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總有刁民想害朕(二合一)
接到報警電話后, 經驗豐富的接警員。
一邊安撫報警人激動恐慌的情緒,一邊詢問異怪的外貌特征。
同樣身為接警員的同事,在聽到異怪那一瞬, 就聯系了當地負責異怪相關工作的特遣基地,將從報警人那問出的信息轉述過去。
“近郊高度疑似有異怪出現。”
“報警人是位年輕女性, 根據描述,出現的異怪疑為編號c-955腫脹千面的幼生體。”
聽到這個名稱。
接聽通訊的特遣部工作人員,略松了一口氣, 幼年期的腫脹千面, 大腦方面發育不太健全, 狩獵方式單一, 只懂一招——
張大嘴巴,守株待兔。
不過因其有著能夠轉換為, 類似于靈魂體的能力, 是少數能穿越人類鑄造的鋼鐵長城, 侵入城市的異怪。
幼年期腫脹千面恢復實體后。
約莫會有五小時左右的時間門, 無法重新轉換成靈體形態, 實體形態的腫脹千面,對于有著槍支彈炮加持的特遣部來說, 屬于特別好對付的一種。
不過腫脹千面在狩獵時,一般使用的是靈體形態。
也不知這次是怎么回事, 竟然實體出現在受害人面前, 莫非是只智障怪?
接警員繼續有條不紊的轉述著信息,聽到具體地址, 特遣部工作人員面露驚訝,“哪兒?康寧私人療養院?”
這座療養院出入的都是各界大佬,安保方面做的相當不錯, 竟然會有異怪成功混進去?奇了怪。
聽到這個地址。
仰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辛衍,忽然直起勁瘦腰身。
“辛隊小心!”
正在幫他包扎頭部傷口的醫護人員,驚呼出聲。
辛衍昨日領隊出任務時,為救遇險的隊員,從一處陡峭小山坡滾了下去,左手骨折,腦袋上縫了七|八針。
“沒事。”
辛衍擺擺打了石膏的左手,看向接收通訊的工作人員,“康寧私人療養院?”
“對。”
工作人員點點頭,看向一旁已經從沙發爬起,忙活著選取武器裝備的特遣小隊成員,嘆息一聲,“這次,還要辛苦你們走一趟了。”
特遣部死傷率太高,常年處于人手不足狀態。
目前基地能夠出外勤的小隊,只有他們,若是有的選,他也不愿安排昨夜戰斗了一晚上,還沒來得及合眼的同志去進行任務。
辛衍目光微涼,“秦氏的那座康寧?”
工作人員看向他頭上白花花的繃帶,“就是那個康寧,這次難度不大辛隊你就別費心了,好好休息養傷吧。”
辛衍:“報警人是康寧的工作人員,還是病人。”
工作人員搖搖頭,神神秘秘道:“都不是,你絕對猜不到,是秦氏集團二小姐。”
“誰?!”
辛衍猛地站起身。
工作人員嘟囔著,“秦氏集團二小姐辛夷,奇怪,秦家人為什么會姓辛?”
辛衍面色沉凝下去。
三兩步走到放置武器的金屬鋼架旁,他扒開挑選槍支的隊員,摸起幾顆新型智能手榴彈,掛在腰間門兩側,又隨手提溜起一把輕機槍,抗在肩上。
而后健步如飛,直奔休息室大門。
隊員愣住了,“隊長您這是?”
“出發!”
