓他做活死人,做上兩年,就成熟練工了。人嘛,求的無外乎是個安穩的落腳處,回了頭,家里還有盞燈等著,就夠了。”
他對著舒文清揚揚下巴:“有冒險精神的,在那兒呢。”
顏蘭蘭畢竟年輕,被丁秋雨的三言兩語撥得熱血沸騰,顛顛跑到舒文清身邊。
舒文清剛送走一批新組成的狩獵隊,內里攙著三名新人,兩名經驗豐富的老人,讓他們出去搜尋物資、打獵覓食,另一批力量不夠的,則負責去曾經規劃好、但已荒廢一年有余的土地上,播撒新種,架設塑料篷布,準備耕田。
她一抬頭看見顏蘭蘭,嘴角便添了點笑意:“小姑娘。”
“我不小。”顏蘭蘭慣例抗議了一下,搓了搓手,“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嗎?”
“嗯。”舒文清拉她貼著自己身側坐下,“陪我。”
顏蘭蘭“啊”了一聲,倒是乖乖坐了,覺得她身上又涼又軟的,就習慣性抱了上去,并極其驕傲地毛遂自薦:“我火力壯。”
舒文清手里拿著半截鉛筆,在面前的規劃圖下畫了一條平直的線:“嗯,感覺得出來。”
顏蘭蘭拿掌心暖著她的胳膊肘:“我干什么啊,就坐著陪你啊。”
舒文清把圖紙推到她面前:“你看,有什么可以改進的嗎。”
顏蘭蘭接過筆來,觀察著紙上的數據,下意識張嘴咬了一會兒筆頭,標記了幾個設置自動噴灑器的點,等她意識到這筆不是自己的,她才不好意思起來:“哎呀,你的筆。”
舒文清接過筆來,拿指尾輕輕掃了掃那上面落下的牙印:“沒關系,牙口挺齊的。”
她說話語調偏清冷嚴肅,即使說起玩笑話來也總有股冷幽默的氣質,顏蘭蘭哈哈一樂,繼續攀在她身上陪她畫圖。
舒文清低頭繪圖,略長的鬈從耳前垂下:“在你們那個鎮里,你最愛去的地方是哪里?”
顏蘭蘭一瞇眼:“你套我情報啊。想知道我們鎮里的情況?”
舒文清倒是坦蕩:“嗯。”
既然舒文清坦誠以待,顏蘭蘭也用坦誠回應:“我最愛去的當然是家里啦。我家是我親手自己一點點搭起來的,床也是我自己打的。”
舒文清夸道:“那很厲害。”
顏蘭蘭挺得意地翹起了尾巴:“當然。”
舒文清把圖紙翻了個面,簡單勾勒出一個房間的形狀:“這樣?”
她擅長畫軍事地圖,因此線條簡單明晰,隨便幾筆就勾勒出了一個軍寢的模樣。
顏蘭蘭哎呀一聲,接過筆來,添了很多瑣碎進去:“這樣。……這樣,這里要添一盆蕙蘭,丁隊給我弄回來的,可不好弄了。這里還有個書架,我自己做的,三層,放雜志。還有這里……”
丁秋云看了她們一會兒,轉身回了廣場上搭設的私人帳篷。
掀開帳篷簾幕,他才真正從丁秋云變回池小池。
昨夜有幾個人趁亂拿私藏的武裝,想要殺掉舒文清,復辟奴隸鎮,恰好被巡夜的人現,雙方交戰,池小池外出觀戰,胳膊倒霉催的被流彈擦了一下,傷不算重,就是傷了血管,出血量看上去有點大,止了就好。
事后,谷心志把幸存者帶走,也不知帶去了哪里,直到現在也沒回來。
傷不重,然而不意味著沒有麻煩,池小池自后半夜起開始低燒,渾身冷,撐到現在已是精疲力竭了,只想找個暖和的地方睡上一覺。
低燒磨人,他蜷進睡袋里,仍然冷得打擺子,o61不敢貿然給他提高體溫,躊躇一番,只能讓老板頂開帳篷,鉆了進來。
池小池一見老板,如同朝鮮阿瑪尼看見志愿軍一樣,眼含熱淚地抱了上去。
老板好像也知道他身體不舒服,馴從地在他睡袋邊趴下,拿鼻尖輕頂著池小池的額頭,池小池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和他貼了個滿懷,暖和得他心安。
o61同他漫無目的地說著話聊著天,目的也在于時時試探他的精神狀況如何:“剛才聽你說,你想要有一個家,那個家是什么樣子的?”
