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1章
如果說他顧大斌指使自己的親戚帶頭挑事,這也不是沒有可能,可張文定覺得,就算顧大斌要指使人鬧事,那顧大斌的這個行為肯定不是單純的想報復自己,這里面應該還有幕后指使者。
張文定現在真的是很敏感,一不小心就會往陰謀論上去想了。
不管事情簡單不簡單,反正已經習慣了先往復雜的地方去想就是。
現在難就難在這件事情沒辦法往下查了。
顧大斌的出現已經說明了一個問題,他雖然不可能承認事情是他干的,但這個節骨眼上他冒出頭,顯然已經把大家的目光集中在了他一個人身上。
說得真白一點,顧大斌冒頭,就已經有了一種出面扛事情的心理準備了。
而且,顧大斌冒頭扛事,貌似還合情合理,讓人沒辦法再往更高的領導身上去想了。最重要的是,張文定還不能再把顧大斌怎么樣,他現在已經被自己逼得退了休,如果再對他動手,那就成了趕盡殺絕了?
兩人本無仇,何必把事情做絕呢。
沒有人會喜歡一個把事情做絕的人。
官場上,哪怕是敵對的,也要講究個做人留一線——能搞下馬為止,就不把別人逼到牢里去;能夠判個無期的,就沒必要一定搞出個死刑來。
況且,張文定也明白,如果自己再動手,那么自己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威信就會垮掉,那些投過來的或者是準備投過來的恐怕就會覺得自己不大度,是個小肚雞腸之輩。
想到這里,張文定看了看溫大奎,見他正用迫切的目光看著自己,便明白他的心思,便笑了笑,鼓勵道:“溫所長,辛苦你了。”
這個話,就是個萬精油式的話了。
上級對下級的時候,可以無視任何問題直接說出來,相當有氣度,而且還可以讓下級想半天都搞不清領導的真實意圖。
領導說一個人辛苦,回答者一般情況會出現幾種反應。
一種是笑而不語,這是最忌諱的,意思就是你說的沒錯,確實有點辛苦,這種人在官場上混不久,也提不起來。
領導說你辛苦,這是客氣話,你要是接了這個客氣,那么你就太不懂事了,在領導面前邀功的,一般都得不到領導的重視。
第二種則是立即回答,這是我應該做的。
這也不合適,言外之意還是承認自己辛苦。
第三種是自我評判,一般會說,我還有很多工作做的不到位,這種回答很格式化,領導聽得多了,也就膩了。
當然,這話雖然比前兩種要好很多,但也不是最佳答案。
溫大奎畢竟是初次給張文定匯報工作,骨子里透露出的那種緊張情緒并沒有徹底被自己征服。
張文定說出這樣的話,他感到很意外,本以為張文定會問問具體的細節,可自己失算了,看來這個張書記真的與眾不同,就連說話也不按照套路出牌啊。
不過,溫大奎本來就沒想怎么變著花樣的讓張文定欣賞自己,而且他說話的藝術也不是很高,便只能很老套地說道:“不辛苦,不辛苦,我做的還不夠,張書記您言重了。”
這個態度是端正的,表現也是正常的,勉強算及格吧。
張文定對溫大奎談不上欣賞,也沒有厭惡。
畢竟是第一次接觸嘛。
張文定今天見一見溫大奎,主要就是想要親自探一探,不會太冷落,卻也不會讓溫大奎覺得太親切。
他又問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之后,便對溫大奎說道:“這樣,如果沒什么問題,就按規矩辦,該放的放。不過人放事情不能放,有什么新情況,要隨時密切關注。必要的時候,可以給我打電話。”
這話溫大奎愛聽——直接給縣委副書記打電話啊!
領導就是領導,說話不但干凈利索,簡潔明了,而且每一句都會讓自己心潮澎湃。
他在想,張書記是不是就告訴自己,以后自己能給他匯報工作了?這個匯報工作是不是就代表著自己能靠上這座大山了?
直到從張文定辦公室出來,溫大奎還是忍不住的興奮。
他拉著劉浩的手,非得今天晚上就請劉浩吃飯。劉浩怎么可能現在就答應他呢,便說晚上張書記有事,跟他說再約。
溫大奎也不強人所難,反正以后的機會多得是,也不在乎這一天兩天了。
因為半路殺出個顧大斌,張文定決定把這件事先放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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