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凡哭笑不得：“行行行，不收你錢”。
  “便宜沒好貨”。柳思語低聲碎語，“那你就在暫時在隔壁住下吧，沒事別出門，免得被那個壞人認到了”。
  “在這住下？”李向凡并沒有具體的打算，原本是想著隨便找個客棧停留幾日，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走，反正師父既然說了機緣在西域，時機到了肯定有什么事發生。
  “怎么，還嫌棄？”柳思語見他一臉難色，有些生氣。
  李向凡搖搖頭：“那倒不是，只是我們孤男寡女住在同一個院子，傳出去恐怕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我現在的名聲也好不到哪里去”。柳思語滿不在乎。
  柳若欣有事沒事就在背后編排她，又因為母親的身份，家里人一直對她帶著偏見，從不聽她的辯解，久而久之，她也懶得去多說。
  話說到這個份上，李向凡自是不好再拒絕，只能答應下來：“那行吧”。
  柳思語從外頭帶回一個陌生男人的事，經過柳若欣添油加醋的編排，很快就傳遍了柳家上下。
  特別是當得知那男人在她偏院住下后，更是引來無數嘲笑唾罵。
  半夜。
  主院的書房燈火未熄，書桌前一個中年男人正捧著一本書認真閱讀。
  吱呀。
  書房的門被推開，一位豐潤的婦人走進來，看著他認真的模樣，冷冷一笑：“有些事不是假裝聽不到，它就不存在了”。
  婦人是柳家的主母阮蓮紅，中年男人則是柳家家主柳長青。
  聽到她帶著諷意的話，柳長青眉頭一皺，不悅地看了她一眼，又繼續看書，儼然一副不問世事的老學究模樣。
  他不說話，阮蓮紅卻不打算作罷，繼續陰陽師：“怎么樣？柳長青，我早就說過，那賤女人生來就是個低賤的東西，她的女兒也同樣帶著她的劣根”。
  柳長青放下手中的書，冷冷盯著她：“你別忘了，她也是我的女兒”。
  “所以她現在還活著！”阮蓮紅語氣幽幽，似個深閨怨婦：“怎么，說她幾句，你心疼了？是心疼女兒還是心疼那個賤女人？”
  “夠了！”柳長青厲喝一聲，怒目而視：“一口一個賤女人，語嫣她做錯什么了？”
  語嫣是柳思語母親的名字。
  阮蓮紅迎上他的目光，寸步不讓：“柳家主如今好大的威風！可別忘了，若非有阮家的扶持，你柳家早就成了破落戶，如今發達了，要過河拆橋？要不要把我休了，把那個下賤的妓子追為主母？”
  阮家是朝陽城中的老牌大家族，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但底蘊極厚，便是城主也要禮讓三分。
  聽她又用下賤來形容語嫣，柳長青雙拳緊握，努力壓制著心中的怒火：“對，阮家有大恩于我，我一直很感激，可是，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語嫣是怎么成為妓子的？”
  外人只以為他是被語嫣的美色迷了眼，卻不知他們自小就是青梅竹馬。
  柳家敗落的時候，阮家看中他的才華，對他伸出橄欖枝，表示只要娶阮蓮紅為妻，可以扶持柳家東山再起。
  只是那時他年輕氣盛，直接拒絕了，與語嫣告別后，遠行尋求機遇，誰知外面比朝陽城更殘酷，蹉跎了幾年，再回來時卻找不到她，聽說是因為她家出了大變故，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全家被趕盡殺絕。
  原本他也以為她已經死了，直到幾年后才偶然遇到她，那時，她已經成為了花樓中的妓子。
  聽他說起此事，阮蓮紅有些心虛，那個女人成為妓子是她的手段，原以為做得天衣無縫，沒想到還是被他查到了蛛絲馬跡。
  不過，懷疑又怎樣？有證據嗎？當年執手操作這事的人都已故去。
  想到這，阮蓮紅底氣十足：“她怎么成為妓子的，我哪知道？你跟我說這個是什么意思？”
  “沒意思”。柳長青語氣淡淡：“我還要看書，沒什么事的話就讓我靜靜”。
  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眼前這女人為他生了一兒一女，有些事既然已經過去，他也不想再揭開。
  阮蓮紅自知理虧，也打起了退堂鼓，臨走前又覺得意猶未盡，丟下一句話：“你最好管管你女兒，別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讓全家人跟著蒙羞”。
  柳長青沒理會，拿起案上的書籍，全神貫注地看著，直至她的腳步聲消失，這才轉頭看向門口，深深嘆了一口氣。
  次日。
  柳思語看著不請自來的柳若欣，再到她身旁的男子，心中已然猜到她的來意：“你來干嘛？這種不歡迎你”。
  柳若欣沒理她，目光在院子里尋了一遍：“那小白臉呢？莫不是被你榨干了，起不了床？”
  “我們快活到天亮，他才剛睡下”。柳思語滿是挑釁：“要不要今晚借給你用用？”
  屋內練功的李向凡聽到外頭的話，一時無語。
  他倒是看出來了，這柳思語在別人面前或許柔弱，但對上她那姐姐，怎么都不肯服輸。
  “我可不像你這么下賤”。柳若欣也不管她說真的假的，反正只要有能貶低她的機會，就不能錯過。

  這時，李向凡也坐不住了，索性起身走出來。
  “你醒啦？”柳思語見他出來，嬌聲嬌氣地叫了一聲，迎上去摟住他一只胳膊，緊緊貼在他身上，曖昧無比。
  柳若欣哪里受得了她的刺激，冷哼一聲，惡狠狠地盯著李向凡：“小白臉，看來你真的打算跟她組隊參加柳家的排名比試了，她給了你多少好處？我雙倍給你，只要你別多管閑事”。
  “好處么？應該沒有吧”。李向凡側過頭問柳思語：“對吧？”
  “對”。柳思語更加得意。
  那柳若欣的幫手再厲害又怎樣？都是花大價錢請來的，壓根就沒有真心想幫她的人。
  “哼，又是一個色迷心竅的人”。柳若欣更加不屑，這種人心志不堅，能有什么本事？
  “對了，忘了給你們介紹我的隊友”。柳若欣指著身旁的男子，很是很意：“這是朝陽城的第三才俊遲不歸，馭氣境九層的實力，小白臉，到時候可別碰到我們，不然這輩子你都別想下得了床了”。
  “馭氣境九層？”柳思語倒抽一口冷氣，緊張地摟著李向凡的手，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據她所了解的，柳家如今二十五歲以下的，最強的也才馭氣境兩層，與馭氣境九層的差距足足有五倍之多，兩者是天差地別。
  感受到胳膊上傳來的力度，李向凡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背，溫聲安慰：“沒事的，別太擔心”。
  “沒事？”遲不歸傲氣十足地看著他：“看來閣下很強咯，連我這個朝陽城第三才俊都不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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