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毒
“請少將軍恕罪,是屬下陪著小姐出府的,小姐她擔心少將軍的安危,屬下也實是放心不下,從來屬下都是不離開少將軍身邊的,所以就………所以屬下………”
“別說廢話,心兒呢?現在在哪呢?到底出什么事啦?”
看見少將軍真的發怒了,裴琪也知道了后悔。
“沒事,少將軍您別著急,小姐她沒事,小姐在救治重傷兵,還搭建了手術室,現在正在給那些重傷兵們做手術呢”
“做手術?”
這時武文天才聽到不遠處的一處醫帳內傳來的凄慘喊叫聲,急步來到手術室外面,卻被守在門口的四名士兵給攔住。
“參見少將軍!請少將軍稍候再進入,里面正在做手術,為了防止帶進細菌還請少將軍見諒!”
不用多問,武文天也知道這肯定是心沅安排的。
沒有再為難這幾名士兵,武文天將裴琪留守在醫帳外守候,叮囑他務必要將心沅帶回府中,可是就在這時,有名暗衛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
“少將軍,府中出事了!”
武文天聽后就是一皺眉,忙問道。
“怎么回事?”
“少將軍走后不長時間就來了四名刺客進入心居,他們一個個都是高手,屬下們一直追出城外卻還是讓他們逃脫了,未能將他們拿下,請少將軍責罰!”
看著暗衛,武文天沉默著沒有說話。
他心里很清楚那些人是沖著心沅去的,而且很顯然他們已經知道了心沅的真正身份,再回想那一日子卿告訴他有個男子追問心沅的事………
“裴琪,你速速回府去將小嬌帶到軍營,心兒這些時日暫時住在軍營之中!不得離開你的視線半分!”
吩咐完之后,武文天沒有多做停留,又急著進宮去面見皇上。
成功做完了第一例縫合手術,心沅稍微放松了一下緊張的神經,讓人幫自己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回頭看了一眼下一位等待上手術臺的傷兵。
“妥了,兄弟,到你了………咦?怎么昏迷了呢?不是血已經止住了嗎?”
站在心沅身邊觀摩的軍醫聽到她說話才從剛剛的驚人之舉中回過神來,忙好心的提醒她。
“姑娘啊,你仔細瞧瞧,他是被嚇昏迷的!”
“啊!原來是這樣啊!那正好,昏迷了免得一會做手術時感覺到疼,還省得拼了命的嚎了,趁這會兒我趕緊動手吧………哎?你們怎么還傻看著?學會了就趕緊去救人吶!”
大家齊上陣,手術做的就快,效率也就高。
不過還是一直忙乎了一天一夜的時間才將所有的重傷兵完全救治。
在這一天一夜的時間里武文天不知來醫帳看了多少次,怎奈軍務繁忙,每次都是匆匆忙忙擔心的離開。
頂著一對兒大大的熊貓眼,拖著酸疼的身體,腰彎彎著,實在是累得直不起來,心沅就以這樣的一副尊榮走出了手術室。
一直等著外面的裴琪和小嬌看見心沅出來急忙迎了上去,卻是被她頹廢的模樣嚇了一跳。
“小姐,小姐怎么憔悴成這樣?”
心沅伸手一把抓住了小嬌。
“小嬌,你昨晚睡覺沒?現在不困吧?”
“不困不困,小姐怎么把自己累得這么慘?小姐快好好回去休息吧!”
心沅也不說話,轉身將小嬌托進醫帳內。
“進來進來,容我小睡一會兒,小嬌你幫我照看一會這些傷兵,一定要看好他們別發燒,有事就叫我一聲,我就躺在這旁邊睡一會兒就好………”
“小姐你不可以睡在這里呀!小姐?”
小嬌還在勸阻著心沅,沒想到轉身的功夫她已經擠到一個小角落里呼呼的睡著了,看來她真的是累壞了!
