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憤慨
司馬飛接了蕭景逸的命令去調查那日進入客棧的紅衣女子。奈何那女子并不是本地人,只是偶然間進入這里購置一些東西,所以店中的伙計也不認識那女子。
他又立刻出門跟上那兩位姑娘。但她們出門已經有一段時間,司馬飛一時也不知道她們往哪個方向去了,只好四圍跑了一圈。
果不其然,并沒有找到她們。
無奈之下,司馬飛只好回去向蕭景逸復命。
蕭景逸自認不可能為了這件事情一直待在原地。索幸只是一個熟悉的背影,既然查不到,便也不再糾結了。
他隨即吩咐司馬飛整治隊伍,整支軍隊隨即再次開拔,離開了酆陽城。
他們行進的速度不算快——杜衡不在,司馬飛震懾不住下面所有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對于蕭景逸最近對杜衡的態度有些不滿。
成知節死前留下的那八個大字司馬飛也曾聽說。但他絕不相信杜將軍會是那種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的人。
他無條件相信杜衡。并且,他個人認為,杜衡為沂國、為蕭景逸出生入死這許多年,從不曾抱怨過什么,也不曾討要過什么,甚至他們二人還有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說什么,蕭景逸都不該這樣猜忌杜衡。
他不僅是他手里的一把刀,還是他最要好的兄弟。
但司馬飛如何想,蕭景逸并不關心。
甚至因為杜衡離開前鋒部隊太久,蕭景逸甚至已經開始不耐煩。
這兩日,沒了杜衡穩定軍心、在前面統籌,他們這支大部隊行程緩慢,已經許久停滯不前,軍中甚至有人碎嘴,說蕭景逸帶他們出來純粹是受罪。好好的國君不當,為了一個傳說中的寶藏長久離開京城,這并不是什么好事。
軍心萎靡,杜衡不在,褚湘思又水土不服一直在生病。蕭景逸身邊連個知冷知熱可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不由得心情更加抑郁。
不知是不是因為離開了自己熟悉的楓玉都的緣故,蕭景逸總覺得,酆陽城這里的白天好像格外的短暫。明明他們清點完人數便出發了,但是到日落時分居然只堪堪走出了這座小小的酆陽城!
酆陽城郊外,稀稀落落的樹林草叢間,一行人就地取材,在此梳洗休憩。
司馬飛剛剛又被蕭景逸叫過去臭罵一頓。這會兒,他沉著一張臉,悶悶不樂地獨自一人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腳下緩緩流淌的河水出神。
酆陽城的夜晚寒冷又干燥。白襄起初不是很能適應這里的氣候,但這段時日待久了,倒也習慣了。
她拿著一個木桶來到溪水邊,預備打些水回去燒熱,一會兒好用來盥洗。
見司馬飛獨自一人在那里出神,她頓了頓腳步,隨即上前,走到他旁邊。
嘩啦的打水聲驚醒了陷入自己思緒的司馬飛,他回神,見白襄一個弱女子正伸長手臂從河里取水,忙起身下去幫她。
白襄順勢把手里的木桶讓給他,側過身子,仿佛不經意間問道:“您是在擔心杜將軍嗎?”
