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謝青旂身上的酒氣,通過呼吸,似乎無形中瘋狂地沖擊著對方的神經。
有那么一刻,易初陽覺得自己也喝醉了。
腦子里不停地盤旋著謝青旂剛剛說的那句話,‘你想試試嗎?’
“難道你——”
或許就是一個沖動,易初陽拽著他直接就往小巷深處走去
小巷里陰暗潮濕,路面凹凸不平,只有一盞路燈淺薄地落在他們肩頭,天地昏黃如舊。
越往里走,他們就越能切身得感受到與這個世界隔絕開來。
易初陽反手將人甩到斑駁的墻面,直接覆身壓了上去,對著人就是一頓啃咬。
“嘶——”
謝青旂低下頭,匆匆結束了這個生澀且粗暴的吻,不禁失笑道:“你是屬狗的嗎?”
不及少年反應,謝青旂直接起身將人一把推到了另一面的墻體,易初陽背部觸及墻面時,腳邊的酒瓶應聲倒地
謝青旂遂而貼了上去,感受著少年的無措。
疾馳而過的車燈從他們身旁掠過,小巷里時不時地就能聽見水滴墜落的聲音。
借著昏黃的燈光,謝青旂的目光在他臉上肆無忌憚地流轉著,他伸手撫摸著易初陽受傷的臉頰,然后溫柔地在上面親了親。
他看著他的眼睛,身上散發著令人燥熱的酒氣,“接吻嗎?我教你!
易初陽看著眼前的謝青旂,瘋狂起伏的胸腔帶動著極度不穩的氣息,眼底漸漸涌動起瘋狂的炙熱
或許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在這樣逼仄、卻又從不見天日的小巷里,和這樣一個并不怎么熟悉的男人當街擁吻。
說實話,在那天以前,易初陽從未意識到自己是gay。
三年后的醫院,
夜里,易初陽在一片迷迷糊糊中被一股子尿意給憋醒了。不過他實在是懶得動了,本來想著就這樣一直等到天亮的,可結果卻被弄得睡意全無,他不耐煩地立刻坐起身來。
病房里一片漆黑,他只能看著門上的玻璃有些許從走廊外透進來的點點亮光
他胡亂在床上摸索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手機,剛一打開屏幕,刺眼的燈光讓他緩了好一會兒,才看清楚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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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初陽稍微有一些驚訝,沒想到他居然睡了那么久。
不過他現在可沒心思去想那么多了。
他兩只手緩緩抬起那打了石膏的右腳,將它小心地放在地上,然后順手抄起放在床邊的拄拐起身。他拄著拐,微微弓著點身子,跟電視劇里學得像模像樣地,卻又不大嫻熟地一拐一跳地正往外邊兒蹦。
就在這時,門開了。
一束強烈的光線投射了進來,門口的人背著光。
易初陽半瞇著眼去看,卻瞧不清來人是誰,只是覺著這人看起來很高大的樣子。
“誰啊?”
“閉眼,我要開燈了!
片刻,那人伸手按了門邊的燈光開關,病房里瞬間亮堂了起來。
即使閉上了眼,還是能感受到不適應的易初陽,緩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漸漸聚焦看清了來人,是謝青旂!
謝青旂一進來就看見了易初陽這熊樣兒。
還饒有興致地倚在門邊,朝著易初陽吹了聲口哨,
操!
易初陽本來就急著去解手,聽了這聲哨聲,這下就更憋不住了,卻還得在這跟這狗東西顧及表面功夫。
看著謝青旂那不懷好意的笑意,易初陽頓時覺著面子上有點掛不住,于是佯怒道:“你看什么看。
謝青旂像是沒聽見似的,懶洋洋地問出心里的問題,“聽說你要換醫生?”
“啊原來是為了這事兒啊。”
在感嘆江明明辦事效率不錯的同時,易初陽還得意地哼哼兩聲,“對!就是我干的,你能把我怎么樣?”
謝青旂反其道而為之,不僅不怒反笑,還無奈地攤了攤手,“不能怎么樣!
“”
易初陽才懶得理這個狗東西呢。
“我就是想過來問問我親愛的患者先生,是我哪里做的不夠好嗎?居然讓你那么生氣,說出來,我改就是了!
易初陽哼笑一聲,傲氣地揚起下巴與他對視,“改?行啊,你長了張讓我看了就想揍你一頓的臉,要不謝醫生考慮考慮換張臉?”
“那不可能!
易初陽歪頭一笑,聳了聳肩,一副很為難的樣子,“既然這樣,那就沒得說了,我還是換醫生吧!
“其他醫生都沒空。”謝青旂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似乎早有準備,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你只有我了”
這句話,直接給易初陽聽怒了,“媽的,你到底想怎么樣啊?”
看他生氣了,謝青旂反而好像更開心了,“病人還是要少生氣,畢竟啊,對身體不好!
“謝謝關心,只要你不出現,我就挺好的!闭f著易初陽拄著拐杖就要往外走。
“你去哪?”謝青旂盯著他,目光沒有一刻從他身上挪開過。
在接近他的時候,易初陽才瞥了他一眼,冷冷說:“用不著你管!
謝青旂一把攔住了他的去路,“說清楚!”
易初陽實在是有些憋不住了,又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跑又跑不掉,打也打不過。
沒關系,大丈夫能屈能伸!
