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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chapter 21


傅斯冕回來的時候,周時軻在客房里已經(jīng)睡著了,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氣,輕輕推開客房的門,他蹲到床邊,借著滲透進(jìn)來的路燈的燈光看著周時軻。

        周時軻這幾天本身就覺淺,容易被驚醒,他睜開眼睛,眼底一片清明,張了張嘴,習(xí)慣性地想要叫哥,但是硬生生忍了回去。

        “阿軻,別生氣了。”傅斯冕低聲說,“我給你道歉。”

        周時軻愣住。

        記憶里,這是傅斯冕第一次向他主動低頭。

        一時間,他想哭,又想笑。

        是擔(dān)心自己壞了他的生意嗎?他現(xiàn)在實(shí)在是沒有辦法將傅斯冕想得如往常一樣,傅斯冕已經(jīng)不是過去那個僅僅冷淡與不懂表達(dá)的青年了,他被腐蝕了,也或許,這才是他本來的樣子。

        “嗯,”周時軻閉上眼睛,裝作很困的樣子,“我好困,我要睡覺了。”

        周時軻翻了個身,背對著傅斯冕。

        他僅能維持表面的以及短暫的平靜,一對上傅斯冕,就感覺快要全線崩潰。

        想到這六年,他就覺得身體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豁口,冷風(fēng)貫穿這個豁口,凍住全身血液,死期將臨。

        傅斯冕俯身吻男生的后頸,察覺到周時軻身體明顯一僵。

        “你還在生氣?”傅斯冕低聲不解地問。

        半晌,周時軻語氣冷淡地開口,“我要睡了,你可以出去嗎?”

        傅斯冕的手從周時軻的肩上慢慢滑了下來,阿軻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過話。

        良久,他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了周時軻一會兒,轉(zhuǎn)身出去了。

        確定傅斯冕走后,周時軻慢慢將身體蜷縮起來,他呼吸壓得很淺,半耷著眸子,像是睡著了,又像是還醒著。

        -

        第二天中午,周時軻接到了周時旬的電話。

        “你住哪兒?我到江城了。”

        “......”

        周時旬拒絕住酒店拒絕逛商場拒絕一切活動,他拎著行李箱,即使江城烏云密閉他也戴著墨鏡,露出尖又秀氣的下巴。

        “我要去你家。”

        周時軻去機(jī)場接人,開的是他自己大學(xué)時候買的一輛奔馳,周時旬站在機(jī)場出口,扎眼得要命。

        綠色的長大衣,身量修長,戴著墨鏡,臉部線條和周時軻有幾分像,不過他的要更加柔和秀美一點(diǎn),像是剛從秀場出來的。

        他看見周時軻的第一眼,愣了很久,然后上來就質(zhì)問,“你怎么瘦成這樣了?”

        周時軻摸了摸自己的臉,“先上車吧,外面冷。”

        周時旬從上車起那張嘴便一直沒停過,雖然自己弟弟看起來還是那么帥,可是直覺告訴他,阿軻過得不好。

        直到進(jìn)入小區(qū),他的臉色才變得好看了一點(diǎn),住的地方起碼沒什么問題。

        “你談戀愛?”周時旬進(jìn)了門,看房子內(nèi)的陳設(shè)和布置,看有些是周時軻根本不會用的東西,加上靈敏的嗅覺,他問道。

        周時軻給周時旬找了一雙拖鞋,“嗯。”

        “你就是為了他不回家?”周時旬站著沒動,摘下墨鏡,漂亮的眼睛里全是怒氣。

        “嗯。”

        “你他媽還嗯?”周時旬抬腳就將還蹲著的周時軻踹倒在地。

        二哥今年二□□學(xué)的時候在地下□□拳,看著清瘦有些單薄,實(shí)際上一腳下去,能把人踹散架。

        以前在家里的時候周時軻也喜歡和周時旬打著玩兒,但鮮少真的動手,周時旬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不過他收了力氣,所以周時軻只是被踹翻,不會覺得太疼。

        換了鞋,周時旬走進(jìn)屋子里,在走道里,他身形頓住,轉(zhuǎn)過身看著周時軻。

        “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們你談戀愛了?這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嗎?”

