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情緣這檔子事,哪能像買菜一樣硬來呢
夢境。
“月兒”
“小月兒…”
“洛汐月…”
“月師妹…”
“妹妹…”
呼喚聲從四面八方向著洛汐月涌來,她抬頭四處張望,卻只見到一片耀眼的白光,根本睜不開眼睛。
她閉上睛,仔細(xì)傾聽辨別著每一聲呼喚。
“是姨娘,是柳夏姐姐,是葵木,是阿貍哥哥,是雨煙師姐,是不凡師兄,是夜哥哥,是羽哥哥…”
“這是誰?為何如此熟悉,卻又那么陌生…”
突然,迎面而來陣陣清風(fēng),耳旁隨即傳來陣陣?yán)隧憽?br /> 洛汐月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正站在一處崖岸,身旁屹立著一棵偉岸的夢影樹,樹上滿是盎然的夢影花。
花香滲透在海風(fēng)之中,香味將天、海與崖交融為了一體。
“月兒,你醒了。”一聲慈愛聲響起。
洛汐月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身后站著一個(gè)青衣老者。
老者笑容溫暖,神情祥和,她緩步走向一塊崖石,端正落座。
“您是誰?”洛汐月走到了老者面前,半跪而下。
“月兒怎么不認(rèn)得師父了?”老者撫著洛汐月的長發(fā),露出溫溫一笑,“師父今日的酒,你替我去打可好?”
“師父…您是師父?”洛汐月淚眼朦朧,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急忙伸手去擦拭眼淚。
可等到視線再次清晰時(shí),青衣老者已經(jīng)不見,連著夢影花的花香一并消失,出現(xiàn)在眼前的已是一個(gè)雅致的小鎮(zhèn)。
“這是哪?”洛汐月站起身,覺得眼前的一切似曾相識。
她輕車熟路地走過一條古稀的小巷,來到了一處簡陋的酒鋪。
這里酒香彌漫,耳畔還傳來了酒壺碰撞的清脆聲響。
洛汐月望向酒鋪,見到一個(gè)小姑娘正在鋪中蹦跳。
可是一眨眼,小姑娘便變成了一個(gè)頭發(fā)花白的老婦人。
老婦人低頭打著酒,起身后將酒壺遞給了洛汐月,“月姐姐,你師父年歲已大,你可要好好照顧她。”
“婆婆,你為何會喊我姐姐?你可知道我是誰?還有我的師父,她又是誰?”洛汐月詢問老婦人。
“謝謝月姐姐,姐姐再會。”老婦人沒有回答,只是揮著手道著謝還道著別。
緊接著,一切又開始模糊起來。
洛汐月不敢眨眼,她睜大眼睛四下尋找,終于在柜臺的角落中看到了一塊破敗的木牌,可木牌已經(jīng)斑駁得難以識別。
就當(dāng)她想要將木牌看得真切一些時(shí),眼前的模糊突然變成了大霧,霧氣越來越濃,越來越重,她終究什么都看不清了。
待到霧氣微微消退,洛汐月已經(jīng)站在了一棵巨木之上,身邊云煙環(huán)繞,一片蒼蒼茫茫。
這時(shí),一道金光閃起,軒轅律羽突然出現(xiàn)。
“羽哥哥!”見到心念熟識之人,洛汐月急步飛奔。
可軒轅律羽卻向后退了一步,語氣冷冷,“洛汐月,你毀了我娘親之物,那便是毀了你我的情緣,我再不是你的羽哥哥了。”
洛汐月的眼淚頃刻洶涌,“羽哥哥,那衣衫不是我損壞的。”
“你撒謊!”軒轅律羽忽然變得憤怒,“那日你明明已經(jīng)承認(rèn),若不是你所為,你為何要替別人扛下罪名?”
“損毀黑衫的是我在意之人,我只是不想她被你責(zé)罰。”洛汐月的眼淚愈加狂涌,“羽哥哥,對不起…”
“你我已經(jīng)情斷義絕,你無需致歉,也不配再喊我羽哥哥了。”軒轅律羽怒氣漸緩,面色卻依然寒厲。
“羽哥哥,我好冷,你可否抱我一下…”洛汐月低聲祈求。
“呵!”軒轅律羽嗤然一笑,“洛汐月,你與瀾離夜已經(jīng)定親,卻來向我索求擁抱,不怕被人恥笑放蕩嗎?”
說完,他一甩衣袖,轉(zhuǎn)身憤然離去。
“羽哥哥,不要走!不要丟下我!”洛汐月哭泣著,卻被無盡的白雪包圍,身體越來越冷,連著胸膛中的那顆心也覆上了一層寒冰……
*
北際。
“羽哥哥,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不要…”洛汐月昏睡在床榻,卻又流著淚大聲呼喚著。
青禾、鐘離慕、蒼露與柳夏站在榻前,看著她沉浸在夢境中掙扎,心疼得黯然失語。
流光之印封印的是月神之力,開啟不易,關(guān)閉更難。
它的開與關(guān)要使墨月承受劇烈的痛楚,所以那日洛汐月在治愈了俞尊后便因?yàn)閯⊥聪萑肓嘶杳浴?br /> 可她雖然昏睡著,卻一直都在哭喊呼喚著軒轅律羽,這讓青禾愧疚得心如刀割。
“小月兒口中的羽哥哥是誰?她如此呼喚,必定很喜歡這個(gè)羽哥哥吧。”柳夏心疼地開口。
“小夏,月兒與阿夜已經(jīng)定親,她心中已不該存在這個(gè)羽哥哥,所以你切記不可在阿夜面前提起此事!”青禾告誡她。
柳夏有些吃驚,“小月兒與夜師弟已經(jīng)定親了?”
