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混魔道的,  瘋起來自己人都殺。”〈聯邦〉

        “師尊桑的殺傷力，能抵得上一千位正道安插來的臥底。”〈櫻島〉

        “主播師尊是懲奸除惡的一把好手啊,  邪惡克星,  手動滑稽。”〈聯邦〉

        “話說，積德行善是做好事，懲奸除惡也算是做好事吧。”〈聯邦〉

        “那主播師尊,  豈不是一身亮瞎眼的道德金光？！”〈聯邦〉

        “臥槽！盲生你發現了華點！！”〈聯邦〉

        “冕迪安補習班正式開業了，主營聯邦古文字教學，感興趣的朋友私信我，可進行實地考察，路費餐費報銷。”〈冕迪安北部〉

        “老師，怎么收費？”〈印基西亞〉

        “這個我知道，便宜點的一個腰子，貴點要倆腰子。”〈聯邦〉

        “主播,  速封,  這里有騙腰子的。”〈聯邦〉

        辛夷恰巧看到了這條彈幕，順手把詐騙賬號封號處理,  稍稍走了會神的功夫,  宮殿內的四宗來客已然跑路了大半。

        宴會肯定是沒法正常舉行了。

        長庚圣尊愉快地跳過，進入到下一環節,  他帶上兩個徒兒離開宮殿,  去了外面充斥滿肅殺氣息的空闊廣場。

        廣場上井然有序站滿了五大圣宗的年輕一輩,  他們都是要參加妖葬秘境的弟子。

        一抹穿著金白袈裟的身影,  站立在眾弟子的最前方，眸如白焰，嘴角含著慈悲的笑容，不是別人,  正是現如今長庚圣尊的首徒——

        無渡。

        似是察覺到辛夷的目光，他抬眸回望。

        四目相對。

        俄頃，他掀起一側的唇角，張張嘴無聲地說了句話。

        辛夷：？？？

        讀不懂唇語，她疑惑歪歪頭。

        笑得這么風騷，一看就是個花和尚，莫非是在和她打招呼？

        想到全能的直播間觀眾老爺們，辛夷看向光屏上一條條飛快掠過的彈幕，很快捕捉到一位熱心的唇語大佬給出的翻譯——

        “師妹，殺了你哦。”

        辛夷：“……”

        哼，沒禮貌的瓜娃子！

        她側過頭，輕扯下師尊的廣袖。

        長庚圣尊扭過頭。

        “師尊，那個麻麻賴賴的大和尚好生眼熟。”辛夷抬手指著臺下的無渡，“也是我們天爻圣宮的弟子嗎？為何穿著袈裟。”

        長庚圣尊：“是你們的大師兄，無渡。”

        “竟然是大師兄！”

        辛夷驚呼一聲，旋即一派天真地用顯微鏡找起茬，“師尊為何會收無渡師兄做徒弟？他后腦勺扁扁的，沒有未白師兄圓潤，還有些高低肩，不如青鷺師姐板正。”

        “長得倒是人模人樣，就是喜歡歪嘴邪魅笑。”

        “師尊您快看，他嘴巴一側的肌肉走向都變歪了！”

        長庚圣尊望向臺下的大徒弟，仔細打量一番，發現還真是，“確實有些歪。”

        以前座下的這些徒兒模樣還算齊整。

        怎么長著長著，就全歪了？

        修仙者耳聰目明，盡管隔得有段距離，無渡還是將臺上二人的對話盡收耳底，聽到“確實有些歪”的四字評價。

        他嘴角邪魅的笑容僵在臉上。

        一直默不作聲的青鷺，扶扶臉上繡著貍奴暗紋的面紗，側過頭意味深長地望了眼辛夷。

        也不知這位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有所依仗，無渡師兄是位當之無愧的魔道天驕，念著慈悲的經，干著惡鬼的事，讓他惦記上可不是件好事。

