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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沒得選


武州洛城
  封巧義下了飛機,趕往傳承殿。
  現在無法動用修為的他,做事都有些麻煩。
  而在見到重傷的安時,他就知道,有大事要發生了。
  傳承殿的客房客廳,安坐在沙發上,她褪去重甲,上半身被繃帶緊纏著,金色發絲凌亂,神情不復往日剛強。
  “安?你這是被誰傷到了?”
  封巧義走進客廳就看見一身重傷的安,她身上的傷勢雖看著不重,但如果觀察她的生機,就會發現她已經是將死之人。
  “蝗殍鬼,鬼神使蝗殍鬼。”
  “鬼神使?你們那發生天外獸潮了?”
  神使只會出現在天外獸潮中,這是一個常識,如果出現了鬼神使,那么出世的可就不止鬼神使一個強大存在。
  “光明大主教推測到有一只鬼神使即將降世,為了減少傷亡我們決定主動召喚祂,嘗試將它就地截殺。”
  “你們失敗了?”毫無疑問,看安的樣子就知道結果了。
  “嗯,圣壇告訴我,那只鬼叫蝗殍鬼,現在就在伊多萊文境內。”
  “好,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休息,我來解決。”
  鬼神使降臨,對世界而言都是一場災難。
  不盡快解決,甚至可能面臨末世。
  伊多萊文皇宮
  卡特森身著王袍,在他面前,蝗殍鬼歪著頭盯著他,身上散發著那種詭異的黑氣。
  兩人對峙許久,雙方都沒有說話。
  “既然你撞上我了,那就去死吧。”
  卡特森懶得再等,抬手正要動手,蝗殍鬼卻突然消失不見。
  “不見了?”
  鬼神使這種生物極其詭異,卡特森也不敢就這么放任它在伊多萊文晃悠,命人聯系龍國傳承殿,希望能和他們一起商討對付這只鬼神使。
  達到第九階之后,但凡要經歷生死大戰,如果沒有必勝的把握,大部分人都不會選擇去打。
  更何況還是以兇戾著稱的神使,除非頂尖強者,否則于神使的戰斗就沒幾個敢說自己能活下來。
  就算是當初的風皇,對付山恐鬼還少了一只胳膊,能保險為什么不保險些?
  傳承殿會議大廳,這次會議只找了幾位重要的殿主和不破天君境修士。
  會議內容則是如何應對蝗殍鬼,安已經把圣壇告訴她的信息全盤托出。
  其中包括蝗殍鬼會釋放大量蝗蟲,吞食食物,造成饑荒的信息。
  封巧義要求各地駐扎的傳承殿殿主,立刻大量購買糧食,天君境修士立刻在龍國邊境警戒,一旦發現立刻集結所有戰力圍殺。
  他跟鬼神使戰斗過,正因如此才明白鬼神使的強大,所以能盡量減少傷亡,就要盡量減少傷亡。
  客廳里,安問道:“為什么您不現在帶人去狙殺蝗殍鬼?”
  “我已經沒了力量,什么都沒了。”
  封巧義端來一杯冰飲,笑了笑伸出手,任由這位圣騎士探查。
  安伸出手,靈魂探查著封巧義的身體,游遍每寸血液,就是不見一點靈氣和修為。
  “怎么可能?你的修為怎么會一點都沒了?”
  “盡管不可置信,但這就是事實,現在的我就是一個普通人。”
  安覺得這肯定是封巧義欺騙自己的法子,他怎么說也是龍國第一強者,怎么可能變成毫無修為的普通人?
  “好了,在這好好養傷,這件事我已經派人去解決,放心好了,現在傳承殿有五個天君,就算蝗殍鬼再強,也跑不了。”
  更何況黎風頤和桂紹洪還沒出現,估計是在突破中,也許這次的大劫,就是為誰準備的。
  但他絕對不擔心,畢竟造了傳承殿這么大的勢力出來,不就是為了在對付這種需要人類高戰集中的時候,能集中大部分資源嗎?
  以傳承殿的影響,龍國絕對不會出現,災民遍地,人們易子而食時,還有人坐在豪華的包間,吃著從海外運來的魚翅和魚子醬。
  他看了看手機上的消息,卡特森邀請他共同討伐蝗殍鬼,請傳承殿進入伊多萊文掃蕩。
  封巧義沒答應,只說在龍國內,傳承殿會全力圍殺,若是出現,傳承殿會前去相助。
  “是什么消息?”
