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xué)之后的生活，每天似乎都一樣的平淡，只有鹿梨自己知道，這些平淡的背后是默默積攢的力量。她幾乎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每天早上五點按時起床，早起的好處就是她感覺到真正屬于自己可支配的時間變得超級充裕。而且在鹿梨自己感覺來說，每天的能量是隨著時間遞減的。比如早上她就覺得自己活力滿滿，超有干勁，晚上的時候就超級困倦，什么都不想做。所以早睡早起也讓她把自己的精力和能量發(fā)揮到最大了。

        體育考試在四月中旬如期到來，可能是鹿梨每天都有規(guī)律的訓(xùn)練，所以考試那天她并沒有覺得有多難。相反，她覺得格外順利。按照體育老師的叮囑，她早上吃了兩片面包，一個煎蛋以及兩個超大的火腿，喝了點紅牛就到考場一邊熱身一邊等待。來考試的人超級多，大家被按照學(xué)校和班級安排好順序。鹿梨他們班七點就到齊了，但是一直等到十一點才進入考試場地。

        一上午充分的熱身讓她已經(jīng)準備的足夠充分，食物消化得剛剛好，所以也不用擔(dān)心跑起來會肚子疼之類的問題。第一項是五十米，一共兩次機會，她都盡全力跑到最快了。一行七個人，測完之后就被馬不停蹄地帶到實心球場地，實心球是鹿梨比較擅長的，需要力量和一點技巧就行，而她最不缺的就是力氣。實心球之后她們就去測試對墻接打排球，考試的老師格外仁慈，離線還有一點距離也勉強會記到總數(shù)里面。最后一項就是鹿梨每天都練習(xí)的八百米，當(dāng)練習(xí)次數(shù)足夠多時，一切都成為了肌肉記憶。槍聲響起的那一刻，她按照自己平常的速度沖了出去，她的八百米向來如此，因為到最后會失去力氣，所以她一直是前四百米拼命跑，后四百米靠腿的慣性帶著自己跑。努力的結(jié)果怎么會差？鹿梨拿到整個體育成績條時，意料之中的滿分。但意料之外的是她的八百米跑進了三分鐘，兩分五十，她已經(jīng)超級滿意了。不管和別人比起來如何，起碼這一刻她達到了心目中理想的自己。

        體育測試之后，班級里的氛圍已經(jīng)不像之前那么松散快樂了，因為大家能清晰地知道自己還差多少文化課成績才能達到理想高中了。

        但鹿梨并沒有多少焦慮和變化，依舊每天五點起床寫些課外習(xí)題，復(fù)習(xí)一下舊的知識，六點半準時拿著早飯和季禮一起去學(xué)校，讓自己全神貫注地上完一上午的課，中午和季禮一起去食堂吃頓午飯，再寫寫作業(yè)之后午睡。下午又打起精神上完兩節(jié)課再寫作業(yè)，雖然體測結(jié)束了，但鹿梨并不想就此停止跑步，她依舊會在晚飯時抽出半個小時慢慢跑完，隨便吃點東西就去上晚自習(xí)，九點和季禮準時回到家，簡單洗漱一下就睡覺了。休息日的早上和季禮一起去游泳，聽他說說初三的各種趣事，然后繼續(xù)自己的節(jié)奏生活。

        在這樣一天又一天的日子里，鹿梨慢慢習(xí)慣了現(xiàn)在的節(jié)奏也更加喜歡現(xiàn)在有目標的自己。

        水平考試在五月下旬，鹿梨沒辦法和季禮一起去學(xué)校，她在家吃了個早飯，和林音約著一起去了考場。他們學(xué)校不設(shè)立考點，所以同學(xué)們都被分到不同的考點了。沈一成去的是他們學(xué)校對面的初中，她倆則要去的是清溪市公立的另一個中學(xué)。

