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看著臺上意氣風發的格林德沃，眼里滿載著憧憬和傷悲。

誰能想的到呢？

被巫師界寄予眾望的、認為是唯一有能力和格林德沃對抗的白巫師，他曾經是這位領袖的第一個信徒。

誰能想的到呢？

那句此刻被眾人高呼的口號——為了更偉大的利益，其實也不過是他在被愛意沖昏頭腦后，在自我辯論下，所寄給格林德沃的信中的折中點。

就像他在麻瓜的那家咖啡廳內，面對格林德沃的咄咄逼問下還是承認了自己當初和黑巫師墜入愛河一般——

他的的確確、曾經被那個耀眼的金發少年蠱惑；

也曾真真切切、期待著和格林德沃共同踏上改變世界的道路。

鄧布利多也說不上他們究竟是誰拋棄了誰，是格林德沃從哪個雨夜里跳窗丟下了他嗎？還是他從未去探究阿利安娜之死的真相，不由分說的把這一份痛苦強加在了蓋勒特的身上？

多么可笑呀，他們互相都認為是另外一方拋下了自己，卻又對那一份瘋狂的愛耿耿于懷。

“這么多年下來，”阿不福思突然開口：“你有想過找他嗎？”

……怎么會沒有呢？

阿不思的眼睛里出現了像是海洋一樣的悲傷，那是一種看不見盡頭的藍色，是得到后，卻又不得不遠離的痛苦。

像是感應到了鄧布利多的視線一般，那雙和記憶中一樣的、和厄里斯魔鏡里一樣的異色瞳孔朝著他的方向看過來，撞見了鄧布利多眼里滿載的傷悲，明明堅信著是鄧布利多違背了對他的承諾，可格林德沃再一次的心軟了——

他知道他的阿爾是什么模樣，也知道他在為何難過。

“我知道你們在擔憂著什么，”

格林德沃開口，回憶起當初鄧布利多寫給自己的那一封信件，他開口說道：

“曾經有人對我說過——我們被賦予了權力，而且毫無疑問的，這個權力可以使我們制定規則，但同樣要求我們擁有對規則的責任感。”

“我想要做的從來都不是血洗麻瓜界，也不是掀起所謂的戰爭——但當觀念產生沖突的時候，我們依舊需要堅守著‘為了更偉大的利益’的信念而非是我們的一己私欲。”

……他還記得。

鄧布利多悵然若失，原來記得過去的人不止自己，原來記得那一封封羊皮紙上內容的人，不止自己。

將鄧布利多的神色盡收眼底，格林德沃勾起了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對于黑巫師來說，在征服巫師界和說服鄧布利多之間，他從來都更傾向于后者，因為前者對后者毫無幫助，但是后者，必然能兼得——

“而為了實現這一點，我們需要一個監管的機構來執行這項重要的任務。”

……監管機構？

鄧布利多的心中忽然出現了一絲不祥的預感，抬起頭看向了格林德沃。

“作為這個機構的負責人，我們需要確保它領導者的無私。”格林德沃開口道：“而麒麟，已經幫我們選擇出了兩位巫師——”

“分別是阿不思·鄧布利多，還有文達·羅齊爾。”

鄧布利多皺起了眉頭，放下了手上的香檳，不明白格林德沃的目的。

“這個機構的主要目的，是監管權力的濫用，和審判巫師和麻瓜之間沖突的對錯。很不巧的是，有人向我舉薦了一位曾經因為麻瓜而成為了默然者的姑娘。”

“我曾經給我的追隨者群眾起名為巫粹，寓意著巫師的純粹。而現在，我將以這個名字賦予全新的機構，”

“為了確保機構監管的公正性，我正式邀請阿不思·鄧布利多先生來作為這個機構的領導者——旗下設置兩個部門，分別為魔法監管和魔法審判，監管部門將由文達·羅齊爾負責。”

……他在說些什么？

鄧布利多剛想開口表示拒絕，就聽見格林德沃繼續說道：

“而負責審判巫師和麻瓜沖突的部門，將會由我口中的那位，曾經遭遇到麻瓜迫害而成為默然者的女巫來掌控——”

“阿利安娜·鄧布利多。”

在渾身僵硬下，阿不思瞪大了雙眼，看到了那位曾經無數次在夢中才會出現的，他一生虧欠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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