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天狗9
“來來來,你來脫,”趙煦火了,“你試試能不能解開。”
他解了外袍,里面的中單實在復雜,被他解得亂七八糟。
匪徒威脅地將利刃往他脖子上壓,他抬起脖子:“來來來,扎準點,朕在黃泉路上等著你被射成銅刺獸。”
趙煦抬頭之時,一枚細針悄無聲息地彈射而出,直撲匪徒的手臂麻筋,匪徒的右手手臂頓時一軟,卻飛快的改用左手,勒住趙煦的脖子進了后殿,一個后旋踢想將殿門關起來。
哪知內(nèi)侍高高手像片落葉般從后殿的圍墻上飄落下來,如附骨之疽般緊貼上了匪徒的后背。
李昱白眼疾手快的趁機將趙煦拉到一邊。
匪徒被內(nèi)侍高高手纏住了手腳,見官家逃脫,竟拼著兩敗俱傷,反手一刀,從腋下刺向背后的內(nèi)侍高高手。
一番纏斗間,四人都進了大殿來。
匪徒和內(nèi)侍高高手兩人在伯仲之間。
李昱白胡亂套了衣服,正要拉趙煦出去,那匪徒竟往供臺后的牌位中一鉆。
趙煦大怒:“驚擾了祖宗,朕……”
就見這匪徒在牌位間突然抬頭,笑得邪氣,將自己的外袍一撕又隨手一甩,藏著的黃色粉末被拋灑得到處都是,一股臭雞蛋味頓時彌漫開來。
李昱白急切地大喊:“快跑,是硝石粉……”
話音沒落,供臺上的匪徒點燃了自己,火花一閃在他身上迅速燃燒了起來,半空中登時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形大火球。
大火球挾著雷霆之勢,在大殿里“轟”的一聲點燃了四處飄灑的硝石粉。
轟……
轟轟……
熱浪帶著狂響將人包圍了起來。
李昱白下意識地捂住趙煦的耳朵將他護在自己身下,他看到內(nèi)侍高高手似乎在朝自己大聲喊什么,但耳里仍舊只有尖銳的嗡嗡聲。
然后他就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置身于一條陰暗而逼仄的地道里。
身邊還有趙煦和內(nèi)侍長貴。
他問:“我這是怎么了?”
舉著火把的趙煦嘴巴在一張一合,但他一點聲音都聽不見。
耳朵里持續(xù)著“嗡……轟……”的響聲,不絕于耳。
長貴指了指耳朵,搖了搖手。
李昱白摸了摸自己耳朵,摸到了一手的血,不由得心中急怒,終于吐出一口血來。
趙煦一臉急切,張嘴問長貴什么,但他依舊聽不見。
于是他再度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他們從地道里出來了,已經(jīng)身處密林中。
入目便是星空璀璨,銀河爛漫。
遠眺便可看見大相國寺的藏經(jīng)塔,這是大相國寺的后山,離繁塔和莘園都不遠。
自己被長貴背著在山林中穿行,趙煦拎著衣角跟在身后,嘴巴在動個不停。
自己還是聽不見。
想必是在爆炸中傷了耳朵,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好起來。
但他想明白了很多事,太廟里的事。
小七妹說潤王反,只怕是真的。
太廟里除了小七妹,其余的騷亂、謀殺、刺殺,只怕都是潤王所為。
他在長貴肩頭拍了拍,示意停下來,他有話說。
長貴依言放下他。雖然他聽不見自己的話,但他還是能說話:“官家是不是動用了圣地的秘道?”
