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易初暖正色道:“我是不會允許任何人,過來傷害我的家人的。”
“傷害?”謝青旂不以為意地笑了起來,“易小姐這話說得未免有些過于嚴重了吧?”
“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們之間的事嗎?”易初暖像是在述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想想當時,我和陽陽的關系,這事兒,他不會親口對我說的。”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易初暖微微斂眸,復而又抬起頭來,堅定地凝視著他,“意思就是,你們的事,不僅僅是我知道,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她又重復了一遍,“我說的是,所有人”
易初陽躺在病床上,漸漸陷入了漫長的沉思
他想了好幾天,
記得三年前的那天晚上之后,
易初陽其實并沒有很刻意地去找過謝青旂,但他們也總是能隔三岔五的、三天兩頭的碰見。
現在想想,沒準兒從那時候開始,謝青旂就已經開始算計他了。
或許更早,只是易初陽不知道而已。
三年前,
他們又一次在路上遇見時,兩人漫無目的地只顧著往前走
易初陽那時還忍不住笑著問他,“你怎么還在這兒啊?大學就不用上課了嗎?”
謝青旂回答了他,“當然要啊,別以為上了大學就可以輕松了,我就是請了一周的假而已。這次回來,其實主要也是為了整理一些我媽過戶到我名下的一些房產。”
“房產?”易初陽笑了一下,“沒想到,你還是個富二代啊。”
謝青旂也笑了,“老房子而已,值不了什么錢的。”
易初陽像是隨口一問:“那你什么時候走?”
謝青旂也像是隨口一答:“明天。”
謝青旂的回答很輕松,在反倒是讓易初陽有些吃驚,“明天?!”
看他那么大反應,謝青旂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怎么?舍不得啊?”
易初陽微微挑眉,卻沒說話。
謝青旂笑了,“你不是有我手機號嗎?想我了就給我打電話。”
“嗯。”
謝青旂突然停下了腳步,看著易初陽的后背,然后叫了他一聲,“易初陽。”
易初陽也停下來,轉身回應他,“嗯?”
謝青旂過去一把捧起他的臉,笑著說:“好好考,我會在花都等你。”說完,謝青旂就深深地吻了下去。
說來也真是巧,謝青旂走后的第二天,他們的事就被爆出來了。
而且不是陳述,是照片。
后來想想,易初陽也是真心佩服那個拍照的人,在那么昏暗又不起眼的小巷子里,居然能將他的臉拍得如此清晰。
那些照片,從班級、到學校、再到整個鎮(zhèn)子上。
他不知道,這究竟有多少人知道,又有多少人看過
在那樣充滿偏見的小鎮(zhèn)里,就算是走在大街上,易初陽都總是感覺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他的后背。
在上下打量、在肆意偷笑,在罵他腦子有病
從那之后,易初陽就不去學校了。
家里給他辦了轉學,即便是到了新學校,即便那些人都不認識他,甚至都沒有人知道他是誰。
可在那樣高強度的心理壓力下,易初陽依舊什么也學不下去。
后來干脆申請在家自學了,
再后來嘛
他就再也沒有回到過學校了。
幸運的是,關于出柜這件事,家里人并沒有對他進行任何的指責。
重男輕女,傳宗接代的觀念,似乎從他姐姐出生那刻起,就已經不復存在了。
就連一向嚴厲固執(zhí)的老爸,也從那個時候開始,學會了照顧他的心情,理解他的內心。
直到某一天,在飯桌上,易初陽第一次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爸、媽、姐,我不想高考了”
“”
一心只想讓他學醫(yī)的父親,第一次沒有了往日里的暴怒,有的只是沉默不聲,似乎是在與他做著一場無聲的抗議。
“陽陽啊”陳靜好勉強地笑了起來,溫聲細語地勸道:“其實其實你也不用那么擔心的,等你上了大學,就不會有人——”
“媽。”易初暖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暖暖”
“讓他自己做決定吧,無論想做什么。”易初暖夾了一塊醬油雞到他碗里,“你自己決定就好了。”
易初陽看著碗里的醬油雞,沉默少許,“我想打電競。”
“不是——”
“好!”
在易明將不同意說出來之前,易初暖搶先一步。
易初暖隨即偏頭對他笑了笑,“好,我同意。”
“暖暖!”易明喊了她一聲,對這個決定似乎是有所不滿的。
“爸,媽,看看他吧。”易初暖轉過頭來,一臉沉靜地看著自己父母,“你們不想我死,也請不要讓他死。”
易初陽沉默了。
陳靜好顫了顫聲,“你說的是什么話”
“放心吧。”易初暖笑著說:“都死不了。”
陳靜好頓時紅了眼眶,也夾了塊醬油雞給她,“呸呸呸,說什么呢你,不許再說這個字了!”
易初暖笑了一下,怪嗔道:“哎呀,知道啦。”
再后來嘛
就是他放棄高考,去打了電競。
其實也沒什么太多不好的事情發(fā)生。
只是
人嘛,安逸下來就會多想。
他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現在對謝青旂究竟是一個怎樣的情感?