“醫生都說了,您要好好休——”
沒等他說完話,上半身快讓繃帶綁成木乃伊的辛衍,已經隨手拿起件便服外套披在肩上,火急火燎奔出了休息室。
隊員們面面相覷。
來不及多想,趕忙背起武器追了出去。
“嗚啦、嗚啦……”
粗獷霸氣的黑紅車輛,拉響警鈴,在路上飛馳。
這是特遣部的專用車,車身上盾牌與尖刀交疊在一起的徽記,是特遣隊的專屬標志。
接到門衛通知,療養院副院長匆匆奔下樓,迎接他的是手執槍支的特遣隊成員,對上那冷冰的槍口,阻攔的心思登時歇了下去。
派人陪同特遣隊成員,進入綜合樓。
副院長緊攥起不斷顫抖的雙手,躲到一間門無人辦公室,撥通了一個號碼……
“叮”
銀灰色電梯門緩緩打開。
外面的肉粉色墻壁上,掛著標有“九樓”的金屬銘牌。
望著面前這條宛若腸道的肉粉長廊,見過不少大風大浪的特遣隊成員,皆皺緊眉頭。
辛衍拎著槍支,悄無聲息朝著走廊盡頭靠近。
行至拐角處。
他目光銳利,小心探頭望去——
一堵長滿人面的龐大肉山,橫在走廊中,它受了嚴重的傷,尖尖的正三角腦袋癟下一大塊,黏膩的膠狀皮膚上有數道奇怪的抽痕。
辛衍此行的目的,不是腫脹千面。
寬闊空蕩的走廊一覽無余,沒有能夠躲藏的地方,他環顧四周沒有發現報警人。
是逃了出去。
還是……
辛衍望向異怪圓鼓鼓的腫脹腹部,目光逐漸兇戾。
腫脹千面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輕而易舉的,特遣隊成員就用鎖鏈控制住了它。
辛衍接過特制刀。
薄如蟬翼的刀鋒,一寸寸劃開薄而滑韌的外皮。
類似史萊姆的粘稠液體,噴涌而出,一個個雙目緊閉的年邁老者在液體攜裹下,從擴大的十字刀口處沖刷出。
這些老人中,有四位身上穿著康寧療養院的病號服。
辛衍飛快掃過一張張蒼老面孔。
忽地,一道清亮女聲響起——
“他們還活著嗎?”
“活著。”辛衍下意識應了一句,旋即就發現不對,進行任務的女隊員中,沒有這個聲音。
他猛然抬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肉粉色天花板上,破開了個形狀不規則的大洞,斷開的裂口附近布滿惡心粘液,顯而易見,這塊破口是腫脹千面頂撞開的。
它身形高大恰巧擋住了,刨開肚皮癟下去后,這塊破口才顯現出來。
一張蒼白柔嫩的小臉,出現在黑黝黝的裂口中,靜靜俯察著自己。
一上,一下。
四目相對。
感覺下方腦袋裹滿繃帶的男人,有些眼熟,辛夷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確定并沒有見過后。
就收回目光,聯系療養院醫護人員上來救人,藏在天花板上這段時間門,辛夷查詢到不少“肉山”的相關信息。
腫脹千面幼體不吃人|肉,只對人的精神力量,或者說靈魂感興趣。
它講究“細嚼慢咽”,吸取體內獵物靈魂的速度極慢,為了維持獵物的生命,其會為獵物提供一定的營養與氧氣,保證他們能活到最后。
凝望天花板上,與母親有五六分相似的女孩,辛衍有些手足無措,他忐忑地伸出雙手,“下來,我接著你。”
他的聲音有些顫。
包裹著繃帶的手臂,顫抖得更加厲害。
望著男人身上纏著的繃帶,以及左手上的石膏,辛夷陷入沉默。
瞧瞧,這是正常人能說出的話?
砸死位特遣隊成員,不論是故意還是無意,都是要分分鐘進去唱鐵窗淚的。
下來?我接你?
哈,他想說得分明是,下來我送你進去吃牢飯: )。
在他身上打下“危險”標簽,辛夷默默朝后挪挪。
辛衍終于察覺到,自己現在的行為挺變態的,尷尬地放下抬起的雙手。
肚子刨開了直徑近乎一米長的大洞。
腫脹千面依舊還活著,可見生命力之頑強,辛衍抬手又在它身上補了幾槍,確定已經虛弱到極點,沒有多余力量逃離,才命令下屬將其運送到押送的車輛上。
這些異獸有很高的研究價值。
尤其是活著的異獸。
前些年,研究院就在腫脹千面身上提取制造出,數種新型營養針劑。
療養院的工作人員,抬著梯子匆匆趕來。
辛夷單手拎起鞋子,赤著腳從天花板爬下。
一位特遣隊女性成員,走上前,“你好耽誤你一會時間門,請問你是怎么爬上去的?”
