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黯然
細雨下,一個孤獨的身影面朝大海負手而立,細雨將他的衣衫完全浸透,但是他卻恍然未覺,只是那么孤獨的站在雨下,孤獨的看著那一片蔚藍色的大海,輕聲的呼喚。
“果果………”
騰的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秋果果眼睛睜得很大,雙手緊緊攥著被子,如雨的汗珠從她煞白的額頭滾下。
搖了搖頭,盡量使自己清醒過來,慢慢揉一揉眉心,原來只是一場夢!
一手的汗,亦或是淚,合上掌心,仰頭閉上眼睛,這段時間她頻繁做這些夢,常常會從夢中驚醒,心,很痛!
點燃一支未曾吸過的煙,披散著黑密柔軟的長發,秋果果獨自坐在公寓的大片落地窗前。
透過窗子,可以看見這座城市的五彩絢爛,在夜間像一個妖艷美麗的女子展示著她的無限風情。
窗內卻是暗淡的顏色,蒼白的月光照映著孤寂的秋果果,和她手中那一點燃燒的星火!
沒有人會有耐心聽你講完自己的故事,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話要說。世人多半寂寞,所以這個世界不愿意傾聽。那么她便選擇了沉默,她的經歷,她的傷痛,每一樣都不想和別人訴說,只是這樣并沒有能讓她解脫!
抱著膝蓋坐到公園的石凳上,秋天了,夜里很涼,寒氣好像從地下涌出來一般,秋果果的胸中更是一片冰涼。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傳來秋堅強笑嘻嘻的聲音。
“干什么呢妹?傷也好的差不多了,什么時候給哥哥我做頓飯吃啊?”
“哎秋堅強,你還有沒有人性啊?我的傷還沒有完全好呢,你就想讓一個重傷的病人給你做飯吃?你是不是這幾天沒挨老媽罵整個人又不舒服啦?”
“好你個丫頭,怎么可以這樣和你哥哥我說話?敬兄如敬父,心吶,痛啊!是你自己說要做飯給我吃的好不?你這樣會讓我這朵祖國的鮮花很傷心!”
“哥,咱能不能要一丁點臉啊?你要真的是朵鮮花,那以后牛都不敢再拉糞啦!”
“得,得了,打從小就說不過你,我這輩子就是受你欺負的命了!丫頭你是不是在公寓呢?我買了夜宵,咱們一起吃吧!”
“有夜宵可以吃哦,呵呵,有哥哥就是好,那我在樓下公園等你吧!”
“ok,待會見!”
將最后一塊鹵味送進嘴里,滿意的吧嗒吧嗒嘴,舍不得的將手指上沾的鹵汁也舔干凈,秋果果這才滿意的窩回到沙發里,瞇著眼睛感嘆吃撐了真的很難受。
秋堅強將餐桌上的垃圾收拾完之后也坐到了沙發上,看著妹妹那偽裝出來的快樂表情。
“丫頭,你這輩子肯定不會成為演員,你沒有演戲的天賦!”
“秋堅強,你是不是和我一樣吃撐到了?冒什么莫名其妙的話?”
“丫頭,你有沒有覺得薔薇和楓葉很像?只有經歷了秋霜的洗禮方能顯出它們最驚心動魄的美麗,其實這也和我們的人生很像!人生有順境,也就必然的會有逆境。但是一個人不可能處處都是逆境,人生中有著巔峰也有著谷底,也不可能處處都是谷底。因為順境或者巔峰而趾高氣揚,因為逆境或者低谷而垂頭喪氣,都是淺薄的人生。真正的人生需要磨練,而對挫折如果只是一味地低沉或消極,那么你注定永遠是個弱者………”
“哥,不好意思打擾你一下哈,請問你們特種大隊開設哲學課程了嗎?或者是你在自修哲學理論?再或者是你被調到思想政治部去工作了?”
“丫頭,咱們是親兄妹,你是最了解我的,我也是最了解你的,你覺得你在我面前還用假裝堅強嗎?你以前不是最喜歡嘮嘮叨叨的纏著我說心事嗎?什么時候開始與你哥我也疏遠了?”
秋果果看著哥哥,別過臉去,鼻子很酸,心口很疼,淚也無法抑制。
一直以為她自己是個很堅強的人,但其實她并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堅強。她會把淚葬在心里,希望可以用微笑來面對重新開始的生活。
可是每當在夜晚突然間從夢里驚醒,然后莫名其妙控制不住想大哭,她就知道了自己有多么脆弱!
她希望可以簡單的,沒有一點復雜的生活,其實她現在的生活也并不復雜,很簡單,可是為何她卻感覺到很焦躁很煩心?
忘記了什么時候開始習慣獨自一個人,心里好難過,心里好疼!
她總是告訴自己要堅強,要很堅強的面對現實,可是眼淚還是會不爭氣的掉下來。
掉下來的是淚,心里卻有著說不出的滋味,是那么疼,那么心酸!
秋果果第一次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行尸走肉一樣,沒有任何思想,沒有了靈魂,那么,她的思想停留在了哪里?她的靈魂遺失在了哪里呢?
