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chapter 78
正式開始工作之后,相處時間就遠不比在學校的時間要多了,特別是當周吉慶從公司徹底退下來當了甩手干部之后,周時旬一邊要顧及自己的品牌,經常還要去家里的公司忙活。
而楊蕭在周家的前幾年,也是特別難熬的,他沒了楊家大少爺的身份,憑靠周家直接空降進分公司當執行總裁,雖然看在周時旬的面子上,他們當面或許不會說什么,但背后的說三道四是絕對少不了的。
飛機落地時,是晚上9點。
北城的燈光將天都照亮了,周時旬拒了一堆喊他去喝酒唱歌的,要去公司找楊蕭。
“不是吧周時旬,都結婚多少年了,你還和楊蕭這么膩歪,惡心不?”唐翡跟周時旬一個年齡段,連周時軻都要訂婚了,他還是光棍一個。
“不是膩歪。”周時旬把行李箱交給助理,讓助理送到家里去。
周時軻明天訂婚,他總不能一個人到場。
他和楊蕭其實好幾個月都沒聯系了,連離婚協議書都是讓助理送過來的。
保安在門口看見周時旬,滿臉的驚喜,“二少,您怎么來了?”
“我不能來?”
“能來,能來,楊總還沒下班呢。”他笑得滿臉褶子。
周時旬乘專屬電梯上去了,穿過長長的走廊,盡頭是一件偌大敞亮的弧形辦公室,主燈沒開,壁燈將辦公區域那一塊照亮,伏在辦公桌上的男人簽下一份文件,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周時旬沒敲門直接就進來了。
他伸手就把楊蕭面前的文件合上了,還不忘用手掌蓋住,“楊蕭,三兒明天訂婚。”
“是嗎?”楊蕭似乎連看他一眼都懶得了,往后靠在靠背上,“恭喜。”
周時旬被他這冷漠的態度噎了一下,幾個月未見,他覺得楊蕭變了很多。
“你不陪我去嗎?”
“你三十歲了,不是十三歲,”楊蕭笑著,不疾不徐說道,“我還有什么必要陪你去你弟弟的訂婚宴,你還沒把我們的事情告訴你家里人?”
不然也不會這時候來找他了。
他打量著站在對面的周時旬,他沒什么煩心的事,楊蕭寵著周家慣著,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工作也是他自己喜歡的,這么多年,他沒有往老了長,一張臉越發的漂亮勾引人。
性子也還是老樣子,隨心所欲。
“我說我們吵架了。”周時旬低聲說道。
楊蕭從來沒對他這么冷淡過,結婚這些年也不是沒有吵過架,但幾乎沒哪次是過了夜的,楊蕭有時候也會跑回家,但沒過幾天就又自己氣沖沖地回來了。
這次都好幾個月了,他態度也變了,敷衍又冷淡,讓周時旬心里像是被貓爪子撓那樣難受,又疼。
低頭嘛。
反正他跟楊蕭之間也沒有什么所謂的尊嚴和面子,他是個什么德行,楊蕭再清楚不過了。
正欲開口,周時旬忽而又閉上了嘴巴。
記憶拉回到幾個月前。
幸慧把一張檢查單從包里拿出來遞給周時旬,“乳腺癌,惡性晚期。”
“阿旬,你總不想干媽到死,都等不到自己兒子回家吧。”幸慧的確瘦了很多,神色憔悴,雖然化了妝,也還是難掩一臉的病容。
周時旬盯著診斷結果看了半天,眼眶發澀,“您現在還好嗎?”
