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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烏云蔽月,習(xí)風(fēng)淺過樹梢,那探出頭來的枝丫,在風(fēng)中颯颯攢動,漸漸地帶來了一片濕冷的清香。

        那一股子清涼,不禁讓易初陽想起了高中時,在兩棟教學(xué)樓的連接橋梁處,鏤空的護(hù)欄上布滿了帶刺的藤蔓,刺上長滿了不知名的小白花。

        在那無數(shù)個埋頭苦讀的夜晚,總是乘著暖風(fēng),將沁人心脾的幽香載入課堂里

        回到現(xiàn)實(shí),

        易初陽雙目凝滯,只見謝青旂緩緩俯身下來勾起了他的下頜,指尖撫過軟唇。

        他本想淺嘗輒止,卻不料誅求無厭。

        他們在潮濕的喘息間停下,鼻頭相觸,曖昧氣息與燥熱體溫將他們裹挾

        謝青旂似乎在跟他說些什么,但易初陽一句也沒聽清,只能用呼吸去交替來人的氣息與體溫。

        是讓人很舒服的感覺

        易初陽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眼底含笑,渾身散發(fā)著那與生俱來的溫潤,似乎他只需要勾一勾手指,就能輕易地讓人陷入迷戀

        其實(shí)有那么一刻,他真的很想沉淪,拋下過去不論,忘掉未來前程不管。他只想,就在此刻,就在當(dāng)下,就在他虛偽的溫柔攻勢里,享受就好。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感情世界里論的是你情我愿,就做一次,又能如何?

        “在想什么?”

        謝青旂的話如同一記雷光,激得易初陽神情恍惚一瞬。他茫然地看著他,距離上一次那么近距離地看他,似乎已經(jīng)是兩三年以前的事了。

        謝青旂動著嘴皮,似乎是在跟他說些什么,可易初陽卻什么也聽不清楚。

        他只知道,現(xiàn)在發(fā)生的一切,都是不應(yīng)該的。

        再這樣繼續(xù)下去,易初陽一定會看不起易初陽的。

        就算再迷戀,他也必須放手!

        易初陽啊易初陽,做個有尊嚴(yán)的人吧。

        要不然,謝青旂這狗東西又該笑話你了。

        不過是你情我愿的游戲,又何必入戲太深?

        易初陽想一把推開他,發(fā)現(xiàn)居然推不動!

        眼疾手快地禁錮住他的手之后,謝青旂勾唇一笑,似乎還沉浸地以為這是某種不可言說的情趣,“逃什么啊?你不是也很喜歡嗎?難道剛剛你腦中想的不是這些嗎?還是說你覺得不夠?”

        這些話,對于謝青旂來說或許是一份游戲里的調(diào)味劑,可對于易初陽來說,這就像是一場無休止的嘲弄。

        是了,你自己不也是很享受這些嗎?現(xiàn)在又在抗拒些什么?

        “欲拒還迎?”

        謝青旂的話,如同一顆隕石正中他的心臟。

        在劇烈起伏的胸腔下,易初陽忍者疼痛,抵死掙脫了他的手。

        顫著聲說:“滾開”

        “啊”謝青旂一臉了然的樣子,“那你是想反攻?”

        當(dāng)謝青旂再一次想要靠近他時,出于身體的機(jī)能反應(yīng),易初陽毫不猶豫地在他臉上來了一拳,然后直接就將人一把給推下了床。

        因?yàn)橹x青旂對他沒有設(shè)防,所以輕而易舉地就被易初陽推倒在地,右臉上也十足十地挨了那么一拳。

        臉上的疼痛讓謝青旂立馬醒了神,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嘴角,怔愣地看著指尖上沾著的血漬。

        謝青旂肆無忌憚地低頭笑了起來,笑得悲涼,笑得險些失了風(fēng)度。

        他不禁感嘆一句:這家伙,夠狠的啊。

        真狠啊

        狠死了

        場面從曖昧一度降至冰下零點(diǎn)