        【乖崽注意安全，那個大和尚一直在瞪你。】

        系統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辛夷用鼻音輕哼一聲，示意自己知道了。

        這位大師兄的野心，眾目昭彰，只要她一日住在紫薇墟，一日是長庚圣尊的徒弟，對這位大師兄而言，便一日是塊礙眼的絆腳石。

        辛夷是從心。

        但不代表一點氣性都沒有，左右都躲不開針對，那便不躲。

        來呀，互相傷害啊。

        只要他不開心，她便開心了:  )。

        長庚圣尊此行，只是當個位高權重的吉祥物。

        不愿委屈自己的眼睛，他坐在高臺寶座之上，閉目養神。

        紫薇垣的長老，豪情萬丈地進行著演講，辛夷恭立在寶座左側，百無聊賴的環顧一圈臺下的各宗弟子。

        高處的視野格外的好。

        她瞄到遠處一個手執宮燈的侍女，邁著小碎步，步伐飛快地從宮殿墻角走出，精瘦的腰，略寬的肩，以及……

        辛夷目光止不住的下移，落在她波瀾壯闊的胸口上。

        提燈侍女似是好奇廣場這邊的情況。

        她抬起腦袋，飛快瞄了眼這邊。

        直播間的鏡頭跟著主播視線移動，看清屏幕中侍女清秀堅韌的側臉，不少觀眾嚇得瓜都掉了，辛主播也是虎軀一震，表情開裂。

        她不信邪地用力揉揉眼，再次遠眺望去，發現提燈侍女的身影已經消失無蹤。

        “絕對是我眼花了！”

        她心中滿是臥槽，懷疑起人生。

        如此波瀾壯闊的侍女，怎么可能是傲天君？絕對不可能！

        絕不可能——

        “各宗弟子們，請謹記你們此行的目的！”

        長老滄桑老邁的嗓音驀然放大，中氣十足的高呼聲，強行拖拽回了辛夷飛遠的思緒。

        “莫要讓秘境中的靈材、靈藥、靈火迷了心智，那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修士，才是你們要重點關注的對象。”

        “他們的目標是屠盡妖葬秘境中的妖物，為日后獸潮做準備。”

        “那我們的任務便是勾結妖物，從中作梗，為他們前進的道路塞絆腳石……”

        聽著臺下長老的迷惑發言，辛夷大腦一時有些轉不過來，她看向一旁聽得津津有味的青鷺師姐，小聲問詢：“四師姐，你聽明白了嗎？”

        “自然聽明白了。”

        青鷺上半身朝辛夷的方向傾斜，竊竊私語，“司徒長老的意思是要圣宗弟子暗中作梗，去秘境給他們搗亂。”

        “攪和得那些假仁假義的正道糞坑，不得安寧！”

        聽到“糞坑”這個形容詞，辛夷欲言又止。

        青鷺：“你想說什么？”

        辛夷表情凝重，“正道修士們是糞坑，那我們這些搗亂的算什么？舍身入糞坑的攪屎棍嗎？”

        “……”

        聽到這么段有味道的話，青鷺神情一陣扭曲。

        去做如此損人不利己的事，辛夷實在想不通宗門目的為何，見四師姐黑著張臉，她沒好意思繼續追問。

        又過了會。

        長老仍舊在絞盡腦汁，嘔心瀝血為弟子們出謀劃策，什么勾結妖物、背后偷襲、挑撥離間、水里下毒等等。

        盡出些陰損招。

        狗得堂堂正正，壞得理所當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長老身上，再加上有長庚圣尊這個大殺器在，沒人膽敢去瞧高臺上，辛夷無聊的很，繼續找青鷺搭話，“師姐為何一直戴著面紗？”

        對于這個四師姐，她好奇的緊。

        兩人只在初入宗門時見過一面，今日是第二面。

        青鷺在宗門內也是行蹤成謎，整日神出鬼沒，甚至于就連段未白這個師兄，都搞不清楚她洞府的具體位置。

        “你不懂。”

        青鷺幽幽長嘆。

        摸摸面上厚實的面紗，她將后面的紗帶系得更緊了些。

        “她曾經面頰上有兩只酒窩，后來胖了幾年，瘦下來后酒窩就只剩下了一只。”

        長庚圣尊插了句，語氣中帶著淡淡惋惜，“吾原是想處理掉她，從備選里擇個完整的新徒，但她這孩子機靈，近百年來一直躲著紫薇墟走，吾就遺忘了此事。”

        “幸好你今日提醒了我。”

        辛夷：“……”

        青鷺：“……”

