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誓滅千機,稱霸滄海,攻破混沌,攪亂神境
北際。
殘陽已落盡,星月升在空,輕風崖上,軒轅律羽正赤裸著上身。
他露著挺拔勻健的身肌,亦露著滿身累累傷痕,靜靜坐于夢影樹下。
看著軒轅律羽身上的傷,洛汐月的眼眶有些發(fā)紅,她伸手小心地摸了摸他腹部那道最大的裂口,心疼地問:“羽哥哥,你剛才是不是這里痛?”
軒轅律羽搖搖頭,抓起洛汐月的手放在了心口處,“是這里。”
洛汐月聽聞更擔心了,“可是這里并沒有傷口啊,難道是內(nèi)傷嗎?”
軒轅律羽依然搖頭,“是心傷,你差一點就成了別人的娘子,所以它受傷了!
“羽哥哥,別鬧了,你是被神獸所傷,輕視不得!快告訴我還有哪里不適?”洛汐月?lián)鷳n地責備他。
她想著瀾離夜當初被白虎所傷,經(jīng)過了青禾治療還受入了凌風畢生靈力,又吸收了沉池麟角之力,但卻依然昏迷了多日,醒來后也是虛弱不堪。
而如今軒轅律羽的傷勢明顯比瀾離夜那時更深更重,但他今日卻已如常人無異,剛剛卻又突然喊痛,所以她擔心他此前是回光返照,這會兒正擔心得不行。
“渾身都不適,因為…渾身都是小月兒不喜歡的血腥氣。”軒轅律羽說完突然站起了身。
他朝著洛汐月朗朗一笑,然后快步走到了崖岸邊,傾身從崖岸上一落而下,直直躍入了星光粼粼的北際海中。
洛汐月驚愣起身追到了崖岸邊,朝著北際海急切呼喚:“羽哥哥,快上來,你的傷還沒好呢!”
“等我洗掉這血腥氣就回來!”軒轅律羽大聲回應著。
他在一片深藍的澎湃中向洛汐月?lián)]了揮手,然后潛入了水中不見了蹤影。
“羽哥哥真會胡鬧!甭逑锣洁熘亓藟粲皹湎碌却。
她耐著心緒,時不時去崖岸處張望一下海面,就這樣等了許久許久。
夜色很快變重,星月卻愈加銀亮,洛汐月雙手抱膝,俯首依靠在膝上,漸漸起了睡意。
此時,一雙臂彎將她環(huán)抱而起,讓她猛然清醒,才驚覺自己正被軒轅律羽抱在懷中。
軒轅律羽穿著那件從辛陽城購回的絲質(zhì)白衫,白衫垂順,墨發(fā)輕揚,整個人看起來翩然俊雅。
洛汐月怔怔地望著軒轅律羽,驀然想起了第一次見到他時的場景。
那時在翠仙居,他換下了被她打濕的錦衣,亦是穿著這樣一件寬松長衫,洋洋灑脫的模樣,讓她心暖又喜歡。
此時,她的心暖再起,可是不知為何,今日這心暖中卻夾雜著一絲心痛。
洛汐月因痛回神,輕聲道:“羽哥哥,你放我下來吧!
“不放!避庌@律羽柔情一笑,抱著她徑直向著影樓走去,“夜深了,我們該回去就寢了!
軒轅律羽鬢發(fā)濕漉,發(fā)梢忽然滴下了一顆晶瑩的水珠,水珠落下,凝在了洛汐月的眉梢。
他察覺,微微低下頭靠近她,以雙唇覆向水珠,將它輕輕吻去。
看著近在咫尺的軒轅律羽,感受著他的氣息與柔情,洛汐月心頭的疼痛忽然加劇了幾分。
她咬著嘴唇,低頭不再去看軒轅律羽,隨著心緒漸靜,疼痛才慢慢緩解。
影樓不小,但卻只有一張床榻,軒轅律羽放下洛汐月坐于榻邊,然后俯身半跪欲要為她脫去鞋履。
洛汐月見狀飛快起身扶住了軒轅律羽,“羽哥哥,你受傷了,床榻給你睡,我去案幾趴著睡就好!
“我下海洗去血腥氣,不就是想與你一起同眠,靠得親近一些嗎?你若不與我一起,我的心傷不就無治了嗎?”軒轅律羽表示不滿。
之前在翠仙居,洛汐月與他已有過同床而眠,今日卻又要遠離,他心里很是失落。
“不行!”洛汐月?lián)u頭拒絕,“你是被神獸所傷,傷勢嚴重,我若是不小心再傷到你怎么辦。”
明白了洛汐月的心意,軒轅律羽心中的不滿瞬消,立即拉過她摟在了懷中,笑顏道:“我已經(jīng)用了沉池麟角療傷,又受了蘇蘇一境靈力,早已沒有大礙,你這么害怕做什么!
