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這止痛藥是摻了水嗎……都打了三針了，為什么一點用都沒有……是想要痛死我嗎？”林意宣痛得一直在床上掙扎，不停的捂著腎部的位置，面色越來越白。

        那真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痛，因為那種地方，平時根本沒有怎么痛過，突然痛一下就感覺怪怪的，而且是那種不停的抽痛，真的讓人忍受不了。

        如果是肚子的地方這么痛，她還可以咬咬牙，忍過去，但是這個真的忍不了……

        再加上她的心情很難受，急于需要一個發泄的出口……

        “又不是萬能藥，哪能這么快就發揮效果，而且腎部的痛一般很慢止住，你忍忍。”季遇殊面無表情的說道，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說完，朝沈靖霆使了個眼色，大家全都退出了病房，只留下林意宣的表姐，季遇殊的親表妹歐陽雅姝。

        “小意的病有可能很嚴重，需要做透析，她自己都說不明白這個病是怎么得來的，想要進一步了解，可能得做腎穿刺。”

        季遇殊有些頭疼的說道，這個時候的他，有些恨自己，當初為什么選了外科而不是腎內科，在小意這么痛苦的時候卻幫不上忙，一切都只能聽從醫生的安排。

        “怎么會這么嚴重？”姜綰感到很震驚，前段時間看到小意她分明還是個活潑的女孩子，單純善良，病魔怎么忍心將魔爪伸向她？

        “我不知道，都怪我沒有看好她。”季遇殊搖了搖頭，從口袋里面拿出沈靖霆的手機，還給了他。

        “三哥，眼下這個情況，你們還是先回去吧，我有什么事再通知你們。”

        “好。”沈靖霆接過手機，點了點頭，“需不需要我從京都調一個醫生過來？”紀雪念是京都人，紀家同季家一樣，都是靠制藥，還有醫療起家的。

        姜綰有些擔憂的在門口看了一眼依舊痛得死去活來的林意宣，轉身同沈靖霆離開了。

        冗長的走廊，頓時只剩下季遇殊一人，他深吸了一口氣，極力忍住想要爆發的情緒，轉身又回到了病房。

        這次林意宣已經痛得眼淚直流，躺在床上已經哼不太出聲音了。

        歐陽雅姝正在研究剛剛拿到的一些結果，臉上的表情也有些凝重。她也是醫生，正好是腎內科出來的，還是碩士生，今年剛分配到腎內科實習，才兩個月左右。

        “雅姝，情況怎么樣？”看到她的表情，季遇殊的神情也更加嚴肅了。

        “這個肌酐太高了，竟然有九百多，后續還有幾個檢查要做才行。”

        這個指標，已經完全快變成尿毒癥了，歐陽雅姝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這個妹妹，她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二哥，我問她什么，她都不說，你平日里跟她關系最好，你來問她吧，最好問出她究竟是怎么得這病的，我去看看那邊透析的儀器弄得怎么樣了。”

        歸咎于大姨，歐陽雅姝跟林意宣的關系一向不冷不淡的，是那種在一起能聊兩句，分開了一句話都沒有的冷淡關系，她剛剛問她什么，她都死死的閉住嘴巴，一句也不說，顯然是沒有把她這個姐姐放在心上。

        “好。”季遇殊點了點頭，腦海中想起他送小意來醫院時，她痛得迷迷糊糊在車上說的話。

        什么好痛，什么不要碰我，光是這兩句話，就讓他聯想到了無數種可能性，一想到那些可能發生的事，他整個人都快要爆炸了，恨不得將那些染指小意的人給碎尸萬段！

        門被關上，偌大的房間頓時只剩下季遇殊和林意宣二人。

        季遇殊走向前，在林意宣的病床前，定定的坐了下來。

        他一把抓住林意宣正揪住床單的手，滿臉嚴肅的看著她。

        “小意，剛剛你也聽到了，肌酐九百多，不是開玩笑的，稍有不慎就會演變成尿毒癥，那病可是治不好的，只能一輩子繁瑣的做透析，以此來維持生命。”

        季遇殊說起這些可能性，只覺得似是有一把鋒利的刀子，正在一刀一刀的切著他心上的肉，痛得他幾乎快要窒息。

        小意生病的事已經像一個晴天霹靂的噩耗快要把他壓垮，他無法想象如果今后小意真的變成了他說的那樣，那她這一輩子該怎么辦，他又該怎么辦？

        “二哥，你別嚇我了……”聽到季遇殊說的這些話，林意宣的淚水一直肆意的橫流，臉色也發白，白得跟一張紙一樣，沒有絲毫血色。

        “所以，麻煩你告訴我，從昨晚到今早這段過程里，你到底做了什么，原原本本的告訴我好嗎？只有這樣才能查出你確切的病因，你才會恢復之前活蹦亂跳的身體。”季遇殊說著，握著林意宣的手又緊了幾分，試圖用這樣的方式，給她傳達一些溫暖。

        “我……”林意宣說著，腎部傳來的抽痛幾乎快要將她的身體吞沒，“二哥，垃圾桶遞過來一點……”

        季遇殊見勢，連忙將垃圾桶遞到林意宣床前。

        他剛放下，林意宣猛地坐起身子，趴在床上，對準垃圾桶，瘋狂的吐了起來。

        腎部越痛，就越引發她這種難受的感覺，胃部也一直在翻攪著，像是要把所有的東西都吐出來，吐到只剩苦水了，卻還是覺得很惡心。

        她一吐，胃更痛，腎也更痛，她從小到大就是幾個兄弟姐妹中最怕痛的那一個，痛感也尤為強烈，現在這種感覺真的讓她恨不得從樓上跳下去，快點結束自己的生命，也不想遭受這樣的折磨。

        林意宣在吐，在痛苦，季遇殊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試圖讓她舒服一點。

        大約過了三四分鐘，林意宣這樣的狀況才稍稍緩解了一點，季遇殊連忙遞來一杯溫水，她接過，前期簡單的漱了一下口，后期喝了幾口溫水進胃里，總算是舒服了一些。

        可能止痛藥也稍微起到了一些作用，身子感覺輕盈了一些，只是大腦好像有些恍惚，不是特別清明。

        “趁著你現在舒服，把你病發前吃過的東西，做過的事，告訴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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