天花板距離地面將近三米高。
而走廊上沒有任何,能夠輔助進行攀爬的東西。
辛夷穿上鞋子,“踩著異怪上去的。”
“呃——”
這是她萬萬沒想到的,女隊員好奇道,“你不怕?”
辛夷面不改色心不跳,“當然怕,但是和它同處一條走廊更可怕。”
她是受害者與目擊者,并非犯罪嫌疑人,女成員只是簡單聊了兩句,就扭頭離開準備找人調取這里的監控。
辛夷喊住她,“九樓沒有監控。”
她回過頭,“沒有?”
辛夷解釋起,“我爺爺比較在乎隱私,他居住的這一整層樓都沒有監控。”
“整層樓沒有監控。”
女隊員感嘆了句,“幸好你及時報警了,不然怕是……”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辛夷指腹摩擦著包帶,此地沒有監控,腫脹千面又有著能夠轉化為陰魂的能力,在這里出了事真就死了都沒人知道。
在她思緒萬千之際。
一只纏滿繃帶的手遞到面前,大手里端著杯溫熱茶水。
“給你。”
修仙者耳聰目明,辛夷低垂下腦袋,在杯底發現了沒完全融化的粉末狀物。
她目光瞬間門犀利。
淦!
竟然投毒,總有狗男人想害朕——
她在心里罵罵咧咧,猜測起這個繃帶男殺手是誰派來的,面上絲毫不顯,笑吟吟接過水杯,“謝謝你的水。”
“不客氣。”
辛衍淺淺一笑。
看著互動的兩人,特遣隊成員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交頭接耳,眼睛里寫滿了八卦。
“老大怎么回事,這么殷勤?”
“又是伸手接,又是端茶遞水的,嘿嘿嘿,我嗅到了荷爾蒙爆發的氣息。”
“或許是親戚?”
“可那個小美女,明顯不認識老大。”
“也是……”
辛衍耳尖。
手背到身后做出噤聲的手勢,隊員們訕訕閉緊了嘴巴,老大忒記仇,真惹他生氣了五千米是少不了的。
聯邦的最高權利機關為議會。
特遣部脫胎于軍警部門,現隸屬議會直接管理,在聯邦的每座城市都有大大小小好幾處,特遣部的駐扎點,辛夷作為異怪事件的目擊者,需要跟他們走一趟。
一行人步履匆匆,離開綜合大樓。
辛衍拉開后座車門,看著硬邦邦的后排座椅,驀然皺起眉頭,以前怎么就沒注意過,這坐墊硬的可以當武器用,哪里能用來坐人!
得找機會向上面反映下。
他脫下外套,疊放整齊墊在座椅上,而后側過身,示意走在后面的辛夷上車。
“……”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若非繃帶變態先前偷摸下毒,辛夷都要懷疑,他是不是眼神太好,看上自己了。
辛衍催促起:“上車吧,你坐里面。”
辛夷微瞇起眼睛,打量起座椅上疊放整齊的外套,猜測他是不是在衣服上下了毒。
沒瞅出什么所以然來。
“我暈車。”
她隨便扯個理由,坐進了副駕。
辛衍跟了上去,拽出往駕駛座鉆的下屬,“你去后面,我來開車。”
聽到這話,辛夷系安全帶的手僵住。
果然是想害朕,這年頭搞暗殺的都這么明目張膽了?!
下屬望向左手石膏,右手繃帶的辛衍,神情一陣扭曲,他懷疑這位不是手骨折是腦骨折,否則向來冷靜睿智的隊長,怎么會提出如此失智要求?
就離譜!
