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吧？人好看有用魚好看沒用，賣不上價的。”

    吳水生說著，動作利索的用鉤子勾掉纏繞著的漁網(wǎng)，把魚扔進一旁的大簍子里。

    “網(wǎng)兜里那條難看的老虎魚，比它要貴得多。”陳輝也說笑道。

    “哇！”

    安文靜蹲到魚簍邊上看，不由的為它抱屈道：“這么好看的魚，怎么就不能賣貴一點呢？”

    這話逗的眾人一笑。

    吳光叼著煙含糊說道：“那要這么算的話，美人魚至少能賣一萬塊了吧？”

    “要是真的有美人魚被我們給抓了，怎么也得賣四萬塊。”

    “一人分一萬，我們這條船人均萬元戶。”陳輝接過話茬說道。

    更高的價格陳輝沒說，怕他們想象不出來。

    “喔唷，那真是做夢都會笑醒。”吳光笑道。

    “還笑醒呢，做夢都嚇醒。”

    “別做夢了，網(wǎng)卡住了沒看見？”吳水生用無情的現(xiàn)實打斷了他的幻想。

    “哎呀！真是的。”

    吳光回過神，掐掉了手里的煙，處理了滾軸的夾縫這以后，又認真的拉起網(wǎng)來。

    一條又一條的魚，掛在漁網(wǎng)上被帶上船扔進簍子里。

    雖說是海邊長大的，有些魚她也沒見過，或者只在小時候見過。

    安文靜開心的在這個簍子看看，那個盆里瞧瞧，看起來沒比安文藝成熟到哪里去。

    第一道網(wǎng)拉網(wǎng)，收獲的魚裝了滿滿兩個大簍子。

    看的安文靜開心不已，其他人卻是暗暗搖頭。

    “姑丈，這些都不值錢嗎？”安文靜不解，走到吳水生身邊小聲問道。

    吳水生想了想，看著陳輝說道：“都怪他！”

    “啊？！什么事情又怪我？”陳輝懵。

    “你們說什么呢？大聲點一起聊啊。”吳光大聲問道。

    “文靜問我這些魚是不是都不值錢。”吳水生說道。

    吳水生這話聽得吳光哈哈大笑，盡量保持著客觀說道：

    “按照平時來說這第一網(wǎng)的收獲已經(jīng)很好了，貨不怕破就怕比，跟陳輝的一比就讓人覺得差點意思了。”

    在一旁的吳大華聽了直搖頭，又暗暗掐了一下自己的腿。

    “吳光，不要給自己留臉子了。”

    “我們這何止是差點意思，要是后面不來點大貨，我們合起來還沒有陳輝一個人賺的多。”

    “等下搞得好像他是專門來出海的，我們是跟著來玩的一樣。”吳水生說完，自己都笑了。

    安文靜很想說點什么安慰他們。

    可是自家男人這么棒，是真的很開心啊。

    這時候說安慰別人的話，怎么都有點站著說話不腰疼，索性也就不說了，到一邊的魚箱去看魚去。

    “姑丈，幸福是比出來的，不幸也是。”

    “為什么要跟我比，你跟別人比比嘛。”陳輝笑道。

    “那倒也是。”

    “說個好笑的，上周有個船出海，也不知道犯了什么天條被娘娘知道了，就網(wǎng)了一筐子魚，油費都不夠。”

    吳光立馬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對照組。

    人的悲喜并不相通，此時他們就聊的很開心，同時開始了往上抽第二張網(wǎng)。

    第二張漁網(wǎng)掛住的，依然是附近海域成群活動的魚。

    到第三張漁網(wǎng)拉上來，終于掛到了一條三刀和一只一斤多的龍蝦，讓幾個人開心了一下。

    陳輝和安文靜跟著一起拉完了全部的漁網(wǎng)，然后才回到船艙里面去休息。

    外面幾個人還在處理漁網(wǎng)，隨時都有可能會進來。

    陳輝難得的老實了一回，只是摟著安文靜就睡了。

    好幾天都沒有睡好，甲板上的說話聲，走動聲，干活發(fā)出的聲音都好像不存在了一樣，這一覺直接就睡到了天大亮。

    陳輝從船艙里出來的時候，遠遠的已經(jīng)能看到碼頭了。

    吳水生坐在船頭抽著煙，看著碼頭的方向。

    陳輝把自己布包里已經(jīng)不怎么新鮮的桃子拿出來，走上前在他邊上坐下，把桃子遞給他。

    “無事獻殷勤，有什么事？”吳水生看了看桃子，搖頭表示不要。

    “姑丈，等魚賣了我分你二十塊當私房錢吧？”陳輝笑著說道。

    “封口費是吧？”

    二十塊錢，夠自己買三四個月的煙了。

    陳輝這小子，啃老的時候是真的啃，會賺錢了對自己人也是真的大方。

    也算沒白養(yǎng)他這么多年。

    吳水生看著陳輝，笑瞇瞇的點頭答應了。

    “還有一件事，我想著等下這條魚先不拉上碼頭，就放在船上。”

    “姑丈能不能帶我去伱們村社打個電話？”陳輝說道。

    “打電話？！打給誰？縣城那位有錢的女士？”吳水生好奇道。

    “不是她，那條老虎魚是留給她的，赤嘴鳘魚價格太高了賣給她不太合適。”

    “縣城的另外一個主顧，想著先問問他收不收。”陳輝說道。

    “你在縣城還認識別的有錢人？沒看出來，你小子倒是挺行的嘛。”

    吳水生說著點點頭，只交代了一句：“長話短說，不要閑聊，最好不要超過一分鐘。”

    打電話不要超過一分鐘。

    如果已經(jīng)超過了一分鐘，就索性再多聊五十秒。

    陳輝被死去的記憶擊中，笑著說道：“我盡量，實在是超了該給錢就給錢唄。”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你樂意給錢，會計都懶得做這幾分幾毛的賬。”吳水生提醒道。

    漁船靠岸。

    吳水生把情況給吳光說了一下，讓他先安排把魚扛去賣。

    自己帶著陳輝到了村社，賣了個本村人的面子，遞了一根煙借到了電話。

    拿到電話號碼的時候，陳耀祖為了顯擺特地念了兩遍。

    加上18018的尾數(shù)也很好記，陳輝記得很清楚，拿起電話就打。

    “您好，請問是哪位？”陳耀祖的聲音溫和，語氣也很客套。

    “耀祖叔嗎？我是陳家村的陳輝，上次賣”

    “哦，是你啊，怎么的？又有好貨？”

    聽說是陳輝，陳耀祖一下就不裝了，語氣松弛下來打斷了他的話問道。

    “赤嘴鳘魚咱們這收嗎？二十幾斤。”陳輝抬頭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十秒鐘。

    “二十斤？赤嘴鳘魚？”

    聽聲音就知道陳耀祖重視起來了，考慮了幾秒鐘說道：“你等我一下，不要掛電話，我去問一下馬上就回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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