        “他吃你軟飯了?”

        “沒有。”

        “他很丑?”

        “不丑。”

        “那你藏著做什么?”

        周時軻默不作聲。

        周時旬無奈,又狠不下心真的責(zé)罵,伸手拍了拍周時軻的肩膀,動作猛然就頓住了,他捏了捏周時軻的手臂,呆了一下,“你怎么......”瘦得沒什么肉了。

        饒是再遲鈍,他也猜到了,阿軻的戀愛不順利。

        周時旬退后兩步,面若冰霜,“我等他回來。”

        “二哥,我已經(jīng)決定和他分手了,”周時軻苦笑,“我想和他好聚好散,讓我自己處理吧。”

        走到現(xiàn)在,他和傅斯冕都有不對的地方,既然決定分手,不妨都體面一點(diǎn)。

        周時軻給周時旬洗了水果,端著水果出來,就聽見樓下的引擎聲。

        “他回來了。”周時軻把周時旬拖起來,往自己房間里塞,“二哥,你別出來。”

        “咋了咋了我咋了?”周時旬站在房里,“我就這么見不得人?今天我非弄死他,你攔著我你就別叫我二哥。”

        周時軻身上的灰敗氣息他見第一面就感覺到了,他想知道,到底是怎樣一個人,能把自己養(yǎng)的小豹子弄成現(xiàn)在這幅模樣。

        周時軻扭頭,看見電梯在往下走去接人,他看著周時旬,低聲哀求,“二哥,我求你了,讓我自己處理。”

        周時旬愣住,他從來沒見過阿軻這幅樣子,傷心和絕望,渾身的刺都不見了,像只剩下了軀殼。

        門被關(guān)上,周時軻剛把周時旬的外套和鞋子收好,傅斯冕就開門進(jìn)來,他手里提了一個蛋糕,還拿了一個黑色絨面的盒子。

        周時軻轉(zhuǎn)身,收起在周時旬面前的脆弱,面無表情地看著傅斯冕忙活。

        “生日快樂,阿軻。”傅斯冕將蛋糕放好,過來俯身輕輕吻了一下周時軻的額頭。

        “你買了蛋糕嗎?”周時軻沒有回應(yīng)傅斯冕,繞過他,走到餐桌前,是巧克力慕斯,上面灑了一層厚厚的黑巧克力碎。

        傅斯冕看起來心情不錯,他拆了外面的包裝,找到切蛋糕的紙刀,遞給周時軻,“要先許愿嗎?”

        周時軻想了一下,低聲道:“好。”

        傅斯冕坐在周時軻對面,在蛋糕上插上蠟燭,看著男生閉上眼睛。

        周時軻眼皮擋住眼里的情緒,他在心里默念:以后不要再喜歡傅斯冕了。

        他睜開眼睛,吹滅蠟燭。

        眼前遞過來切蛋糕的刀。

        周時軻有些扛不住了,他把刀放到一邊,看著傅斯冕,說道:“哥,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情。”

        傅斯冕恍然不知周時軻已經(jīng)做了某個決定,他挑眉,“我也有事情要告訴阿軻。”

        “我們一起說吧。”周時軻揚(yáng)起嘴角,眼里有隱隱的淚光。

        他知道傅斯冕要說什么。

        合同,對吧。

        蛋糕上的黑巧克力將空氣都暈染得有了些苦味。

        傅斯冕的聲音微冷偏低,但語速不快,顯得溫和,周時軻的聲音就要嘶啞許多。

        “我們訂婚吧,阿軻。”

        “哥,我們分手吧。”

        話音落地,兩個人同時愣住。

        全都在彼此的意料之外。

        傅斯冕看著椅子上的戒指盒,慢慢扭過頭,看著周時軻,眼睫遮住眼底的疑惑與不解,“你說什么?”

        周時軻不去想為什么傅斯冕突然要提出訂婚,但他已經(jīng)不期待也不在乎了,他脫力一般靠在椅子上,“傅斯冕,你把我的合同轉(zhuǎn)給了林氏,是嗎?”