易初陽索性不跟他置氣了,畢竟再這樣下去,只有他一個人會被憋死而已。
“廁所!上廁所總行了吧?!”
謝青旂聽后一挑眉,又吹了個口哨,問:“需要幫忙嗎?”
易初陽聽得整個人都麻了,瞬間破口大罵道:“媽的,你別吹了行不行!”
謝青旂選擇性失聰,伸出一根手指,慢條斯理地勾住了易初陽病服上的第一顆紐扣。
“操!”
與此同時,易初陽在應激反應下意識猛地彈跳了起來,反應之大,直接把謝青旂鉤住的那顆衣服紐扣給崩開了。
隨著紐扣掉落在地上的聲音,易初陽瞬間底盤不穩。
“小心!”
怕他摔倒,謝青旂一把扶住了他。
畢竟腳上原本就已經骨折了,這才剛打上的石膏。這一摔下去,怕是又要再躺上幾天了。
確定沒事之后,謝青旂才發現易初陽那原本好端端的圓領瞬間變成了欲遮不遮的小v領。
謝青旂眼眸微暗,以前怎么沒發現,這病服還挺好看的?
可沒想到,這才剛一站穩,易初陽就一把甩掉了他的手,“你有病吧你?”
謝青旂手肘頓了頓,隨后十分自然地收了回去,低頭推了推眼鏡,含笑道:“你說有就有吧。”
易初陽不知道這家伙是什么意思,嫌惡地瞪了他一眼,走之前還不忘罵了一句:“神經病!
“”
看著易初陽走遠后的身影,謝青旂彎腰拾起地上的紐扣,不禁感嘆
兩年不見,真的是兇死了。
“喲,這不是謝大醫生嗎?”
聲音是從謝青旂身后傳來的,他臉上的笑意頓時就消失地無影無蹤,頭還沒回就知道來人是他們科室里一天到晚就知道作妖的那家伙了。
他不動聲色地將那枚紐扣放進大褂口袋里,聽著腳步聲,等人差不多走近了,謝青旂才帶著笑意轉身,故作驚訝地說:“原來是梁醫生啊。”
梁楓‘嗤’了一聲,酸里酸氣地說:“還沒恭喜謝醫生呢,跟著江教授就是不一樣啊。這才多久啊?就有研究成果了?”
“運氣而已!敝x青旂避重就輕,得體地笑了笑,“梁醫生怎么有空來這兒啊?這大晚上的,不忙嗎?”
“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謝醫生才是吧?”梁楓不慌不忙地看了眼即將拐角出去的背影,不禁笑道:“聽說這間病房里的病人對你很不滿意啊,特地讓人親自過來科室一趟,說是要換醫生。這不,我這不就來頂替你的位置了嗎?”
梁楓,骨科科室里的另一位骨科醫生。
也算是年輕有為了,不過他似乎是將謝青旂當成了假想敵,向來是看他不順眼的,三天兩頭的找茬。
這回遇到了易初陽,他算是自己把自己打包好,直接給梁楓送人頭去了。
“沒想到啊,今天早上你費盡心思從我這兒搶走的人,結果自己又跑回我這兒來了!绷簵鞯靡獾匦χ骸澳阏f這叫什么?是不是應該叫合浦珠還。俊
“梁醫生說笑了!敝x青旂面色不改地笑著說道:“剛剛我還在這和那位病人聊著天呢,關系還挺融洽的,要說是對我有什么不滿意?我實在想不通了,你說,其中會不會是有什么誤會存在。苛横t生?”
抓住那么好的機會,梁楓自然不會被謝青旂這三言兩語就給輕易說動,“誤會不誤會的我可管不著,反正啊,人家是來科室里要求換人了。連科長都知道這事兒,有什么問題你自己去找科長解釋吧。反正這人啊,現在是我的了。”
見他不給面子,看樣子是準備咬死不放了。
謝青旂索性也不裝了,淡淡說道:“科長那邊我自然會去解釋的,不過這人還是不勞煩梁醫生了。”
“不麻煩,照顧病人嘛,都是本職工作。”梁楓得意地笑著說道:“還是請謝醫生將病人的病歷本交給我吧!
看著梁楓伸出的手,謝青旂臉立刻就冷了下來,“我如果說不呢?”
“不?”
見謝青旂拉下了臉,梁楓立馬就來了精神,譏笑起來,“難道你還要跟我翻臉不成?不至于吧?謝醫生。雖然說這易初陽也算得上是一個公眾人物吧,但論名氣也還沒到紅遍大江南北的狀態,你也不至于為了這么個小明星搭上自己那么好的名聲吧?就這么死咬一個不放,多得不償失。俊
謝青旂只說:“他不是明星,是電競選手!
“啊行行行,電競選手電競選手!绷簵鞑挪幌朐谶@種沒什么意義的事情上跟他扯皮呢。
謝青旂沉默了好一會兒,隨后溫和一笑,“梁醫生就當他是例外好了,麻煩你把他讓給我吧!
梁楓反問:“如果我說不呢?”
“做個交易吧!敝x青旂又道:“你會想要的。”
求他?一向心高氣傲慣了的謝青旂,也有向他低頭示弱的一天?
雖然謝青旂臉上已經掛著笑意,舉止從容不失體面,但能從他嘴里聽到商量的話,已經是夠不可思議的了。
梁楓怔愣在那,久久說不出話來。
那個易初陽究竟
他們究竟是什么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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