裴琪也緊隨著心沅進了醫帳,可以看見那些重傷兵已經進行了救治,醫帳內還留有兩名軍醫在為沒包扎好傷口的傷兵包扎。
看見心沅就那么躺在角落里,裴琪大吃一驚,忙過去勸她起身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卻是喊了幾聲也不見她動彈。
實在是沒有辦法,裴琪只好硬著頭皮想將心沅抱起。
心沅皺著眉動了動,一把推開裴琪伸過來的手,嘴里還嚷嚷著。
“別動,想讓我把你兩只腳丫子縫合到一塊不分瓣嗎?一邊呆著去,我困著呢!”
裴琪深知這位神奇小姐的倔脾氣,沒敢再動,只能老老實實的和小嬌一起守在醫帳內。
見心沅沉沉的睡著,取了被子為她蓋好,小嬌的小嘴噘得老高,狠狠的瞪著裴琪。
“都怪你,是你不阻止小姐出府帶小姐來軍營的,你看小姐都累成什么樣了?你滿意啦?這要是生病了怎么辦?等少將軍處理完軍務回來一看小姐這個樣子不發脾氣才怪呢!哼!都怪你,都怪你!”
裴琪本來心里就很內疚,見到心沅累成這副樣子心里的自責就更加的重了。
聽到小嬌這么一抱怨,整個人如同被人狠狠的抽了一巴掌似的,瞪著眼睛看了小嬌半天,卻沒說出一句話來。
“唉!其實也不能全怪你的,你帶小姐出府也出對了,你不知道來的那幾個刺客有多厲害,心居里的那一仗打得好生兇險!如果小姐留在府中肯定會有危險,幸好你帶小姐出府了!”
小嬌這么一說,裴琪又不好意思起來,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本來就嘴笨,面對小嬌時裴琪的嘴就是笨上加笨了,那就是笨的n次方!
“裴琪,這些傷兵們真的都得救了嗎?你說咱們小姐給他們做是什么來著?”
“是………是縫合手術!”
“縫合手術?真奇怪!”
小嬌歪著腦袋消化了這新奇的詞語,又不住的點了點頭。
“嗯,咱們家小姐還真是夠厲害,她想到的東西咱們聽都沒聽過。小姐剛來府里的時候我還一直以為她是個怪胎呢,不過經過相處之后我才發現小姐很親切,很可愛,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咱們小姐了,甚至都開始崇拜她了呢!”
裴琪本來是想回應小嬌一個贊同的微笑的,怎知因為太過緊張,再加上他不經常笑的緣故,這一笑不但沒有笑好,還發出了“哼”的一聲,讓人聽了有種嗤之以鼻的味道。
“哎?你這是什么意思呀裴琪?你哼什么哼啊?”
“不是,不是,我沒哼,我那是………我………”
“你沒哼?我剛剛明明聽到你哼啦,你還不承認?豈有此理!”
“我,我確實是沒哼啊!你這女人怎么這么不講理?”
“什么?我不講理?你哼就哼了,還說我這女人不講理?我是什么女人啊?我這女人怎么就不講理啦?你說清楚!”
“你………你………”
小嬌生氣了,裴琪著急了,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就爭吵了起來。
“閉嘴,閉嘴,哎呀統統都給我閉嘴!小嬌,你跟一只火雞似的咯咯咯咯個沒完,還讓不讓人睡覺啦?”
心沅忍無可忍的坐起來,抓狂的揉著腦袋。
交友不慎,怎么就交了這么個數雞的姐妹?都怪她平時太寵著這小丫頭啦!
得了,干脆不睡了,她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呢。
見心沅一骨碌身爬了起來,小嬌立時閉上了嘴,跑到她的身邊賠禮道歉。
“小姐,我的好小姐,小嬌錯了,再也不說話了,小姐還是接著睡吧,要不然回房間去睡吧!”
“小姐還是回房間吧,不要在這里睡了,少將軍已經在軍營里給小姐安排了房間。”
裴琪也跟著過來勸心沅,希望她能回房間去休息,卻是得到小嬌一記狠狠的白眼。
心沅沒有理他們,挨個試了試那些傷兵額頭上的溫度,見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現象這才算松了一口氣,轉身開始調侃那兩個人。
“裴琪,你要是能和小嬌湊合到一家去,我保證肯定會很有意思,不愁你家會不熱鬧哦,不如你就娶了小嬌這只小火雞如何?”
