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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


魏四少再三感謝后帶著顧簡寧離開,但他留下的消息卻讓柳亮等人沉默了。

        手下們面面相覷,都是山上的老兄弟,他們本不愿相信朱斌被東洋人收買,可魏四少言之鑿鑿,這個當口他也不會信口開河。

        “柳爺,魏公子說得我看不假,難怪朱斌這個慫貨這次這么積極請命留守,原來早就投靠了東洋人憋著勁反水!”

        “是啊,柳爺,朱斌做了東洋人的走狗,咱們的后路就斷了啊!”

        沮喪和焦慮在這群廝殺了大半天的漢子中蔓延,說到激動處有不少人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疼得痛苦呻/吟。

        柳亮的臉上不見喜怒,天色漸漸暗了,他的眸子卻愈發明亮,在手下們絕望的議論聲里默默地將眼神從每個人的臉上一一掃過。

        他的腰背挺得筆直,給人一種錯覺,哪怕是天地傾覆,柳亮也能一手把天撐起,每一個被他目光掃過的人,心中的惶恐不安像腳下的冰雪一樣瓦解,喧囂聲漸漸平息。

        “不要慌。”柳亮緩緩開口,低沉的嗓音像晨鐘將眾人心里最后一點恐懼驅散,“冰城四周都被東洋人封鎖,咱們暫時也回不了山寨,把血跡擦擦,裝成平民先往城里走。”

        有了柳亮開口,土匪們總算找到主心骨,再次振奮起來,一行人收拾一番向著城內僻靜的區域行去。

        沈年年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柳亮身上,只有她注意到柳亮粗糙的雙手始終緊緊攥著,顯然朱斌的背叛并不像表面上那樣對柳亮一點影響也沒有,只是為了穩定軍心,柳亮哪怕心中憤恨急迫到了極點卻依然不能表露出來。

        “要不咱們先去醫院,”沈年年小聲對柳亮說,“你們都帶著傷,可以冒充傷員,東洋人再霸道也不至于在醫院里肆無忌憚。”

        柳亮沉吟片刻剛要開口,不遠處忽然傳來整齊的踏步聲還有摩托車發動機的聲響。

        柳亮臉色微微一變,壓低了聲音,“糟糕,遇到東洋人的部隊了,大伙兒先不要做聲,有傷的裝成傷員,沒傷的裝成醫護。”

        他的話音剛落,一隊全副武裝的東洋人隊伍已經正面迎了上來,為首的東洋軍官一見是一群衣衫襤褸的華國人,連盤問的意思都沒有,獰笑著舉起軍刀就要砍下。

        “住手!”東洋人隊伍中忽然響起一聲低呼,隨即一個騎在馬上的軍官操著一口生硬的華語道:“沈小姐是你嗎?”

        沈年年愣了愣,她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認識過這個東洋人。

        “是我啊,我是你的未婚夫田其琛。”田其琛從馬背上一躍而下,看到為首的東洋軍官還握著軍刀,抬起腿就將他一腳踹開,然后臉上堆滿了笑湊上前。

        他的樣子是個典型的東洋人,矮個子羅圈腿,五官隨意地分布在肥胖的大餅臉上,不大的眼睛里滿是毫不掩飾的貪婪和猥瑣。

        見他靠近,柳亮本能地上前將沈年年護在身后,田其琛眼里只有沈年年,猝不及防下一頭撞在柳亮鐵塊般地胸口,整個人后退開好幾步,差點出糗摔倒在地。

        東洋士兵見狀紛紛大罵,再次舉起手中的武器對準了柳亮一行人。

        沈年年輕輕拍了拍柳亮的手臂示意他放心,隨即走上前淡淡地對著田其琛說,“田老板怎么還帶起兵來了。”

        田其琛本來對柳亮怒目而視,恨不得立刻讓人把這個不長眼的五馬分尸,但沈年年一來卻又把他的魂兒勾了去,他顧不上和柳亮斗氣,殷情地湊上前炫耀道,“沈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都是我父親龜田將軍的兵,現在冰城已經是我家的天下了,我身為龜田將軍的兒子,維持城內治安自然是責無旁貸啊,只是沒想到沈小姐還留在城里沒走。”

        沈年年對他的殷勤毫無反應,依舊淡然地回答,“我是城里的醫生,還要救治傷員,我是不會走的。”

        田其琛見到沈年年愿意留在城內,心里早就樂開了花,“沈小姐,街上不安全,你還是跟我回去吧,我保證冰城沒人敢動你一根汗毛。”

        “不必了,”沈年年冷若冰霜地拒絕了他的請求,“我去醫院住。”

        見沈年年如此不給面子,田其琛心里極不痛快。換成其他女人,田其琛早就二話不說用了強,可自己的父親龜田再三叮囑不能和沈家父女翻臉,他也只得繼續擠出笑臉。

        可他又不甘顏面掃地,自己帶著一隊士兵本就是為了耀武揚威,如今當街被一個女人駁了面子以后還怎么見人。

        田其琛惱怒地咬了咬牙,目光卻陡然落在柳亮等人身上,他舉起馬鞭指了指,“這些是什么人?”

