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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奚富貴春紅結(jié)姻緣 王正陽…


  莫耀祖把方柏榮的話一講,奚富貴猶豫道:

  “啥都好說,就是娃隨誰的姓有些出入。我家就我獨(dú)一個,我得傳宗接代哩。”

  莫耀祖:“方大叔同意將女娃隨你姓,將來也可招女婿。”

  趙貴:“春紅還年輕,只要你對人家好,再給你生幾個兒女也不難。”

  奚富貴抑制不住地咧嘴笑著,“那就行,眼前我該做啥?”

  莫耀祖:“你置辦些禮,去方大叔家?guī)稀Zw貴請寶元、進(jìn)元到十字街口的酒館,咱得與春紅倆大伯說一聲。”

  奚富貴:“大哥,我該置辦些啥?”

  莫耀祖瞇著眼道:“禮要重,心要誠。方家每人一身綢緞衣料,寶元、進(jìn)元兩家也算上。”

  兩人走后,莫耀祖背著手,慢慢往酒館兒遛達(dá)。

  正值晌午,莫耀祖抬頭看看天,今年的天氣怪,冬天冷得出奇,春末的日頭卻已曬得毒。



  想著與大哥、二哥一回回走在這街上,紅著眼圈兒搖了搖頭。這幾日,他顧不上難過,心里默默道:二位兄長,保佑二嫂、正陽平安吧。

  莫耀祖在小酒館坐等,方寶元本來不遠(yuǎn),自然先到。

  見了莫耀祖作揖,“大東家。”

  莫耀祖起身,“大哥,我與大叔、大嬸情同家人,不可如此稱呼,叫我耀祖便可。”

  袁興給方寶元倒上茶,莫耀祖問些趕腳的事情。

  這時,方進(jìn)元也到了,他的腳行距此一里來地,進(jìn)門作揖:“耀祖兄弟、大哥。”

  酒菜立馬上來,客氣幾句,三人干了一杯。

  莫耀祖:“請二位兄長來,是因為家事……”,將撮合春紅、奚富貴的事情略講。

  哥兒倆一時不知說什么好,雖覺得春紅守寡才幾個月便改嫁,卻是莫耀祖提出來的,況爹娘已同意了,不好駁回。

  莫耀祖:“早上兄弟去與大叔、大嬸告別,眼見大叔下炕都費(fèi)勁,二位兄長又要養(yǎng)家;老的老、小的小,春紅一人勞累難支,僅靠脂粉店過活難啊。富貴你們知底,若合為一家算是兩全。”



  方進(jìn)元想著春紅分的家財也值五百多兩,這一來豈不是都?xì)w了奚富貴。

  “中元在時,我爹分了家,三娃雖沒了,但所余家財也不少,若省著花也夠他們過十來年,不至于過不下去。”

  莫耀祖聽明白了方進(jìn)元的心思。

  “兩位兄長,這些家財交給一個弱女子,遲早坐吃山空。到時二位兄長自不會看著侄兒、侄女受可憐,卻能幫上多少?”

  方寶元咧嘴笑道:“真要到那地步,也就是接濟(jì)些口糧。”

  莫耀祖:“若富貴進(jìn)門,眼前的家產(chǎn)自是都?xì)w男娃,與富貴無關(guān),這都寫進(jìn)婚約里,我來為咱侄兒做這個保。”

  方進(jìn)元:“這便好。只要我侄兒的家當(dāng)不被外人吞了就行。”

  莫耀祖舉杯笑道:“富貴這幾年做木刻畫生意、與中元合伙脂粉店、給我打理棉布店,哪項一年都進(jìn)幾十兩。”

  方寶元想,給自己派活兒的就是奚富貴,若這事駁了他,怕是不能再干這營生了。

  方進(jìn)元沒想到,這個娶不上媳婦的瘦高個兒一年能賺這么多,成了親戚說不定能用得上。再說,往后爹娘就由奚富貴全管,有個病災(zāi)的也無需自己花銀錢,心里便允了。



