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早晨,
熬了一整宿的易初陽實在是有些頂不住了,在迷迷糊糊中睡著了。
叮鈴鈴——
熟悉的手機(jī)鈴聲,將他條件反射地給嚇醒了。他一把抓起手機(jī),強(qiáng)睜著疲倦的眼,定眼一看。
啊……
不是謝青旂啊
失落一瞬,再看著屏幕上那還在瘋狂跳躍著的來電顯示,易初陽終究還是接了電話。
“喂,良哥。”易初陽的嗓子有點啞,聲音聽起來,狀態(tài)就不是很對勁兒了。
電話另一頭靜了一會兒,才漸漸發(fā)出了聲響,“嗯。”
易初陽頭疼得很,額頭的青筋還在跳個不停,他翻了個身,繼續(xù)問道:“怎么了?良哥。”
“你怎么樣了?”霍純良詢問。
易初陽愣了愣,這邊還沒來得及想霍純良是怎么知道的,隨即便也已經(jīng)想通了。
“”
昨晚他確實做得還真不太理智,居然直播吵架
也真他媽夠行的。
須臾,他低下了頭,低聲悶悶地開了口,“我嗎?我挺好的啊。”
雖然聽起來很假。
“”電話那頭突然就不說話了,易初陽還以為是信號不好,“喂?”
“就是說,你跟那個謝大醫(yī)生是怎么回事兒啊?”
電話那頭的人,突然換成了秦臻。
易初陽愣愣還沒反應(yīng)過來,那邊的霍純良就低聲呵斥了他一聲,“秦臻!”
秦臻也笑嘻嘻地討?zhàn)埖溃骸鞍パ剑览仓览玻疫@不是怕你抹不開面兒去問他嘛?”
接著,電話又回到了霍純良手里,“喂?初陽。”
“嗯。”易初陽停了停,才說:“放心吧,其實我挺好的。你們也別擔(dān)心了,我又不是個傻子,才不會再信那狗東西的鬼話呢。”
霍純良沉默半晌,才說:“嗯。”
“良哥有話就直說吧。”易初陽相信,霍純良打電話過來,絕不只是想與他說這些的。
他不是個愛管別人閑事的人。
聽了他的話,霍純良果然遲疑了,“我”
這讓易初陽更加確信,霍純良絕對有事找他!
畢竟對于感情這方面的事,霍純良一直都是秉持著很相信他的態(tài)度。他相信易初陽自己能夠為自己做出最好的選擇,也能夠?qū)⒁磺卸继幚硗咨疲涣暨z憾。
易初陽心頭一酸,喊了聲,“良哥”
“良哥,我喊你一聲哥,就是真把你當(dāng)哥了。”緊接著又說,“其實你真不用對我遮遮掩掩的,現(xiàn)在也沒什么是我承受不了的,直接說吧。”
霍純良仿佛是被說動了,便也直說了,“你還記得彭曉霜嗎?”
聽到這名字,易初陽忍不住頓了頓,許是太久沒人對他提起過了。他緩了口氣,做好了心里預(yù)設(shè),才在言語中故作輕松地說:“記得啊,怎么會不記得呢?那不是我們一班的班長大人嗎?”
這很輕易,就讓霍純良也聽出了他口中的異樣,但他卻也沒有選擇立刻拆穿。
“嗯。”
畢竟現(xiàn)在再聊起過去,易初陽除了故作輕松的開個玩笑以外,好像還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去面對了。
“昨天,她找了我們,說想要你的聯(lián)系方式。”
易初陽頓了一下,仔細(xì)想想。是了,當(dāng)年那件事情之后,易初陽和一班所有的人都斷了聯(lián)系,誰也找不到他。除了,和臻哥關(guān)系還算可以的彭曉霜還能通過這層關(guān)系來找他,其他人還真沒什么可能再聯(lián)系了。
不過,她突然找上門來,究竟是
“她有說是為了什么嗎?”總不能無緣無故地找上門來吧?
“聽說是一班要開同學(xué)會了,說好幾年不見,希望都能出來聚一聚。”
可霍純良也是知道的,易初陽根本就不想和過去的那些人、那些事,再有任何的牽扯,所以霍純良當(dāng)時也沒有立即給彭曉霜做出明確的回答,“如果你不想的話”
“確實不想。”易初陽直說了。
“嗯。”霍純良表示認(rèn)同,“那我?guī)湍慊亓怂!?
“不,讓她加我吧。”
“”
易初陽的轉(zhuǎn)變,讓霍純良沉默了。
“好。”但他好像又對易初陽的這個決定,早就已經(jīng)做出了預(yù)設(shè),故而在他說出要和過去聯(lián)系時,霍純良并沒有感到太大的驚訝。
因為他們心里都明白,霍純良不會為了一班的那些家伙,在易初陽心煩之際,提起這個。
“既然當(dāng)時推我下樓的人,要和過去那些家伙息息相關(guān)的話。那我好像,就沒有不回去尋找線索的理由了”
“嗯,我知道。”片刻,霍純良平和地喚了他一聲,“初陽。”
“嗯?”
