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chapter 53
周時軻不是看不出來傅斯冕的克制,他看了對方一會兒,將手從傅斯冕的手底下抽出來,靠回到靠背上,“送我回去。”
“好。”
一路無話。
傅斯冕也沒有再繞路。
周時軻本來想在門口就下車,結果門衛看見副駕駛坐著他,恨不得舉著那桿兒把它立馬頂上去,傅斯冕也就順利將車開了進去。
人算不如天算,周時軻一下車,車門都還沒來得及帶上,就迎面撞上正帶著阿周和小時出來的周時萱。
周時軻下意識地往旁邊閃了一下,擋住傅斯冕,“你怎么這么晚了還帶它們出來?”
“有點睡不著。”周時萱按了按眉心,“別人送你回來的?”她認得出來周時軻的車,周時軻不會開這種低調悶騷的車出去。
周時軻點頭,見周時萱偏頭看車里坐著的人,他不著痕跡地又挪動了一步。
結果被周時萱拽著胳膊毫不留情地就拉到了一邊。
傅斯冕對周時萱笑了笑。
“傅總?進去喝口茶?”周時萱看著車里的人臉色不太好,覺得他可能是水土不服。
雖然傅氏娛樂近期總是出問題,但傅斯冕這個人的能力有目共睹,在商場上,周時萱還是很欣賞傅斯冕這種人的。
周時軻知道自己左右不了周時萱的決定,丟下一句“我頭破了,去讓阿姨找醫生”就頭也不回地進屋了。
“頭破了?”周時萱不好將傅斯冕丟下,她帶傅斯冕進屋,腳步分明快了些,進了屋就讓阿姨先招呼一下客人,她追著周時軻上了樓。
周時軻正在脫衣服,白色毛衣一大片鮮紅的血跡,周時萱臉色“唰”地一下就變了。
“你不是和楊二去玩兒了?”
周時軻從衣柜里翻出來干凈衣服打算去洗澡,把晚上碰上狗仔的事情和周時萱說了。
周時萱說要去調監控。
“傅斯冕要管,咱們就別管了。”傅斯冕那下手狠得不是一般人,周時軻以前就見識過,再多一個人去起訴又能怎么樣,你讓他賠幾百萬他也拿不出來。
“他跟你雖然是校友,但到底是外人。”周時萱打量著周時軻臉上的神色,“這件事情,還是我來處理。”
周時萱沒穿高跟鞋,比周時軻矮了大半個頭,她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周時軻的后腦勺,指尖黏糊糊的觸感讓她心里疼地一抽。
“這幫狗雜種。”她低聲罵道。
周時軻:“......周總,不能說臟話。”
“我去洗澡,傅斯冕不還在下邊,你快去招待人家。”周時軻鉆進洗手間,水聲嘩啦啦響起來。
傅斯冕在樓下,坐得堪稱規矩,他面前放著一杯熱氣騰騰的紅茶,不過他沒動,他抬眼打量著周時軻的家。
跟傅家完全不一樣的布局裝修和氣息。
也跟周時萱的氣質不符。
能看得出來阿姨很努力的在維持整潔,但還是耐不住家里幾條狗外加周時軻和周時旬整日里的你追我打,抱枕丟得四處都是,雜志手辦占據了一整張單人沙發。
阿姨邊收拾邊嘮叨。
即使是沒人,也能感知到這是一個家。
周時軻就是在這個家里長大的。
“傅總,今晚多謝你了。”周時萱從樓上下來,換上那幅精明模樣,她坐在了傅斯冕對面,將茶幾上的零食不露痕跡地收了起來。
但不知道是誰把薯片從底下撕開了,稀里嘩啦灑了一地。
“......”
阿姨聽見動靜立馬過來了,她麻利地把地上收拾干凈了,邊收拾邊說道:“上午他們兄弟兩人爭吃的,最后決定兩個都不能吃,然后小少爺就悄悄從下面撕......”