  莫耀祖看出哥兒倆心下愿意了,便道:

  “今晚,我把富貴喊到家里,二位兄長與大叔、大嬸一起為春紅訂個規(guī)矩,為中元兄弟的兒女立個保。我與趙貴做證人,若二位兄長對趙貴不放心,該信我與大叔的情分。”

  哥兒倆連連應(yīng)允。見事情辦成了,莫耀祖起身,“那咱們先各自忙去,傍晚一起回家。”

  太陽還未落下,莫耀祖讓袁興去訂兩擔(dān)食盒,幾人一起回了內(nèi)城。

  寶元、進(jìn)元哥兒倆見爹一邊身子已是動不得,不由得心酸,對二老噓寒問暖一番。

  莫耀祖:“大叔、大嬸,我與二位兄長講了富貴進(jìn)門的章程,今晚大家聚齊,把這事定下來。”

  春紅出來挨個兒行了禮,便又和娃回西屋了。她估計莫耀祖將兩個大伯、趙貴都請來,是要定她與奚富貴的事。她沒想過自己會成了寡婦,更沒想到剛幾個月便改嫁,還是公公做主。

  飯館的兩個伙計挑著食盒上門,方大嬸道:“堯帝爺啊,咋弄了這么多菜,這得花多少銀。”

  莫耀祖:“今日家里人全,慢慢吃,慢慢說話。”

  炕上一桌,地下一桌,天擦黑時,小梅也關(guān)了店回來。



  趙貴把小梅叫到西屋,一講這事。小梅一把抓住春紅的手,“春紅,事到如今,別顧那么多了。我倆正替你發(fā)愁哩,這回又有著落了。中元那邊過年過節(jié)祭品重些,這邊將公婆伺候好,也無甚可挑剔的。”

  春紅抽泣著點(diǎn)點(diǎn)頭,“謝謝嫂嫂,聽你的。”

  掌燈的時候,奚富貴還沒到,三個娃眼巴巴地看著桌上的菜,趙貴忍不住到門外張望。

  遠(yuǎn)遠(yuǎn)見一輛馬車向北而來,到得門前,奚富貴從車轅外側(cè)跳下來,趙貴道:

  “你可真沉得住氣,大伙等得菜都涼了。”

  奚富貴抹了把腦門兒上的汗,“我也跑得緊,快幫忙卸車。”

  趙貴一看,有大小十幾匹綢緞。

  驚訝道:“咋,你不過了?”

  奚富貴:“搬進(jìn)去再說。”

  寶元、進(jìn)元也出來,七手八腳抱進(jìn)去,十幾匹綢緞堆到堂柜上。



  方柏榮知道這是奚富貴的禮,臉上繃著,眼里笑著,“富貴,你這是把綢緞鋪搬來了?”

  奚富貴被說得呲牙一樂,“忙著挑選了大半日,來晚了。大叔、大嬸、春紅與娃們、大哥、二哥全家,加上小梅嫂嫂和榆錢兒,一共十八身,都打著余量,剩下尺頭做鞋帽。”

  眾人先是驚訝,后都笑了。

  莫耀祖:“富貴,人人有份,如何獨(dú)剩下我與趙貴?”

  奚富貴臉紅道:“給二位哥哥綢緞,不如請喝酒。”

  方大嬸咧嘴皺眉,嘖嘖著,“堯帝爺呀,這得一大筆銀,不能這么花。”

  奚富貴接道:“遲早都是給家里花,那就眼前花。”

  小梅、春紅帶著三個娃撥了些飯菜去西屋吃,剩下眾人邊吃喝,邊說些生意上的話。

  奚富貴一出手便給自己幾匹綢緞,加上之前莫耀祖的一番疏導(dǎo),寶元、進(jìn)元心下很是歡喜。

  莫耀祖估計這十幾身綢緞得花四十兩左右,心想奚富貴帶這么重的禮,已足顯誠意,當(dāng)下趁熱打鐵將婚約寫了。



  放下酒杯,正經(jīng)作揖道:

