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風水輪流轉,張遼困土山
關羽深深思索的徐庶的話,終于按捺住了自己的雄雄戰意。
“那軍師,我們當在合淝駐守?”
“合淝嘛,乃易守難攻之地,給凌將軍三萬兵馬駐守便可。”
徐庶想了想,含笑說道:“我們雖不去攻打壽春,但可派兵西去,絕了黃州北道,斷了黃州補給。便可協助翼德和士元先生攻下黃州,君侯以為如何?”
“哎呀,軍師知我心也!”
關羽沒能率軍攻打壽春本來頗為不快,但聽說能去協助張飛,他立刻高興了起來,甚至比要攻打壽春還要高興。
“可為吾三弟做策應,乃吾心所愿也!”
徐庶點點頭:“那好,明日咱們就出發。”
關羽立刻回帳點兵,已做安排。
……
另一邊,張遼讓夏侯霸率大部隊先去江東去見荀彧,他自己率小股部隊又往黃州而去。
為何?
一來他要給夏侯尚一個交代,二來他還要再拜見一下曹操。
向陛下言明自己的苦衷,并作出顯著標識,以便夏侯尚的部隊又或是曹丕的部隊能精準找到曹操的遺軀,并妥善遷回許昌。
然而,當他沿小路前行,竟忽然遇見一股南漢部隊。
首將大旗一個紅色的“龐”字。
張遼大驚,立刻率軍后撤。
而對方顯然也已經看到了他,立刻縱馬直追。
但還是讓張遼逃了。
但張遼并未逃多遠,他潛藏于山林中,想看看這股部隊來做什么。
可對方就好像猜到了他的想法一樣,立刻入林搜索。
張遼心知,敵軍營中必有高士相佐,當即想去黃州通知夏侯尚做好防范。
然而剛率軍下了小路,又遇見龐德,二人大戰五十多個回合不分勝負。
張遼無心戀戰,賣個招式立刻退走,龐德彎弓搭箭,竟被張遼閃身躲開。
然而沒跑多遠,就停下了。
他看見了對面的人。
一面“關”字大旗迎風招展,赤兔寶馬上坐著一員長髯將軍。
他只有一臂。
卻坐在馬上威風凜凜。
在他馬下,一員步將扛著青龍偃月刀。
在他兩側,兩員武將各騎戰馬,手執寶刀守護在他的兩旁。
身后是軍容整齊的大部隊。
張遼認識他。
那是曾經的好友關羽。
“文遠,別來無恙啊!”
關羽捋著胡子,依舊是那么的氣定神閑。
但此時此刻,曾經的好友已是敵人。
張遼雖不懼單臂關羽,但知其身旁幾位將官絕非泛泛之輩。
若陷纏斗,絕難分身。
他咬咬牙,下了一道命令:“棄馬,上山!”
他拋棄了戰馬輜重,帶著僅有的部隊想效仿張郃攀越山谷。
否則就將被圍死在這里。
然而,當他攀上山腰,卻愕然發現北面山腰的路也已經被大軍圍住。
軍中大旗上書一個“徐”字。
“徐庶,徐元直……難怪啊!”
張遼心知單打獨斗難勝龐德,更難沖破關羽的大軍,想來也唯獨謀士徐庶最好欺負了。
然而,當他率軍沖下來的時候卻傻了眼。
徐庶竟在山下擺了一個拌索鐵桶陣。
不少士兵陷入陣中難以逃出。
無奈之際,只好再帶殘兵回到山上。
他想借著有利地形殺幾波,使敵軍出現漏洞,再伺機突圍。
而此時,關羽部隊反倒是不著急沖了,大軍將張遼所在山頭團團圍住。
就地扎營。
張遼心中暗暗叫苦。
關羽大軍好像帶了充足的糧草,而自己僅有的輜重已被關羽奪去。
如此耗下去,僅有的這點人馬也要耗死在這里啊!
張遼實在沒辦法,只能命軍卒先采摘野果充饑。
然而山上哪有那么多野果可充饑,不少人還因此上吐下瀉。
他又嘗試突圍。
結果根本突不出。
關羽治軍有方,徐庶又深諳謀略。
斷糧第二天,已有軍卒偷偷跑下山去投降了。
張遼本人,也已經整整兩天沒吃東西了,現在手足無力。
行伍多年,領兵打仗,他第一次有了如此絕望的感覺。
恍惚中,想起了當年關羽面對的困境。
當時關羽被圍,便是他代曹操上山說降關羽,最后土山約三事,使關羽于曹營待了一段時間。
可現在,風水輪流轉。
自己要成了被俘的一方。
然而,他不甘心。
他不是不甘心被俘,又或者被殺,他不甘心自己的使命還沒有完成。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撿起自己的鉤廉刀,準備再沖殺一次。
要么死,要么沖出去。
可便在此時,忽然聽到一聲熟悉的呼喚:“文遠兄,前日搭話,為何不理關某?”
張遼大驚,還道是關羽沖殺上來,忙準備應戰。
卻見關羽穿著長袍布甲,就這么走了上來。
他沒帶刀,甚至連配劍都沒帶,只帶了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背了一大包裹東西。
一瞬間,張遼想,如此劫住關羽,便可使南漢投鼠忌器,自己自可逃出生天。
然而,面對獨臂的關羽,和那張原本狂傲現在卻友善的臉,張遼最終沒能沖上去。
他拿著刀,退后幾步,謹慎的看著關羽。
“云長,此行何為?”
關羽笑了笑:“索兒,將東西放下,為父要和你文遠叔父敘敘舊。”
“是,父親!”
關索卸下包裹,鋪在草地上,然后拿出闊葉包裹的烤雞和豬肉,還有豆餅和米酒。
關索把酒倒好。
“這豆餅是用上好的綠豆磨成粉烤制而成。來嘗嘗吧!”
“云長,你莫非是要勸降于我?”
關羽嘆了一口氣:“倘若汝家小俱在合淝,我倒真想勸降文遠,但現在,你若降我,那曹丕必殺你全家。關某此行前來非為他事,就想和文遠敘敘舊。敘罷了舊,文遠便可帶軍離去,關某絕不阻攔。”
張遼明白,關羽那是說一不二的人,他說的話,幾匹馬都拽不回來。
張遼明白了,關羽念及舊情,并不是來害他的。
他也坐了下來。
“索兒,你先下去,再派人帶上些食物,分給文遠的弟兄。”
“是,父親。”
關羽單臂舉杯:“來,文遠,關某敬你一杯。”
“好,云長,多謝!”張遼舉杯,一飲而盡。
然后,他抓起豆餅和雞,開始往嘴里塞。
不消片刻,一只雞和三塊豆餅已然下肚。
待他吃完,抹了一把嘴,關羽才說話:
“文遠,關某聽聞曹公已逝,可有此事。”
張遼想了想,點點頭:“陛下遺軀已被我親手安葬……”
關羽也點點頭,神情微微有些失落:“那一會,你可帶關某去曹公墓前,關某還想……再看一眼曹公。”
張遼喉頭噎住。
本來,作為魏將,怎可告知敵將自己的陛下葬在何處?
要是被敵軍搶去,那便是奇恥大辱。
然而,張遼知道關羽為人,最終還是點點頭:“好,一會便隨我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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