        求求你，當個人吧！x2

        瞅瞅面色青白交加的師姐，辛夷徹底萎了，不敢再繼續逼逼叨叨，生怕又說錯話，直接一步到位把小師姐的骨灰揚了。

        臺下站著的都是各宗弟子，長庚圣尊能夠露個面，已經是給了其余各圣宗面子。

        沒等典禮結束，他便帶著辛夷回了紫薇墟，至于青鷺，見師尊剛表露出離開的意思后，她就使用遁術消失的無影無蹤。

        “從今日起，你便是我的第四徒，待從妖葬秘境歸來，就舉行收徒大典。”

        長庚圣尊揮揮手。

        一旁候著的金玉傀儡，端起木質托盤走向辛夷。

        托盤中鋪著層厚實的雪白鮫紗，一塊正面雕刻有“紫薇垣·肆”的小巧玉牌，深陷在柔軟細膩的鮫紗中。

        辛夷伸出雙手取出身份玉牌，入手溫潤寒涼，她緊緊將玉牌握在手心，“師尊，二師姐已經？”

        “沒有二師姐，只有二師兄。”長庚圣尊態度不咸不淡，“至于蒼笙，她已經去了她該去的地方。”

        “是師尊，徒兒知曉了。”

        辛夷眼簾低垂下，第一時間瞥向直播光屏。

        “拯救蒼笙”的任務，一如既往地掛在左上角，任務進度為進行中，沒有顯示失敗，也就是說蒼笙還活著。

        至少目前，還活著。

        辛夷不敢多問，甚至面上都不敢流露出多余的情緒，她這個浩然劍的主人，比之蒼笙，可更像是正道派來的養成系臥底。

        聽到師尊提起妖葬秘境。

        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大師兄那顆閃閃發光的禿頭，“師尊，我聽說此次前去妖葬秘境，是無渡師兄帶隊？”

        “是。”

        “無渡師兄似乎不太喜歡我。”辛夷瘋狂上眼藥水，“他會不會在前往秘境的半路上，對我動手？”

        長庚圣尊想了想，“不會。”

        “嗯？”

        “你不了解無渡，撐不到半路他就該對你動手了。”

        “您就不管管大師兄？”

        “我會同他說的，不許動刀動槍。”

        “師尊……”聽到他平平淡淡的承諾，辛夷頓時百感交集，心里頭暖洋洋的，好似被媽媽牌熱水袋捂著。

        這種感覺——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讓父愛包圍？

        長庚圣尊扶正她頭頂的小呆毛，繼續道，“刀槍這種利器會破壞尸身完整性，我可不愿看到你的面頰上，出現劃痕。”

        辛夷：“……”

        她反手收回了方才的感動，以及——

        去他爹的父愛！！

        她心里罵罵咧咧，面上絲毫不顯，嘴角甜甜的上揚，露出兩只若隱若現的小梨渦，“師兄對徒徒下手的話，今后師尊可就再也看不到徒徒了。”

        “不會，吾已經派人備好了材料。”

        “什么材料？”

        “制作傀儡的材料，用得都是最上等的靈材，絕對能將你的尸身改造成完美無疵的傀儡，屆時，夷兒的容顏永生永世都不會發生變化。”

        想到半路長歪的幾個徒弟，長庚圣尊越發覺得這個主意妙極。

        他意興盎然地和辛夷討論起棺槨顏色，“乖徒兒，你喜歡什么顏色？粉白如何，橙紅亦可，或者紅黑？”

        棺槨是傀儡的家。

        它們是由尸身改造而成，經過特殊處理后的棺槨，里面的陰氣能夠滋養傀儡。

        辛夷：“……我要黑金滑蓋。”

        “可以。”長庚圣尊大致明白滑蓋的意思，一臉寵溺道，“很特別的構思，我安排人多定制幾副，到時可以換著躺。”

        辛夷：“……”

        敲你爹的換著躺！

        她還豎著，還沒死呢，現在談論這些合適嗎？合適嗎？！

        受到的刺激太大，辛夷實在是控制不住翻騰的情緒，掐起腰氣哼哼跑開了。

        望著小吞金獸朝氣蓬勃的背影，長庚圣尊側眸，看向垂手恭立的金玉傀儡，掃過那死氣沉沉的面容，他忽而就沒了把她改成傀儡的興致。

        還是活著的小吞金獸……

        更有趣。

        長庚圣尊轉身走進內室，“吩咐下去，此番妖葬秘境之行，天爻圣宮弟子嚴禁自相殘殺。”