        第一天早上考兩門，語文和生物，下午考英語和化學(xué)。在兩場考試的間隔時，同學(xué)們都出來聊天休息，鹿梨和林音站在這個學(xué)校操場上，一邊復(fù)習(xí)下一場要考的資料，一邊環(huán)顧著周圍。第二天按照同樣的作息上午考數(shù)學(xué)和政治，下午考歷史和地理。緊緊張張的兩天考完了所有的科目，說實話鹿梨感覺題目并不是她記憶中上一世那么難，可能是她這一次踏踏實實地跟著復(fù)習(xí)進度，沒有任何僥幸心理地按部就班做著該完成的事情。

        考完水平測試，天氣一天天變暖，慢慢地他們所有課程上完了。

        鹿梨穿著襯衫短袖，纖細的胳膊支在桌子上，挺直腰板，看著講臺上開晨會的班主任。少女的頭發(fā)已經(jīng)長到能扎起一個及腰的魚骨辮，陽光透過嫩綠的樹葉，穿過玻璃，灑在她的頭發(fā)上，格外美麗。鹿梨已經(jīng)長到了一米七，體重也維持在了114斤，她聽著邢老師安排之后一周的事情，思緒漸漸飄遠。

        下周二就要中考了，他們學(xué)校作為考點之一，當(dāng)然要提前讓學(xué)生離開。中考一共兩天，周二和周三，考完之后還要還原桌椅打掃衛(wèi)生之類，所以下周他們不用來學(xué)校。

        是啊，季禮要中考了，鹿梨一邊轉(zhuǎn)著筆一邊想著。說實話，鹿梨一點都不擔(dān)心季禮的成績之類，她只是在想中考之后就意味著季禮要去上高中，不能每天和他一起了。

        季禮對她來說，是一起奮斗的伙伴，是溫柔的引導(dǎo)者，更像是定心計。每天在和季禮一起的時間里，她可以有不安或者焦慮，因為這些情緒都會被季禮察覺然后簡單地化解掉。

        所以鹿梨時常也覺得很神奇，明明她作為一個擁有兩世靈魂的人，她可以自如地處理幾乎任何發(fā)生的事情，以很完美的態(tài)度對待身邊的朋友或者遇到的人，讓所有人都感到愉悅舒適。但卻總會在季禮面前暴露自己的負面情緒，不，準確的來說，是不想在季禮面前隱藏。

        就像如果他和林音一樣問自己今天過得好嗎？鹿梨會對林音說一切發(fā)生的好事情，并且也帶動她積極的情緒。但同樣的問題她會對季禮說出所有情緒，包括自己的不足和無力。

        可能因為他給鹿梨的感覺就像世界上另一個相似、契合卻不相同的靈魂；也可能因為鹿梨喜歡季禮，很喜歡。

        所以鹿梨也不知道季禮如果去上高中她的生活會變成怎樣，但她能想到的大概是更努力。有一種隱秘的想法，鹿梨想要得第一名，像他一樣。可能在她心里這是一個執(zhí)念，要變得和他一樣優(yōu)秀。

        季禮的考場沒有在他們學(xué)校，而是上一回鹿梨和林音參加水平測試的考場，所以她打算周二要去送考。

        邢老師開完了晨會，就讓大家抓緊時間收拾東西。今天早讀課下之后，初三生就要進行考前最后動員，所有學(xué)生在禮堂集合，然后初一初二放假，初三學(xué)生就徹底離開學(xué)校了。

        鹿梨一邊收拾著自己的東西突然聽見班長叫她，“鹿梨，邢老師叫你去辦公室！”

        “好嘞，謝謝你。”鹿梨覺得自己應(yīng)該沒有做什么事，就收拾完東西進去了辦公室。

        “報告！老師好。”鹿梨進到辦公室，走到邢老師辦公桌前，“老師，您叫我？”

        邢老師看著眼前的女生，她站在自己面前，平靜又沉穩(wěn)。笑著說：“別緊張，沒什么重要的事。昨天水平測試成績出來了，你查了嗎？”

        鹿梨點點頭，說道：“嗯，查過了，都是a+，應(yīng)該沒有什么問題。”

        邢老師接著說：“是啊，而且你體育成績也是滿分。”她看看鹿梨，低下頭想了一會，才說：“好吧，其實也沒什么事，老師上回看到了你的理想學(xué)校，只填了清溪一中是嗎？”