        “”

        “”

        易初陽傻愣愣地看著地上的人,猛地回過神來,雙手卻在不自覺地抖動,怎么也停不下來。

        就連呼吸,都變得那么讓人難以適從

        一瞬間,易初陽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兩三年以前,在那個受盡非議,淪為他人笑談的日子里。

        一股子怒氣直接涌上心頭。

        他居高臨下地俯看著他。

        突然感覺這個男人的出現(xiàn),就像是一場遲來的羞辱。在背地里,他肯定在偷偷地笑話著他,嘲笑著他,就仿佛是在看一場笑話。

        一個僅供娛樂,一個用來滿足他的好奇心,無所謂是否會疼的一個玩具。

        易初陽雙手無力地垂了下來,一臉陰沉地死盯著他,極為冷靜地說:“滾出去。”

        趁著他現(xiàn)在意識還算清醒,他不想和這人再有過多的糾纏。

        要是再這樣等下去的話,易初陽怕是沒辦法確保自己到底能不能忍住不立刻馬上把他給殺了。

        謝青旂臉色微沉,無聲地站起身來,同時也拾起了自己的風(fēng)度。他看著他,雙唇緊抿,似乎想說點(diǎn)什么,只可惜易初陽并沒有給他這個機(jī)會。

        “滾!!!”

        易初陽現(xiàn)在幾乎是處于一個暴怒的狀態(tài)下。

        謝青旂知道,現(xiàn)在無論他說什么都沒用了,說多了反而會將整件事情推入不可逆轉(zhuǎn)的死胡同里。

        謝青旂給他倒了杯熱水,猶豫了一下,還是放到了床頭,“小心燙。”看他沒有反應(yīng),謝青旂也就不再言語。

        他拾起了床尾的白大褂,低頭扶了下眼鏡,只說了句,“早點(diǎn)休息。”將病房里的燈給關(guān)了,才離開。

        黑暗里,易初陽聽著房門緩緩緊閉的聲音。

        那一刻,易初陽眼里幾乎失去了所有光亮

        那一夜的寒風(fēng)輕輕吹開了窗紗,微弱的月光從窗頭悄悄蔓延上了床頭。

        易初陽面無表情地盯著那杯還冒著熱氣的水杯,忽然猛地一掃,

        ‘哐當(dāng)——’,

        水杯在地上碎得一干二凈。

        下一秒,病房里再一次回歸的沉寂

        他紅著眼,看著那不小心燙傷的手指,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來了。

        他這才知道,原來被水燙傷是一件那么疼的事。

        第二天一早,謝青旂果然沒有再來,就連過來送藥的都變成了一個他完全沒見過的小護(hù)士。

        難不成是被他給嚇跑了?

        易初陽心想:之前冷嘲熱諷的話,說得那么難聽都沒把人趕走,現(xiàn)在他吼了兩嗓子,就把人給嚇跑了?

        見他發(fā)呆,小護(hù)士笑著開口問:“flag,你在想什么呀?”看他不應(yīng),她又喊了一聲,這人才慢慢回過神來。

        他有點(diǎn)懵,這還只是他在醫(yī)院里住的第兩天,他居然都快要忘了護(hù)士是在叫他了。

        見他反應(yīng)過來,小護(hù)士捂嘴偷偷笑出聲來,“flag,我男朋友可喜歡你了。”

        你男朋友???

        這小護(hù)士要是知道他的性取向,恐怕就不會這么說了。

        “他說你游戲打得可好了。”

        易初陽尷尬地扯了扯嘴角,“謝謝啊。”

        “flag,那個可以簽個名嗎?”小護(hù)士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出了早就準(zhǔn)備好了的紙和筆。

        “好的。”易初陽很自然地接了紙筆,非常嫻熟的簽下了游戲id名稱后,就還了回去。

        “給。”

        小護(hù)士仔細(xì)看了看,忽然笑著說:“flag,你的字”

        易初陽心里咯噔了一下。

        “很好看啊。”

        易初陽舒了口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謝謝。”

        “不過你的字和謝醫(yī)生好像啊。”

        小護(hù)士無意間的一句話,直接就把易初陽干懵了。

        他正打算開口解釋,小護(hù)士又來了句:“你和謝醫(yī)生認(rèn)識吧?”