“啊?屬下………屬下………”
“哎呀小姐,你這是在說些什么呀?”
裴琪結巴,小嬌臉紅,兩個人全都低著個腦袋不好意思起來。
看著他們羞澀的模樣,心沅噗嗤一笑,也沒再繼續開他們的玩笑。
認真的給傷兵們觀察了體溫、脈搏、和呼吸,心沅轉身沖著裴琪正色道。
“裴琪,去把軍醫們招集過來,請他們帶好紙筆,一會兒需要他們記錄一些注意事項。”
傷者術后積極的治療和護理,妥善認真的傷口管理都是至關重要的,需要注意的問題一項都不能忽略。
見那些軍醫們一個個無精打采的來到醫帳,他們也同心沅一樣一天一夜未曾合過眼了。
心沅看著他們的疲憊也有些不忍,可是這關系到那些條生命的安危,那些份對生的渴望,作為醫者的他們也只能是多付出了。
“很抱歉沒能讓你們好好休息一會兒,可是這些傷兵現在還沒有度過危險期,他們的命就掌握在我們手中,所以各位大夫們辛苦了,我代表這些傷兵們向你們表示感謝!”
心沅說著深深的給那些軍醫們鞠了一躬。
“哎呀小姐可千萬別這么說,救人可是我們的分內之事,稱不上辛苦,稱不上辛苦啊!”
“是啊是啊,我們剛剛還商議想讓小姐多教我們一些醫理知識呢,這一次縫合手術真是讓我們大開眼界!”
軍醫們忙向心沅還禮,并開始對她大加夸贊起來,他們也確實是從心里往外對心沅產生敬佩。
“各位可千萬別這么說,我也只不過是胡思亂想出來的。叫你們過來主要是想讓你們記錄一下術后的護理常識,如果傷口一旦感染了,這些傷兵的生命就會有危險。你們要記好了,胸腹部手術之后多讓病人采取半坐或半臥位,待到他們的腸蠕動恢復,產生虛恭(也就是放屁)后,才可以進液態的流食。另外,切記不能用手觸摸或者用水清洗傷口,一定要保持傷口的清潔和干燥。還要時常觀察病人的體溫、脈搏和呼吸,根據他們傷口愈合的情況,十天以后分別進行拆線………”
軍醫們低著頭認真的記錄著,心沅所說的東西著實是讓他們受益匪淺,對他們今后的救治起到了很大的幫助。
正在這時醫帳內走進來一人,一身文雅的白色長衫,一張儒雅的俊秀臉龐。
武文天今日沒有著軍裝,一身便裝的來看心沅。
軍醫們看見是少將軍,忙起身施禮,武文天一擺手,軍醫們知趣的各自忙碌去了。
“表哥怎么會有時間過來?軍務都處理完了?”
武文天心疼的理了理心沅那蓬亂的長發,她那一張嬌美的小臉此時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眼圈周圍那層重重的青黑之色,將那一雙翦水大眼襯托的黯淡無神。
還是習慣性的掛了掛她的小鼻子。
“我若是不來心兒是不是就不懂得休息?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有多憔悴,不要命了嗎?可有吃過飯?”
“吃飯?好像是沒吃,忘了!”
小嬌嚇得跪倒在少將軍面前,惶恐的請著罪。
“少將軍恕罪,是奴婢疏忽忘記了此事,奴婢這就去為小姐準備飯菜!”
“不用了小嬌,我現在還不餓。”
心沅拉起小嬌不許她再跪著,而她也確實是不餓,一直在處理傷兵們猙獰的傷口,無論是睜眼還是閉眼都是血肉模糊的身體,實在是沒有吃飯的胃口。
“我若是餓了自會去吃飯的,表哥,這里我暫時還離不開,他們還沒有過危險期,得需要有人照顧,托給別人我不放心,我必須親自留在這。表哥你不用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心沅決定了的事情任誰也阻攔不了,武文天也只能是搖了搖頭,無奈的答應了她,但還是免不了又叮囑了一番。
突然一陣暈眩的感覺襲來,武文天強自穩住身體怕心沅發現,沖裴琪使了使眼色,便出了醫帳。
“去喚一名軍醫來我的大帳!”