        鹿梨肯定道：“是的，我只想去清溪一中。”

        邢老師拿過他們最近一次月考的成績單，說道：“老師看你現(xiàn)在的成績基本穩(wěn)定在了班級第四或者第五，年級一百三十名左右。這樣的成績，按以往剛好在清溪一中的錄取線邊緣徘徊。”

        鹿梨自己也點點頭：“是的，我知道這好像有點危險。我之后會更努力的。”

        邢老師聽到鹿梨的話，也笑了，她說：“當(dāng)然，我知道你肯定會更努力的。我想說的是，你試著不要把進入清溪一中作為目標，而把進入他們的重點班作為目標。”她從那一堆作業(yè)里抽出她的，說道：“通過我和你們兩年的接觸下來，我覺得我在你身上看到一種力量，執(zhí)著又堅強的力量。我記得初一的時候，在我印象里你一直是一個安靜的小姑娘，成績不上不下，每天也不犯什么錯誤，就這樣上課、學(xué)習(xí)。但是初二那個寒假，你和王輝發(fā)生爭吵的那一次，讓我知道原來你不只是那樣。你有一種積極向上的沖勁，也有種不服輸?shù)膭艃骸！彼�頓了頓又說道：“嗯……所以我和各科老師都討論過，覺得你是一匹黑馬，是可以沖擊第一名的那種黑馬。”

        鹿梨有點驚訝，她自己雖然有這樣的想法，但是沒想到邢老師會這樣說，她也有點感動，不確定地問道：“真的嗎？”

        邢老師把她的作業(yè)往前推了推，說道：“相信自己。你之前的寒假作業(yè)和現(xiàn)在交上來的所有作業(yè)，都能體現(xiàn)你的態(tài)度，格外認真。說實話，很多同學(xué)的寒家作業(yè)都是直接抄的，這很明顯，但你的一看就是自己寫的。而且在所有完成寒假作業(yè)的同學(xué)種，你的作業(yè)有批改、有糾錯、字跡也很認真，而且每份卷子上都寫了做題的總時間和自己估計的分數(shù)，可以說是我最滿意的一份。這樣的態(tài)度下，不會有不好的結(jié)果的。而且歷史和政治老師都說你的主觀題部分幾乎每次都是最高分，只有選擇題扣分比較多，而選擇題都是之后初三可以靠刷題訓(xùn)練上來的。你的基礎(chǔ)很不錯，數(shù)學(xué)基礎(chǔ)題幾乎也不扣分，語文和英語每次都是單科一二名左右。拖你成績后退的，就是數(shù)學(xué)和理化。”她看著鹿梨認真說道：“所以老師還想告訴你，相信自己，只要保持現(xiàn)在的勁頭，初三你肯定會給自己一個驚喜的。”

        鹿梨沉默了一會，說道：“好的，我明白了老師。謝謝您今天和我說這些。”

        邢老師知道鹿梨聽進去了，說道：“我只是說一些事實，行啦，去禮堂吧，時間也差不多了。”

        鹿梨從老師辦公室出來，有點激動又有點迷茫，她背上書包，向禮堂走去。禮堂在小賣部的后面，鹿梨打算從辦公樓的后面繞過去。

        她走在鋪滿鵝卵石的小路上，兩旁是陽光下的青草地和參天的洋槐樹，各種各樣的花朵沿著小路蔓延。她突然就不想去禮堂了，反正明年他們畢業(yè)的時候也會有這樣的活動，但現(xiàn)在校園里沒有人，可以好好欣賞的時候卻不多。

        她想了想，抬頭又看看天空，今天的溫度也剛剛好，是溫暖又不炎熱。她下了決心，穿過花叢又繞過禮堂，最后走到了操場最左邊的草地上。操場種了楊柳和櫻花，隔開了跑道和羽毛球場，而這片草地在羽毛球場的上方，被最角落的櫻花樹籠罩著，看起來寧靜又美麗。

        鹿梨一路走到櫻花樹下，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了下來。今天因為所有人都要在禮堂開會，所以他們穿的是統(tǒng)一的制服。制服是和校服一起發(fā)下來的，但穿的機會就只有每年的各種慶典活動。她穿著白色的襯衫短袖，下身是灰色的百褶裙，純白的短襪搭配著黑色的圓頭皮鞋。

