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春節(jié)將近,侯府沒錢
“老夫人,咱們侯府每年所需的糧食和肉類是必不可少的采購之物;還有祭祀祖先用的紙錢、香燭以及紅紙之類的祭品,也得提前一個月準備好才行!
眼看春節(jié)將近,侯府急需置辦數(shù)量龐大的年貨。
負責管理府上采買的婆子恭恭敬敬地站在堂前,將這一件件具體的事項逐一向坐在上方的陸老夫人匯報著。
“而且,依照往年的慣例,除了要給侯府里的各位主子添置錦衣之外,侯府中下人,每人賞下兩套新的棉衣……”
小到日常用品,大到祭祀祖先。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全都需要白花花的銀兩來供應。
陸老夫人聽后,面色古怪。
隨即低下頭去,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輕輕地咳嗽起來。
房媽媽見狀,趕緊為她拍打后背,對著下方三個管事婆子怒聲呵斥道:
“真是沒規(guī)矩的東西,每年遇到這種事情都是如何處理的?狗膽包天的老貨,居然敢把這些瑣事拿到老夫人跟前來說。若是驚擾了老夫人靜養(yǎng),可仔細著你們的皮!”
“這………”
三個婆子面面相覷,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言語。
其中一個婆子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后,上前一步向老夫人施禮道:
“回稟老夫人,往昔府中的大小事務,奴才們自是萬萬不敢驚擾到您老人家的?墒恰.”
話說至此,那婆子不禁微微一頓,似是有些難以啟齒。
自從顏卿將管家對牌交出來之后,她便索性以生病為由。
整日將自己關在凌霜閣內(nèi)足不出戶,甚至連日常的飲食也改用閣中的小廚房供應。
從某種意義上講,煙卿幾乎與整個侯府切斷了所有聯(lián)系!
負責管理事務的婆子們看不見到顏卿,束手無策,無奈之下只得先去尋求顏卿的婆母王夫人。
可誰曾想,她們在靜雅閣苦候了足足半個時辰,卻始終沒能見到王夫人一面。
好不容易等來了王夫人,可是話還沒說上一句,便突然傳來侯爺因遭受叨擾導致身體不適。
眾婆子頓時嚇得臉色大變,哪里還敢再繼續(xù)留在靜雅閣?
“故而,奴才們也是沒有了辦法,迫不得已之下,這才斗膽前來壽安堂求見老夫人!”
最后那個婆子顫聲說道,眼神中滿是緊張與不安。
陸老夫人聽后,堪堪止住了咳嗽聲。
“原來如此,你們的來意我也知道了!房媽媽,去我的房中取出妝匣子來,把里面的銀票拿出來給她們。都是為了侯府辦事,也不好叫她們難辦!”
房媽媽應了一聲,就去房中取銀票。
底下站著的三個婆子面露喜色。
一心想著,只要能拿到銀錢就好。
可是,三人等了許久,卻等來房媽媽取出來的幾張銀票。
三個婆子看著那薄薄的幾張銀票,全都傻眼了。
這.........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嗎?
這點錢,連給侯府的下人們置辦新衣都不夠!
“這......老夫人,這是不是少了點!
“咳咳咳!”
陸老夫人捂住嘴,咳的上氣不接下氣。
房媽媽一邊為她拍背,一邊怒斥道:“沒眼力見的東西,沒看到老夫人身子不適嗎?還不快滾下去!”
“這......這都是什么事啊!”
三個婆子唉聲嘆氣的走出壽安堂,看著手中少的可憐的銀票,愁眉苦臉。
“眼下老夫人,王夫人是不想管此事了?墒沁@事要是辦不好......到頭來還是我們這些下人受罪!”
三個婆子你看我看我,我看看你。
突然一人提議道:“少夫人一向心地善良,要不,我們再去求一求少夫人?”
眾人一籌莫展,只好抱著一試的心態(tài)前往凌霜閣。
誰知還沒到凌霜閣門前,便看到一身白裘大氅的陸明軒不遠處。
三人連忙上前行禮,“世子爺,這是要進去找少夫人嗎?”
陸明軒一愣。
將三人帶到了一邊,皺眉道:“本世子不過是路過此地,并沒有進去的打算!
說著,他略覺不安道,“此事不可生聲張!”
三個婆子連連應下,“知道,知道!”
“嗯!”陸明軒點頭,抬手拂去肩頭的落雪。
眼見陸明軒要走,三個婆子中一人機靈的站了出來,弓身道:
“世子爺,這是今年侯府要置辦的年貨,還請世子爺過目!”
說著,其余兩個婆子連忙將手中的賬簿遞上來。
明顯的,讓世子爺前去求少夫人,總比她們這些婆子前去求效率高的多!
陸明軒還未開口,他身后的樓月疑惑道:“奇怪,這府中的大小事務,不是都由侯府的當家主母負責嗎?”
“原本是不敢打擾世子爺?shù)!”婆子連忙解釋道。
“自從少夫人嫁入侯府之后,府中大小事務便全都交由少夫人在管!可......”
婆子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陸明軒的臉色,見他喜怒不形于色,這才敢繼續(xù)說道:
“可前些日子,少夫人交還了管家對牌,如今又病下了。奴婢們,實在不敢打擾少夫人!”
陸明軒面露不悅:“沒有少夫人,還有夫人和老夫人!怎么顏氏在管家之時,就是這般教你們規(guī)矩的?”
“萬萬不敢!”
婆子一臉茫然,
怎么方才還一臉平靜的世子爺,突然間就發(fā)了這么大的火氣?