        傅斯冕語氣微頓,“只是暫時的而已。”

        “轉(zhuǎn)了嗎?”周時軻本來以為當(dāng)面得到確認(rèn)他會崩潰,但實(shí)際上,他現(xiàn)在平靜得要命。

        “還有最后一道程序。”傅斯冕不覺得這有什么好隱瞞的。

        “傅斯冕,”周時軻臉色白得像一張紙,“在交易談成期間,你有沒有哪怕猶豫過一時片刻?”

        傅斯冕眼里漆黑,情緒不顯,周時軻的反應(yīng)在他意料之外。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他語氣淡淡的,若不仔細(xì)聽,甚至有些像責(zé)備和質(zhì)問。

        周時軻笑了一聲,平時漂亮的眸子黯淡下來,“什么時候知道的不重要,傅斯冕,我們在一起四年,認(rèn)識六年,你做這個決定的時候,有想過我是你男朋友嗎?”

        傅斯冕沒說話,他撿起桌子上的刀,側(cè)頭慢條斯理地切著蛋糕,“阿軻,父親答應(yīng)我,只要做成這次交易,就同意我們訂婚。”他下意識地隱瞞了父親還承諾了繼承傅氏的事情,在合同印出來那一刻起,他就已經(jīng)著手在安排將阿軻的合同搶回來。

        錢,他要,阿軻,他也要。

        所有人都被他繞進(jìn)他的計劃里,誰都不能例外。

        周時軻沒有接傅斯冕遞過來的蛋糕,他從沙發(fā)邊上拎過來一個袋子,將里邊的東西全部都倒了出來。

        項鏈戒指珠寶手表堆了一桌子,稀里嘩啦的。

        “這些,是你這幾年送給我的東西。”周時軻掰開手機(jī)殼,內(nèi)里夾著的是當(dāng)時大二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周時軻去陪傅斯冕上課,他給傅斯冕塞小紙條,傅斯冕竟然奇跡般的配合他傳了回來。

        [阿軻乖。]

        周時軻把紙片推到傅斯冕面前,對傅斯冕慢慢斂起來的眉眼視而不見。

        “我已經(jīng)訂了下午回北城的機(jī)票,”周時軻環(huán)視這個房子,當(dāng)時搬進(jìn)來有多歡天喜地,現(xiàn)在就有多心灰意冷,“東西,我都不要了,要扔掉還是送人,都隨你。”

        傅斯冕紋絲不動,他慢慢抬起頭,“阿軻,我不許。”

        桌子上的東西價值不知道多少,周時軻當(dāng)時覺得,傅斯冕對他這么舍得,應(yīng)該是很喜歡吧,可惜他直到現(xiàn)在才明白,傅斯冕給他的,只是他最不缺的東西。

        傅斯冕見周時軻無動于衷地看著自己,心跳亂了幾個節(jié)拍,他伸手握住周時軻的手腕,“阿軻,當(dāng)初是你主動的。”

        周時軻垂眼看著傅斯冕,強(qiáng)硬地將自己的手腕從傅斯冕手里抽出來,“傅斯冕,要不要繼續(xù)主動,決定權(quán)在我,不在你。”

        “傅斯冕,合同的事情很抱歉,我要違約了。”

        傅斯冕看著空下來的手,見周時軻油鹽不進(jìn),他眉眼慢慢冷了下來,嗤笑一聲,抱著手臂,“你以為你賠得起違約金?”

        對方理所當(dāng)然又淡定的表情,讓周時軻嘴里發(fā)苦,他們現(xiàn)在是在談判嗎?

        他正要回答,客房的門突然打開了,周時旬沖過來,一拳打在傅斯冕的臉上。

        周時旬的臉氣得通紅,他掏出錢包,抽出一張卡摔在桌子上,“傅斯冕是吧,阿軻違約金多少?我給!”

        傅斯冕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吐掉嘴里的血,眼神變得狠戾,又很快消散,“阿軻,他是誰?”

