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刑天
第205章 刑天
“轟!”
不周墟中,天地之氣本就狂暴無比,如今青衣大神與麻衣大神在此大戰(zhàn),雖開辟了一方脫離了大浮黎神土的世界,戰(zhàn)斗的余波卻依舊透界而出,攪亂外界天地。
二神大戰(zhàn)已經(jīng)到了最后關(guān)頭,浩瀚的神力再也無法完美控制、收斂,浩蕩著彌散開來,這兩股幾乎無邊的的龐大神力,使得不周墟中天地之氣瘋狂暴動,幾欲絞碎虛空。
此戰(zhàn)綿延至此,雙方儼然已經(jīng)徹底喪失理智,若非同歸于盡,也只能有一人可以活下來。
“轟隆!”
驚天動地的轟鳴炸響,整個不周墟山谷在這轟然之間,猛烈的搖晃起來,那一方世界瞬間崩潰。
山谷之中,虛空破碎,混沌氣洶涌,此地已經(jīng)徹底回到了天地未辟之時,如今其實的情形,即便是頂級的大神通者,也難以窺探全貌。
觀戰(zhàn)眾神見狀,紛紛出手,釋放出自己的神力,平復(fù)山谷中的亂象。
只一瞬間,龐大的神力如同天傾,直接壓散了山谷中已經(jīng)重返混沌的虛空,隨即,其中景象,清晰的浮現(xiàn)在眾神面前。
目光所至,只見諾大山谷之中,幾乎全都崩碎了,成為最最零碎的廢墟,而空曠的地面上,卻留下了一副巨大的棋盤,幾顆棋子閃耀著星辰的光輝,布成了一盤殘局。
青衣已死,麻衣亦殤,兩者之間不只是為了天帝之位,還有最殘酷的道爭,天帝之位不過借口,二者的大道之爭,才是同歸于盡的真相。
就在眾神感嘆之時,忽然驚變突起!
不周墟下,大地開始不住的隆動著,一股暴虐可怕的氣息,一股永恒不滅的戰(zhàn)意破土而出,不斷的蔓延洶涌。
隨即,一道恐怖無比的血色光柱,逆沖九天,突破不周墟混亂的環(huán)境,直達蒼穹頂端,震懾大千塵寰。
驚變!滔天驚變!
不周墟二神同歸于盡,留下生死殘局,青衣麻衣的搏命之戰(zhàn),揭開了上古封印,引發(fā)驚天之變。
赫見一道血色光柱沖破九天,激蕩漫天風云為之洶涌,恐怖無比的兇戾殺氣,在這一刻,席卷天地。
恐怖的暴戾氣息浩蕩,在場眾神俱都受到強勢沖擊,大神通者自然毫無畏懼,但他們的子嗣門人,卻是有些難以承受,即便有著長輩護佑,但光是一點逸散而出的氣息,就宛如天地崩潰,碾壓而來。
“轟!”
轟然之間,山河崩碎,一股不可計量的恐怖氣息,厚重,沉穩(wěn),不屈,大勢磅礴,宛若翻起了無邊的驚濤駭浪,激蕩咆哮,沖擊天地八方。
“吼!”
一聲驚天咆哮自大地深處上傳,引得大地不住的震顫,不周廢墟地底之下,仿佛有一只恐怖的太古兇獸妄圖沖出地面。
然而,即便不周廢墟天地之氣狂暴,卻依舊有著一股秩序之力,散發(fā)著強大的封印氣息,無情的鎮(zhèn)壓著大地,形成強大的封印,困封了其中的太古兇獸。
“砰?砰!砰!”
位于不周廢墟地底的恐怖存在,一次又一次的撞擊著大地封印,想要脫出困境,一次比一次激烈,聲音越來越大,震動山川大地,猶如地龍翻身。
隨著動靜越來越大,眾神面色依舊不變,揮手將子嗣門人收入袖中。
解決后顧之憂后,眾神紛紛取出兵器法寶,面帶興奮之色,雙眼冒出神光,想要透過大地,看一看被封印在這不周廢墟中的,是何方神圣。
“咚!”
長久的等待下,山岳之間,傳出一聲巨大的響動,大地開裂,一道幽暗的陰影從大地之下走出,浮云激蕩,一個無頭的巨人一步一步的走了上來。
刑天!
刑天,或者為了區(qū)分,應(yīng)該稱呼為形殘之尸,或者形天氏,而刑天的部族,應(yīng)該稱呼為邢天氏。
這三個同音卻不同的字,代表的意思自然也是不同的,形是指形體,刑是指割掉或者懲罰,邢是指地穴出水,是最古老的井字。
傳說中的戰(zhàn)神刑天,他沒有留下名字,邢天之名,是他所在的氏族的名而非人名。
《路史》之中所載,刑天氏乃是炎帝神農(nóng)時代的大臣,是當時的樂官,稱呼為邢天氏。
所謂刑者,是因為他被斬斷了頭顱之后才這么稱呼,而且更大的可能是后世謄抄之時寫的錯別字,山海中人稱呼其為形殘之尸,指的是他身死的同時,尸體殘缺不全。
……
不周廢墟,二神決戰(zhàn)之地,那個無頭巨人走了出來,提著一面巨大無比的盾牌,持著一柄長長的奇異戰(zhàn)斧,而在他的胸前,兩只帶著濃烈怨恨的眼睛注視著周圍的眾神。
整座山谷都在搖晃,大地在震動,刑天的身體極其高大,宛若一座真正的山岳活了過來。
“刑天怎么會在這里?他不應(yīng)該是在常羊之山,那里有他的頭顱,怎會被封印在不周廢墟中!”