可是,若是沒有銀錢置辦年貨,只怕屆時,老夫人和王夫人發(fā)在她們身上的火氣比這還要大。
婆子斟酌一下用詞,小心翼翼回稟道:“回世子爺,奴婢們今日也是從靜雅閣和壽安堂過來的。只是老夫人給的銀票還.......還不夠。奴婢們也是一時心急,這才想著再來求一求少夫人!”
“不用求她!”
陸明軒伸出手,“賬簿拿過來!”
三個婆子眼疾手快的將手中的賬簿雙手奉上。
陸明軒粗略看了個大概,皺眉道:“一萬三千兩銀子,現(xiàn)在還差多少?”
婆子道:“回世子爺,還差一萬兩千七百兩!”
陸明軒:“.......”
所以,祖母就只給了這些婆子三百兩銀票?
如此行事,簡直是給整個宣武侯府抹黑。
侯府,還不至于淪落到連年貨都置辦不起的境地。
陸明軒合上賬簿,昂首道:“樓月,你去凝香居拿取一萬五千兩銀票過來!”
去凝香居找宋姑娘拿銀子?
而且還是這么多?
世子爺這幾日一直待在侯府不回去,而且動不動就散步到凌霜閣這邊來。
來了又不進去,只在門外看著愣神。
如果這個消息傳宋姑娘耳中,宋姑娘還指不定在凝香居怎么大發(fā)火氣呢?
就算沖上侯府來砍人都有可能!
樓月退后一步,面露恐懼。
“屬下不敢,請世子爺饒過屬下這一次吧!”
“你......”
陸明軒看向他身旁的樓蘭,后者一個踉蹌、站立不穩(wěn)。
陸明軒瞪了兩人一眼,一咬牙,“沒用的東西,本世子親自去!”
樓蘭樓月頓時松了一口氣,連忙跟上。
此時正值晌午,一墻之隔的凌霜閣內(nèi),傳來陣陣烤肉的香味。
三個婆子忙碌了一上午,肚中早已空空如也。
這香味一傳來,三人肚中饞蟲撕咬。
三日前,顏卿交還了管家對牌,連這個月本該發(fā)下來的伙食銀錢也被收回去了。
侯府下人的生活水平更是一落千丈。
以前他們還能跟著顏卿吃點油水,可是現(xiàn)在,她們連每日免費的下午茶都快要喝不上了。
三個婆子難免心懷怨氣。
“哎,這老夫人和夫人也是,管不了家就別管,非要把少夫人的管家對牌要回去。這下好了,整個侯府都快窮得揭不開鍋了!
從前,她們也曾經(jīng)歷過這種緊巴巴的日子。
只是,自從顏卿嫁入侯府管家之后,她們的生活就如芝麻開花節(jié)節(jié)高,過上了餐餐有油水的好日子。
人嘛,就是這樣,向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吃慣了精鹽細米,就再也無法咽下糠咽菜。
三個婆子沒來由地感念起顏卿的好來。
“往年啊,咱們只需直接報賬,少夫人過目一遍后,便會爽快地發(fā)放銀錢!”
一個婆子接話道:“那可不!咱們少夫人財大氣粗,從來不屑在這些瑣事上計較。并且,每次我們這些人去求見少夫人,少夫人還會恩賜我們這些婆子一把金瓜子!
“少夫人那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就算是放眼整個京城,也找不出第二個來?墒牵@世子爺為什么就是不喜歡少夫人呢?世子爺寧愿寵幸了一個漿洗的賤婢,也不愿意與少夫人圓房,這真是......”
說著,三人低聲道,“你們說,咱們世子爺是不是眼神不太好!”
“咳咳!”
此言一出,不遠處便傳來樓蘭急促的咳嗽聲。
三個亂嚼舌根的老婆子,他們家世子爺還沒走遠呢!
三個婆子頓時噤若寒蟬,你推我搡的趕緊逃離!
陸明軒冷著臉矗立在原地,隱藏在廣袖之下的指節(jié)因過度用力而泛白。
冰天雪地的空氣中,仿佛彌漫著一層寒霜,更冷了。
樓蘭月落月心有靈犀地后退了一步。
靜默良久,陸明軒一咬牙,快步離去。
凌霜閣內(nèi)。
顏卿在屋里悶了整整三天,不知怎的,突然就來了興致。
讓丫鬟婆子在院子里堆起柴火,又買來兩只肥嘟嘟的羔羊,烤起了全羊。
丫鬟婆子們端著茶水糕點來來往往,整個凌霜閣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
錦心忍不住感嘆:“姑娘出嫁后,咱們好像很久都沒像在安國公府那樣熱鬧啦!”
安國公是個正兒八經(jīng)的武將,做事向來豪爽,也不講究那些繁文縟節(jié)。
顏卿八歲以前,安國公就喜歡帶著妻兒和老部下,在冬雪連綿的寒冬,大家圍坐在院子里,對著篝火吃著香噴噴的烤羊肉。
眾人一邊開懷暢飲美酒佳釀,笑聲此起彼伏,響徹云霄。
那場面別提有多熱鬧了!
可是,自從顏卿滿八歲之后,由于男女有別。
每次安國公在院里烤羊,她就只能老老實實地待在閨房里,眼巴巴地等著下人把烤好的羊肉送進來。
見顏卿面色有幾分感傷,玲瓏巧妙地岔開話題道:“姑娘,你是沒有親眼看到.....”
玲瓏難得多話,笑著道:“二小姐從祠堂罰跪三日,回到梅香院之后,看到原本種紅梅的地方,只剩下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坑,那臉色……”
一句話還沒說完,凌霜閣的下人捂著嘴偷笑。
錦心接著道:“那臉色比吃了臭老鼠還難看,二小姐大叫一聲,直接就暈過去了,到現(xiàn)在都還沒醒過來呢!”
說著,凌霜閣的下人們大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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