最終,病患辛衍也沒能摸到方向盤,讓齊上陣的下屬勸回了后座。
車輛平平安安,駛回了基地。
辛夷手搭在車門上。
還沒摸到內拉手,車門就打開了。
陰魂不散的辛衍站在副駕外,打著石膏的手搭在車門上,另一只纏著繃帶的手貼心伸到她跟前,“車底盤有點高,我扶你下來。”
辛夷:“……”
身為一個穩健的茍道中人,謹慎二字是刻進了dna里的。
她嚴肅思索起繃帶下毒的可能性,得出的結果為“此猜測過于離譜”后,才安心扶著他的手跳下車。
接下來。
辛夷需要在特遣基地的問詢室,呆上一陣。
“只要回答些問題就好,不用害怕。”
女隊員帶她穿過慘白的長走廊,小聲安慰道。
“嗯。”
辛夷跟在后面。
眼觀鼻鼻觀心,沒有四處打量。
“到了。”女隊員在兩扇緊閉的金屬門前,微笑著停下腳步,“我就不進去了。”
“謝謝。”
辛夷禮貌道謝。
上前一步推開金屬門,走進問詢室,她正要闔起房門,忽聽外面走廊上傳來一陣沉重腳步聲,愈來愈近。
旋即。
一只打了石膏的大手,插進闔起的門縫。
在辛夷的死亡凝視中,石膏手的主人用槍口頂開門縫,大步流星走進問詢室。
“您這是?”
桌前坐著的問詢人員,疑惑站起身。
“旁聽。”
辛衍拖動一把座椅,放置在桌對面的“被問詢人”座椅隔壁,他大馬金刀地坐下,一雙不怒自威的雙目,凝矚不轉地盯著坐在對面的同僚。
問詢員:“???”
監控室內,正全方位審視問詢情況的工作人員,面面相覷。
“辛隊長怎么了?”
“據說傷到腦袋了。”
“不對吧,我聽說的是荷爾蒙沖昏了頭腦。”
“總之,是很不正常……”
辛夷是受害者,不是罪犯。
在辛衍的眈眈虎視中,問詢員抽出紙巾,擦擦額角泌出的冷汗,小心詢問起她見到異怪的始末,聲音溫柔的能滴出水。
中途,還暖心的喊人送來了熱可可和小餅干。
辛衍推動熱可可,放在她手邊,“來,趁熱喝。”
辛夷:“……”
她覺得,自己或許可以改個名,比如武這個姓氏就很不錯 : )。
看看對面笑得詭異的問詢員,又瞅瞅面前的熱可可,辛夷按在桌面上的手蠢蠢欲動,這兩人絕對是一伙的!
特遣部已經讓資本滲透到如此地步了?
不可思議!
她指腹摩擦著空間門手鐲,在見機行事,與掀桌炸了這里兩個選項間門,搖擺不定。
并不清楚自己多次與死神擦肩而過的問詢員,整理好桌面的紙質文件,就表示謝謝合作,可以離開了。
辛夷心頭一凜。
離開?絕不會如此簡單,他們肯定是想放松自己警惕,再出其不備下狠手。
長得堂堂正正,胸膛里卻是蟲蛀的黑心肝。
惡毒如斯!
辛夷從座椅上起身,嘴角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正要離開問詢室,就聽到身后傳來心機繃帶男的聲音。
“等等,這里不好叫車,我送你。”
辛夷轉過頭,微笑著頷首,“那就麻煩你了,我在外面等你。”
點頭的一會功夫,她心里已百轉千回想到十多幕反殺藏尸的場景,你送我回去我送你下去,有來有往,這是聯邦人民的傳統美德。
“咔噠”
厚實的金屬房門重新闔起。
冷清空蕩的問詢室內,只剩下辛衍與問詢員兩人,他們舒緩的神情緊繃起,談起正事。
“這次問題不小,c-955有人為飼養過的痕跡。”
“已經上報了。”
“c-955肚子里的人,調查出了嗎?”
