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關注下的審訊  上

        京滬杭特別勤務辦事處駐地。

        上午七點鐘，韓霖就起床吃早餐，今天有總裁官邸侍從室的侍從前來聽審，他怎么也得做做樣子。

        其實他沒睡幾個小時，昨天晚上在包世昌的秘密據點忙碌了半個晚上，藏匿的財物也沒有清點數量，就直接裝車運到了他的家里，等回到駐地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

        “我說你們這一個個的，像是餓了十天半月的餓狼一樣，眼睛綠油油的瞅著我干嘛？”韓霖啃著燒餅，喝著豆腐腦問道。

        “老大，您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昨天抓捕行動非常順利，大家都在等您發獎金呢！”宋雨蓉笑著說道。

        韓霖可能是因為出身大鹽商家庭的緣故，對錢這方面堪稱大手大腳，平時辦事處承擔著一切工作和生活所需，月薪根本不用動，時不時的還找理由發個補助。

        而且每次偵破日諜案的時候，沒收的敵產格外豐厚，以致于每次行動結束，最普通的內勤，也能領到幾百元作為獎勵。

        這樣的環境和條件，根本沒地找去，也讓辦事處的特工們對韓霖那是死心塌地的。不好的方面是，這伙人有多少花多少，居然沒一個存錢的。

        “到了月底兜比臉干凈，你們這樣的習慣可不行，女孩子得攢錢置辦嫁妝，做衣服、買首飾，瓶子箱子的，每一樣都需要錢。男的要攢錢娶媳婦，房子啊、家具啊、彩禮啊、酒席啊，動動就是錢！”

        “咱們辦事處的待遇，本來就不執行國難餉，都是按照以前的標準按時發放，我每月都給你們豐厚的補助，吃喝拉撒睡、行動坐臥走，什么都是辦事處承擔，說起來，整個金陵政府的特務機關，不管一處還是三處，也包括二處，哪個部門也不能和我們比。”

        “年齡都不小了，該娶的娶，該嫁的嫁，也就是這幾年的事，別到時候娶媳婦或者嫁人的時候沒錢犯了難，光想著拖累我這個老大！事先聲明啊，我可不管！”韓霖笑著說道。

        “沒錢的時候您要是不管，我們就抱著您的腿坐在地上哭，反正我們不怕丟人，您要是不怕，咱們就耗著！”李珮月在一邊笑著說道。

        韓霖聽到這話差點氣笑了，你們花錢沒節制，怎么到最后還賴上我了？

        尤其是這些女特工，在特務機關的環境里待的時間長了，一個個都開始學著耍無賴了，往后這日子還怎么過？

        “審訊室準備好了嗎？”韓霖問道。

        “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審訊！您準備先提審誰？”彭福海問道。

        “不是有錄音帶嗎，總務處長當然排名第一，先讓侍從室的侍從早點回去交差，這可是名副其實的欽差大臣！”韓霖說道。

        軍事委員會委員長侍從室，說白了，就是委座的私人幕僚機構，協助他掌握金陵政府的黨政軍大權，處理黨政軍的各項機要事務，他自己三頭六臂，也沒法處理那么多的工作。

        侍從室在抗戰時期，活躍于金陵政府的舞臺，也私下被人稱之為內廷，權力大的沒邊了，現在還遠不到抗戰時期的規模和權力。

        九點鐘，很準時，戴老板的汽車來到院子里。

        一個西裝革履，大約三十來歲年齡的男子，從韓霖拉開的車門中下來，還跟著兩個穿中山裝的青年人。

        他對韓霖的舉動點頭致謝，出示了自己的證件，侍從室第一處第一組中校參謀章慶海。韓霖也急忙出示了自己的證件，中央憲兵司令部的證件。

        “我的來意，想必戴處長已經向你傳達了，我只是旁聽，不會干擾你們審案的，這一點要提前和你說明。你該怎么審案，正常審理即可，無需考慮的太多。”章慶海說道。

        他說話的時候，順便打量了一下這個院子。

        空地停放著兩輛汽車和兩輛卡車，進出的人員不是很多，男的都是西裝革履或者中山裝，女的都是旗袍。

        “請到審訊室，卑職立刻提審第一個犯人！”韓霖說道。

        中院的審訊室，并沒有什么想象中的殘酷場面，刑具擺放的很整齊，也沒有聞到血腥氣。審訊人員是中間的長條桌，上面擺著紙筆，一臺錄音機，對面就是電椅，電椅后面的墻上有鐵鏈鐵銬，旁邊有炭盆和一張特制的鐵床。

        這次為章慶海設置了旁聽座位，與記錄員挨著。還有四個穿著便裝的男子，看起來是行刑人員。

        “報告副處長，審訊準備已經完成，請您示下！”彭福海說道。

        “章參謀，可以開始了嗎？”韓霖轉頭問道。

        這是一種對委座特使的尊重態度，雖然說是來旁聽的，不干預審訊過程，但是身為委座的侍從，是現場級別最高的軍官，有上官在場的時候，他當然要先行請示。

        章慶海對韓霖的態度心里很是滿意，微笑著點了點頭。

        旁邊的李珮月，服務的很周到，不但泡了一杯清香四溢的熱茶放在他面前，還給他準備了煙灰缸、香煙和火機。

        “你們軍事警察科的待遇倒是很高，這個進口的煤油火機，我還真是從來都沒有見過。”章慶海對美女的態度很和藹。

        香煙倒也罷了，無非就是普通的哈德門香煙而已，可眼前的煤油打火機，做工相當精致，而且市面上根本就沒有。

        “您可能還不知道，我們科長家里就是賣舶來品的，這是剛從美國進口的最新型打火機，數量很稀少，面世也才一年多，國內確實沒有銷售。知道章參謀這樣的侍從室大人物，都是國家棟梁軍中精英，這個火機算是您此次蒞臨我們這個小地方的小禮物，不傷大雅！”李珮月笑著說道。

        送禮是不敢送的，也絕對不能送，但不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只要是抽煙的煙民，很少有不喜歡火機的，韓霖知道這段歷史，這次從美國進口了數量不多的芝寶煤油火機，數量少，是因為剛剛開始成批量生產，國內根本見不到，他帶了兩個到辦事處自己用，這次派上用場了。

        看著章慶海愛不釋手的把玩火機，李珮月就果斷當做禮物送給了他。收個火機，無所謂的小事，而且還是韓霖自家的買賣。

        瞧瞧，特工想要巴結人，總能做到無孔不入，而且還是個漂亮的女特工，章慶海也覺得一個火機而已，不叫事，點點頭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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