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書房里竟是彌漫開一股別樣的寂靜。
安靜得連窗外的風聲，都聽得清清楚楚。
難道是他說錯話了？
蕭彥有些尷尬，但他心中卻有種說不出來的酸味。
明明自己的姐姐，是江念纓的義母。
明明他們才應該是親近的一家人。
可為什么，他總覺得江念纓一直與他保持著距離，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愿意麻煩他。
江念纓的腦中也有了剎那間的空白。
她對懷王殿下向來是恭恭敬敬，當成老師一般謹慎對待著。
可不知從何時開始，這間書房里經常都要備上他喜好的茶水，連同著自己的口味，也越發與他相似。
自從上次，他問道：
“你可擅棋？”
后來，與他對弈便成了自己期待的事情。
江念纓想起自己當初所托非人，在將軍府噩夢般的一切，讓她對于男子有種說不出的排斥和懷疑。
奇怪的是，她發現自己莫名的相信衛斐然。
就像是暗無天日的人生路上，奇跡般出現的一盞明燈。
江念纓想起了一些細節。
最近自己每每望一眼棋盤，若對面沒有那風輕云淡的男子坐著，她的心中就有種空蕩蕩的感覺。
雖說這座侯府是她的根基，是她的靈魂歸宿。
可如今物是人非，她總是要十分艱難的控制自己不胡思亂想。
她很高興，除了復仇以外，她有了別的可以做的事情。
跟在懷王身邊學習，她覺得既充實，又安心。
這樣的關系，自然是好的。
眼下蕭大將軍問出口，她發現自己的心中居然有些忐忑。
王爺會不會覺得她是累贅？
“清平縣主可有心上人？”
皇后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讓江念纓心頭一顫，不敢深想。
荒唐。
那可是高潔傲岸的懷王殿下，當初在她深陷絕境之時，向她伸出援手的矜貴之人！
“你不希望我們關系好嗎？”
這時，衛斐然終于開了口。
他神色如常，甚至帶著一點兒嚴厲，蕭彥怔了怔。
“……那倒不是。”
念纓遭遇如此可憐，若衛斐然肯護她，自然是極好的。
不，不對。
怎么又把球踢給他了？
蕭彥有些生硬的轉移了話題，“聽說你今日也入宮了？我姐夫尋了你許久。”
江念纓有些驚訝，腦海中一個不太可能的念頭冒了出來。
“去見以前的一位學生。”
衛斐然察覺到江念纓的目光，便淡淡回道。
可話音剛落，他雙眉便微不可察的輕輕蹙起，隨后看向蕭彥。
“既然來了，很久沒有與你下棋，試幾盤，下完就走。”
“好。”
下棋？
念纓應該也是喜歡的。
若她見自己棋藝不錯，以后他不就可以常來了？
很快，秋蟬端來另一幅棋盤。
蕭彥剛剛坐下，不一會兒便感受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殺意。
怎么回事，一開局，懷王這家伙的手法就如此兇殘的嗎？
眼見著片刻的功夫，自己的黑子就被吃了大半，他疑惑的看向對面的衛斐然。
“你棋藝進步還真是神速。”
“以前讓你的。”
“……”
那現在怎么不讓了？
他是不是又得罪這家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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