  “大叔、大嬸,二位兄長,富貴有些難為情,我替他講。今日富貴來提親,不能說喜事,只因我中元兄弟入土才幾個月,可自此家里有了富貴里外操辦,卻是好事。

  富貴進(jìn)門的章程,我與大叔、大嬸、二位兄長議過,富貴也同意。眼前,除了二位嫂嫂,長輩、兄長都在,讓富貴當(dāng)著大家的面再立個保。”

  奚富貴坐得挺直,紅著臉道:“我向堯帝爺立個保,進(jìn)了這個家門,將大叔、大嬸當(dāng)親爹娘伺候,將兩個娃當(dāng)親生兒女對待。“

  莫耀祖笑問:“你掙下的銀錢哩?”

  奚富貴:“都交于春紅。”

  莫耀祖:“大叔,那就寫吧,寫完了再喝酒。”

  春紅不好意思過來,小梅過來將炕上的八仙桌清干凈。

  方柏榮右手還能寫字,將婚約按之前商量的,一式兩份寫好,方柏榮、奚富貴、莫耀祖、趙貴簽名畫押。

  又將春紅喚過來,春紅流著淚,不知是悲是喜,也依著莫耀祖的指點(diǎn)按手印、畫了押。



  莫耀祖:“就此改口吧。”

  方進(jìn)元覺得家里突然闖進(jìn)個外人有些別扭,“我哥兒倆好說,看爹娘是否要改,還有兩個娃怎樣改。”

  方寶元想的是若奚富貴改口叫了這邊爹娘,自己在東外城的腳兒便是鐵打的了。

  道:“依之前議定,男娃隨我方家,自是不能叫爹;女娃改不改口,由爹娘做主。”

  方大嬸高聲道:“本是一對雙胞胎,這個叫叔,那個叫爹。過一、兩年娃要問起來咋說清楚,再說這不就分出親疏遠(yuǎn)近了么。要叫叔都叫叔,要叫爹都叫爹。”

  眾人都看著方柏榮,方柏榮看著奚富貴,“富貴,日子得你自己過,兩個娃還得你照管,你說說。”

  奚富貴:“既然我當(dāng)自己的娃帶,姓方也好,姓奚也罷,就都叫爹吧。大叔、大嬸改不改口,我聽二老的。”

  方柏榮沉吟了會兒,“我有三個兒,失了三娃還剩兩個,眼前又來一個,你便頂了三娃的坑,日后你們當(dāng)親哥兒仨相處如何?”

  莫耀祖趕緊道:“富貴,磕頭改口吧。”

  奚富貴跪地磕頭喊爹娘。方柏榮夫婦端坐炕上滿面紅光,喜滋滋的應(yīng)著,方大嬸道:



  “這事操辦得急,也沒給娃備改口禮。”

  奚富貴又認(rèn)了大哥、二哥。方柏榮讓春紅帶著兩娃過來,向奚富貴磕頭叫爹。兩個小孩嘴里還說不清話,春紅哄著含糊地喊了兩聲,奚富貴大聲答應(yīng)。

  眾人重新落座,方大嬸道:“富貴,這兩日你帶著春紅和娃,到中元墳前燒燒紙,與他念叨念叨,讓他想開些,保佑你們。”

  奚富貴回道:“娘,我記住了。”

  一通折騰,眾人心里都慌慌著,無心吃喝。

  莫耀祖:“二位兄長,今日未請兩位嫂嫂來實(shí)在有失禮數(shù)。事趕著事,來不及去接,回去干萬與二位嫂嫂知會。”

  方柏榮自腰間解下幾把鑰匙,“富貴,這幾日你不用來這里,這是東關(guān)新家的鑰匙,你把屋里屋外收拾一下,我們盡早搬過去住。”

  過了幾日,奚富貴尋了馬車,方柏榮全家搬到了新四合院,遠(yuǎn)離了街坊的議論。方家無了顧慮,奚富貴過起了又是兒、又是女婿的日子。

  一日,方柏榮對奚富貴道:“富貴,這兩日你帶兩瓶好酒,去拜訪工房管庫的馬掌庫一回,一說我讓你去的,他便知道。若工房要筐,你便去河西峪口村找茍來,想他們筐也攢多了,等得急了。”

  奚富貴:“兩邊都什么價?”