但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因為他沒有謝青旂那么聰明,也沒有他那么能偽裝自己。
所以他必須,必須趕快遠離他!
可謝青旂那家伙,又哪肯那么輕易就放過他?
易初陽緊盯著病房門,心想:看來唯一的辦法就是跑路。
等等,他的拐杖呢?!
易初陽突然意識到,之前謝青旂把他抱回來的時候,根本就沒幫他把拐杖拿回來!
“”
為了不驚動謝青旂,肯定是不能讓小雅那個大嘴巴幫他拿回來。
易初陽雙手扶著墻,咬著牙一蹦一蹦地下了樓。
鑒于前幾天已經基本上將一樓的路線都給摸透了,易初陽直接就往出院結賬處蹦。
一系列操作下來,完全不拖泥帶水。
易初陽直接蹦到結賬窗口,“你好,我要出院!”
“好的。”護士低頭敲擊著鍵盤,頭也不抬地說:“證明。”
“什么?”易初陽瞬間愣住了,“什么證明?”
護士也停了下來,抬頭看了他一眼,“主治醫(yī)師開的出院證明。”
媽的,怎么還有這玩意兒?出院證明?做夢去吧,謝青旂那狗東西會給他開?
“沒有嗎?”
看護士已經開始懷疑他了,易初陽立馬說道:“噢,那個啊我落在病房里了,現在就回去取。”
“好的。”
易初陽一扭頭就蹦跶著走了出去。
在分叉路口上,他糾結了很久,最后還是決定打電話讓江明明過來解決比較好,然后他就自己偷偷溜回俱樂部就是了。
電話撥通了,
不過電話那頭的江明明似乎有些不太敢信易初陽會給他打電話,“喂?小初陽?”
“嗯。”易初陽應了一聲。
“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江明明下意識覺得是出了什么大事,畢竟易初陽給他打電話的頻率實在是太低了。
“沒。”易初陽有些無奈地說:“難道非得有什么事才能給你打電話嗎?”
不過照易初陽目前的狀況來看,好像確實是這樣的。
易初陽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那個什么我要出院,你過來幫我辦出院手續(xù)。”
江明明聽得一愣一愣地,“出院?你那么快就好了嗎?”
“嗯。”
“真的假的啊?”
看來這家伙是不信。
易初陽嘖了一聲,“不是,讓你過來你就過來,廢什么話?!”
“額”江明明猶豫了一下,才忙答應道:“行行行,我這就過去,行吧?”
掛了電話之后,易初陽正要蹦到大廳時,一瞟眼就瞧見了一大幫的記者圍堵在醫(yī)院門口。
他下意識地躲在墻后偷看,
媽呀,這都幾天了?這么還是那么多人啊?
看這架勢,等他出去了,這些人還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
正當他發(fā)愁要怎么解決之際,突然有人從背后直接把他整個人都抱了起來。
他剛要反抗,發(fā)現來人居然是謝青旂。
“你——”
易初陽渾身僵了一下,頓時惱羞成怒,媽的,這狗東西是抱人抱上癮了吧!?
“狗東西,你放我下來!”
謝青旂果真把他放了下來。
“”
不過
易初陽迅速地掃了一眼四周,他們所處的位置,是個逼仄昏暗的角落,半天都不見一個人影經過,更別說走出去了,就連這里是哪他也不知道。
易初陽心想:謝青旂這狗東西把他帶到這里來,該不會是想在這兒直接把他怎么樣了吧?
他抵靠著點墻面,這樣既能增加墻體給他帶來的安全感,也能盡量減少他右腿的支撐力,畢竟他在那么大的醫(yī)院里蹦跶了那么久,說不累肯定是假的。
謝青旂看了他一眼,從一旁的暗處推了一個輪椅出來,示意讓他坐下。
易初陽被他這一頓的騷操作,看得是那個莫名其妙。
不過不坐白不坐,有輪椅當然還是要坐的,他又不是傻子。
易初陽一點也毫不客氣,直接就坐了下來。
他剛一坐下來,就想試試這輪子能不能動。
結果謝青旂就彎下腰,一手扶住輪椅把手,一手鉗起易初陽的下巴,迫使他揚起頭來與他對視。
易初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目不斜視地看著他。
可能是早就已經無所謂了,畢竟以他目前的受傷狀態(tài)來說,他根本就做不了什么反抗。
又或許,是他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狗東西每天莫名其妙地發(fā)瘋,所以也就沒有過多的掙扎。
只是,能那么近距離地從謝青旂臉上看見幾分慍怒,這倒是讓易初陽倍感新奇。
“我還以為你能有多聰明呢,看來是我高看你了。”
嗯????
易初陽聽得云里霧里的,
什么鬼東西?
雖然不知道謝青旂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但他!
易初陽!
再怎么丟人也不能丟面子!
不管聽不聽得懂,易初陽都要直接給他一記白眼,“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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