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代松正要去給陳輝找紙筆。

陳輝已經從上衣口袋里，拿了一本小小的本子和筆出來。

“你還隨身帶著這些？這倒是少見。”

“也就做工作的，有的人會有這個習慣。”吳代松有些意外。

“以前也沒有，今天剛剛買的。”陳輝笑笑說道。

每次去縣城都忘記了。

今天去陳耀祖家里路上經過縣一中，看到邊上開的文具店剛好想起來。

沒想到剛買就派上用場了。

“好，省了我一張紙。”

“那我來說，你來寫。”

吳代松說著，拉了看診的椅子坐下。

詳細的給陳輝講起來。

步驟不難。

先把草藥放進大鍋里熬煮兩趟，把兩趟的草藥湯水混合在一起。

這就是熬虎骨湯用的水了。

然后把虎骨上的肉剔下來，也不用剔的非常干凈。

虎骨砍成段。

不要焯水，用流動的山泉水泡一夜。

洗凈血水，放到草藥湯里小火慢慢煮一天。

“一天？！”

“吳阿公，這個要煮這么久嗎？”

“這個一天具體是多久？要從早煮到晚嗎？”

“我們晚飯吃，一般要什么時候開始煮？”

陳輝打斷吳代松的話問道。

“有條件的話盡量煮的久一點，晚飯吃的話，吃過早飯就要煮上了了。”

“我說的是開始煮虎骨，不是開始煮草藥！”吳代松強調道。

“那肉呢？肉不吃嗎？”陳輝又問道。

上次帶回去的那一塊，林嬌就簡單的燉了幾個小時。

肉質軟而不爛還是挺好吃的。

湯的味道有點奇怪，喝著有點像是麂湯里兌了點豬肉湯。

吃完也沒覺得有什么補不補的。

現在想來應該是沒煮出精髓來。

“剔下來的虎肉，等要吃的前兩三個小時放進去。”

“喜歡軟的就早點放，喜歡硬的就遲一點放，這個沒有影響。”

“重要的是這個草湯！”

吳代松開始認真的劃重點。

虎骨湯要用砂鍋熬煮一天，底湯越煮越少是必然的。

燉煮草藥的時候，草藥的湯水要多煮一點。

鍋里的水位太低了就往里面加草藥湯。

煮著的虎骨湯里不可以加水，冷水熱水都不行。

加進去的草藥湯水得是熱的。

碳爐上的炭火最好能保持穩定，不要忽高忽低。

“也就是說，需要有一個人，一直坐在碳爐邊上。”

“用大差不差的力氣的頻率，持續給碳爐煽風？”陳輝問道。

“對！”吳代松肯定的點點頭。

“啊！！！”

這個過程，想想就相當的費時。

這種時候就特別想要一個煤氣灶，不然電磁爐也行。

要說恒溫，它們比人力要穩定多了。

“別的也就沒什么要注意的了！”

“這個虎骨湯弄起來麻煩，但是你試一次就知道了！”

“那效果，你說都說不出來是什么個好法！”

吳代松指著眼前的草藥，說的那叫一個信誓旦旦。

陳輝好奇道：“吳阿公，這方子你自己試過嗎？不會就是醫書上看來的吧？”

“我吃過啊！年輕的時候跟著我的師傅！”

“現在年紀大了，禁不起這種補了。”

“要是年輕十幾二十歲，我說什么都要來讓你給我弄一根。”
吳代松說起來，臉上滿是感慨。

年紀大了，就免不了懷念年輕的時候。

“吳阿公，這個再來一份！”

“下次我和狗順去吃，也要搞這樣的！”吳四激動的說道。

“我哪有那么多閑工夫，整天呆家里顧一天的爐子。”

陳輝有點抗拒。

時間他是有的，就是這個過程太無聊了。

“我和狗順去弄！真有這么好，別說看一天爐子，三天都行！”吳四信誓旦旦的說道。

勞動力有了，陳輝讓吳代松又抓了一份小份一些的草藥。

把他說過的重點一一記錄下來。

付了錢，帶著兩大包草藥去了碼頭找李建設。

“陳輝，今天要買什么呀？”

李建設看他空著手來的，知道陳輝不是來賣貨的。

“嗯”

陳輝琢磨了一會。

吃這個虎骨湯，講究應該挺多了。

蝦蟹這種發物最好都不要。

讓李建設收了大個的海螺給自己留一些。

有活的海紅斑就給自己留一條，最好能大一點。

“海螺還好收，挑挑揀揀弄一盤出來肯定是有的。”

“海紅斑還要大的還要活的，一年也沒幾條啊。”

“何況最近出海的漁船少，就更不見得有了。”

李建設看著碼頭上停著的漁船，顯得有點為難。

天氣太冷了，大部分漁船出海的頻率都降低了很多。

就是陳輝自己和吳水生他們，也有將近二十天沒去了。

“你盡量弄，實在沒有就算了。”

陳輝交代了一句。

帶著虎腿和兩大包中藥材回到陳家村。

外面的氣溫和冰箱保鮮層不相上下。

陳輝把虎腿從袋子里拿出來，找了個大大的洗菜盆裝著，放在院子里自然化凍。

計劃晚上睡前再把它拿進廚房。

把洗菜盆放進做了下水的水槽，再把水缸里的軟水管拿出來，放進洗菜盆里。

這樣就是吳代松說的“用流動的冷水把血水浸泡出來”。

弄好了這些。

陳輝關上家門，溜達著到了陳開明家門口。

看他家里靜悄悄的，朝屋子里大聲喊道：“陳小橋！！”

“叫你叔干嘛呢？！”

陳小橋回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陳輝轉身去看，就見他從村路的另一邊過來。

“小橋叔，你晚上沒事吧？我們去趕海去不？”陳輝問道。

“你沒搞錯吧？今天哪根筋搭錯了？這么冷的天跑去趕海。”

陳小橋疑惑的問道。

前半個月他找陳輝去，陳輝還說他有病來著。

這幾天比那時候還更冷了一些。

“今天十五，大潮！”

“聽說初一那天，大沙村有人趕到了一條老虎魚，有將近兩斤重，賣了一百多塊錢！”

陳輝瞎編起來。

“真的！？”

聽到一百多塊錢，陳小橋的眼睛亮了一些。

再有一個月左右就過年了，他正愁口袋里沒幾張票子。

“一起去吧！最近天冷了大家都不去，好貨都在礁石縫里沒人搶。”

陳輝又接著加了一把火。

陳小橋被說動了，點點頭答應一起去。

“有一點我要跟你說清楚啊！這次不準再坑我了。”

“這么冷的天，你再敢騙我在海邊等你那么久，我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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