她是杜清浣的貼身侍女,對杜衡身邊的人并不熟悉。
但她那日經過君上營帳時,不小心聽到君上叱罵杜衡,是身邊這位將軍一直在維護杜將軍。
而且,在杜衡還在這邊時,他們二人經常在一處說話。看得出,杜衡很信任他。
“姑娘叫我司馬飛就行。”
司馬飛不欲說太多,打滿一桶水后,便起身,提著那桶水,朝白襄道:
“我幫你提過去吧。”
白襄后退半步,道:“多謝。”
隨即自覺轉身在前方引路。
她速度適中,低著頭小步走著。司馬飛大大咧咧慣了,感覺這小姑娘走五步都抵不上自己走一步,于是靜靜站在原地,等她走出差不多一丈遠,才抬起腳向她那邊走去。
這個時間,士兵們忙著生火煮飯,蕭景逸在臨時搭建的唯一一個帳篷里休息——里面還有最近纏綿病榻,身體怎么都不見好的褚湘思。
兩位身份最尊貴的人都在帳篷里。他們帶來的丫鬟內侍自然隨侍在側,不敢輕易離開。
白襄也是瞅準了這個機會,才來找司馬飛,打算和他說幾句。
不過看司馬飛對她這副冷淡的樣子,估計不會輕易和她熟稔。
白襄邊走邊想。待到司馬飛已經把水桶提到她自己搭建的鐵鍋旁時,她終于想到了該怎么找他們之間的共同話題。
“多謝司馬將軍。”
白襄伸出手準備接過司馬飛單手提著的水桶,司馬飛卻手一抬,直接避開了。
“水桶沉重,還是我來吧。”
他看了看簡陋的鐵鍋架子和下面稀稀拉拉的柴火,將水桶放到一邊,“我去撿些柴火來。”
白襄急忙跟在他身后,“我也一起去。”
司馬飛的步子邁得小了些,速度也慢了下來。
兩人到距離眾人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拾取枯枝,白襄靠近司馬飛,夸贊道:
“怪不得杜將軍常常在君后殿下面前夸贊,說自己有一位復姓司馬的好兄弟,不僅武藝高強,而且俠肝義膽,一路走來幫了他不少忙。今日一見,司馬將軍果然古道熱腸,是個好人。”
突然被一個初次見面的人這樣夸獎,對方還是一位穩重端方的美麗女子,司馬飛原本糟糕的心情不由得變好了一些,黝黑的臉也不知不覺地變得有些發燙。
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將軍他……真的有這樣夸過我的嗎?”
不等白襄回答,他又自顧自的憨笑一聲:
“嘿嘿,沒想到將軍居然這么看重我啊。”
白襄:“……”
不過,得知白襄是杜衡親姐姐杜清浣的貼身婢女,并且聽起來杜衡和她私交也不錯的情況后,司馬飛對白襄的態度果然變得親近不少。
“司馬將軍”,眼見司馬飛撿柴撿的不亦樂乎,懷里已經抱了一大捆,馬上就要回去的樣子,白襄終究是按捺不住,先開了口:
“有件事,我不知道,當不當說”,注意到司馬飛神情奇怪,白襄馬上改口:
“但是事關杜衡將軍,我想將軍還是需要知道為好。”
司馬飛眉頭蹙了起來,這姑娘長得斯斯文文的,說話怎么這樣吞吐?
他目光直視白襄,白襄卻頂著他探究的視線,大大方方地站著,恭謹地低著頭,任他打量。
“我那日無意中聽君上說起,說杜衡將軍與公主殿下的侍女居然做出此等謬事,還是盡早完婚的好。如此,方能不墮沂國皇室的名聲。”
如同一道驚雷倏然炸響,司馬飛直接被雷轟焦了。
他表情空白,一臉茫然地站了好一會兒,連懷里的一大把柴火都掉了下去都不知道。
白襄看他這副模樣,心下奇怪,甚至有一個大逆不道的念頭在她心里徐徐浮現——
看司馬將軍這吃驚又失魂落魄的樣子,再聯想到他平日里經常和杜衡將軍廝混在一處,莫非他對杜衡將軍……
“咳咳咳咳——”想的太入神,白襄一不留神就嗆住了。她急忙拉回自己奔騰了有幾千里遠的脫韁的思緒,一邊搖頭一邊拍著自己的胸口順氣。
驚天動地的咳嗽聲一下子拉回了司馬飛的意識,他收回震驚茫然的表情,一臉凝重地道:
“你剛剛說,將軍他,要和誰成婚?”
“公主殿下的婢女——婠婠。”
司馬飛的濃眉皺的更緊,臉色也越發不愉,“那是哪號人物?將軍他出生入死這么多年,莫說他早已有了心上人——即使他犯了什么錯,君上也不能這樣欺辱他!”
“將軍堂堂一個正一品大將,如何能迎娶一個出身卑微的宮女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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