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一點。

        伊莉莎準時推開了三樓教室的門，一進門她就感覺到了一股不尋常。

        不尋常的熱。

        整間教室都被螺旋狀的蒸汽充滿了，不知情的人恐怕還以為這里被改造成了浴室。

        伊莉莎朝著空氣揮了揮胳膊，試圖驅散彌漫的蒸汽，但似乎沒什么效果。

        “我在這里。”喬治從教室另一頭跑出來，“不，別用魔杖，濃度太高了。”

        他按住她的手，她正準備念一個照明類的魔咒。

        喬治帶她到了他們做實驗的地方：除了三四口冒著螺旋形蒸汽的坩堝，還有一張特別大的桌子——應該是用粘貼咒之類的方法，使好幾張普通的桌子牢固的合在一起，上面堆了不少實驗材料。

        “弗雷德已經回去了，現在這兒只有我們兩個人，”他說：“不過不能待得太久，這些氣體有點問題。”

        “這是什么氣體？”

        “沒什么。”他含混不清的說。

        “好吧。”

        他也有不想說的事情。

        接著，她開始解釋一些歷史遺留問題，比如羅恩不小心說漏嘴的那件。

        “在你忙著做實驗的那些晚上，我經常穿著隱形衣在城堡里游蕩。”

        她小心地措辭，希望能在盡量不泄露太多秘密的前提下，把這件事解釋清楚。

        “可是呢，為了不讓他們產生懷疑，我每次都告訴羅恩他們，我來找你約會了。大概就是這樣。”她說。

        “在城堡里游蕩？”喬治眼睛睜大，雙手交握在一起，抵在嘴邊：“原來你有這種習慣？”

        他的表情就像是重新認識了她這個人一樣。

        但想想又覺得不太對。

        “可是，這么做總該是有什么目的吧？”他問。

        于是她決定再多透露一些。

        “有的時候，我會去鄧布利多教授的辦公室，去跟他聊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準確的說，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喬治垂下眼睛，思考著，接著就垮下臉來：“所以，是不能告訴我的秘密對嗎？”

        伊莉莎很認真地點頭：“是的，暫時不能說。”

        “我知道了。”他的臉色看不出來是沮喪還是失落。

        總之很復雜。

        他摸了摸她的臉頰，突然又覺得很不滿意，用力地攬住她的腰——他已經很久沒這么做了。

        “我總覺得你的秘密有點多。”他說。

        “每個人都有秘密。”伊莉莎被蒸汽熏得頭暈，她覺得這個房間很古怪，喬治的狀態也有點不對勁，于是飛快地搪塞道：“比如你也不愿意告訴我，你們在研究些什么。”

        喬治的臉色突然變得很奇怪：“你真想知道嗎？”

        伊莉莎害怕地搖搖頭：“不想知道。”

        他現在看起來有點可怕了……

        果然，他有些蠻橫地鉗制住她的下頜：“不好奇嗎？”“不，我能管住好奇心。”

        可喬治好像不希望她管住好奇心，自顧自地說：“我們在嘗試熬制迷情劑，不過前幾個月一直失敗，好在最近終于成功了幾次。”

        伊莉莎眨了眨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梅林啊，她終于知道他最近和今晚為什么反常了。

        喬治一定是聞了太多迷情劑！

        這是很可怕的，青春期的男孩，加上高濃度的迷情劑。

        她已經想逃跑了！

        忽然，她聽到身后桌子上東西被推開的聲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攔腰抱了起來，在她自己發出的驚呼聲中，后背突然就貼上了冰涼而堅實的桌面，視線上方是被蒸汽填充的，幾近模糊的天花板。

        喬治也隨之俯身上來，結實的胳膊撐在她的身側，另一手撩開她臉上的頭發。

        他自上而下地俯視著她，聲音低沉的跟他平時很不一樣。

        “伊莉莎，你知道迷情劑的效果嗎？”

        “什么？”

        “迷情劑的效果，告訴我。”

        “愛情魔藥？”她說，像是背書一樣：“可以讓喝下魔藥的人對制作者產生強烈的迷戀。”

        “真聰明，”他笑著說：“所以它是個好東西對嗎，我是說，它可以幫你滿足一些欲望……”

        “……？？”

        他今晚真的太不對勁了，哪怕他現在當場拿出一瓶魔藥來給她灌下去，她都不會覺得奇怪。

        “只能帶來迷戀，而不是真正的愛情。”伊莉莎絞盡腦汁地回想著迷情劑的副作用，說出來，希望這能讓他清醒一點：“而且濫用迷情劑會造成一些無法挽回的后果，這是一種長期的控制，是違法的。”

        “我知道，”像是猜到了她想法，他表情古怪地說：“你不會以為我要給你灌魔藥吧？”