“我有家啊。”池小池把臉埋在老板胸前軟毛上,迷迷糊糊地嘀咕,“我有很多房子,最大的一座在海邊,快一千平米呢。養一個老板都夠了。對了,我得趕快回去,不能便宜那個地產商。這么久了,房子肯定漲價了。”
o61無奈,只得拿鼻尖蹭蹭他燒得熱的臉。
池小池哼唧一聲,不甘示弱地反蹭了回去。
不知怎的,o61眼里看著迷迷糊糊的池小池,心里想著過去那個在高中拿了整整三年獎學金的少年,總覺得,他的路走得不是那么對勁。
事實證明,池小池選擇演員這條路是無比正確的,但那個時候,他明明有在世人眼里看來更正統也更穩定的前途。
他小小年紀就去做模特,往圈內擠,到最后連大學都放棄了,為什么呢。
o61哄著池小池,輕聲問:“當初怎么會想當模特呢。”
這個問題他以前也問過池小池,但池小池都以“六老師你打聽我**一定是想泡我”給敷衍了過去,因此他從來沒有能得到那個答案。
在他的等待中,池小池抬起沒什么精神的眼睛,很老實地回答道:“我長得好看啊。”
o61:“……”哈。
是是是,好看好看,天下第一好看。
池小池又說:“我還要錢。”
這個倒是,池小池干這一行該是掙了不少錢,o61補了池小池許多早期的視頻,他自小就是個寬肩窄腰又高挑的好身材,氣質又冷淡,往臺上一戳就招人眼得很。
……只是16歲的孩子,要那么多錢做什么。
聽過o61的問題,池小池舒舒服服地往老板的頸毛里拱去:“我不是16歲入行,我14歲就入行了。我去給人家店面做**服裝模特,我個子高,騙人家說我16歲,只是沒辦身份證,他們都信了。”
燒了的池小池有股孩子氣的狡黠和天真,眨巴眨巴的眼睛,眼睫毛像掃在o61心上。
他問:“為什么呢?”
池小池沒頭沒腦道:“因為我要租房子。”
o61:“嗯?什么房子?”
池小池軟聲道:“我不租房子,婁家小姨要把婁哥的東西都收走了。我租了,東西就是我的,不會被丟掉了。”
o61:“……”
腦海里似有無數碎片涌流而過,沖得他渾身一陣寒,一陣熱,好像他曾真的親眼見證過些什么,但細想過去,腦海中唯余空白。
但那酸澀又溫暖的情感是真的。
許久過后,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小池?”
然而池小池已經摟著老板睡著了,溫熱的氣流撲在豹耳上,他黑濕透,呼吸略重,把那柔軟的耳朵絨毛一下下吹倒。
片刻后,池小池摟著的腰變成了單臂便能環抱住大半的腰。
o61垂眸看著懷中人,獸耳與灰藍的瞳色都沒有褪去,他捧著他的臉,謹慎在他濕漉漉的額上落下一吻。
池小池其人宛如冰匣中的明火,躍動閃爍,明明耀耀,但摸上去,永遠是冷的,隔著一層,但o61只想把這一匣火抱入懷里,細心暖化。
他小心用嘴唇碰到池小池的右眼,池小池精神體被碰觸,似有所感。
“六老師……”他閉著眼睛收緊了懷抱,又輕聲念道,“婁哥……”
o61微微一怔。
他是在叫自己?還是把自己同婁影搞混了?
他愣了很久,等他意識到門口似乎站了一個人時,已經晚了。
谷心志走路向來無聲,他用帶血的匕鞘撩開了帳篷,出聲叫:“秋云。”
再變回豹身已來不及,o61只得將耳朵收起,轉頭看向來人。
看到與“丁秋云”緊緊擁在一起的陌生男人,谷心志愣住了。
o61愛憐地撫了兩下懷中青年的耳朵,就像他平時擼弄老板的耳朵時一樣,旋即溫和地對谷心志小聲噓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小池常態:日常趁機擼豹。
豹老師常態:日常趁機吸池。
(https://www.dzxsw.cc/book/18520825/30385240.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