  “你們的王請我們去伊多萊文殺蝗殍鬼,我沒答應。”
  “為什么……抱歉,我。”
  安僅僅是片刻就止住了自己的詢問,傳承殿沒有義務幫助伊多萊文,自己更不該用質問的語氣跟他講話。
  “你是真心急了。”
  能讓正直死板的安變得這么沖動,可以看出她的身上發生了很多事情。
  “大主教死了,圣騎士僅有我幸存,我連那孩子都來不及救下…光明教只剩下我了,除了你,我想不到還可以找誰。”
  封巧義伸出手摸了摸安,經歷了這種大事,安也需要安撫,他也很敬佩這位女騎士,帶著教團的希望逃走,她要背負的是難以言喻的壓力。
  他坐在安身旁,抱住她的腦袋,安撫道:“乖,乖,你已經很棒了,接下來,交給我吧。”
  滾燙的熱淚打濕了封巧義的衣領,細小的啜泣聲宣泄著她的情緒,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哭,就是很想哭。

  ……
  尋找蝗殍鬼的計劃維持了半個月,但沒人見到蝗殍鬼,可數之不盡的蝗蟲,從那些人跡罕至的地方出現,鉆過修士們的包圍網鉆入龍國和伊多萊文境內。
  這些害蟲們奔向糧食和作物,撲到一切能看見的能吃的東西上,將他們啃食殆盡。
  蝗蟲被消滅一批后,另一批很快又再次出現,就像是野草,殺也殺不完。
  封巧義為了防范未然,決定派化身聯系一下濁世會,看看濁世會有沒有人能幫他解決一下這個問題。
  濁世會
  封巧義的化身戴著護腕進入濁世會的內部,他看了看四周的入口,除了發哈的入口變成他的名字外,僅有十一個入口,也就是說,濁世會還有十一個人。
  他看了看名字,決定隨機碰碰運氣,走進‘應群’的通道。
  走進深長的通道,他注意到在通道上有密密麻麻的文字,就連腳下的通道也有。
  封巧義讓化身騰空,避免踐踏地面,緩緩飛入里面明亮的房間。
  進入房間,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巨大的桌子,在桌子對面坐著一位黑發的男人,男人額頭有第三顆眼睛,那顆眼睛在散發著金色光芒。
  男人閉著雙眼,手抓筆,在紙上揮灑墨水,身體顫抖,完全不像正常人在書寫。
  “晚輩封巧義,見過前輩。”
  出于禮貌,封巧義先自報家門。
  “問。”
  突然,男人突然抬起頭,眼睛并未睜開,第三只眼也閉上了。
  封巧義沒有浪費時間,抓緊問道:“蝗殍鬼有何應對方法?”
  “呵,人災鬼,餓殍為體,災世為魂,它欲歷史重演,只有重演之時若人人尚能食飯,不再擔憂饑餓,‘鬼’,不攻自滅。
  小子,爾掌握著一國九成之寶與天下之名,且看你愿不愿意了。”
  “我如此行為,就是為了今天。”
  封巧義躬身行禮,隨即后退,離開了濁世會。
  從操控中回神,封巧義知道了如何解決蝗殍鬼。
  他打了一個電話,對電話那頭問道:“買糧食,不惜代價,購買龍國九成糧食,所有傳承殿殿員開始守護糧食,保護田地,晝夜不息。”
  那位應群的話他聽懂了,這只鬼大概是一場災荒的餓死的靈魂所凝聚,他要制造天下饑荒的局面,讓悲劇重現。
  現在他們拿蝗殍鬼沒辦法,只能任由他來,但要收斂所有糧食,等到饑荒遍布龍國所有地方,再開糧倉。
  只有這樣才能令蝗殍鬼死去,這樣注定會有一批人死在饑荒中。
  但不這么做,就會有更多的人死去,為了拯救更多的人,他必須這么做。
  幸運的是,靈能境修士就能十年不吃食物,靠靈氣存活。
  他要做的就是先保住修士,修士活著,人類才具備對抗它們的力量,這是他的選擇。
  蝗蟲降臨一個月,大量糧食被糟踐,糧食價格飆升,開始有人上街祈禱。
  龍國因培育出過高產糧食,大部分居民能吃到傳承殿和九州盟下發的免費糧食。
  伊多萊文多處城鎮開始餓死人,貴族們大量斂財收斂糧食。
  蝗蟲降臨半年,世界各地出現糧食短缺的問題,大量的災民向富饒的地區逃難。
  傳承殿在城中閉門不出,所有傳承殿殿員停止分發糧食,圍在傳承殿附近的人越來越多。
  伊多萊文餓死的人將近數萬人,皇室試圖遏制這種情況,卻有心無力,貴族們自顧不暇。
  武州關城
  長孫明虹怒氣沖沖地來到封巧義的房門面前,正道強闖,兩道金色身影擋在她的面前。
  “長孫小姐,請止步。”申屠闇時說道。
  申屠兄弟兩人擋下長孫明虹的腳步,氣勢涌動。
  “讓我進去,我要見封巧義!”