“其他人還需要時間門,那些穿著療養院病號服的,已經調查出來了。”
問詢員神情嚴肅,“他們和其他病人不同,是康寧療養院免費收治的病人,沒有親友后代,沒有財產,沒人記得。”
他們的失蹤和死亡,無人在意。
若非辛夷報警,那永遠不會有人發現,這幾位老人險些離開了這個世界。
門外。
辛夷后背緊貼在冰冷墻壁上,翻動通訊器屏幕,目不轉睛察看療養院發來的,有關那幾位老人的檔案。
心漸漸沉了下去。
受害者都是孤苦無依的老人。
而關于腫脹千面的介紹中,從沒有出現過“挑食”相關詞匯,只有一個可能,那些老人是讓精挑細選出送給異怪的食物……
折騰了這么一通。
回到秦宅附近,已經是夕陽西斜。
改裝后的迷彩涂裝越野車放緩車速,緩緩停在路旁,辛夷道了謝,推門走下車。
抱著智能手環,她一邊觀看學習各種對稱的古風花鈿妝,一邊沿著馬路邊邊朝前走。
這附近的大片土地,都被秦家人買下了,路旁種滿了參天古樹,空氣中彌漫著濕潮的草葉腐爛氣息,環境清幽,鮮少會有外人到這邊來。
空蕩蕩的馬路上。
除去辛夷與送她回來的越野車,再沒別的車與人。
仰頭望向道路盡頭的古樸宅院,辛夷耳尖忽地顫了顫,是腳步聲,窸窸窣窣的,有人在后面偷摸跟蹤她。
終于要忍不住露出馬腳了嗎。
她沒有回頭。
朝前又走了幾步后,冷不丁地轉身,一頭鉆進路旁的茂密樹林中。
腳步聲微頓了下。
加快速度,選擇繼續跟了上去。
遮天蔽日的樹冠如華蓋,溫暖的殘陽被悉數阻擋在外。
甫一鉆進樹林,眼前光線當即黯淡下去,辛夷踩著枯枝敗葉,躲到棵需得三人才能環抱的古樹后,背部緊貼在粗糲樹干上。
她斂目根據靠近的腳步聲,數起倒計時——
十二。
十一。
十。
……
二。
一。
零!
倒計時歸零那一刻,腳步聲已近在耳前。
辛衍停住腳步,擰眉正要環視張望,忽見只蒼白的手從一側竄出,緊扣起自己肩膀,那手的力道出奇的大,一把將自己拽緊陰影中。
踉蹌著他險些摔倒,反射性就要動手回擊,看清“兇手”藏在陰影中,幼嫩白凈的熟悉面龐,才勉強剎住車,收住揮出的手刀,“辛夷你——”
話剛開頭。
就讓揪起衣領,反手懟到布滿青苔的粗糲樹干上,被……
壁咚了??
望著身前正在努力踮腳,兇巴巴,試圖壁咚自己的親妹妹,辛衍微楞,感覺心口在發軟。
辛夷單手撐在他的肩頭,板起肉乎乎的小臉,目光犀利,“男人,你究竟想干什么?”
“送你。”
辛衍乖乖回答。
他現在努力活著,苦心極力向上爬,除了為完成父母生前的遺愿,還為眼前這個血脈相連的親妹妹。
這孩子。
是他僅剩的親人,也是最后的牽掛了。
對上男人溫柔慈愛的目光,辛夷隱約感覺到似乎有哪里不太對勁,但當想到水里沒化開的粉末,以及他的種種奇怪行為。
她忽略了此刻的異樣感。
微瞇起眼睛,抽絲剝繭研究起“送你”,這兩字的真正含義。
前思后想,辛夷高度懷疑這綁帶男真正想說的話是“送你下地獄”,師尊曾說過,寧可錯殺不要放過!師尊還說過,先下手為強——
簌簌……
明亮的星子在蓬松發間門穿梭,躍動的心臟旁,疫在蠢蠢欲動。
辛衍是挺過槍林彈雨,炮火紛飛的男人。
對危險的感知極其靈敏,在辛夷動了殺心那一刻,他就本能的感覺到股深入骨髓的冷意,極致的危險隱藏在暗中正在迫近。
那感覺。
似是被一只詐尸的遠古霸王龍盯上。
辛衍寒毛直豎,渾身肌肉緊繃起,不安地環顧周圍,“我們先離開,這里似乎不安全……”
說著。
他一把抓起“小霸王龍”的手,朝著認為安全的地方逃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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