“對。”青禾點(diǎn)頭,“他們已經(jīng)定親了,所以你不能再節(jié)外生枝。”
“哦。”柳夏悶悶地回應(yīng)。
她此時(shí)終于明白了當(dāng)初自己拿洛汐月與瀾離夜打趣時(shí),洛汐月為何總愛用“哦”回應(yīng)自己,原來心中竟是這般失落無奈。
鐘離慕從衣袖中取出了一個(gè)錦囊,遞到了柳夏面前,“小夏,為師這里有一個(gè)錦囊,是破解玄龜之盾的方法。俞師侄的忘川之毒已解,也該回去雷圣門了。你替為師將錦囊交給他,讓他轉(zhuǎn)交厲門主。但是切記,錦囊只能在玄龜處才能打開。”
“是,我現(xiàn)在就去。”柳夏接過錦囊,急急離開。
“既然月兒的流光之印沒有解除,那我們是否還要繼續(xù)隱瞞月神與師父之事?”蒼露開口問。
“若要繼續(xù)隱瞞也不是不可,畢竟昨日月神并未完全開啟,月兒的回憶應(yīng)該也未恢復(fù)。而且我已經(jīng)與柳夏和俞師侄有過示意,月神之事不可與其他人說,只要我們幾人閉口不言,這事就能繼續(xù)隱瞞。”鐘離慕答道。
青禾思忖了一番,開口,“月神之事關(guān)乎滄海大陸的安生,對月兒無需再瞞。但是師父之事,還有她的身世,我們還是能瞞則瞞吧。畢竟都是痛楚,多知多痛,少知少痛,不如不知的好。”
“是。”蒼露與鐘離慕答允。
青禾望著洛汐月,心中百感交集,“月兒,來日的路危險(xiǎn)重重,而你的月神關(guān)系著滄海安危,注定是要遭受一番苦難。但是無論如何,姨娘都會伴你左右,與你共同進(jìn)退!”
鐘離慕與蒼露默默相視一眼,一起走到了青禾身旁,“師姐,別忘了還有我們。”
青禾看向兩個(gè)師妹,眼中驟然升起一陣清淚……
*
客間庭院中,俞尊靜靜獨(dú)站,他如今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了正常,但是異變之事卻記不起絲毫。
他從柳夏口中得知青禾、鐘離慕與蒼露三人被自己出手所傷,心中非常愧疚也非常不解。
后來才知忘川之毒可以激發(fā)與狂化元神與靈力,所以他才能傷了三位靈力強(qiáng)大的前輩。
而現(xiàn)在忘川之毒解除,他也恢復(fù)到了原有的靈力修為。
柳夏來到庭院,見俞尊正皺著眉一臉沉重,忙關(guān)切地走到了他的身前,“俞師兄,你可還有哪里不適?”
“我已痊愈,并無不適。”俞尊舒眉一笑,臉色溫情,“小夏,謝謝你,若不是你,我恐怕…”
俞尊話未說完,卻被柳夏一個(gè)輕吻打斷。
他又愣又喜,心中甜如香蜜。
柳夏親了俞尊,卻無半點(diǎn)羞澀,因?yàn)榇藭r(shí)的她只有失而復(fù)得的喜悅,“你我之間不言謝,而且,我還要與你相伴一生呢!”
“嗯。”俞尊將柳夏摟進(jìn)了懷中,“你是我心中所愛,與你相伴一生,亦是我心中所期。”
“因?yàn)橄鄲郏旁赶喟橐簧绷娜粲兴迹滩蛔∶媛秱椋坝釒熜郑掖饲耙恢倍荚诖楹闲≡聝号c夜師弟。小月兒雖然一直在拒絕,可我卻覺得她是傻,不懂珍惜一個(gè)真心對她好的男子。卻不知她喜歡的另有他人,就連如今昏迷了,也一直在呼喚那人的名字。可是一直以來,我都是把她推向著夜師弟,我是不是做錯(cuò)事了?”
俞尊搖頭笑,“小夏這回可真是捅了馬蜂窩了,情緣這檔子事,哪能像買菜一樣硬來呢?得兩廂情愿才行啊!”