        易初陽整個人都傻了,怎么會

        謝青旂這狗東西究竟都跟別人說了些什么!!!

        “flag?flag?”

        “啊啊?”易初陽打了一激靈,這才慢慢回過神來。

        “是吧!”小護(hù)士看著他的反應(yīng),心中篤定的事又重了幾分,她突然激動了起來,又問了一遍,“你們認(rèn)識的,對吧?!”

        “額這個”易初陽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畢竟說起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其實(shí)就連他自己也都還沒搞清楚,又怎么去給別人做解釋呢?

        他們算談過?

        可是他連一次正式的表白都沒有過。

        沒談過?

        但是朋友之間應(yīng)該也不會做那些事兒吧?

        看他不說,小護(hù)士以為他不信她,顯然是有些失望的,于是她自顧自就先說了起來,“flag,我跟你說啊,這謝醫(yī)生可是我們江教授的得意門生,來我們醫(yī)院都已經(jīng)快兩年了。我們從來就沒見過他好好休息過,整個人就跟個瘋子似的沒日沒夜地跟著江教授鉆研醫(yī)療科研技術(shù)。”

        他不是不喜歡這些東西嗎?易初陽稍稍斂眸,難道連這些也是騙他的?

        “這不,前天剛結(jié)束了國內(nèi)外骨傷科的學(xué)術(shù)研討會,這原本啊,趁著現(xiàn)在科室里不怎么忙,謝醫(yī)生是準(zhǔn)備出國度假幾天的。這假都批下來了,結(jié)果人剛走出醫(yī)院大門口,聽說你被送過來了,他頭也不回地就跑了回來。”

        “這這也不能說明什么吧?”

        小護(hù)士搖著頭嘖嘖稱奇道:“這還不能說明什么啊?”

        易初陽似乎還想再掙扎一下,畢竟說什么謝青旂會為了他怎么樣怎么樣,他心里是一千個一萬個不信的。

        為了證實(shí)自己的猜想,小護(hù)士轉(zhuǎn)念一想,繼續(xù)做出證明,“如果這還不能夠具有說服力的話。那謝醫(yī)生這次回來以后,也不接診了,就照顧你一個人。畢竟還是在休假中嘛,科長那邊也就沒說什么。”

        易初陽沉默了。

        萬一這小護(hù)士是受那人唆使才說的這些話呢?

        畢竟,人被騙多了,總是該長記性的。

        無論這次謝青旂使出多好的糖衣炮彈,易初陽也都不會再相信他了。

        見他依舊無動于衷,小護(hù)士鼓了鼓氣,也沒放棄,“我們以往見謝醫(yī)生,雖然說特別招小姑娘的喜歡,但他這個人吧,可能是獨(dú)立慣了。這都快兩年了,在醫(yī)院的眼皮子底下,連個曖昧對象都沒有。更別說醫(yī)院以外的朋友了,我還是第一次那么緊張一個人呢。你還敢說你跟他沒關(guān)系?”

        “好吧,我承認(rèn)。”易初陽稍稍抬頭,揚(yáng)起微不可察的笑,“他是我的學(xué)長,在學(xué)校的時候?qū)ξ彝φ疹櫟摹!?

        “哦,原來是校友關(guān)系呀,那怪不得呢。”確定兩人真的有關(guān)系后,小護(hù)士看起特別高興,也沒再多問兩嘴。

        易初陽這才知道,原來這人可以那么好說話。

        只要稍稍給上一點(diǎn)甜頭,就能心滿意足了。

        不像某些人,得寸進(jìn)尺也就算了。

        不就是兇了他一下嘛,怎么就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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