幸慧輕輕點了點頭。
這太突然了。
但幸慧會生病,其實從她性格上就能料得到,幸慧固執偏激,典型的強迫型人格,一件小事就能令她煩擾不安,這對女性的身體傷害其實是很大的。
周時旬甚至從幸慧的眼里看見了喜色,再怎么樣,她現在是一個病人了。
這些年其實幸慧也威脅過兩人,手段很多,包括但不僅限于喝安眠藥其實是維生素c片,舊病復發不能下床,就為了讓楊蕭回去。
但這次不是假的,這次是真的。
他答應幸慧了。
所以他故意被拍到那些和小模特的照片,故意說和楊蕭在一起沒意思了還讓他聽見,結婚時間久了,最怕的就是對方變心。
本來周時旬就是被楊蕭各種花樣給算計到手的,他會變心,也非常順理成章嘛,根本不會惹人懷疑。
“行吧,我自己去。”周時旬吶吶道。
沒等楊蕭再說話,周時旬轉身,每一步都走得十分沉重,他和楊蕭認識的時間已經很長很長了,從能記事起,他人生中幾乎每一件重要的事情都有楊蕭的參與。
他從來沒想過他和楊蕭可能會分開,他接納了楊蕭參與自己的人生,現在又要將這個人活生生地從體內剜出去。
周時旬搭上了門把手,“離婚協議書,我明天簽了讓人給你送過來。”
楊蕭沒有叫住他,也沒有攔住他。
“好。”男人的聲音冷淡,低沉,聽不出任何的或好或壞的情緒。
周時軻訂婚當夜,一半給了周時旬,剩下的才給了傅斯冕。
周時軻按住周時旬的手腕,“你來真的?”
“假的。”周時旬揮開周時軻的手,在紙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簽完了還舉起來給周時軻看,“我的字,嘖,真漂亮。”
周時軻看了他一會兒,抬手指了指他的眼睛,“你眼睛紅了。”
周時旬僵住。
“你哭了。”周時軻又補了一下。
周時旬默默地把協議書放了下來,“你一定得戳穿我?”
“不是,”周時軻趴在桌子上,低頭一行一行瀏覽著協議書上的內容,楊蕭幾乎把東西全部都給周時旬了,“你有什么最好和楊蕭直接說清楚,我不建議你自作聰明。”
周時軻不相信周時旬是朝三暮四的人,他要是,現在就不會在這里哭了,也不會簽字都簽的是楊蕭的名字。
周時旬的心思一下就被說中了,“誰自作聰明了?”
“你。”周時軻淡定道。
在周時旬還在想如何掩飾的時候,周時軻用手支著下巴,慢悠悠說道:“以前你也這樣干過,只不過楊蕭從來沒和你計較過,他媽這回是要跳江還是胸悶難以呼吸?”
周時旬頹喪地坐在地上,泄氣道:“這回是真的,乳腺癌。”
周時軻愣了一下,“癌?”
周時旬正要點頭,門從外邊被推開了,楊蕭冷著臉站在門口。
周時旬看看周時軻,又看看楊蕭,又看看周時軻,他登時明白了過來,手撐在地上連滾帶爬地爬了起來,“周時軻,你胳膊肘往外拐!”
周時軻聳了聳肩,站了起來,“你從小到大都很作,真的。”包括明明是他把自己的車撞壞了,還能嚷著說是周時軻亂改車讓他的車技沒有發揮出來。
“他今天訂婚,你拖著他,算怎么回事?”周時軻走后,楊蕭走了進來,并且順手帶上了門。
周時旬往后退了兩步,“我和他是兄弟,我們親密無間。”
楊蕭沒有停下腳步,他朝周時旬走去,邊走邊單手扯下了領帶捏在手里,周時旬看出他神色不對,連連往后退,最后貼在角落里,抱著那個沙包,躲在后邊,防備地看著楊蕭。
“你想和我打架?”周時旬一把揮開楊蕭伸過來的手,他不知道楊蕭,反正他自己是手腕一麻,“野蠻,粗魯。”
他喜歡打拳還是大學時候的事情,這幾年是越打越少了,最多每天跑跑步動一動,讓肌肉不至于掉得太快,和他相反,楊蕭的身材和大學時候幾乎沒有變化,他每周都會去拳擊館打幾次,盡管周時旬和楊蕭已經好幾年沒有動過手了,但是從別的方面可以體現出來兩個人在體力上越來越大的差距。
比如,在床上,楊蕭還是那么猛,周時旬有時候卻有些招架不住了。
他都是瞎說的,怎么可能沒意思?跟有沒有意思有什么關系,日子都是靠愛過下去的,而不是憑著有趣,有趣的人那么多,他只想要楊蕭。
周時旬一個恍神,楊蕭就逮住了他,手里的領帶繞著將周時旬的兩只手腕綁在了床柱上。
“艸,楊蕭,”周時旬能夠活動手腕,但沒辦法掙脫,他抬腿去踹楊蕭,楊蕭也跟沒感覺似的,以前也不是沒這么鬧過,但楊蕭的表情不會這么冷,周時旬反應過來楊蕭這次真被惹毛了,立馬開始認錯,“我錯了真的,我不應該自作聰明,我應該告訴你和你一起商量,喂!楊蕭!你他媽聾了啞了?”