        “違者重懲。”

        月明如水，浮光躍金。

        無渡指腹探進靈澈陰寒的湖水，逗弄著水中瑞霞般的魚群，“這是師尊原話？”

        湖中靈魚，乃佛光魚。

        因鱗片色澤神似七彩佛光，故得此名。

        “是的，君上。”奴仆低垂著腦袋，站在一旁。

        “原本還想留小師妹在這無邊苦海，嘗遍凡間苦痛。”無渡擦去指尖沾染的水漬，撥動手中念珠，面上一派慈悲象。

        “現在看來，還是早些渡她永登極樂罷。”

        “阿彌陀佛。”

        一旁喂魚的打工人顧玄：“……”

        他是先來的，已經蹲這喂了一個時辰的魚群，好幾只靈魚已經撐到翻了白肚皮，這位佛口蛇心大和尚君上，是后到的。

        真不是故意偷聽！

        今個，他還能活著走出這片靈園嗎？能嗎？

        凝望湖中無憂無慮搶食的靈魚，顧玄一時間悲從心來，不過為多賺些靈石養鏡子，幫人替班來此地喂喂魚，緣何要他聽到如此要命的秘辛？

        為了養鏡子，他每天打十二份工。

        現在又慘遭這種危急存亡的倒霉事，命運為何要如此玩弄與他？

        究竟是為何啊！

        替班的那個弟子明明說，君上常年閉關，一年到頭都不見得能來上一趟靈園，工作清閑，可以躲懶，付得靈石還多……

        怎么到他這就——

        等等！

        顧玄忽然想到了什么，微微瞪大眼睛，這里是紫薇垣無渡君上的園子，他說的小師妹，豈不就是辛夷小君上！！

        ……

        無渡興致不錯，蹲在湖邊玩了會魚。

        而后就帶著仆從離開了，從頭到尾都沒瞥上一眼窩在角落里的顧玄，好似沒發現他一般。

        可又怎么可能沒有發現。

        靜悄悄的靈園中，只剩下顧玄一人。

        似乎是無事了，他的心神卻緊繃起，足尖蓄力，身形像是一支灰黑箭矢“咻”地飛射出，快如鬼魅的身軀，在黑夜中若隱若現。

        想到無渡君上的那句“渡她永登極樂”。

        顧玄腳下不停，盯著黑暗中愈來愈近的靈園出口，呼吸不由急促了幾分，他取出通訊玉鶴聯系了辛夷。

        靈園并非隱秘場所。

        沒有設置禁止聯系外界的陣法。

        聯系到了那邊后，沒等辛夷開口，顧玄語速飛快道：“先聽我說，無渡君上要殺你，我在他這里喂魚時意外聽到的！”

        “嗯？”

        辛夷正想細問。

        通訊玉鶴那頭隱約傳來的呼嘯風聲、凌亂腳步，以及急促呼吸聲戛然而止，陷入一片死寂。

        辛夷屏住呼吸，凝神關注那邊的動靜。

        片晌。

        “差點把你忘了。”

        一道干啞的嗓音響起，從玉鶴那頭傳來。

        旋即，便是“咔噠”一聲。

        通訊斷開，辛夷手中散發出朦朧靈光的玉鶴，暗淡下去。

        她大腦飛快轉動，從傲天君給出的信息中提取出關鍵點，無渡想害自己，不巧讓喂魚的傲天君聽到，他在跑路時，趁機給自己傳信。

        但最終還是落入虎口，被無渡的人逮到。

        訊息中斷。

        現在傲天君有危險！

        “至于嗎？”辛夷著實想不通。

        自相殘殺向來是紫薇垣嫡系的優良傳統，傳承千千萬萬年的，無渡想殺自己算得上秘密？何至于為此殺人滅口！

        她指腹急遽敲打著桌面，“當務之急，是先救出傲天君。”

        畢竟是個未長成的龍傲天，金手指還殘著呢，一不小心就會變成只死傲天，至于所謂的主角光環……

        辛夷是個講究實際的，不愿將希望寄托在這種虛無縹緲的存在上，現實不是小說，這玩意存不存在還真不好說。

        她掰掰手指嘟囔起，能夠從無渡那里救出傲天君的人選。

        a選項：師尊。

        b選項：庚庚子。

        c選項：長庚圣尊。

        辛夷：“。”