當初瀾離夜受傷時,洛汐月曾不小心誤傷過瀾離夜幾次,所以今日她不想再誤傷軒轅律羽。
她害怕觸碰到他的傷口,不敢與他靠得太近,一直小心地后仰著身子。
軒轅律羽沒辦法,只能妥協(xié),無奈地接受了洛汐月小心翼翼的距離……
*
雪域。
雪域嚴寒雪狂,也阻擋了一切靈力低微的人與物來此。
心灰意冷的瀾離夜決定啟賦自己的第二元神,于是,假面便將銀鈴流蘇化入了他的體內(nèi)改換了他的筋骨。
此后,兩人便在這蒼茫冰寒之地等待天雷降臨,至今已過去半月。
瀾離夜身處一塊巨大的冰石中沉睡,冰石閃著強大的靈力之光,嗡嗡作響。
假面本想操控朱雀取暖,奈何負傷無力,只能打坐在冰石不遠的地方,以一團濃郁的黑氣將自己籠罩抵御嚴寒,又時刻關注著附近的動靜,絲毫不敢懈怠。
在第十六日的寒陽剛剛升起之時,雪域的上空突然出現(xiàn)了幾個藍白身影。
“千機谷來人了!”假面一驚,立刻拉起了斗篷,撤去了黑煙。
藍白之影在空中越來越近,來人是孟涼、雨煙與巴沃。
這些日子中,千機谷派出了無數(shù)弟子尋找瀾離夜的下落,卻毫無線索。
雨煙突然想起了此前瀾離夜心傷時曾來了雪域,于是便與孟涼商議一起來雪域?qū)ふ摇?br /> 而巴沃憂心瀾離夜,也跟著他們一同隨行。
沒想到三人真的在雪域地界探尋到了瀾離夜的氣息,更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假面居然也會在此。
“是假面,我們小心!”孟涼提醒一聲,與雨煙、巴沃一起飛落在了冰原。
假面在闊河一戰(zhàn)中受了重傷,靈力還未恢復,此時若要硬戰(zhàn),面對孟涼三人聯(lián)手他毫無勝算。
但他知道孟涼三人前來定是為了勸說瀾離夜歸谷,是他絕不允許之事,所以只能拼死迎戰(zhàn)。
“你們?nèi)齻此時來搗亂,真是該死!”假面鬼音一聲凄厲,揮袍甩出了四個機關傀儡球。
隨著咔咔的機關聲響,機關傀儡球瞬化為了四只迅猛的傀儡猛虎,呼嘯一聲后向著三人撲去。
孟涼三人即刻飛身迎戰(zhàn)。
傀儡猛虎體型龐大,孟涼他們在身形上處于弱勢,好在鳳傲塵此時靈力低弱,所以傀儡猛虎的攻擊力并不高。
“此處極寒,利于我們攻擊。假面他已受傷,我們不用怕。雨煙、巴沃,你們一起防御,我來進攻。”孟涼向二人囑咐,然后發(fā)動靈力施出了玄冰巨龍,準備以巨龍之大對抗機關傀儡的龐大。
“是!”雨煙與巴沃立刻施出了玄冰障,抵御著傀儡猛虎射來的傀儡利刺,以及猛烈的傀儡暴擊。
而玄冰巨龍與傀儡猛虎在風雪中不停纏斗著。
雪域嚴寒,玄冰巨龍的威力愈加猛烈,孟涼操縱著巨龍越戰(zhàn)越勇。
傀儡猛虎雖感覺不到寒冷,但是機械關節(jié)卻在風雪中漸漸冰凍,變得越來越卡頓。
眼見機關傀儡的行動逐漸遲緩,孟涼知道時機已到,立刻操縱著寒劍與玄冰巨龍合二為一,化為了寒龍巨劍現(xiàn)身半空。
“該死!”假面又急又怒,操控著一只傀儡猛虎抵擋撕咬巨劍,再操控其余三只傀儡猛虎齊聲呼嘯,施出了傀儡咆哮。
一時間,巨大的撕咬力與咆哮力一同向著寒龍巨劍而去。
孟涼使出全身之力操縱著巨劍,隨著他抬手重揮,巨劍將那只擋劍的傀儡猛虎一劈而開,然后又化為了龍形劍氣盤旋著飛向了剩下的三只傀儡猛虎,依次飛砍而過。
隨著重重的落地聲響,四只傀儡猛虎盡數(shù)化為了廢甲,四散飛落在了冰原。
擊敗機關傀儡后,孟涼又乘勝追擊,操縱巨劍向假面飛襲。
假面此時體力不支,靈力不濟,很快被劍氣擊倒在地。他落倒在冰原,臉上的假面與藏于衣袍中的手杖也都掉在了積雪之中。
“風師叔?”雨煙與巴沃望著假面齊聲驚呼。
假面欲要重拾手杖,可手杖卻被孟涼以靈力收卷而去。
孟涼一手握著手杖,一手握著寒劍直指假面,大聲道:“他不是風師叔,風師叔早已被他殺害了,他是融了風師叔顏面的騙子。”
“呵,原來你已經(jīng)知道了!奔倜婢従徧ь^,一臉陰森。
孟涼執(zhí)劍緊抵鳳傲塵脖頸,厲聲質(zhì)問他,“假面,你究竟是誰?你到底要做什么?”
