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將軍總愛以下犯上20
長刀從脖子上滑過,一抹血飆在飄揚的黃沙之中。
沈嬌騎著馬彎腰,拎著和碩勃樂的頭顱高高舉起,如柱的鮮血往地下流去,滴滴點點濺在她臉上。
燦陽初升,暖紅的光芒和血色在她臉上交相輝映,格外美艷。
可就是這樣美艷的人兒,卻是長刀橫握,頭顱在手,高聲厲呼,“和碩勃樂已死,投降者不殺!”
她一招手,關(guān)城內(nèi)數(shù)以萬計的士兵齊齊而出,齊聲呼喊,“和碩勃樂已死,投降者不殺!”
呼聲震徹云霄。
對面的人群騷亂一陣后,卻又忽然鎮(zhèn)定下來,戰(zhàn)鼓聲越發(fā)激昂。
“殺!”
塔拉將士中不知是誰高喊一聲,士兵們便沖了上來。
沈嬌長刀一揮,在人群中宛如索命修羅一般,根本沒人攔得住她。
她趁亂直接殺進了塔拉主營。
主將已死,可塔拉士氣不減,可見這里頭還藏著一位、至少能和和碩勃樂齊名的人在指揮。
她必殺之!
……
“也不知道鎮(zhèn)國公那邊怎么樣了?”
皇宮之中,傅佑安隨意翻開一本請安折子,寫了句“朕安”,便隨意丟到一旁去,“可有關(guān)城的戰(zhàn)報送來?”
白松輕搖頭,“暫時還沒有,許是關(guān)城形式惡劣,鎮(zhèn)國公忙于迎敵,才遲遲未有消息傳來。”
他算是看明白了。
雖然他也不是很清楚,皇上到底在別扭些什么,不過皇上卻是真的很關(guān)心鎮(zhèn)國公。
想必也是真將鎮(zhèn)國公放在心上了,才會這般時時刻刻惦記著。
傅佑安微微點頭,“催一催兵部,盡快把消息傳回來。”
“是。”
正說著,便聽得兵部尚書求見。
傅佑安眼前微亮,“宣!”
“臣參見皇上。”
兵部尚書從袖子里摸出一本折子,“這是鎮(zhèn)國公方才傳回來了消息,她大敗塔拉,殺了塔拉主將和碩勃樂,和齊扶大將呼卓。”
“鎮(zhèn)國公親率十萬大軍,將塔拉和齊扶聯(lián)手湊出的十五萬大軍,斬殺過半,俘虜將近六萬大軍……”
兵部尚書越說越興奮。
鎮(zhèn)國公又打了一場經(jīng)典的,以少勝多的戰(zhàn)役,簡直太神了!
幸好這么會打仗的家伙,是自己人,這要是塔拉主將,他們的關(guān)城怕是早被鐵騎踏破了!
傅佑安心底一松,“鎮(zhèn)國公可還平安?”
那家伙果然是個殺神,還是得放戰(zhàn)場上去發(fā)泄她過旺的精力比較好。
“鎮(zhèn)國公受了點輕傷,還算平安。”
兵部尚書沒當(dāng)回事,畢竟上戰(zhàn)場哪有個不受傷的?
傅佑安卻是微微擰眉。
她不是武功那么高嗎,怎么還是受傷了?
不過他沒問這話,只是問了句,“關(guān)城多久能結(jié)束戰(zhàn)役?”
提起這個,兵部尚書的臉稍稍僵了一秒,“回皇上,鎮(zhèn)國公說她、她打到塔拉王庭了,等打下塔拉,就轉(zhuǎn)道去永南關(guān)。”
傅佑安:……
果然,一出京就跟斷了線的風(fēng)箏似的,滿天亂飄!
罷了,人沒事就成。
傅佑安微微擺手,便讓兵部尚書退下。
而與此同時,傅寒聲也接到了消息,不由得對曾游感慨一句,“沈昱真是個打仗的人才。”
曾游點了點頭。
確實如此。
鎮(zhèn)國公這人,雖說脾氣是直烈了些,可領(lǐng)兵打仗的本事是沒得挑剔的,天生來便是將帥之才。
“等她回京之時,便是我們動手的最佳時機。”
傅寒聲說著,眼神中帶著一抹亮光。
“確實如此。”
鎮(zhèn)國公才立功回京,傅佑安不會在那時動她。
若稍等幾日,等傅佑安困住鎮(zhèn)國公時,他們再想借鎮(zhèn)國公之勢動手,就既難又晚了!
“你覺得陳子由怎么樣?”
傅寒聲又問。
陳子由,吏部左侍郎,也是世家出身,背后的陳家還有爵位在手,家族實力也不弱。
曾游又點頭,“王爺是想用他?”
“他主動投靠我,我有何用不得。”
“這樣的話……”
曾游略一沉吟,“陳子由身份不同尋常,他投靠王爺,王爺也得分他一成利。陳家近兩年營收不多,不如將鹽場的利給他一份。”
先帝在時,傅寒聲便將人手安插進鹽鐵買賣,并從中獲利。
只而今傅佑安重視鹽鐵買賣,嚴苛審查,他想在里頭動手腳便有些為難,剛好把這燙手山芋甩給陳家。
這樣既能拉攏陳家,又能甩開麻煩事,一舉兩得,正好。
傅寒聲一琢磨,“可以。”
而后又沉聲道:“左恒最近是越發(fā)得傅佑安看重了,只是他這個禁軍統(tǒng)領(lǐng),前面有個副字,到底還是有些不足。”
“王爺不妨請左恒上門協(xié)商一番,看如何好讓他再進一步。”
曾游說著,其實心里并不放心左恒。
據(jù)他所知,能投靠傅寒聲的,要么是先帝在時便跟著傅寒聲干,不好下船,準備一條路走到死的。
要么是被傅佑安冷落前途不明,或者是家族在走下坡路,想拼死求一把從龍之功的。
左恒若忠心耿耿跟著皇上,前途依舊一片光明,為何要投靠傅寒聲來博求前程?
所以左恒此舉,稍顯有些奇怪。
當(dāng)然,這話他也不是沒跟傅寒聲提過,可傅寒聲正沉浸在美夢中,左恒又在他面前表現(xiàn)的以他馬首是瞻,極其聽話乖順的樣子。
曾游的提醒,傅寒聲根本聽不進去。
曾游對此也很是無奈。
他無奈,殊不知左恒更是無奈。
左恒在冊子上添上陳子由的名字,眉眼微耷。
仔細一翻可以發(fā)現(xiàn),這冊子上林林總總二三十個名字,都是傅寒聲的心腹之臣。
說實在的,左恒也確實是搞不懂。
陳子由只要踏踏實實干活,前途也是一片大好,為什么非得跟著傅寒聲,摻和進這要命的事來?
等皇上清算的時候,這么些人,菜市場的地怕是又要被染紅了。
左恒輕嘆口氣。
他尋思,能在朝堂上混這么久,這一個個也都不是傻子啊,怎么就看不清形式呢?
等墨干,左恒又把冊子收起來,藏在書架上的暗格之中。
而后聽聞傅寒聲尋他有事,他更是重重的嘆一聲,然后收起沉痛的表情,笑瞇瞇的找傅寒聲去了。
要他這樣一個不擅演戲的人,去傅寒聲身邊當(dāng)內(nèi)線,可真是辛苦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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