“少將軍,你怎么了………”
“勿要多問,快去吧!”
“是!”
“等等,不要讓心兒知道!”
手術后的傷兵們抵抗力相對較低,加上又流了很多血,大大的傷了元氣,應該注意保暖防止感冒。
每個傷兵在心沅的照顧下都多加了一床棉被,暖融融的感覺包圍著那些傷兵,心中生出無法言語的溫暖!
保暖的問題解決好了,心沅又想到飲食方面的問題。
傷兵們的飲食最好是米面搭配,粗細糧混合,最主要的是要清淡。
所以從這一天開始,軍營的廚房就成了心沅的天下,傷兵的每一餐都由她親自下廚,精心搭配,合理膳食。
她是少將軍的未婚妻,是個尊貴的小姐,竟然能夠如此照顧一些受傷的普通士兵,這種事情自古以來也不曾見過。
心沅的名字在軍營中悄悄傳開,在那些被救治的重傷兵眼中,她更是如同仙女一般!
時間已過了將近一個月,傷兵們的傷口已經拆線,并且開始慢慢的恢復。心沅已經搬回了心居,但是她每天還在不斷的往軍營里跑,保護在她身邊的暗衛也由原來的裴琪一個人而增加至十人。
那些斷肢了的傷兵失去了部分的肢體,精神上的痛苦必是會勝過身體的痛苦。
心沅深深理解他們的難過,所以對他們心里的支持和康復的訓練每一天都沒有間斷過。
她想盡了一切辦法通過各種訓練來幫助他們面對現實,鼓勵他們自強不息,并積極配合各種康復訓練。
在心沅的鼓勵下,那些個傷兵們也開始堅強的面對新的人生,心中那一團希望之火,被眼前的仙女點燃!
這一個月的時間,武文天如同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先是借由此次戰爭而引出的失職之罪,被皇上收回了一半的兵權。那一半兵權沒能夠落入武鎮安排的黨羽手中,而是掌握進了太子之手。
再就是賜娶云落公主之事已經板上釘釘,時間就定在了兩個月之后。
皇上這些時日突然病情加重,恐怕已經時日無多,一旦皇上駕崩,太子就會繼位,以武文天和太子之間極深的矛盾,未來的日子定是會不太平。
如今他還沒有足夠的實力,他的父親武鎮還一直在等待時機,那么他也就只有隱忍種種來顧全大局!
除此之外,武文天的心里還有一塊極其沉重的石頭。
那一日在醫帳中突然間感覺到暈眩,經過軍醫的診察,結果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中毒!
慢性毒藥,無法查出中的究竟是什么樣的毒,也就暫時還沒有解毒的方法,更是不知道這毒能不能有生命的危險。
不知道是誰給自己下的毒,又是什么時候被下的毒,種種的事情壓上心頭,武文天簡直如在水火之中,沉重的壓力無時無刻不如影隨形,每天只有見到心沅的時候他才能夠稍微的輕松片刻。
微微瞬間,你在一秒點穴!漫長永遠,我用一生的時間來解穴!
他就這樣在愛中沉淪,在愛中癡迷………
太子已經開始代替皇上早朝處理各種政事了,他的身邊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出現了一個左右不離的小老頭。
老頭小個不高,其貌不揚,卻是有著一雙炯炯有神,可放光芒的眼睛,干巴巴的一團精氣神兒,一看就不是個等閑之輩,這老頭是誰?從何而來?無人知曉。
自從這個神秘的小老頭出現以后,那位笨蛋太子忽然在一夜之間改頭換面了,不但不再蠢笨無知,竟然變得精明又陰險,另人感到十分的驚奇。
感嘆之余,又不得不懷疑太子的變化與那小老頭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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