  方柏榮:“你兩邊看著講,都要過得去。”他知道,奚富貴與自己的三娃不同,無需多囑咐。

  莫耀祖離開平陽城,上了官道,帶著傷感、牽掛和些許安慰往風(fēng)陵渡。

  一路上,雖有兩個伙計跟著,莫耀祖卻孤單得心無處著落,覺得自己就是路邊那棵孤獨(dú)的樹,被烈日曬著、風(fēng)吹著、雨淋著卻無處傾訴,能聽他傾訴的人都走了。

  王正陽離了高府,自汾河西一路往南走。不進(jìn)城,只住路邊小店,假說路引被人偷了,也不敢去開新的路引。直到翻過中條山的鎖陽關(guān),才長舒了一口氣。

  老高說,畫影圖形只發(fā)到了平陽府各州縣,其它州縣就是發(fā)也得待些時日。

  自茅津渡過河,就進(jìn)了河南府地界。王正陽住進(jìn)一家客店,因為沒有路引,掌柜讓他去巡檢司領(lǐng)票。

  王正陽假說來自潞州,是做絲綢生意的,此次往洛陽是去催貨,卻半路上將路引丟了,給了五錢銀子央店掌柜做保。

  掌柜一見銀子,便帶著王正陽去巡檢司,用假名重開了路引。

  到了洛陽,王正陽在小王城往東隔一條街處找了家客店,要了間有后窗的客房住下,這是距劉鳳田金庫最近的地方。

  金庫西面是王宮,東面、北面全是洛陽本地大小官員的住宅,不少都是高大門樓,門口站著一個或兩個門禁。



  街上走的是豪華馬車或高頭大馬,挑夫小販靠近哪家門樓都會被轟走。沒有了小商販,閑來逛街的人也就少了。

  王正陽街南北遛了一回,街北口一家酒館正對著這條街,進(jìn)去選個桌坐下。

  洛陽天暖,此時節(jié)早已是窗戶大開,哪家有車馬出入看得一清二楚。

  要了壺酒、一盤小菜,邊慢慢咂著,邊看著窗戶外面。一連三日,伙計便過來問:

  “客官天天在此坐看,莫不是等什么人?”

  王正陽撒謊道:“是想求人辦事,卻是找不到人,便在這里以期遇到。”

  那伙計嘆道:“求人難啊。你日日等在這里沒用,得帶上黃白之物上門去”,伙計邊說,眼睛邊往街里示意了一下。

  王正陽見被旁人看出了異樣,道:“你說得有理,我是得往里面去尋。”