        鹿梨把書包壓在腿上，雙手支在身后，看著空無一人的操場微微發(fā)呆。

        其實她有點累，但是她不僅絲毫不敢放松，還要更加努力才對。重生一次的機會，讓她格外珍惜每一天和每一刻，生怕自己的一個失誤就會變成上一世的模樣。

        但是剛剛她一路走過來，看著陽光照在路上，看著樹葉飄落，看著小鳥飛走，突然有一刻她覺得很平靜。

        不知道在這里坐了多久，她發(fā)了會呆，低頭的瞬間突然看到書包下自己的雙腿，現(xiàn)在確實很纖細也很白，但是之前肥胖的經(jīng)歷讓她的膝蓋上留著沒有辦法消除的肥胖紋。平時站起來的時候不明顯，但是盤著腿坐下的時候格外顯眼。

        很神奇，她并沒有覺得這很丑陋，反而撫摸它們的時候會覺得這是自己驕傲的經(jīng)歷，是自己自律的勛章。

        “hi，小梨？你怎么在這里？”是熟悉的聲音，鹿梨抬起頭，果然是季禮。

        少年沐浴著陽光，穿著白襯衫和西褲，胳膊上搭著西裝，邁著一雙幾乎逆天的長腿向她走來。細碎的劉海下是一雙含著笑意的桃花眼，少年唇角微微勾起，看起來格外高興。

        “這句話不應(yīng)該我問你才對嗎？我起碼是初二，你作為初三學(xué)生，竟然沒有參加？”鹿梨也笑了，看著季禮走進。她抬起頭，一手搭在眼上遮著陽光，一手繼續(xù)支在身后。“學(xué)神，你現(xiàn)在有多高了？感覺你走過來的時候，超級高。”

        “唔……大概185左右？我也不太確定了。”季禮順勢坐在鹿梨旁邊，繼續(xù)說道：“不過高一要體檢，到時候我可以告訴你準確的數(shù)字。”

        鹿梨聽完繼續(xù)把手支在身后，笑著說：“好啊。不過還是剛才的問題，為什么你在這里？你沒有去禮堂嗎？”

        季禮也把雙手支在身后，微微向后仰起頭，陽光照在透過樹葉星星點點地照在他的臉上。他慢慢閉上眼，說：“呆了一會兒，去禮堂里也是聽聽心靈雞湯，加上各個班級的宣講之類的，相比之下，我還是喜歡自己待著。就趁上廁所的借口溜出來了。”說完他干脆躺了下來，一只胳膊枕在腦后。他把手里的西裝遞給鹿梨，“你要不也躺一會，用這個遮住裙子？書包應(yīng)該比較重。”

        “謝謝！”她接過季禮的西裝，少年的外套上帶著洗衣液的清香，然后蓋住裙子，慢慢躺了下來，也一只胳膊枕在腦后。身下是柔軟的青草，眼里是湛藍的天空。

        “這樣看天空超級好看誒，有云、有鳥還有頭頂?shù)臋鸦�樹。”鹿梨看了一會，說道。

        “是啊，其實每次我什么都不想做的時候，就會來這里。偶爾會看到有同學(xué)在這打羽毛球，很放松。”季禮閉著眼，感受著少女一兩縷發(fā)絲劃過自己的臉頰，癢癢的。

        “看來每個人都有什么都不想做的時候。”鹿梨嘆了口氣，又說道：“下周二……你……會緊張嗎？”

        季禮笑著說：“當(dāng)然會，不過不是太緊張。畢竟我平常把該做的都做了，而且我自詡心理素質(zhì)還不錯，不會影響考試的。”

        鹿梨也勾勾唇，抬起一只手試圖遮住頭頂那朵云，說道：“那你真的超級厲害，不過想想如果你要是因為緊張而影響考試的話，我就會狠狠嘲笑你。”

