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婆婆看你這女娃娃師妹配你正好，還找什么媳婦啊。”一個裹著灰色粗布棉衫，身材瘦小滿面笑紋的老嫗擠眉弄眼道。
“馬婆婆……”葉慕辰無奈又好笑的嘆一口氣。
頓時一陣嬉笑聲向四周擴散開來。
滿面通紅的月幻影垂著頭悄悄拽了一下葉慕辰的袖口，后者也是一臉窘迫。
“好了，不開玩笑了，阿慕快跟我去看看你王老伯，他這幾日牙疼的吃不下飯，連覺都睡不著，我去抓了幾副藥喝了也不起作用，還老貴了。”
王老伯是馬婆婆的老伴，年輕時老家發(fā)大水，家里的良田房屋都被大水淹沒了，唯一的兒子也因搶救不及被大水沖走了，后來跟著當(dāng)?shù)亓髅褚黄鹛踊牡竭@里的，一待就待了四十多年，兩口子后來也沒有別的孩子。
馬婆婆性格開朗，雖然瘦小但是身體一直康健，相反，身材高大健壯的王老伯這幾年隨著年齡的增長身體也出現(xiàn)了大大小小的毛病。
兩人跟隨馬婆婆進了一間土胚房，不大的房子被隔了大小兩間，大的里間住人，小的外間做飯。
六十多歲的老漢佝僂著高大的身軀，坐在外間吃飯的木墩上，黝黑的方臉上一雙眼睛微瞇著，左手捂著臉龐不時發(fā)出吸氣的聲音。
“王老伯，我聽馬婆婆說您這幾天牙疼。”
突如其來的說話聲如同天籟之音喜得王老伯一下子站起了身子，恍惚覺得牙疼的癥狀都減輕了許多。
他放下捂著臉龐的左手，驚喜道：“阿慕，快，快給我老頭子看看，這疼得我呀，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話聽的馬婆婆“呸呸呸”的叫罵道：“這老頭子，胡說什么啊！趕緊呸呸呸。”
王老伯黝黑的大方臉因牙齒疼痛左邊都腫了起來，更加顯得大了，他聽著馬婆婆的話“呸呸呸”了幾聲，憨笑道：
“我這不是見到阿慕來了高興的嘛！”
葉慕辰笑道：“那趕緊坐著，我給您看一下。”
“對對對，外間太小了，里屋坐。老婆子，去給阿慕跟……丫頭叫什么名字？”
“阿影”葉慕辰接話道，月幻影今日又發(fā)了一次愣，反應(yīng)過來葉慕辰口中的“阿影”是她，徹底的無語了，這人還真會給她起名兒。
“哦，去給阿慕跟阿影倒杯水來。”王老伯說著將兩人引到里屋，倒沒有外間那么擁擠，只是也沒有大的空間擺凳子。
葉慕辰跟他面對面的坐在炕邊，后者大大的張著嘴巴，葉慕辰一邊檢查一邊對旁邊站著的月幻影道：“丫頭，我藥箱里有筆墨紙硯，你拿出來幫我寫一下藥方。”
又對王老伯說：“您這是牙齦發(fā)炎了，我給您開點消炎止痛藥。”
月幻影將藥箱放在里間唯一張斑駁破舊的木桌上，將要用的東西從里面拿了出來。
“全蝎一錢，白芷一錢，細(xì)辛一錢，荊芥一錢，防風(fēng)一錢，川穹一錢，川椒一錢，寫好了嗎？”
半晌不見動靜，他轉(zhuǎn)頭朝月幻影看了過去，見她緊皺眉頭，姿勢別扭的拿著毛筆認(rèn)真的寫著字。
葉慕辰疑惑的起身走了過去，這一看直叫他吃了一驚。
這是寫字？鬼畫符還差不多，他倒是沒想到跟他相處了一年多時間的月幻影竟然不太會寫字。
“丫頭，你不會寫字？”他驚訝的問了出來。換來月幻影惱怒的瞪了他一眼，重重的擱下了筆：“不是不會寫，是不太會寫。”
“那有區(qū)別嗎？”葉慕辰吶吶問道。
“可是我會認(rèn)字，只是不太會寫而已，想起來很簡單啊，可寫起來怎么就……”月幻影越說越小聲。
葉慕辰抿嘴低聲笑了起來，月幻影臉色漲紅的悄悄朝他小腿處踢了一腳，正好被端著水進來的馬婆婆瞧了個正著。
馬婆婆神色曖昧的看著眼前兩個年輕人，月幻影只想找個地洞鉆進去，瞪了一眼呲牙咧嘴的葉慕辰，低頭走過去接過了馬婆婆手中的水杯，輕聲道了句：
“謝謝馬婆婆。”
馬婆婆笑瞇瞇責(zé)怪道：“這孩子，這么客氣干嘛！阿慕幫過我們不知多少的忙，喝口水還謝來謝去的。”
炕邊坐著的王老伯也連聲附和道：“老婆子說的對，這里幾乎所有的人都受過阿慕的幫助，這要是說謝謝，那豈不是一輩子謝不完了。”
聽完這話，幾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葉慕辰重新展開一張紙，將剛才的藥方又寫了一遍，交給了馬婆婆：“去鎮(zhèn)子?xùn)|邊一個叫“景泰藥坊”的，不用付錢，直接說我或者我?guī)煾傅拿郑麄儠o你配藥的。”
“這樣可以嗎？”馬婆婆問道。
葉慕辰點點頭：“可以，“景泰藥坊”常年收購我們靈淵谷種植的藥材，讓他把賬記靈淵谷上面就成。”
馬婆婆不好意思道：“那怎么行，每次你都幫我們免費看診，還怎么好意思讓你再出醫(yī)藥費。”
“沒事的，靈淵谷種植了不少藥材，不必在意這點。往年我們給一些窮苦人家散發(fā)藥材時，您跟王老伯都不要，讓我們分給一些有需要的人家。可現(xiàn)在你們上了年紀(jì)，外面也不好找活計，這點藥材沒什么的，先去抓了治病要緊。
對了，要銼碎，煎湯熱漱，再吐去，最好連著用幾次，期間禁忌冷熱辛辣食物，用些溫和的。記得飯后漱口，保持口腔衛(wèi)生。”
老兩口連連點頭，表示記住了。
月幻影跟葉慕辰從馬婆婆家出來，又被幾人相繼請到了家里，多是一些平時沒有勞動力的人家，沒有多余的銀錢看病，有病也是能拖則拖，好在葉慕辰跟莫神醫(yī)隔段時間就會來看他們。
月幻影心想，難怪這里的人對葉慕辰這樣熱情，莫神醫(yī)和葉慕辰可算得上他們的恩人呢！
從帽兒巷出來時已近酉時，太陽已經(jīng)偏西，街道上往來行人比中午少了許多。
兩人就早上吃了點飯，到現(xiàn)在除了喝水一直沒吃過別的東西，也不是沒有人請他們吃，只是葉慕辰覺得這些孤寡老人平時自己都舍不得吃什么，他跟丫頭要是留下來用飯，指不定要讓他們勞一次神。只說下午跟朋友約好了一起吃飯，就不在這兒吃了，他們這才沒再繼續(xù)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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