  “您的情緒很不穩定,我們不能容忍危險的人靠近大殿主。”申屠闇時看著這怒氣沖沖的長孫明虹,感受到她身上恐怖的溫度,心里有些發怵。
  “讓…”
  “讓她進來。”
  長孫明虹正要發怒,封巧義的聲音響起,門也被打開。
  兩人拱手,隨后消失。
  長孫明虹走進房間,看到封巧義正在吃著飯,質問道:“傳承殿為什么不給百姓下發糧食,你們明明買了那么多?”
  “你知道我買糧食是為了什么嗎?”
  “為了什么?”
  “伊多萊文降臨蝗殍鬼,只有饑荒降世,我們才能抓住他,讓更少的人死于這場災難。”
  “那只是伊多萊文的一面之詞!而且你知道龍國死了多少人嗎!上京城外到處都是饑餓的災民。”
  長孫明虹是現在龍國的守護人,在得知了封巧義的命令和傳承殿的做法時感到憤怒。
  “那你該如何面對出現的蝗蟲,如果在死一成人和死九成人間你該怎么選擇?”
  “人命不該被選擇,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命運的權力。”
  “我們不選擇結果,就會有更多人死去,你要等到所有糧食耗盡,所有人一起死,最后只有部分人活下來,這是你想看到的結局嗎?”

  “你這獨裁!”
  “你會做的比我更好嗎?”封巧義冷靜地問道。
  “會,我會把選擇的權力交給所有人!”
  長孫名沒嘗試過,但她相信,只要大家團結齊心,沒什么難是過不去的。
  “好,我要武州,青州,云州,揚州四大州,我將六成糧食和糧食種植地交給你,我以劍氣筑結界隔絕十年,我們各自選擇,如何?”
  “好。”
  長孫明虹是個熱血的青年,但龍國未來需要她,為此他不介意讓她吃個教訓。
  傳承殿退出了五個大州,撤走了所有人,還愿意留著的人退出傳承殿。
  龍國被一分為二,傳承殿所有劍修凝聚劍蘊創造劍氣天,徹底將龍國隔絕。
  史上稱之為劍氣分龍國。
  蝗蟲降臨一年,四大州傳承殿與普通修士和百姓們的矛盾愈演愈烈。
  五大州借助傳承殿留下的糧食,挽救千萬百姓。
  蝗蟲降臨三年,五大州糧食短缺,向四大州尋求幫助,傳承殿拒絕幫助。
  有散修試圖強闖傳承殿,被傳承殿護道者斷臂警告,有人執意強闖,被傳承殿盡數斬殺,直到血流成河,再也沒人敢強闖傳承殿。
  四大州百姓已死一成,五大州僅死數萬。
  但因糧食缺失,災民們再次奔向首都,向上京城尋求糧食。
  封巧義啃著肉干,坐在臥室看著電視,上面的電視臺在譴責他不對災民們有所作為,羨慕五大州的百姓有糧食吃,羨慕長孫明虹愿意下發糧食。
  他看著新聞,手里的電話突兀的響了。
  “怎么了?”
  “大殿主,蝗殍鬼出現了,我們已經將它控制。”
  “殺了。”
  “是。”
  他釋放出自己的兩道化身前往擊殺蝗殍鬼,化身有他七成實力。
  在他和傳承殿的圍攻下,蝗殍鬼死在了他們的劍招下,沒折損一人。
  殺死了蝗殍鬼,傳承殿很快發現圍剿的蝗蟲再生速度變慢了。
  封巧義意識到時機已到,大開糧倉,救濟天下災民。
  五大州
  長孫明虹帶來的糧食和種地,被一些家族私藏,他們用特殊手段掩蓋了這些財富,長孫明虹沒辦法,這些家族用人數優勢竊走大部分糧食。
  百姓們因沒有糧食,陷入了四大州曾經的局面,只是因為有家族收斂糧食,死的更多。
  蝗蟲降臨五年,四大州的蝗蟲幾乎消失,因糧倉的堅持,蝗殍鬼的影響幾乎沒有。
  五大州因家族收斂糧財,糧食更多的進入家族口袋,災民們死的更多了。
  蝗殍鬼終于在他們那個地方出現,長孫明虹一人便擊殺了蝗殍鬼。
  她知道了封巧義在殺死蝗殍鬼后,蝗蟲災難幾乎消失。
  她再次嘗試收斂糧食,下發災民,卻因家族緊抓,她毫無辦法,每一天都有數萬人死去。
  與此同時,伊多萊文的皇宮中,卡特森跪坐在地,滿眼淚水,看著皇宮里啃食侍女尸體的艾德薇,不敢相信。
  艾德薇轉過頭,卡特森看到了她的頭已經變成了蝗殍鬼的頭,鮮血在她的臉上何其刺眼。
  “不,不!”
  奔涌的力量席卷皇宮,眨眼間將所有人掩蓋,下一秒,所有人皆化作白骨,包括艾德薇。
  他抱著艾德薇的尸骨前往賢者殿,他想要一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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