        季禮偏過頭，看著小姑娘白皙纖細的胳膊，她的手指又長又細，微微張開是很漂亮的形狀，笑著說：“不是吧，鹿老板。要是你緊張我肯定會安慰你的，你怎么還想嘲笑我？終究是我一片真心喂了狗。”

        “你才是狗呢”，鹿梨也偏過頭，倆人之間的距離不是非常近，但明顯已經(jīng)沒有了安全距離。她看著少年明亮的眼睛，是早春最完美的桃花形狀。繼續(xù)笑著說：“我才不要安慰你呢。”因為我想永遠祝福你，安慰總是在遺憾或者傷心之后，而我希望你一直順遂無憂。

        “還有個問題。”鹿梨把手放到一旁，瞇了瞇眼，說：“為什么你有時候叫我小梨有時候叫我鹿老板？這兩個稱呼切換的原因我都不清楚。”

        “這是一種儀式感。”季禮笑容弧度更大了些，“也是一種特別吧，你看啊，大家都叫你小梨或者小鹿。但是沒有人知道平常看起來那么平靜沉穩(wěn)的鹿梨同學(xué)想成為一個富婆。”

        “怎么了？這個理想不好嗎？還是太庸俗？”鹿梨也笑了，她繼續(xù)問道。

        “當(dāng)然沒有，理想本來不分好壞，更何況你還說好成為富婆之后要提拔我。”季禮專注地看著鹿梨，他沒有說，因為這個稱呼讓他覺得他們是將未來連在一起的，可能只是她的玩笑，但他愿意當(dāng)真。

        “嗯哼，我想也是。”鹿梨知道他在看玩笑，她把頭轉(zhuǎn)過去，繼續(xù)看著天空，“雖然這是我第一次在這里坐這么久，但是很快樂。我感覺我每天挺忙碌的，也挺充實的，可是很多時候我的腦子里都會出現(xiàn)這樣一個想法，就是我到底有沒有好好努力？”

        季禮想了一會，拿起一縷她的落在草坪上的頭發(fā)，繞在手指上，說道：“當(dāng)然，為什么會有這個想法？”

        “嗯……”鹿梨頓了一下，“我不想對你有欺騙，原因我還沒準備好告訴任何人，所以理由只能之后再告訴你。”

        “嗯，好啊，什么時候都可以。”季禮繼續(xù)繞著她的頭發(fā)，說道：“在我看來你已經(jīng)超級努力了。”他看著鹿梨還是若有所思的樣子，想了想繼續(xù)說道：“教你一個放下這種顧慮的辦法。你可以拿一個小瓶子，當(dāng)你決定要做一件事的時候就寫一個紙條，完成它之后就揉成團丟進去。紙片的大小根據(jù)它在你心中的重要程度來定，揉成的紙團大小也由你自己決定。”

        “真的嗎？真的管用嗎？”鹿梨坐了起來，微微發(fā)著呆問道。

        “嗯……不敢保證，但起碼對我來說有用。”季禮也坐了起來，一只手拿起鹿梨的書包，說道：“走吧。”

        “現(xiàn)在？不是還沒有結(jié)束嗎？”鹿梨拿著他的外套，看著他胳膊上因為用力而顯現(xiàn)的青筋，莫名的迷人。“你的書包呢？不去拿嗎？”

        “是啊，要是準時的話還有一分鐘，我們走到校門口應(yīng)該就是第一個出去的了。”季禮先回答了鹿梨第一個問題，把她的書包背到一直肩膀上說：“我的書包昨天就放在家里了，今天只開個會，要書包干嘛？”

        “好吧，先見之明。”倆人踩著放學(xué)的鈴聲，說笑著向家走去。

        下電梯前，鹿梨看著他說：“周二我和叔叔阿姨一起來送考哦，雖然知道你可能不需要鼓勵，但是還是要說，加油吧學(xué)神！”

        季禮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我怎么不需要，當(dāng)然需要鼓勵。謝謝你呀，你是今天唯一一個對我加油的人。”說完他下了電梯，在電梯門快關(guān)上的時候又補充道：“也可能是他們今天還沒見到我。”他一邊開著門，又笑著說道：“不過沒關(guān)系，不太重要。想得到的鼓勵已經(jīng)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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