        “沒有……”她心虛的說。

        “我才不會做那種事，我只是……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嗯？”

        “你知道迷情劑還有一種效果嗎，”他的手慢慢移動到她的頸間，似是很貪戀地撫摸著那纖細雪白的，只有少女才會擁有的脖頸。

        她搖了搖頭：“不知道。”

        “它可以讓你聞到你喜歡的味道，”喬治俯下身，貼近了問她：“告訴我，你聞到什么了？”

        “焦木，女寢的熏香，還有雨后花園的味道。”她說。

        “焦木的味道是什么？”

        “應該……是公共休息室的味道，從壁爐里面傳來的。”

        “沒有了嗎？”他有點失望。

        “沒有了。”

        喬治低頭在她的嘴唇上啄了一下。

        “好吧，我告訴你，我都聞到了什么……草地，花園，飛天掃帚的木頭和上光劑，還有風信子和白麝香，你知道嗎，就是我吻你的時候嘗到的味。”

        “嗯……”

        他靜靜看了她幾秒。

        “所以，你喜歡的味道里沒有我對嗎？”喬治有些失落地喃喃道：“還是說從來都沒留意過呢？”

        伊莉莎被他問的一愣，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她好像真的想不起來他的味道是什么了。

        她貌似，竟然……沒有在意過這個問題。

        喬治從她的表情里得到了答案。

        他自嘲地笑了一聲。

        “對不起。”看到喬治這樣的反應，不知道為什么，她的心莫名抽動了一下。

        這種感覺很陌生很奇怪，讓她很不舒服。

        伊莉莎下意識地撫上心口，輕輕推開他，坐起來：“我要回去了。”

        “別走。”喬治抓住她的手不放，將她拉回來，圈進懷中。他將臉埋在她的發間，不禁想起了三個月前，就在這間教室，她答應了他的約會請求。

        那時候，他自以為設下了完美的陷阱，她很配合地掉進來，而他也順理成章得到了她。

        他為自己的聰明才智得意，還曾經向他的兄弟弗雷德炫耀，你看，我說我能追到她吧。

        弗雷德為此還嘲諷了一番。

        現在想想，弗雷德其實是對的，他就是很可笑。

        “我不走，但我們能換個地方說話嗎？”伊莉莎輕拍著他的后背，冷靜地說，她不知道喬治想了這么多，只覺得都是迷情劑的效果。

        魔藥讓她的男朋友變得不正常了。

        她拿上隱形衣，試著去拉喬治的手，想把他帶出這間古怪的教室，喬治也很聽話，沒有抗拒，乖乖跟著她的腳步往外走。

        可就在她打開教室門的時候，喬治突然從背后抱住她，一把關上門，將她抵在墻上。

        伊莉莎有些驚恐地望著他，只見他像是陷入了幻覺一般，喃喃自語道：“你不記得我的味道也沒關系，要不要現在回味一下？”說完，不等她同意就低頭吻住了她。

        用的還是他教過她的那種方式。

        這個吻很奇妙，就像是某種開關被打開，他整個人都不受控制的沖動了起來。

        很神奇，這是迷情劑的效果。

        這就是為什么，最近他總是避免跟她親密接觸。

        因為他知道自己肯定控制不住，就像今晚這樣。

        “你被魔藥控制了知道嗎，喬治，你現在需要的是冷靜。”伊莉莎好不容易才從細密的吻中找到一絲說話的機會，認真地提醒他。

        喬治卻好像沒聽見一樣，低頭再一次捕捉到那兩片柔軟，迷醉般的，與她唇齒糾纏了很久，繼而順著她的脖頸一路吻下去，喘著氣，呼吸變得異常凌亂，右手頗為笨拙地去解她的上衣紐扣。

        “不行！停下！”她意識到不對，想要推開他，卻被他一手圈住腰，牢牢地固定在墻面上。

        “記住了嗎？我的味道？”他動情地說著，整個人籠罩了上來，不給她一絲掙扎的機會，他的吻逐漸用力，在她的皮膚上留下一串細碎的吻痕，手掌轉而向下摸索到了裙子邊緣。

        伊莉莎才反應過來，她今天居然穿了裙子。

        而且更糟的是，在迷情劑的作用下，她的頭腦也變得有點暈乎乎的了。

        必須要做點什么，停下。

        她告訴自己。

        慌亂中，右手摸到了魔杖，她把它拿出來握在了手里。

        那一瞬間，她的腦海中閃過無數想法，在等著她付諸實踐，但心中又有著另一個聲音，在駁斥著這種想法，告訴她不要那么做。

        不要那么做，你會傷害到他，新的那個聲音說。

        矛盾的想法持續了一會兒，直到空氣中響起了布料被撕扯的聲音。

        魔杖代替她做出了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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