“還是要小心一點。”霍純良的聲音戛然而止,無論是謝青旂還是一班的那些人,都
“好,我知道的。”
或許是兩人的身上擁有了太多的共通之處,又或許是相識多年,基于對對方的信任。
有些話,其實都不需要說出口。
在對方心里,便已經(jīng)達(dá)到了千言萬語的境地了。
他,是真把霍純良當(dāng)哥了
其實,迫使易初陽答應(yīng)這場同學(xué)會的,還有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
他環(huán)視著這空蕩蕩,甚至有點冰涼的房間。
現(xiàn)在的他,沒辦法再在這里呆下去了……
這里太空曠,也太安靜了。
他突然沒由來的很難過,也很讓人孤單。
空氣里仿佛全都是專屬于謝青旂的味道,他實在是沒辦法再在這樣的空間里待下去了,也沒辦法迫使自己不去想那個人。
再這樣下去,易初陽真的可能就要瘋了。
再者說了,
哪有客人來了,居然把主人給氣出門外的?
這也太奇怪了吧……
下午,
易初陽穿了一套臨時租借的西裝,雖然說謝青旂那衣柜里有很多,但碼數(shù)上相對來說都還是小了點,畢竟謝青旂比他瘦得多。
他動手抓了抓衣領(lǐng),領(lǐng)口已經(jīng)有些散亂和褶皺了。
這西裝穿在身上,易初陽難受的很,怎么穿怎么別扭,就像是里頭長滿了倒刺似的。
也真不知道,謝青旂買那么多西裝做什么?平時也不見得他穿上身。
死貴死貴的,穿著都是活受罪,這哪里有t恤來的舒服自在。
但為了不在這群妖魔鬼怪面前失了面子,易初陽咬咬牙還是忍了。
因為腳上的石膏,他甚至為了讓自己看起來不會那么狼狽,還特地多花了幾百,租了一副木質(zhì)手杖。
搭配著身上這身西裝,還真有點像那么回事兒。
……
易初陽到酒店時,已過傍晚。
迎著晚霞的余暉,易初陽佇立在酒店之外,
他給自己做了很多的心里建設(shè),他甚至已經(jīng)自我設(shè)想過了很多種難堪的場面。
仿佛只要全都過一遍了,都在心中先做好預(yù)設(shè)的解決方案了,就沒有人能傷得到他。
可不知怎么的,他依舊感到十分不安。心里似乎還有什么可能發(fā)生的致命的問題,是他還沒有想到的。
又興許,他只是太過于緊張了吧。
畢竟現(xiàn)在要面對的,其實已經(jīng)不僅僅是曾經(jīng)的高三一班了。更多的,是面對自己那段曾經(jīng)曾一度甚至連回憶都不愿提前的過往。
這段,易初陽曾耗費(fèi)了大段大段的時間和精力進(jìn)行逃離的過去,這個,他曾親手塵封于內(nèi)心深處的過去。
可沒想到有一天,他竟然還要親手揭開這丑陋的傷疤,展示在世人面前,僅供參賞。
“你好,你”前臺定眼看著易初陽,頓時睜大了眼睛,眼神從吃驚迅速轉(zhuǎn)為狂喜,“你、你是!?”
“噓——”易初陽見狀立即食指緊貼唇瓣,制止了她的行為。
!!!!
前臺按耐住了心中的喜悅,拼命朝他點頭示意理解。
見她沒聲張,易初陽才放心地壓低了嗓子問:“請問一下,888號房在幾樓啊?”
“六…”前臺激動得啞了一嗓子,隨即清了清嗓,才說完整,“在六樓,出了電梯,左手第二間就是了。”
“啊好,謝謝呀。”易初陽微笑示意后,便進(jìn)了電梯。
……
易初陽站在888號走廊上,888號房里沒有任何人出入,里面甚至沒有發(fā)出任何的響聲。
可越是如此,易初陽的心里壓力就越大…
因為他太了解那幫人是個什么德行了,如果說人與人之間是兩條互不干涉的平行線的話。那么他和一班的關(guān)系,就像是無數(shù)根垂直鋼針,一齊穿刺了他一條平行線……
他和他們之間,注定了,永遠(yuǎn)都到不了一塊兒去的。
易初陽沉住了氣,一把推開了888號房門。
一張巨大的圓形桌,赫然出現(xiàn)在他眼前。
座位上基本上都坐滿了人,
就在他打開房門的那一刻,房間內(nèi)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他這個方向涌現(xiàn)而來…
雙方沉默半晌,
他們用雙眼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著易初陽的模樣,像是在看一個許久不見的異類。
他們臉上的表情,或吃驚、或漠然、或嫌惡、又或是玩味,那一張張盡顯丑惡,卻又不加修飾的臉龐,深惡痛絕地在他眼前層層疊疊的堆積揉搓到了一塊兒。
真是,那叫一個精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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