        沈年年心里一緊,臉上依然裝作自然,“這些是醫院的護工和我收治的傷員。”

        “傷員?”田其琛陰冷地看了柳亮一眼,他個子矮,得費力地仰著頭才能看清柳亮。

        見他不懷好意地看來,柳亮的臉上沒有表情,只是漠然地看著遠處,絲毫不把田其琛放在眼里。

        “你有種!”田其琛又一次被人如此蔑視,心里怒極,伸手就想拿槍崩了柳亮,可一看到柳亮身上的桀驁,他頓時改了主意,“給我把這大個子綁在樹上,我要好好審一審,看他是不是良民。”

        “你干什么!”沈年年急忙攔在柳亮身前,卻被如狼似虎般上前的東洋士兵拉開。

        柳亮微不可察地對著沈年年搖了搖頭,示意她冷靜,同時又回頭看了一眼手下們,制止了他們準備拼命的動作。

        他早已看出來,田其琛這個草包并非是發現了自己一行人的身份,單純只是想在沈年年面前逞威風而已,想到這兒,他的嘴角輕蔑地笑了笑。

        雖然不知道柳亮心里在想什么,但這笑容落在田其琛眼里更讓他火冒三丈,“給我把他綁緊了!”

        兩名東洋士兵一左一右架起柳亮,只要柳亮愿意,他隨時可以輕松地扭斷這兩人的脖子,可此時此地他只能忍住心里的殺意,任由東洋人將他高大的身體死死綁在樹干上。

        似乎是怕柳亮掙脫,東洋人取來拴馬的韁繩,繞著柳亮的身體又綁了一圈,結實的粗繩深深勒進柳亮胸腹和手臂的肌肉里,全身原本就如石塊般隆起的肌肉因為充血而脹得更加碩大堅硬,如同一塊塊通紅發燙的鐵塊,在繩與繩的縫隙里頑強跳動著。

        “啪!”一聲清脆的聲音在柳亮身上炸響,自他的左肩到右肋,一條猙獰可怖的血痕緩緩浮現。

        田其琛手中舉著士兵遞來的鞭子,使出渾身力氣甩在柳亮的身上,這條鞭子由鐵絲和竹藤纏成,平時是東洋人軍營里訓練不聽話的烈馬用的,表面已經破舊不堪,滿是倒刺和凝固的馬血,抽在柳亮胸口直接帶下一層皮來。

        因為被勒緊而充血的身體此時本就更加敏感,疼痛像是電流一樣傳遍柳亮全身,他的身子崩得筆直,喉嚨里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田其琛見狀面露獰笑,“你不是挺不服氣嗎,怎么,現在也知道疼了?”

        嘴里說著,他吃力地舉起沉重的鞭子又是一下狠狠抽在柳亮的腿上,鞭梢上一根崩起的鐵絲鉤進大腿的肉里,田其琛使勁一扯,竟硬生生將柳亮右腿外側的一塊血肉撕下。

        柳亮緊繃的大腿上像是被野獸咬去一塊,蚯蚓般的青筋沿著大腿粗壯的肌肉蜿蜒凸起,而柳亮整個身體也在這巨大的疼痛中瘋狂震顫起來,他下意識地扭動掙扎,那棵綁著他的百年老樹竟在柳亮野獸般狂野的力量下不住晃動,樹上的雪和枯葉紛紛落下,驚起一片寒鴉。

        柳亮的手下見狀,按耐不住就要上前和東洋人拼命,可就在此時,柳亮猛地抬起頭看向眾人,他的身子還在不住顫抖,可眼神卻無比堅定,示意手下們繼續忍耐。

        田其琛使出吃奶的勁打了幾鞭子已經累得氣喘吁吁,又被柳亮困獸般的氣勢嚇了一跳,便遠遠地站開,把鞭子交給手下的士兵,“給我抽,抽到他求饒為止。”

        兩名東洋士兵輪流舉鞭,每一次鞭子落在柳亮的身體上都會帶出一片血花,不過片刻功夫,樹下的雪地便被染成紅色,就連鞭子也浸滿了鮮血沉重無比,兩個東洋士兵舉鞭子的手臂都開始發抖脫力。

        柳亮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打成破布,他的身上已看不到一塊完好的皮肉,整個人仿佛是從血水里撈出來的一樣,可即便如此,他的眼眸依然平靜堅定,沒有說出半個求饒的字。

        “田老板,夠了吧,這是我收治的傷員,”沈年年強忍著悲憤,對田其琛道:“我想你已經出了氣,就到此為止吧。”

        田其琛見柳亮咬緊牙關叫也不肯叫一聲,心里也覺得十分無趣,便撇了撇嘴道,“掃興,看在沈小姐的面子上就饒了你吧。”

        他說完又看向沈年年,“沈小姐真得不和我一起走嗎,戰場上槍炮無眼,傷到了你我會心疼的。”

        “我自己會小心,不勞你擔心了。”沈年年一眼也不想看到田其琛,扭開頭冷漠地回答。

        “哼,那好,我派一隊士兵保護你,”田其琛的語氣堅定不容拒絕,“沈小姐,你可別忘了雖然還沒有過門,但你名分上已經是我的未婚妻,早晚你會是我的人。”

        說完,田其琛得意地笑起來,騎著馬帶人離開。

        沈年年顧不上氣憤,立刻和柳亮的手下一起上前小心地將柳亮從樹上放下。

        田其琛留下的一隊東洋人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監視著,許多話不能當著他們的面說,沈年年便低聲對柳亮道:“咱們去醫院,東洋人還沒有殘暴到對醫院舉起屠刀,再說我現在不是田其琛的未婚妻嗎,他是龜田的兒子,有了這個身份我們在醫院至少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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