楊蕭一言不發地把周時旬褲子脫了,盡管已經是老夫老妻,但是這么赤條條上邊就一件襯衫,下頭啥也沒有,周時旬還是覺得雨點不好意思。
周時旬把腿并緊,吱哩哇啦地叫了起來,“楊蕭,你他媽有屁快放!綁著我算怎么回事?”
楊蕭沒說話,伸手握住了周時旬下邊,“你再說一個字,我就給你連根拔了。”楊蕭聲音帶著涼意,對上他同樣冰冷的視線,周時旬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
連根?
拔了?
周時旬腦子里只剩下了這四個字,把前邊的前提忘了個一干二凈,他蹬著床,把身體往后縮,下邊就一陣疼痛。
“楊蕭你到底想干什么?”周時旬怒道,“你不就是要離婚嗎?我已經簽了字,明天我們就去辦離婚證,咱倆以后一刀兩斷,老死不相往來,以后你是再嫁還是再娶,都跟我沒關系,行了吧?!”周時旬聲音都喊嘶了,手腕被領帶勒得通紅,眼睛也赤紅無比,他瞪著楊蕭,恨不得把對方一口給吃了。
楊蕭怔了一下,過了會兒,他俯身解開綁著周時旬手腕的領帶,苦笑道:“你哭什么?”
周時旬甩了甩發麻發酸的手,鉆進被子里,只露出個腦袋,“那我能怎么辦?你媽怎么不找你,總找我?我活該在中間卡著,這么多年我也很難受,你媽找我,你爸找我,你七大姑八大姨都在背后罵我自私,罵洛女士其實是為了算計你們楊家!”
“你媽回回找我,今天這個病明天那個病,她多大年紀了,她跟我媽一個年紀,我能拿她怎么辦?”
“你說,這算不算婆媳矛盾?”周時旬從被子里伸腿將楊蕭差點踹翻到床底下。
楊蕭看著周時旬一雙紅得跟兔子的眼睛,“對不起。”
周時旬沒想到楊蕭會這么干凈利落的道歉,他愣住,“我沒說你錯了。”
“我道歉,”楊蕭俯身將周時旬合著被子一起抱住,“沒錯我也道歉。”
“你喝酒了?”周時旬聞見鼻息間的酒精味道,楊蕭平日里不經常喝酒,也沒人敢勸他的酒,“對不起......”周時旬聲若蚊蠅。
楊蕭摸著周時旬的臉,有些無奈,“你以后有事,能不能先和我商量?”
“母親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不是乳腺癌,是普通的增生,她今年臉色差是因為身體有點貧血,”楊蕭感嘆他媽真的是個人精,知道自己不會信,知道周時旬好騙,周時旬也爭氣,屢屢上當。
周時旬呆住,“我又被騙了?”
他說完發了會兒呆,“可是干媽這兩年老了很多,她有好多白頭發了。”
周家人的通病:心軟。
幸慧和洛露是閨蜜,周時旬出生那天幸慧在產房外等了一天,人生中第一把長命鎖是幸慧送的,幸慧對周時旬其實是最好的,周時萱早熟,從小就不愛哭也不鬧,四五歲的時候就像一個小大人。
周時旬就要活潑許多,黏人又愛撒嬌,周時旬現在每次對上幸慧,心里都難受得不行。
“你還要再上當。”楊蕭看著周時旬的表情,冷靜的預料到了未來。
楊蕭用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摸著周時旬的頭發,很軟很舒服,“她現在只是在刷存在感,你不要當真,順著她說就行了。”幸慧拉不下來臉,就隔一段時間鬧一回,只不過她自己也沒想到,這次她差點弄巧成拙,不過也算因禍得福,楊蕭這次在家住了好幾個月,一開始幸慧還以為兩人是吵架,楊蕭在家待幾天之后應該也會像以前一樣自己又回去了。
沒想到這次一待就是好幾個月,反而把幸慧嚇住了,三天兩頭旁敲側擊地問楊蕭什么時候回去,直到前段時間楊蕭故意將離婚協議書放在茶幾上讓幸慧看見。
幸慧當天晚上覺都沒睡,第二天早上實在是忍不住了,問了離婚的事情。
于是在周時旬自己交代清楚之前,幸慧把之前她找周時旬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了楊蕭。
周時旬今天幫家里招待了一天的客人,又喝了酒,晚上又被楊蕭又綁又嚇,精神早就招架不住了,他聽著楊蕭在耳邊一直在說話,眼皮子止不住地開始往下沉。
“楊蕭,我好困。”
楊蕭掀開被子,把他整個抱在懷里,手掌按在了周時旬的腰上,他手頓住,“瘦了?”