姜赤離眉頭一皺,他剛回來就看到青衣麻衣同歸于盡,正要感慨之時,卻異變突生,傳說中的刑天居然出現(xiàn)了。
“陛下有所不知,這里距離常羊山不遠,當年刑天死于黃帝之手,黃帝將他的頭顱封進了常羊山中,這導(dǎo)致刑天一直在常羊山中游蕩,讓常羊山成為了一處生靈禁地!
“后來不周山折斷,半截山體倒在大地之上,震開了黃帝留在常羊山中的封印,刑天之頭被震了出來,而刑天之威,即便是黃帝也畏懼不已!
“他的意志讓黃帝敬佩,所以沒有殺他,而是依靠著他的頭顱,將他限制在常羊山中,頭顱出現(xiàn),便代表著刑天可以重生,所以當年刑天之頭被震出后,當時的天帝少昊便親自降臨,因為黃帝也沒有殺刑天,所以天帝少昊也只是重新封印了刑天之頭,又將他的軀體封印在這不周廢墟之中,讓其永世不得重生。”
“畢竟,這不周廢墟,是作為監(jiān)獄的最佳場所之一,除了刑天,還有許多犯下大錯,或者其本身便是災(zāi)厄的天神都被封印在這里!
姜赤離的體內(nèi),被收入天地玄黃玲瓏寶塔中的敖欽聽到他的疑惑,開口解釋道。
“原來如此,這兩人,決斗居然選在這里,真是狗屎運!苯嚯x眼角抽動,無語的說道。
“陛下,您作為祝融,乃是炎帝后裔,而刑天是炎帝神農(nóng)的臣子,但現(xiàn)在的刑天已經(jīng)沒有了情感道德,只有對黃帝的恨意,所以,您應(yīng)該離開這里,畢竟,重新封印他,這是黃帝后裔的責任。”
敖欽沉默許久,好似在抉擇什么,最后嘆了一口氣后說道。
“不對,他既然是炎帝神農(nóng)的臣子,我便不會放任他被諸神所殺,畢竟,他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不能再死第二次。”
姜赤離環(huán)顧四周,只見眾神有的面色不變,只是靜靜的看著,而有些卻是躍躍欲試,不斷的挽著手中的兵器。
刑天并不是殺不死的,黃帝有能力殺他,卻因為敬佩他對炎帝的忠心和不屈的意志而選擇將他封印,天帝少昊也沒有殺他,是因為黃帝不殺。
<div class="contentadv"> 而現(xiàn)在,諸神可沒有當年天帝少昊的顧慮,他們不是黃帝后裔,而且刑天斷頭不死,且活到如今戰(zhàn)力卻變得更加強大,這其中的原因,讓他們非常有興趣。
畢竟當年刑天被斬首,他們很多都是親歷者,天帝少昊將他重新封印的事,他們也知道,且親眼所見,刑天戰(zhàn)力的變化,也被他們看在眼中。
此時他們還沒有動手,完全是因為姜赤離在場,祝融氏出自炎帝部族,初代祝融乃是炎帝神農(nóng)六世孫。
所以,姜赤離這個九代祝融,算起來,可以說是炎帝神農(nóng)十五世孫,在場之中,可以說是與刑天關(guān)系最近之人。
而且姜赤離修為在場中也屬頂尖,無人敢無視他,在他面前殺死炎帝神農(nóng)的臣子。
“豐年!豐年!”
“多黍!多稌!”
“亦有高廩,萬億及秭。為酒為醴……”
姜赤離取出祝融斧,口中不斷吟唱,手指點在斧身上,咚咚作響,奏出樂章。
他的身上慢慢亮起明亮的火光,席卷著天地之氣,讓天上的云也開始激蕩起來。
這是《豐年歌》,在神農(nóng)氏的時代,神農(nóng)在一次豐收之后,讓邢天氏演奏了伏羲的《扶來》之樂,然后邢天氏便制作了《豐年歌》。
樂曲與歌謠合在一起,再加上舞蹈,這個歌舞曲,便被稱為《卜謀》,是為了贊頌?zāi)且荒瓴孔迦嗣裥腋I畹臉非,也是贊頌神農(nóng)功德的歌舞,且廣泛流傳于各部族中。
此刻,姜赤離沸騰體內(nèi)血脈,顯化出炎帝氣息,又以《豐年歌》,激發(fā)刑天的反應(yīng)。
現(xiàn)在的刑天,因為數(shù)千年的封印,已經(jīng)失去了作為輔佐炎帝神農(nóng)臣子應(yīng)該擁有的神智,現(xiàn)在的他,不過是一具神尸罷了。
事實證明,姜赤離的動作沒有錯,隨著歌聲響起,飄入山谷之中,刑天的身體居然開始逐漸搖晃起來。
他高高的舉起手中的奇異戰(zhàn)斧,揮舞盾牌,居然開始隨著歌聲跳起舞來。
那舞姜赤離十分的熟悉,他也曾經(jīng)跳過,但刑天所跳之舞,卻更加古老而粗獷。
這就像是在獵殺某種遠古兇獸,戰(zhàn)斧劈下,舉盾防御,后退一步蓄力,再次上前揮動戰(zhàn)斧。
他做出了數(shù)千年前,自己曾經(jīng)做過無數(shù)遍的動作,這是他為自己的共主獻上的舞蹈。
刑天舞干戚!