柳夏一聽,內(nèi)疚得淚眼汪汪,“那我可真是大惡人…”
“你此前是不懂情緣,才會好心做錯(cuò)事,現(xiàn)在因?yàn)樯硖幥榫墸拍荏w會其中之意。”俞尊撫著柳夏的雙臂,正視著她的眼睛,溫柔安慰著,“其實(shí)做了錯(cuò)事自責(zé)無用,停止犯錯(cuò),再將其改正才是最應(yīng)該做的。”
“可是閣主師叔說小月兒與夜師弟已經(jīng)定親了,我還有改過的機(jī)會嗎?”柳夏急問。
“當(dāng)然有。”俞尊輕輕擦去了柳夏臉頰上的淚水,“他們只是定親,還沒有成親。只要定親之約取消,那洛汐月就依然是她自己,還可以繼續(xù)她心中的情緣。”
“太好了!”柳夏歡呼,“我一定要糾正我的過錯(cuò),不能讓小月兒因?yàn)槲襾G了幸福!”
“嗯。”俞尊暢然點(diǎn)頭。
他心知門中各人一定都很擔(dān)心自己,又道:“小夏,我如今已經(jīng)痊愈,也該啟程回東川向師門報(bào)一聲安好了。你替我轉(zhuǎn)告洛汐月,她以后如若有需,我一定全力相助!”
“好。”柳夏望著俞尊,滿眼都是不舍,“俞師兄,我會想你的。”
初入愛河的她真是萬分舍不得與俞尊分開,但她知道如今不是貪戀相守之時(shí),隨即收起失意,取出了袖袍中的錦囊,“師父說這錦囊中是破解玄龜之盾的方法。她還交代了錦囊只能在玄龜處才能打開,你切記。”
“好,我記下了。”俞尊接過錦囊,欣喜地高舉在眼前,“界邑城民有救了!”
看著俞尊欣喜的模樣,柳夏愈加不舍,卻還是一臉笑顏,“俞師兄,你快些回去吧,也好早些將那些城民救回來。”
俞尊知道柳夏不舍自己離開,于是將錦囊別入了腰間,又取下了腰帶上的玉佩,鄭重交到了她的手中,“小夏,這玉佩是我的家傳之物,我從出生就一直佩戴著它。現(xiàn)在我把它送給你,讓它替我陪著你。”
“嗯。”柳夏接過玉佩,歡喜不已。
蒼穹蔚藍(lán),大地與樓閣雪白,夢影樹粉糯,樹下之人歡顏……
俞尊離開后,柳夏捧著玉佩蹦蹦跳跳地來到了寢房。
青禾、蒼露與鐘離慕此時(shí)都不在房中,只有洛汐月一人昏睡在床榻。
柳夏走近榻邊,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玉佩,又望了望昏睡的洛汐月,心中的歡喜漸漸淡去,又漸漸涌上了歉意,“小月兒,姐姐對不起你…”
她收起玉佩坐到了床沿,拉起了洛汐月的手,“姐姐我此前不懂情緣,也不知你心,硬要把你與夜師弟相牽,都是我的錯(cuò)。不過你放心,姐姐往后一定想辦法補(bǔ)救,一定讓你與你的羽哥哥在一起。”
“小夏,你這話若是被青禾師姐聽到可不止要挨訓(xùn),更要挨罰了。”鐘離慕神色肅然地走入了房中。
“師父。”柳夏起身,一臉愁容,“小月兒與夜師弟之間的紅線是我胡亂牽扯的,我心中有愧…”
“你無需過分憂慮,世間萬物皆有定數(shù),我們只需保持冷靜,靜待局勢發(fā)展即可。”鐘離慕如是說道。
“哦。”柳夏悶悶一聲,依舊愁眉不展。
鐘離慕走到榻前,將洛汐月的手放回了被衾之中,又轉(zhuǎn)身詢問:“小夏,聽聞?dòng)釒熤兑呀?jīng)離去,那錦囊之事你可有交代?”
“嗯,我有交代俞師兄的。”柳夏點(diǎn)頭,又好奇地問:“師父,那錦囊為何如空的一般,里頭裝的到底是何物啊?”
“是一只小蟲。”鐘離慕淡然一笑,“是藍(lán)逸師叔的小寵。”
“藍(lán)逸師祖為何要養(yǎng)一只小蟲做小寵?”柳夏吃驚又疑惑。
“藍(lán)小蟲是師叔的好友虞城主所贈(zèng),并非尋常之物。”鐘離慕解釋。
柳夏很是疑惑,“就算不是尋常之物,可是僅憑一只小小的蟲子就能對付玄龜嗎?玄龜可是鼎鼎有名的守護(hù)神獸。”
鐘離慕望著柳夏腰帶上的玉佩笑了笑,“相克之物無關(guān)名望,就如相愛之人無關(guān)身份。”
“相愛之人無關(guān)身份…”柳夏喃喃有思。
俞尊是雷圣門大師兄,往后許是還要繼任雷圣門門主之位。
而柳夏不過是玄影閣最會玩鬧的一個(gè)小弟子,輩分小,修為低,靈力弱。
他們相愛,確實(shí)都沒有在乎對方是何身份,只是愛了,只有兩情相悅。
想到這,柳夏心中倍感甜蜜,而后望向洛汐月暗暗發(fā)誓:“小月兒,姐姐會幫你再牽紅線的。這次,我絕不胡來了,一定幫你牽住你的羽哥哥!”
榻上,洛汐月靜靜地睡著,窗外飛雪紛紛,好似雪域那般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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