周時旬迷迷糊糊地把他手打開,“沒有。”
“我抱你去洗澡?”楊蕭說著,把周時旬抱著往身上攬,周時旬蹭了蹭楊蕭的肩膀,“好。”
浴缸里的水放滿,周時旬被水泡著覺得越發地好睡了,直到后邊好像被什么東西碰了一下,然后微涼的手指就滑了進去。
周時旬的瞌睡幾乎是瞬間就醒了,在他醒的時候,楊蕭拎著他坐到自己腿上。
“寶寶,別動。”楊蕭哄著無意識掙扎的周時旬。
做之前,周時旬是昏昏沉沉,做完之后,周時旬還是昏昏沉沉的,他不知道怎么睡過去的,反正第二天早上一醒來,下身跟他媽卡車碾了一遍一樣,跟二十歲時候的身體真的不能比。
天大亮了,亮得刺眼。
周時旬爬下床把自己收拾干凈了才下樓。
周時軻和傅斯冕比周時旬起得還要遲,他倆起的時候,周時旬正窩在楊蕭懷里看書,看見周時軻滿臉倦意的臉,“嘖。”
周時軻接了杯水,晃到周時旬對面坐下,“你們和好了?”
周時旬仰頭看著楊蕭,“我們什么時候吵架了?”
楊蕭舉著手機,打了個哈欠,“嗯,沒吵。”
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這兩人是散不掉的。
周時軻接過傅斯冕遞過來的餅干啃了一小口,剩下的全塞到了傅斯冕的嘴里,他打量著周時旬,“我等會和他出去一趟,中午你們自己在家吃飯。“
“你們去哪兒?”
“出去吃飯。”
周時旬:“?”
在周時軻和傅斯冕出去過后,周時旬一下子從床上爬了起來,“我們也出去吧、”
楊蕭語氣淡淡的,“不去。”
“為什么?”
楊蕭的視線從手機上移開,伸手捏了一把周時旬的臉,“陪我在家里好好待一天吧,你干媽做了好吃的,晚上讓我們過去吃飯。”
周時旬呆了呆,“我干媽?你媽嗎?”
“應該還給你準備了禮物。”
“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算了。”楊蕭主要是想周時旬開心,“不想去我幫你說。”
周時旬搖頭,“我還是去吧,干媽小時候對我挺好的。”
“我問你件事兒,周時旬。”楊蕭的笑意慢慢斂了起來。
讓周時旬也忍不住緊張了起來,“什么?”
“你上次故意和那小模特被拍到,是借位還是真碰上了?”楊蕭突然開始秋后算賬。
周時旬僵住,本來是要借位來著,但是那個小模特很不上道,直接吧唧了他臉一口。
但是這種事情怎么能和楊蕭說實話呢?
他屁股到現在還疼呢,楊蕭會把他皮扒了的。
結婚這么多年,楊蕭看似風輕云淡,實際上占有欲強得一批,越老越過分。
“借位吧好像是,”周時旬說著就從沙發上蹭了下來,招手叫阿周過來,“阿周啊,來,咱們出去走走。”
楊蕭放下了手機,靠在沙發靠背上,朝周時旬露出一個假笑,“周時旬,過來,現在,乖。”
作者有話要說:二哥肯定不會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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