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治安官！”
  龐勇搖頭：“沒用的。我報了，治安官建議我去市中心，找心理醫生看看。”
  秦空道：“不是讓他們幫你驅鬼，而是查下那中年大叔的電話和住址，過去了解情況。”
  龐勇眼睛一亮：“這個可以有。”
  “再試著把你花掉那100元找回來。如果這世界真有鬼，就應該有神，把那100元丟進功德箱，讓它感受下眾神的溫暖。”
  秦空越說越開心。
  如果這世界有神，偷神不犯法吧。
  偷鬼，又偷神，豈不是雙贏？
  鬼、神：雙贏是這個意思？
  龐勇的雙眼開始放光：“空哥，牛比！（拉長、破音）你會幫我么？”
  “前期的事你先做，晚上我陪你一起去看那中年大叔。”
  秦空說著，將龐勇的飯卡放回他褲兜。
  每節課都會不自覺偷他二三十次，真苦惱——
  我是好人啊！
  龐勇笑著跑去請假了。
  ……
  出租屋。
  夜晚十一點。
  潘孝順拿著一柄鋒利的菜刀，坐在沙發上盯著秒針噠噠地轉著。
  滿屋子都貼著大價錢買來的符紙，可惜并沒有絲毫用處。
  根據以往的經驗，每晚十二點他都會睡去，繼續做那個恐怖的連續夢。
  今天已經是第六天。
  那個恐怖的老奶奶昨晚就已經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他懷疑他今天就會被帶走。
  白天時，他想著要在夢里反抗，暫時放下道德，爆錘那個老奶奶，結果做夢時什么忘了。
  只能像個傻比一樣，呆著不動，瑟瑟發抖。
  “你特么有種站在我面前，老姿一刀砍死你！草擬嗎！”
  越想越氣，他直接大罵起來。
  空蕩蕩的屋子，沒有半點回應，只留下他牙齒打顫的聲音。
  “嘭嘭嘭……”
  敲門聲響起。
  潘孝順想到白天跟他通話的高中生，還是有些不放心地提刀喝問：“誰？”
  “龐勇，還有我同學，白天跟你聯系過的。”
  潘孝順開門。
  入目是一胖一瘦兩個身影。
  胖的黑眼圈深陷，臉上掛著忐忑不安，應該就是他的同病中人。
  瘦的面色平靜，四處打量著屋子，眸光中隱隱帶著期待。
  他期待什么？
  我死了，繼承我的用唄？
  突然，他面色大變，橫刀胸前，厲聲喝問：“你手里報紙包裹的是什么？”
  “桃木劍！”
  秦空剝開報紙，取出桃木劍。
  “沒用的，”潘孝順苦笑，指著滿墻的符箓，“我都貼滿整間屋了，照樣做噩夢。”
  秦空沒解釋。
  這幾天憋得慌。
  他的手早就饑渴難耐了，必須找找那個慈祥老婆婆幫忙。
  潘孝順嘆氣，癱坐在沙發上：“你們有什么想法？”
  龐勇這次沒渲染，將秦空的想法分享出來。
  潘孝順很絕望：“那100早花了，我又沒記編號，怎么可能找得出來？”
  龐勇：“可以的。現在都用網絡支付，現金很少。”
  “我去找那老板，他這些天一共只收三千六的百元鈔，我全換過來，都捐功德箱了。”
  潘孝順：“可我是去超市花的。”
  龐勇：“……”
  “沒事兒。我捐了，神把她弄死一樣的！”
  秦空將整個房間都檢查一遍，腦中模擬出十八條逃生路線后，才放心今晚留下來，看潘孝順做夢時的情況。
  偷鬼千萬條，安全第一條。
  桃木劍在手，但桃木劍不是無敵的。
  他要對自己的安全負責。
  潘孝順聽到后感動得不要不要，伸手就想去擁抱秦空。
  秦空靈活躲開：又不是極品美女，抱啥？
  潘孝順退而求其次，拉住龐勇的手狂點贊：“你有一個好兄弟。”
  發生這種事，他原本的朋友全都避開了。
  不曾想秦空主動加入進來，這不是友誼是什么？
  時間漸漸流逝。
  十二點到了。
  原本聊天吹牛的兩人癱倒在沙發上。
  秦空立刻側頭，發現兩人身側升起一陣薄霧。
  秦空伸手探霧，沒有任何不同的觸感，似乎只是幻覺一般。
  ……
  昏黃的路燈下，老婆婆一臉慈祥，一身黑衣走過來。