周時萱面無表情地撣掉膝蓋上的碎末,“缺他倆吃喝了?”
阿姨立馬開始細數周時旬和周時軻這兩人在這幾天周時萱加班期間,他們在家里鬧得雞飛狗跳的罪狀。
其中有一條就是,周時旬把老兩口的寶貝酒給偷喝了一大堆。
傅斯冕聽著她們說話的內容,伸手端起桌子上熱茶啜了一小口,每個字他都聽進去了,他好像也只能通過這種方式,多了解一點兒本來的周時軻應該是什么樣子。
“不好意思,讓傅總見笑了,他倆從小就愛打架。”周時萱笑得恰到好處,她看傅斯冕,完全是看有出息的晚輩的神情。
傅斯冕還沒來得發表看法,周時軻沖完澡一身水汽地下樓了,他頭發濕漉漉的,一屁股坐在周時萱旁邊,“醫生還沒來?”
他問完之后,阿姨就在廚房里說馬上馬上。
周時軻“哦”了一聲,而后掀起眼皮不咸不淡地看著傅斯冕。
他用眼神在趕人。
傅斯冕和他對視了幾秒鐘,緩緩移開了視線,最后用十分真誠的語氣對周時萱說道:“周總家的茶不錯。”
周時萱眼睛亮了一下。
傅斯冕就知道自己夸對了。
正好醫生來了,周時軻眼不見心不煩,到一邊去讓醫生處理傷口了。
傅斯冕一直留意著他。
沒過多久,那邊就發生了爭執。
醫生面露難色,“怕感染.......”
周時軻皺著眉,“這么冷的天氣,也不是什么多大的傷口,你隨便上點藥就行了。”
周時萱朝他們看過去。
周時軻惡人先告狀,“他要剃我頭發。”
而且只剃后面那一塊,周時軻不敢想那是一幅什么鬼樣子。
醫生是見著他長大的,伸手比劃了一下,“就一點點。”
周時萱咳嗽了一聲。
周時軻周身的不耐煩就立馬全都收了起來,他趴在桌子上,不情愿道:“只許剃一點。”
醫生拿著推子一推子下去,周時軻心是涼的,后腦勺也是涼的。
茶水下去,傅斯冕覺得身體和心里都回了溫。
以前周時軻也是這樣和他說話的,不像現在,只有冷嘲熱諷。
本來,他應該可以和周時軻也像這樣在一起的,他夢里好幾回,都是在江城的家里,所以身在周家,他竟然覺得有一種身處夢境的不真實感。
但他現在只是一個客人,這些都與他無關。
口子不深,消了毒,醫生又留了幾支藥膏下來,他收好工具包,囑咐道:“這幾天就別喝酒了,幾天就好了,你從小就打架,還沒長記性?怎么能讓人打腦袋?”
周時軻伸手將上邊的頭發扒拉下來蓋住剃掉的那塊,“沒防備。”
阿姨送走醫生,過來問周時軻和傅斯冕要不要吃點東西。
傅斯冕還沒張口,周時軻就幫他回答了,“他不吃,他不餓,他現在就走。”
周時軻說完后,看向傅斯冕,笑了笑,“是吧?”
傅斯冕不想真的惹他不高興,他站起來告辭。
周時萱覺得不對勁。
周時軻和傅斯冕之間又一種難以言喻的奇怪氛圍。
處處透露著一股詭異。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周時萱神情松懈下來,靠在了沙發里,她抬眼,“那我就不送傅總了。”
周時軻站起來,“我送。”他怕傅斯冕不走。
傅斯冕幾乎是被周時軻拽出去的。
周時軻把人丟到門外,他一手掌著門框,儼然是怕傅斯冕再進門的架勢,周時軻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傅斯冕。
“傅斯冕,適可而止。”
“阿軻,我愛你,我......”
他話還沒說完,周時軻就一臉驚恐地捂住傅斯冕的嘴把他朝后推,“艸,你瘋了?”
