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討伐檄文(一)
周天看著眼前這一幕,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雖然把此人殺了,但還是有些難過。
張慢慢則不然,看見如此慘烈的一幕,心中的興奮遠(yuǎn)超于其他時(shí)刻,他起身擦了擦臉上被噴的血漬,看了看周天:“怎么了?十三?殺了此人,難道你不高興嗎。”
周天搖著頭,想入非非,隨后慢慢蹲了下去:“殺了他,二師兄也不會回來,終究還是我害死了他,柳白也是我間接害死的,這么多人因我而死,我又何德何能?”
周天的表情很痛苦,也很自責(zé),對于他來說,殺戮不是最終目的,在他眼中最終目的是這天下再無紛爭,修氣者大陸一片祥和,哪怕浩天閣依然存在,也不希望他們?nèi)绱藱M行于世,但想這么多都是空想,已然達(dá)不到他想要的生活。
夫子走了過來,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十三,你有這份心就夠了,有人提劍來殺人,就有人沐血來問道,這是亙古不變的事實(shí),既然木已成舟,又何必?zé)⿶溃䦷熜挚匆娔氵@般,也算能合得上眼,走吧。”
張慢慢聽見他和夫子的對話,自己反倒覺得是不是有些太過殘忍,回頭一瞧那如同西瓜一樣的頭顱,不禁打了個(gè)寒戰(zhàn),隨后他們?nèi)慊氐搅巳巳褐小?br />
書院弟子一行人回去后,馬上置辦起了關(guān)七七的喪事,因?yàn)槿艘压剩瑫r(shí)間不能拖沓,所以周天自告奮勇去皇城的集市上買一些喪事所需要的用品,蘇星河有點(diǎn)擔(dān)心周天,便與之同去了。
在去往皇城的路上,周天始終低頭不語,不知在想什么,在一邊的蘇星河想說話,但又不知從何說起,二人就這樣默默不語的來到了皇城集市上。
“十三,一路你都沒怎么說話,難道你還在為二師兄的事傷心難過?這件事終歸還是浩天閣惹出來的,一切都是他們的陰謀,一切都是他們的手段,又怎能賴在你的頭上?”
蘇星河一直安慰著他,生怕他會因此想的太過極端而無法自拔。
周天表情凝重,神態(tài)更是異常嚴(yán)肅,聽著蘇星河的話,反問了句:“如果冤冤相報(bào),又何時(shí)能結(jié)束,如果浩天閣只想要我一人,我去便是,又為何連累那么多人?我父親曾經(jīng)告訴過我,做人做事要頂天立地,要有擔(dān)當(dāng),更要有責(zé)任。”
“自從我來到書院后,不好的事情接踵而至,還都是因?yàn)槲遥@又怎能不讓我多想。”
說罷,又低下頭向前走去。
而此時(shí)此刻在蘇星河的心中,多的更是敬佩,他不由的嘆了口氣,看到前方有一家賣喪事用品的,于是跑了過去。
“周天?你怎么在這?”
一個(gè)熟悉的聲音,從周天得背后傳來,回頭一看,原來是蘇莫寒,周天強(qiáng)顏歡笑的笑了笑:“哦,原來是蘇星河的大哥,我聽說了,我既然是蘇星河結(jié)義的兄弟,那么你就是我大哥,從今以后大哥讓我做什么,必定會盡力為之!”
說罷,便單膝下跪,雙手抱拳拱于前。
蘇星河買完東西,走出店鋪發(fā)現(xiàn)周天在跪著,順著方向一瞧,是自己的大哥,高興地飛快跑了上去。
蘇莫寒看見他的弟弟手上拎著的都是披麻戴孝的物件,隨口好奇的問道:“星河,你手里拿著這些東西做什么?”
蘇莫寒滿臉的笑意突然消失,看著蘇星河手上的東西,又看了看周天得表情,急忙問道:“星河,你是不是又得罪人了你?”
蘇星河剛要解釋,周天便首先說道:“這件事說來話長,事情是這樣的…..”
周天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通后,蘇莫寒也漸漸低落了下來:“沒想到書院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不過你們現(xiàn)在看上去完好如初,就是最大的慰藉,既然書院辦喪事,我作為你們的大哥,也理應(yīng)參加,不知我可否去得了書院?”
蘇星河笑了笑:“當(dāng)然,你可是親哥,又是我們的大哥,有什么不能進(jìn)的。”
回到了書院,夫子看見蘇星河領(lǐng)來了陌生人,雙眼眨了眨:“來了便是客,更何況是蘇星河的親大哥,更加不要拘泥小節(jié),這里是習(xí)武場,你可以隨意住下,住在哪里都安全的很。
夫子這么說,突然讓蘇莫寒有些不自在,他本想著在習(xí)武場看看這些書院弟子平日是如何修煉的,可誰曾想夫子的警惕心這么嚴(yán)重。
蘇莫寒簡單禮貌的回了個(gè)禮,并很知趣的說道:“既然蘇星河和周天弟弟已經(jīng)安全回來,我也不好再在書院逗留,我這就回去了….”
夫子剛要答應(yīng),蘇星河忙說:“大哥,你這才剛來書院,不如進(jìn)來參觀參觀,待上一晚也是好的啊!”
周天在一旁,看著夫子的反應(yīng)和神色,也不便多說什么,就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什么話也沒說。
弟子們還在準(zhǔn)備給關(guān)七七做喪事,可他們倆倒好,拉拉扯扯,甚是尷尬。
蘇莫寒見狀,用力甩了一下袖子,差點(diǎn)將蘇星河扯倒:“好啦,我就在皇城,又不是見不到,書院是什么地方,怎能隨便進(jìn)入,再說現(xiàn)在也不是時(shí)候,我就先走了!”