  她的腳步很慢，布鞋與街面發出沙沙的摩擦聲，一聲聲宛若踩在人的心臟。
  潘孝順瞪大了眼睛，拼命掙扎，可身體根本就動不了。
  他想要大罵，可心臟似乎被一只手狠狠抓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你們兩個都在啊！你一天，你一天，這就算兩天了。”
  老奶奶指著潘孝順和龐勇兩人，笑得更慈祥了。
  潘孝順旁光一瞟，才發現身旁不遠處站著龐勇。
  然后就聽見龐勇吐槽：“你這加法這么算，教你數學的體育老師知道后不打你么？”
  “嘿嘿嘿，這么一算，有人就滿七天了啊！”老奶奶渾然不在意龐勇的嘲諷，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潘孝順。
  “不要，不要。那100元我還你，加倍還你……”

  老奶奶不為所動，一步步走近，將干枯冰冷的手搭在潘孝順的肩頭。
  “不要啊！說好的七天，你得講信用！”
  “求求你了，放過我，我還沒結婚呢……”
  潘孝順又是哭泣，又是求饒，可老奶奶搭在他脖子上的手越來越用力。
  就在他快窒息時，突然驚醒。
  看著熟悉的房間，他剛松口氣，就看見脖子上搭著的手。
  嚇得癱軟在沙發上，一動不能動。
  秦空看著薄霧中突然出現的老奶奶，心中大喜。
  鬼手！
  【叮，你偷到因果紙幣六張，獲得180點盜竊值。】
  發財了。
  什么東西，名字這么奇怪。
  秦空看了一眼物品詳情：
  【因果紙幣】沾染些許因果之力的特殊貨幣，觸碰它會被某只鬼物標記。
  備注：約嗎？今晚我來找你。
  那些因果紙幣與老奶奶聯系緊密，在秦空拿走的瞬間就被她察覺到。
  又做成一筆交易！
  開心的老奶奶本就要收割更多的恐懼，正好暫時放過潘孝順。
  慈祥轉身，身后空空如也。
  她又順著感知到的方向望去，錢的位置又變了。
  一連十多次，她終于看見秦空的身影。
  “小伙子，還挺調皮。”
  “老人家，你挺機靈。”
  秦空一連幾次變換位置，都被發現，加上因果紙幣的描述，知道對方定然能標記紙幣的位置，不再躲避。
  “你不怕我？”
  “奶奶你這么慈祥，一看就是好人，我怎么會怕你呢？”
  “好人？桀桀桀……”老奶奶發出凄厲的怪笑，整個身體變得虛幻透明，讓人一眼就能看出是鬼。
  她原本的慈祥，是為了給人反差的恐懼。
  如今真有憨憨以貌取鬼，她自然要給她上一課。
  哪知半點恐懼都沒收到，反而對方一臉鄙夷。
  “就這？”
  “你的臉不會變得烏青？頭發不能沾點青苔雜草？全身滴答滴答流血那種？”
  “最起碼你也得換一身紅衣，臉上擺出兇惡的表情吧！”
  老奶奶懵了。
  他這是在教我嚇人？
  一旁的潘孝順和龐勇更懵逼，就連原本的恐懼都沖淡了很多。
  空哥好會啊！
  感知到恐懼沖淡，老奶奶兇惡回神，兩人又是一個激靈，像是碰到食物鏈上層一般。
  秦空趁著老奶奶回頭，將她全身的兜摸了一個遍。
  窮鬼！
  渾身加起來竟然只有那600，都不知道帶點吃的或者別的小玩意兒？
  期待這么久只偷到一次，好失望。
  鬼物對于情緒的感知很敏銳。
  老奶奶身體不動，頭直接轉到身后：“你在鄙視我？”
  “昂！”
  秦空直接承認。
  老奶奶氣抖冷。
  她表演這么一個雜技，竟然沒收到一絲恐懼。
  還被公然鄙視。
  今天必須給他一個教訓。
  就用潘孝順的慘烈死亡，給他一個永不磨滅的心理陰影吧！
  潘孝順：“……”
  老奶奶心中決定，就聽見秦空的開口：“奶奶，我聽說玉養人，你這么……額，慈祥，年紀大，不養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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