周時軻的手捂住了傅斯冕的半張臉,他一雙眼睛看著周時軻一瞬不瞬,周時軻頭一次發現,傅斯冕的眼睛也會變成像無辜又可憐的小動物那樣。
他心像是被什么東西戳了一下,手心也覺得隱隱發燙。
“傅斯冕,不讓周時萱知道,對你我都好。”周時軻壓低聲音,語氣充滿警告意味。
“滾。”
周時軻回身狠狠甩上了門。
傅斯冕看著緊閉的大門許久,眼神慢慢灰暗下來。
從落地窗可以看見傅斯冕離開的背影,周時軻從來沒覺得傅斯冕的身形那么單薄過,單薄得幾乎可以碎在漆黑的夜里。
他克制住心底的酸軟,回到沙發坐下。
周時萱給他遞了一包薯片過來,笑了笑,“周時軻,說說吧。”
周時軻沒去接薯片,他愣住,“什么?”
“說說,你和傅斯冕的故事。”聰明如周家人,都不需要周時萱去偷聽周時軻是如何送走傅斯冕的,兩人只要站在一起,她自然就覺察出了那種非比尋常的感覺。
周時軻的表情由震驚變成了面無表情。
不過他也沒一口氣倒干凈,他手指抓著膝蓋的褲子,有些不安,“就是談過。”
“那你怎么和他裝作不認識?”周時萱狐疑道。
周時軻心跳飛快,“分手了誰還能做朋友?”
周時萱看了他一會兒,笑了笑,笑得意味深長,笑得讓周時軻頭發都豎了起來。
“你不信我?”周時軻小聲問道。
周時萱緩緩搖頭。
“感情上的事情,我不過問。”
周時軻松了口氣。
“為什么分手了?”周時萱忽然又問。
“......”不是不過問了嗎?
但周時軻還是老實回答了。
“不合適。”這個理由很好用,雖然敷衍。
“傅斯冕年輕有為,人我接觸過,帶人溫和有禮,不錯。”
周時軻聽見周時萱夸贊傅斯冕,心都提了起來,他怕周時萱的下一句話就是“復合吧三兒”,結果沒有。
周時萱靠在沙發里,不疾不徐說道:“傅斯冕不適合做伴侶。”
“是的。”周時軻贊成周時萱的看法。
“難怪你趕人家走。”周時萱頓時覺得這一切都能夠解釋得通了,不過,她好像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上次在門口碰見傅斯冕,他說他有喜歡的人,從高中就開始喜歡了。”周時萱邊說邊觀察著周時軻的神色,“這個人,是你?”
從高中就喜歡的人?
周時軻低著頭,心里有些難受,他不知道這些,傅斯冕從來沒說過,也沒表現出來過。
他也猜不到傅斯冕會和周時萱說這些。
“出息了啊周時軻,”周時萱笑得有些冷,“我之前問你談沒談過戀愛,你說沒有,傅斯冕就這么見不得人?”
“還是你們之間,鬧過什么不愉快?”
按照周時軻的性格,不應該對這些事情遮遮掩掩,這沒什么好隱瞞的。
周時軻被訓得抬不起頭來。
周時萱看著他這副樣子,也猜到肯定還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不過周時軻肯定也不會主動告訴她,她也就懶得繼續追問了。
“上去睡覺吧,”周時萱高抬貴手,“過兩天不是要去做志愿者嗎?把阿周帶著,陌生的地方,注意安全。”
周時軻如釋重負,他心落了下來,拔腿跑得飛快。
但在他上樓后不久,周時萱就撥了個電話出去。
“嗯,好好查,有關的人,挨著挨著查。”
要是和平分手,傅斯冕這種利益至上的人,怎么會突然到北城來,她就覺得奇怪,原來關鍵點在自己弟弟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最后肯定還是要知道的
小傅:完了,芭比q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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