        行叭。

        不裝了，攤牌了，有實力拯救傲天君的只有師尊一個。

        “這可就麻煩了。”

        辛夷深深吐出一口氣，十分頭疼，庚庚子可是連徒弟間的自相殘殺都懶得插手，又怎會愿意多管閑事。

        但又不能不救，傲天君身處危險境地，還記得傳信聯系自己，他確實是拿自己當朋友看，否則不可能身處危境時還能記掛這些。

        不說為朋友兩肋插刀，視而不見辛夷是做不到的。

        【乖崽莫慌，不止abc三個選項。】暗中觀察許久的系統，主動戳戳辛夷暗示起。

        自從上次喊了統爸后。

        它就徹底進入了家長角色，張嘴“乖崽”閉嘴“乖寶”。

        辛夷目露狐疑，“還有什么選項？”

        她再次扒拉了遍自己在天爻圣宮的社交圈，并沒有發現新的選項。

        唉——

        自己的社交圈太過窄小了，有機會還是多出去走走，擴充下玉鶴的通訊冊。

        見乖崽一直get不到，系統急了，【還有d選項，你最愛的統爸啊！】

        在有系統任務進行中的期間，它可以暫時借用宿主沉眠狀態的身體，主動推進任務的完成，倘若宿主一直醒著，它便無能為力。

        辛夷：“……”

        哦。

        差點忘掉這個小智障。

        系統毛遂自薦，【乖崽，我幫你救傲天君！】

        “不麻煩了，我去問問師尊。”辛夷果斷站起身，提起層層疊疊的曳地裙擺，翩若驚龍，從三樓支摘窗口一躍而下。

        統子催入寐，必定想作妖

        這家伙的行為模式完全無法預測，它才是最危險的那個。

        剛綁定時辛夷與系統簽訂了合約，它無法對宿主做出任何傷害性的行為，但宿主以外的其他人，卻沒有相關條例進行限制。

        比起讓這個完全不可控的統，操控自己的身體胡作非為，為非作歹，她寧愿去師尊那嘗試一下。

        見乖崽如此反應，系統直接跳進了醋缸，【對近在眼前的我視而不見，偏偏要去找那個討厭的壞師尊。】

        【為什么？這是為什么？】

        【統已經不是你最愛的爸爸了？】

        聽著它怨怨哀哀的磨叨，辛夷戴上痛苦面具，萬分懷念起曾經的統，它以前也不著調，但好歹在她跟前會裝成成熟穩重。

        現在直接破罐子破摔，放飛自我了。

        手撥開前面的桃枝，辛夷開門見山，“說，你這么主動究竟有什么陰謀？”

        【統能有什么陰謀？統只是不想乖崽難過。】

        見她態度軟化下來，系統挑挑揀揀撿起塊磨刀石，催促道，【乖寶，再猶豫下去，龍傲天的腦袋就要飛飛了。】

        “你那邊什么聲音？”辛夷顫顫耳尖，隱約在它那里聽到了“嚓嚓”聲。

        似乎是在……磨刀？

        【沒什么聲音，你聽錯了。】

        “可以讓你來，但我有個要求。”

        實在放心不下把身體全權交給系統，辛夷提出要以清醒的狀態盯著它，就算無法控制身體，至少能夠看到它用自己的身體做什么。

        【可以。】

        系統答應的出乎意料的爽快。

        龍命關天的大事，辛夷不再猶豫，屏退了園內的傀儡守衛，在腦門撞墻與安眠藥間，她果斷選擇朝自己后頸來了一手刀。

        身體軟綿綿地倒在滿園紛揚的花瓣間。

        渾渾沌沌的意識逐漸陷入了深層的黑暗，不消片刻，又重新清醒過來。

        辛夷現在的狀況很奇特，能夠聽到、看到、嗅到周圍的一切，卻無法操控身體，本能的她感覺到了強烈的焦躁與不安。

        不過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轉移到了別處。

        周圍的長亭短亭，樓臺殿閣在飛速倒退，那些支離破碎的熟悉近景，怎么看都不像通往紫薇墟出口，反倒像是通向……

        掩星閣，長庚圣尊居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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