趙煦嘴巴動了,李昱白認真的去辨認他的唇形,依稀看到了“火太大沒法出去只能走密道”。
李昱白說:“潤王想找到的,就是太宗皇帝留下來的圣地。”
太宗留有圣地,據(jù)說密道入口在太廟,三百年來世代都有瞎眼太監(jiān)看守,由歷任皇帝臨死前對下一任繼位者口耳相傳,圣地入口的機關口訣與密鑰全天下只有一個人知道。
據(jù)說,兵變后立朝時,太宗皇帝勒令周朝恭帝改名為柴宗訓,封為鄭王,周長公主封柴郡王。
鄭王突然暴斃,五個兒子陸續(xù)死于非命,前周王朝的內(nèi)庫財寶竟不翼而飛。
而太宗的圣地里,就是這周氏一國之寶。
太宗征用了大批民間奇能巧匠,花了十年時間修建,在建成后又坑殺了所有匠人。
從此,這一國之寶,便只有皇帝一人知曉。
“潤王趁天狗吞日之時在太廟四處點火,除了制造混亂趁勢除去朝堂政敵外,還為了確認瞎眼太監(jiān)的存在。”
“后殿起火,是為了制造險情,讓官家你為了求生而暴露密道的位置。”
趙煦點頭,看嘴型說的是“我也猜到了,但保命要緊”。
“只怕這密林中有潤王的埋伏,大相國寺更會早有安排,”李昱白說,“國師見太廟接連起火,一定會讓武僧前去查探,寺里想必也武力空虛。官家不能盲目現(xiàn)身。”
“對,”趙煦嘟囔著:“我拉屎的時候都比現(xiàn)在人多,所以現(xiàn)在還得去搬救兵,大相國寺還有武僧和禁衛(wèi)軍駐兵。”
李昱白:“官家先別急著現(xiàn)身,由下臣先去大相國寺里求援,以防潤王在大相國寺里外有埋伏。”
又對長貴說:“保護好官家。”
他雖然聽不見,但能看到長貴重重點頭。
“若兩須臾的時間,我還沒回來,長貴你帶官家去莘園找福伯,切記不要先回城。”
待趙煦藏好后,李昱白整理了自己的衣裳,根據(jù)天上星星的位置辨認了方向,在密林中找去了大相國寺。
一路走得艱辛。
耳朵聽不見,眼睛也沒有更靈敏,一路跌跌撞撞地靠近大相國寺的后門。
樹影在夜風中婆娑如鬼祟的賊人。
賊人出現(xiàn)得快捷而突兀,有人從背后襲擊,一舉將已經(jīng)聽不見的李昱白抓了起來。
他被人蒙著口鼻帶到了相國寺后的護國鐵塔里。
這里藏著十來個人,帶著武器,黑巾遮面。
“李大人,又見面了。”坐著的人故意慢條斯理地吩咐,“來人,請李大人上坐。”
正是被抓數(shù)次又被劫走的于管事。
李昱白被人拎著扔在他面前。
“短短幾日,李大人風采依舊。”
于管事捂著胸口,微咳兩聲,卻支撐著站起身走過來,故意俯視李昱白。
“當日的言辭猶在耳邊,今日某還想再問問大人,那日某說的話現(xiàn)在還作數(shù),李大人愿意與某合作嗎?”
“你配嗎?”李昱白坐在地上抬頭緊盯他的唇形,沒有特意起身,只輕描淡寫的回他,“你的主子知道他養(yǎng)的狗這么聒噪嗎?”
“李大人這是在故意惹怒某,”于管事站直身體,“說明趙煦就在這附近了。”
“不如你們散開去找找,”李昱白其實只讀出了幾個字,但他笑著點頭,“一定不會叫你們失望的。”
于管事頓時多疑了:“莫非就在這里?”
李昱白還是笑著點頭:“你說的也對,棧道要修,陳倉也要度。”
于管事上下打量著他,沉著臉坐回椅子里,打量著茫茫樹林,又起身眺望太廟方向,終于下定決心:“就在這附近找。”
他的人不多,分散走遠就怕被調(diào)虎離山落進別人陷阱里去。
見李昱白盯牢了自己,臉上還露出個轉(zhuǎn)瞬即逝的笑,登時又起疑了。
“殺了他。”他說,“免得壞了主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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