蘇星河看他執(zhí)意要走,只能擺了擺手。
蘇莫寒臨走時(shí)對夫子和其他弟子簡單的行了個(gè)禮,便揚(yáng)長而去。
到了傍晚,書院的弟子們都紛紛站在習(xí)武場上,每個(gè)人都身披麻布服,默默低著頭,整個(gè)習(xí)武場死寂一般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夫子和其他幾位初代弟子站在臺階上,看著臺下的新弟子們,表情十分嚴(yán)肅。
“書院遭此橫禍,都是我管理不善,更是書院的恥辱,浩天閣所做的一切,大家都看在眼里,如今我夫子,當(dāng)著大家伙的面,特此宣布終生討伐浩天閣的誓言,如若不徹底鏟除浩天閣的余孽,我終生不會再踏入書院一步!”
此話一出,所有人瞬間大驚失色,在夫子兩邊的徐慶年和白清河完全不知道夫子會有這個(gè)決定,之前沒有半點(diǎn)透露。
“夫子,茲事體大,還是再考慮考慮吧,書院不能一日沒有您的存在,您這么一走,偌大的書院該如何管理,這么多弟子又如何教導(dǎo)?”
徐慶年很激動,白清河更是覺得此事是不是太過唐突:“是啊,夫子,我剛剛從井中出來不久,您就要走,讓這些新弟子將來該如何?”
兩人的苦苦相勸,對于夫子來說,根本聽不進(jìn)去,他擺了擺手:“這件事我在夕云宮的時(shí)候,就已經(jīng)決定了。”
“書院成立數(shù)萬年,一直是修氣者大陸中的佼佼者,更是萬宗之首,如今出現(xiàn)這種事,還是第一次,如若我不給書院一個(gè)交代,我死后又如何面對書院歷歷代代的前輩?你們不要再說了,此事已定….”
“可是夫子…”
“可是夫子,我們作為新弟子的,學(xué)得到的東西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你這么一走,我們該怎么辦?又有誰來傳授我們?”
張慢慢連忙說道,一臉的疑惑,更是不可思議。
“是啊,夫子!就是因?yàn)槎䦷熜值乃溃覀兏鼞?yīng)該奮發(fā)向上,一起面對浩天閣的威脅,不能讓您一人獨(dú)自面對啊!”
宋暖暖也無法理解夫子的決定。
弟子們議論紛紛,但唯獨(dú)周天只字未說,一直沉默的杵在原地。
夫子將目光投向了他:“十三,你在想什么?”
蘇星河用胳膊肘捅咕著周天:“十三,你趕快勸一下夫子,現(xiàn)在除了你其他人都勸不動!”
周天余光掃視了一眼其他人,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想當(dāng)初,我剛來書院時(shí),五師姐和老蘇就跟我說過,夫子的決定都是正確的,不要懷疑,更不要違背,如今夫子說的話,我也不好反駁什么,但夫子如果想去找浩天閣,我也可以去!”
周天突然說出這種話,讓徐慶年和其他人措手不及。
徐慶年厲聲說道:“少爺,我平時(shí)叫你少爺是尊重你,但你不能不尊重夫子,夫子是書院之尊,更是天下之首,他做什么決定,你怎能相提并論?”
蘇星河也有些驚愕,為什么周天會突然說出這種話,這種沒大沒小的話,根本不是平日他能說出來的。
夫子笑了笑,抬手讓徐慶年不要如此慌張,彎著身子與周天平視:“十三,你的意思是,你能代表我?”
周天拱手向前邁了一步,隨后雙膝跪了下去。
“請夫子饒恕,剛剛的話雖然有些刺耳,但的確如此,書院是夫子的,天下更是以夫子馬首是瞻,書院和皇城更是一日不可沒有夫子的坐鎮(zhèn),而討伐浩天閣,除了十三其他人都不適合!”
“原因有三,其一,浩天閣害死我的父母,我對他們不共戴天;其二,浩天閣傷害我的摯愛,我對他們恨之入骨;其三,浩天閣禍亂蒼生,挑起修氣者大陸的紛爭,我對他們早就有除之而后快的心思了。”
“于公于私,于情于理,這次討伐浩天閣的事情,都應(yīng)由我去做!”
周天的一席話,竟讓所有人驚呆,當(dāng)眾一時(shí)間無一人反駁,就算想反駁也不知該如何說起,蘇星河拽著周天得衣角,小聲嘀咕著:“十三,帶上我!帶上我啊!”
夫子看著臺階下跪著的周天,眼中不停地閃爍著淚光,隨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錯(cuò),書院除了你的四個(gè)大師兄外,很久沒人這么跟我說話了,既然你已經(jīng)打算好,那就按照你說的辦!”
徐慶年聽夫子居然答應(yīng)了他,心急如焚的想要說話,夫子一胳膊將他推到了一邊。
“但是,討伐這件事,一定要師出有名,雖然浩天閣所做之事,讓人發(fā)指,但百姓卻不知道,很多小宗門也不知道,之所以稱為討伐,是要全天下的修氣者群起而攻之,我給你三天時(shí)間,寫出討伐檄文,并交給殤帝。”
“如果殤帝也答應(yīng)此事,并蓋有殤帝的帝印,此事我便讓你去,并且所帶之人,都由你親自挑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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