林這幾天又上班了,他每走一個班都需要半個月的時間,但是他每天都會給她打電話,這樣還不夠幸福嗎?這樣還不夠愛她嗎?為什么她會很想逃避?到底是什么原因,到底是什么在悄悄改變了呢?
一張紙突然出現在秋果果眼前,她急忙抹掉眼中那些迷蒙的淚水,接過來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張飛往巴黎的機票。
“哥,這是………”
“丫頭,出去散散心吧,好好沉淀沉淀你自己,希望散心回來以后我的寶貝妹妹會回到原來的樣子!”
手中攥著那張機票,秋果果抬眼看著哥哥,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親情,她在那古代時空里足足思念了三年的親情!真的好溫暖,好感動!
“放心吧傻丫頭,爸媽那邊我都已經和他們打過招呼了,你只要和小林說明白就好了,別讓他誤會了,這次你不是突然失蹤,是我秘密將你遣送出去的………”
“哥,謝謝你!我………”
“行了丫頭,多余的話你老哥我也不多說了,哥只是想要告訴你,其實天空很藍,陰云終究會散!其實海并不遼闊,彼岸連彼岸!其實淚有時也甜,哥哥只想你可以開心每一天!”
飛往巴黎的飛機上,秋果果身著黑色緊身牛仔上衣,下身是一條襤褸的牛仔褲,頭頂上還有一頂牛仔風格的帽子,耳朵上是印第安人戴的那種大而沉重的耳環,足蹬一雙黑色的皮靴。在往她的臉上看去,涂成暗褐色間金銅色的眼睛,外加淡粉色亮亮的嘴唇!
驚艷!立體!風情萬種!無法接受………
在去往飛機場的路上,秋堅強邊開著車,邊上一眼下一眼的足足看了妹妹一百八十一眼,就像是在看外星怪物一樣的看著自己的妹妹。
“老哥,我是不是比你多長了一個腦袋?你一個勁兒的看什么啊?”
秋果果只問了一句話,卻換來了哥哥一路的責備和嘮叨。
“呀哈,還問我看什么?你說我看什么呢?看你這張臉,這身裝扮呢!丫頭你這是搞什么飛機啊?打扮的跟個嬉皮士似的,耳朵上戴著那兩個大圈兒不沉?穿個乞丐的褲子好看?那么高跟的鞋不累?哎,你是孫悟空他二姨嗎?也想火眼金睛啊?那嘴巴上怎么那么亮?抹了豆油啦………”
“我地媽媽呀,我說老哥,你有必要反應這么大嗎?你妹妹我可是學形象設計滴,形象設計,你忘記了嗎?”
“是是是,我沒忘,可是你向來都只是會這樣設計別人,從來沒看見你這樣糟蹋過自己啊!丫頭,受了什么刺激,向哥哥我爆料一下唄!”
“行,一會你回家把電視機打開,點影視娛樂頻道,謝謝老哥資助我的出國之旅,我一定會帶禮物回來給你的,拜”
看著妹妹拎著個皮箱快速下車奔進機場,秋堅強搖頭苦笑。
“呵呵,長不大的孩子!這個臭丫頭,什么時候跑得這么快啦?打扮的雖然不倫不類,但是我妹妹五官長得沉靜漂亮,雙眼炯炯有神,和林那小子在一起倒是有點委屈了,便宜那個傻小子了………”
坐在酒店寬大的沙發椅上,秋果果輕抿了一口金色的威士忌,瞇眼看著窗外繁華的街道。
這一個星期的時間她都是在巴黎度過的,對這個城市也稍微有了一些了解。
畢加索美術館、國立現代美術館、羅丹美術館、羅浮宮、克魯尼美術館,欣賞這些著名的地方,她足足花了四天的時間。至于為什么要去美術館,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內心里很強烈的想要去看一看和繪畫有關的地方,也許是因為夢里常常會出現的那個曾經為她畫出滿池清荷的男人吧!
感情的傷口在穿越回到現代的時空里仍舊是感到隱隱作痛,心也會在回憶中掛滿了淚滴。那些痛太美,使得她不肯也無法真正的放下,以至于微笑也那么疼!
之后的兩天時間里,秋果果又轉了轉埃菲爾鐵塔、協和廣場、巴黎圣母院、凱旋門、香榭麗舍大街、和凡賽爾宮等名勝古跡。短暫日程的最后一天,她決定去蒙馬特爾高地看看。
來到白色圣心教堂,那后面是小小的帖特廣場,有很多流浪畫家們都會聚集到那里作畫,可能是因為這里是聞名全球的勝地,所以即使是巴掌大小的一張畫也要價值不菲。
秋果果是肯定買不起那些畫的,但是她卻因為做了一回老畫家素描的模特而獲贈了一幅四號大小的油畫。
那是一幅從蒙馬特爾高地上俯瞰巴黎的油畫,畫面上的淡紅色建筑物鱗次櫛比。
美則美矣,可惜秋果果更想要的是一張空白的畫紙。
會心的微笑著,將那幅油畫歸還給老畫家,她借來了畫架和畫筆。
閉目凝神,再睜開眼睛后,秋果果開始專心的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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