        沒人回答他。

        周時旬回身又一耳光抽在周時軻臉上,周時軻臉被打得偏了過去,周時旬大聲問他,“疼不疼?啊?你疼不疼?我現(xiàn)在比你疼十倍!”

        “你從小要什么我們沒給,你闖禍了我他媽次次給你擦屁股,不想去學(xué)校請七八個家教給你上課,你怎么忍心這么對我們?”周時旬推搡著周時軻,眼眶通紅,“我要是早知道你在江城這么被人作踐,我他媽綁都把你綁回去!”

        “二哥,對不起。”周時軻低著頭,一張臉參半,了無生氣,周時旬暴怒的樣子進(jìn)入視線內(nèi),他慢慢紅了眼睛,“對不起,對不起......”

        他之前還能勉強(qiáng)維持平靜,可是當(dāng)看見二哥的時候,他真的扛不住了。

        周時旬沒見弟弟哭過,被老爸打到躺在床上一個星期都愣是不流一滴眼淚,他壓下怒氣,轉(zhuǎn)身走向傅斯冕。

        “你有種,你拿他去換錢,”周時旬氣得渾身發(fā)抖,“你他媽想錢想瘋了?你拿我弟弟去換錢?給臉不要臉的東西!”

        傅斯冕嘴角掛了彩,他站起來,踢開椅子,慢慢拾起桌子上周時旬丟過來的卡,他看了看,似笑非笑,“我不會放人的。”

        他手指松開,卡輕飄飄落在了地上,然后他看向周時旬身后的周時軻,“阿軻,過來。”

        這短短幾分鐘內(nèi),周時軻想了很多,比這幾天加起來想的都還要多還要快。

        他靠在墻上,看著二哥聲嘶力竭,怒不可遏,想起來二哥決定不打地下拳那一天,他說“那玩意兒太野蠻了不好看,我要優(yōu)雅”,周時旬現(xiàn)在看起來一點(diǎn)都不優(yōu)雅,他最愛美了。

        周時軻覺得自己心都碎了,他作踐自己就算了,連帶著作踐了二哥,作踐了周家。

        所以過了良久,他才抬起頭,懶洋洋的笑了,傅斯冕看著這樣的周時軻,喉嚨發(fā)緊。

        “傅斯冕,我說了,我要走了。”周時軻走到周時旬跟前,眉眼松散開便沒有了偽裝,可他感覺自己心頭正在汩汩流淌著鮮血,傅斯冕對待周時旬輕蔑的態(tài)度,徹底抽走了周時軻對傅斯冕所剩無幾的眷戀。

        這樣的周時軻,讓傅斯冕覺得陌生,他第一次耐著性子哄,“阿軻,別鬧了。”

        周時軻彎腰拾起地上的卡,塞到了傅斯冕的手里,他笑了笑,眼底有什么東西慢慢碎掉了。

        傅斯冕見周時軻不為所動,他沒想到事態(tài)會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個樣子。

        他把每一步都算到了,唯獨(dú)沒有算到周時軻偏離了原本的計劃。

        傅斯冕垂下眸,指尖微微發(fā)抖,他一言不發(fā),眼底宛如枯井般冰冷寂靜。

        想起這些年自己扛下來的委屈,周時軻忍不住更咽起來,良久,他開口質(zhì)問道:“哥,你怎么能這么對我,你把我當(dāng)什么啊?把這段感情當(dāng)什么?”

        他泣不成聲,與過去作最后的告別,“這應(yīng)該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哥了,北城和江城相距一千多公里,如果不刻意的話,我們重逢的幾率應(yīng)該為0。”

        “這六年,我算對得起你了,我不欠你的,你也不欠我的,”周時軻啞聲,緩緩說道,“合同的事情,違約金我會一分不少的付給你,你不放人,我們就法庭上見。”

        之前他選擇傅斯冕的時候,他沒有后悔,現(xiàn)在、未來,他也不會后悔,他為自己做過的每一個決定負(fù)責(zé)并承擔(dān)后果。

        他要把傅斯冕和與傅斯冕的這六年,從身體里硬生生血淋淋地剜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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