這個舞蹈,沒有他面對黃帝時的殺氣騰騰,而是散發(fā)出無比的祥和之氣,且充滿了藝術(shù)感。
良久之后,姜赤離停下動作,靜靜的看著刑天。
而隨著豐年歌的落幕,刑天的舞蹈也結(jié)束了,他站在山谷之中,那雙在胸口的眼睛中,已經(jīng)沒有了怨恨,似乎出現(xiàn)了璀璨光芒,帶著回憶,帶著清明。
“哈哈哈!帝已經(jīng)放下了,是我放不下!”
刑天的肚臍中突然傳出一陣笑聲,這是他數(shù)千年來,再發(fā)出笑聲,也是他再次說話!
或許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是一具尸體,沒有了屬于自己的智慧,只剩下身體的戰(zhàn)斗本能和部分殘存的意識,但他的情感卻保留了下來。
在過去的時代,他因為黃帝奪位的憤怒,被黃帝斬殺的怨氣,充斥了他的心靈,讓他變成了一個斷頭不死的怪物。
而如今,他的憤怒消失了,因為他感受到了炎帝的后裔,為他帶來了可以解脫的消息,讓他獲得了新生。
話音落下,他轉(zhuǎn)身又沿著大地的裂縫中,回到他被封印的地方。
隨后,裂縫開始彌合,而在裂縫徹底彌合之前,裂縫之中,飛出了一副兵器!
兵器重重的落在姜赤離面前,如同山岳,這不是巨人所使用的兵器,而是剛剛持握在刑天手中的武器,一柄長柄奇異戰(zhàn)斧,一面厚重的盾牌。
干戚!
姜赤離眼神驚訝,呼吸亦有些急促,干戚,是炎帝親手所鑄,賞賜給邢天氏的鎮(zhèn)族之寶。
姜赤離提起干戚,上面還沾染著些許泥土,好像是剛剛發(fā)掘出來一般,其中所蘊含的鑄造手段,讓他這位煉器大師也有所收獲。
這副兵器,用的正是炎帝獨有的鍛造手段,而且是炎帝神農(nóng)的煉器手法,十分古老且玄奧。
姜赤離自己也鍛造過兵器,煉制了許多武器,但最強的,也是一把斧頭,用的是遮天宇宙的煉器手法,還有十種仙料。
而面前的干戚,似金非金,似石非石,似木非木,通體漆黑,帶著獸面紋路,干戚所用的這種材料,他也曾經(jīng)見過,便是已經(jīng)被初代祝融收回的祝融大鉞。
這是專屬于神的材料,是被神之氣息侵染的天材地寶。
……
刑天既然重回大地深處,眾神自然的收起兵器,匯聚在一起,前往三十三重天界。
畢竟,青衣大神與麻衣大神已經(jīng)同歸于盡,而天帝之位依舊空懸,所以,在元始天尊的帶領(lǐng)下,眾神直奔天界,重立天地至尊。
破碎虛空,不過幾息時間,眾神便已經(jīng)來到天界南天門前,帝位依舊空懸將近五百年,但其中依舊有著不少的天兵,看守著天庭門戶。
眾神沒有片刻逗留,一路飛馳而過,不過一小會兒,便穿越了前面的三十二重天,來到了第三十三重天界,天帝辦公之所,凌霄寶殿所在的地方。
三十三重天界的位置極其特殊,位于高天之上的另一處空間,并不是直接顯化于天空中。
但其與大浮黎神土聯(lián)系十分緊密,有數(shù)條通道可以進入其中,一者乃是撐天之柱,一者乃是昆侖神山,還有建木,都可以直通天界。
在太古之時,即便是一個普通的民眾,也能夠通過攀爬這些通道進入天界。
但撐天之柱中的西北周山已經(jīng)折斷,化作不周廢墟,而建木也已經(jīng)被顓頊帝所伐,昆侖山則是萬神之鄉(xiāng),元始天尊的道場亦在其中。
所以,想要進入天界,對于平常修士,已經(jīng)變得十分困難。
眾神進入凌霄殿中,卻看到一道身影,已經(jīng)坐在了天帝寶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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