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婳的羊水破了。
  意識到這點，顧聞澤臉色驟然變了。
  他轉頭幾乎是朝著林超怒吼，“馬上叫救護車！”
  林超被嚇到了，反應過來之后連忙掏出手機撥打120。
  喬婳冷汗直冒，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水給浸濕，身體抖得不像話，雙手死死揪著顧聞澤的衣角。
  顧聞澤心疼地吻了吻她的額頭，“你忍忍，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他把喬婳打橫抱起，經過周彥澤身邊時，顧聞澤腳步微頓，“這里交給你了。”
  周彥澤看了眼顧聞澤懷里不停發抖的喬婳，點頭，“放心。”
  顧聞澤沒再停留，抱著喬婳離開了廢樓。
  等顧聞澤離開之后，周彥澤轉頭看向被保鏢壓在地上的周啟文，緩緩走到他面前。
  “哥哥，你為什么非要自己找死呢？”周彥澤居高臨下望著周啟文，眼神沒有一點溫度。
  周啟文死死瞪著面前的周彥澤，眼里滿是血絲，“我告訴你，要是老爸知道你跟顧聞澤聯手算計我，他絕對不會放過你！”
  周彥澤輕輕一笑，“父親知道你綁架了顧總的妻子，十分生氣，他跟顧總說，無論他要怎么處置，他都沒有半點意見。”
  周啟文瞳孔微微顫抖，“不，不可能，爸不可能這樣對我！”
  “哥。”周彥澤打斷他的話，語氣不重，卻透著一股不容忽視的氣場，“爸早就厭煩替你收拾爛攤子了，難道你心里沒數？”
  “都是你！”周啟文怒吼出聲，“要不是你這個私生子，爸絕對不會放棄我！”
  周彥澤笑了，“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推卸責任，只會把所有不幸怪在別人身上，就像你媽當初病死，你把錯怪在我媽身上，覺得是她介入你的家庭才害你媽病重去世。”
  他蹲下身，直視著周啟文猩紅的雙眼，一字一頓清晰地說：“可是我媽是在你媽去世之后才跟爸認識的，你說我是私生子，那你媽當初破壞爸和他初戀的訂婚宴，她算什么？你又算什么？”
  他勾起唇角，極盡嘲諷，“小三生的兒子？”
  “我艸你媽！”
  周啟文猶如一頭暴怒的野獸，氣得撲上來就要打周彥澤，然而手還沒碰到就被他一手握住，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擰。
  只聽見咔嚓一聲，周啟文的手腕斷了。
  “啊！”
  周啟文因為痛苦整張臉都變得扭曲，他拼命想要掙脫開周彥澤的手，卻被死死抓住沒辦法掙脫。
  “哥，你侮辱我的時候我都沒有生氣，怎么換到你身上就沒辦法忍受了。”周彥澤輕輕一笑，“你也太雙標了。”
  周啟文梗著脖子，嘴硬地喊：“我就不信你敢對我做什么！”
  “那你就猜錯了。”周彥澤終于松開他的手，“哥，你犯了這么大的錯，我們總要讓顧總消消氣才行，你說對吧。”
  他的笑容落在周啟文眼里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此時周彥澤就像撕下偽裝的野獸，隨時會把他撕成碎片。
  周彥澤看向身后的保鏢，“處理干凈點，別留下什么把柄。”
  看著朝自己靠近的保鏢，周啟文拼命掙扎，“你要干什么？”
  “別碰我！放開！”
  “周彥澤，你居然敢這樣對我，你他媽快點讓他們放開我！”
  “不然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周彥澤仿佛沒有聽見，轉身離開。
  不多時，身后的廢樓里傳來周彥澤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讓人聽起來膽戰心驚。
  過了一會兒，保鏢走了出來，恭敬地在周彥澤耳邊說：“小少爺，已經處理好了。”
  周彥澤淡淡嗯了一聲，“把現場處理干凈，我去趟醫院。”
  “是。”保鏢說：“小少爺，您放心，我們一定處理好。”
  周彥澤攏了攏西裝外套，上了門口的車，一路往最近的醫院趕去。
  *
  救護車一路疾馳到醫院，醫護人員提前收到消息已經在門口等候，等喬婳一送到，立刻轉移她去手術室。
  一路上顧聞澤跟著擔架床移動，緊緊握著喬婳的手，“別怕，我在這里。”
  喬婳睫毛里浸了汗，視野里模糊不清，她望著顧聞澤透著緊張的面容，心底某個地方好像被輕輕撥動了一下。
  【我該不會要死了吧？】
  【不要啊，我還沒過上好日子呢，我不想死。】
  顧聞澤握著喬婳的手忍不住收緊，眉眼無比認真，“你不會有事，我保證。”
  喬婳眼皮越來越重，連張嘴回應的力氣都沒有，頭頂的天花板不斷閃過，就像走馬燈一樣。
  很快到了手術室前，護士把顧聞澤攔在門口，“家屬在外面等待。”
  顧聞澤聲音低沉而嚴肅，“讓我進去陪她。”
  “抱歉，醫院有規定，家屬不能陪產，您還是在外面等吧。”
  說完護士把顧聞澤推了出去，隨即手術室的大門轟一聲關上。
  顧聞澤脫力似的靠坐在身后的長椅上，他潔白的袖子上沾著血跡，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喬婳躺在他懷里虛弱的樣子。
  顧聞澤雙手一點點收緊，攥緊的拳頭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走廊里忽然響起腳步聲，在身旁停了下來，周彥澤看了眼面前的大門緊閉的手術室，在顧聞澤身邊坐下，“顧總，怎么樣了？”
  顧聞澤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還在手術。”
  周彥澤把手搭在顧聞澤肩上，安慰道：“你愛人會沒事的。”
  顧聞澤沉重點頭，眉宇擰成了結，低沉的聲音夾雜著幾分寒意，“周啟文呢？”
  “已經解決了。”周彥澤平靜地說；“他還想著我爸會去救他。”
  顧聞澤森寒道：“癡心妄想。”
  這樣的死法算是便宜周啟文了。
  如果落在他手上，周啟文至少扒層皮。
  一想到周啟文害喬婳早產，顧聞澤就恨不得親手殺了他。
  顧聞澤目光落回面前的手術室，下頜線緊繃感，心臟猶如拉到極點的弦，隨時都會繃斷。
  他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么緊張和恐懼過。
  此時他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只要喬婳和孩子平安無事，要他付出什么代價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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