  從酒館出來,順著街往南,邊走邊四下觀瞧,一座座高墻深院。

  正暗自犯愁時,見一路之隔東面的瓦屋也都很高大。靈機(jī)一動,若自路東屋脊往西看,當(dāng)能看到一些里邊的情形。



  夜正深沉,只有滿天繁星閃爍。王正陽扎綁利落,自客店后窗而出,不走大街,沿小巷向西,遇死胡同便越墻上房過去。

  他擇一屋脊最高的房頂,隱在背面陰暗處,隔著路往西看。

  果然,西面院落里,隱約有淡淡白光移動,是守衛(wèi)提著燈籠在巡視。

  凌晨,南、北和中間的院子透出了燈光,顯然這三個院落有人住。

  天色未明之前,王正陽自后窗返回客店,回想這一趟有無疏漏之處。

  如此兩個月,前晌去街上,后晌睡覺,夜深人靜時盯著金庫里面。并未如賣涼粉兒老漢所講,春末往外運(yùn)金銀,卻是明顯地,金銀更加頻繁地運(yùn)來。

  這一日,王正陽肩上掛個褡褳,不緊不慢地跟著鹽池來的馬隊。那些馬又高又壯,騎在馬上的青壯也是虎虎生威。

  洛陽是個王公貴族常露臉的地方,人們都習(xí)慣了。

  王正陽看著為首一人有些異常。宮善業(yè)往哪里一站,身上的戾氣畢露,周圍的人能躲多遠(yuǎn)便躲多遠(yuǎn)。而此人頭戴平定四方巾,一身藍(lán)袍,面色灰白,三綹胡須一絲不亂,神情內(nèi)斂,只在不經(jīng)意抬手或回眸間露出此人并非書生。

  若要在這里交手,當(dāng)是此人了。王正陽想著,緊趕幾步,想靠近些。



  街上的人熙熙攘攘,王正陽覺得自己在人群中,當(dāng)不會被發(fā)現(xiàn),卻見為首那人回頭,眼睛在搜尋。

  這時,酒館那個伙計肩上搭著手巾,在門口喊,“你還在等?”

  王正陽忙背對著馬隊,向伙計作揖,“先前的事已經(jīng)了了。既然路過,不妨再來碟小菜、一壺酒”,說著走進(jìn)去。

  馬上那人正是魏圭。劉鳳田將宮善業(yè)派到平陽城,把單飛虎的家財、生意全拿了過來,其家眷遣回老家。

  單飛虎家中連發(fā)兇案,最后本人身首異處,城南韓高枝知這行當(dāng)里來了煞星,乖乖地退出了軍糧生意。

  平陽府的鹽引全數(shù)歸到了劉鳳田手里,一時萬般如意。只要手里有金山銀山,向朝廷交足鹽稅,誰能奈他何。

  而宮善業(yè)不再被劉鳳田的大眼珠瞪著挑毛病,也心情暢快,在單府過起了頤指氣使的日子。

  無論是誰,日子不會總是風(fēng)平浪靜。劉鳳田接到兄長的加急信,平陽、朔州山民吃不起鹽,將尿罐、糞缸外面的堿霜刮下當(dāng)鹽的傳聞,不知如何被圣上知曉,已下旨讓內(nèi)閣核查此事。

  接下來或?qū)⑴扇搜膊楹訓(xùn)|鹽池,要他將鹽池私銀盡快運(yùn)走,洛陽金庫的也都分往各處。

  近幾個月,魏圭不停地往返于洛陽、河?xùn)|鹽池之間。今日這一趟運(yùn)完,便要自洛陽往應(yīng)天府、順天府、杭州府運(yùn)。



  魏圭是對周邊氛圍極為敏銳的人。自入洛陽城后向西一拐,他就覺得有幾雙眼睛在盯著自己的馬隊。快要往南拐時,身上汗毛都奓了起來,斷定有人在跟著自己。

  他回頭掃視一圈兒,盯了幾個人看,一個年輕人與酒館伙計打著招呼進(jìn)里面去了,并沒看出什么。

  趙儉生前教過王正陽,跟隨人要似跟非跟,若全部心思放在那人身上,走不了幾步便會被察覺。

  趙儉帶著王正陽坐在街邊試,見一個人走過去,讓他盯著后背,心里默念著這個人回頭。王正陽試了試,果然,十個人里有七個回頭看他。

  “所謂似跟非跟,你東看看、西瞧瞧,不經(jīng)意地瞄他一眼就行了。”

  當(dāng)魏圭回頭搜尋時,王正陽已收了心思,背對著他,一心要去喝酒了,而魏圭明明覺到危險就在身邊,一回頭又沒了。

  王正陽依舊那個桌子坐下,眼睛余光看著這支馬隊走遠(yuǎn)。猜這幾人晚間會住哪個院落,什么時候動身返回。

  當(dāng)洛陽城大片的灰瓦頂隱沒在黑暗中的時候,王正陽也隱在高高的屋脊后,看著南、北和中間院落燈的微光隱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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