“哈哈,做什么?問得好!”假面仰頭大笑,笑聲卻比鬼音更為凄厲。
他冷傲地瞥著孟涼三人,狂妄道:“誓滅千機,稱霸滄海,攻破混沌,攪亂神境!”
“你做夢,我現(xiàn)在就滅了你這狂妄之欲!”孟涼怒罵著,舉劍揮揚而下。
這時,一陣雪暴襲來,直直擊向了孟涼手中的寒劍。
寒劍隨著風雪飛起,重重插入了冰面。
緊接著一聲碎裂聲響,冰石爆裂而開,滿身寒氣的瀾離夜出現(xiàn)在了風雪之中。
他漠然相視著孟涼三人,語氣冷冷:“為何擾我清凈?”
見到瀾離夜,雨煙淚眼迷蒙,期切地說:“阿夜,我們是來找你的。跟我們回千機谷吧,大家都在等你回去呢!
“等我?”瀾離夜冷漠的眼神中出現(xiàn)了一絲期待,“月兒也在等我回去嗎?”
雨煙搖搖頭,“阿夜,月兒已經(jīng)走了,她與你的情緣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師姐求你放下她吧。”
“既然她不在,那我為何要回千機谷?”瀾離夜期望破碎,眼神瞬間變得冰冷。
巴沃埋怨地質(zhì)問,“阿夜,千機谷是養(yǎng)育了你百年之地,我們與你也相伴了百年之久,難道這些情意還不夠留住你嗎?”
“呵!”瀾離夜的眼神變得愈加凌冽,“公西水寒殺我娘親,這是千機谷養(yǎng)我百年就能相抵的嗎?”
孟涼、雨煙、巴沃聽聞都震驚了。
孟涼望了一眼假面,大聲勸誡道:“阿夜,公西師祖絕不會做出弒殺自己門徒之事,你千萬不要被妖人蠱惑!”
瀾離夜不屑地看了一眼孟涼,憤憤地開口,“這是我在混沌時的親眼所見,也是我被公西水寒封印的兒時回憶,無須他人蠱惑,根本毋庸置疑!”
孟涼才知瀾離夜當初為何會進入混沌,原來是有難解的心仇,急忙道:“阿夜,這其中一定有誤會,師祖他溫慈心善,絕不會…”
“轟!”一聲巨雷打斷了孟涼,整個雪域突變一片漆黑。
孟涼立即拉著雨煙與巴沃后退了幾丈,并施出了結(jié)界護在周身。
瀾離夜此時卻仰天而望,繼而緩緩張開了雙臂,似在迎接什么。
“終于要來了!”假面欣喜萬分,知道大事必成。
但他此時已經(jīng)無力逃離雷區(qū),只好使出最后的力氣施出了一個結(jié)界護住了自身。
“孟師兄,這是怎么回事?”巴沃問。
“是天雷,天雷將臨!”雨煙道。
望著做出迎接姿態(tài)的瀾離夜,孟涼突然猜測到了什么,心里暗暗焦慮:“不好,阿夜是想要啟賦第二元神!”
就在孟涼愁慮之時,一道劈天的閃電伴隨著一聲震耳的驚雷從天而降,直直擊向了舉手相迎的瀾離夜。
“啊——”瀾離夜被天雷轟體,痛苦嘶吼。
他被耀眼的雪光芒包圍,頭冠爆裂,長發(fā)飛揚,墨黑長發(fā)漸漸化為了如雪銀白。
孟涼三人被光芒刺得睜不開眼睛,只能不斷加固著結(jié)界抵御著余電傷害,然后捂眼等著雷電消失。
而假面的結(jié)界扛不住天雷之氣,很快碎裂,隨即昏迷倒地。
許久后,雷聲消散,耀光漸緩。
在孟涼、雨煙與巴沃驚愕的眼神中,瀾離夜從微光中緩步而出。
他滿頭銀發(fā),神情寒戾,冷冷望了一眼三人后緩步走向了昏迷的假面。
雨煙見狀驚愁地大喊:“阿夜,你這是怎么了?你為何突然就白了頭發(fā)?”
“從今往后,世上再無瀾離夜,我不再歸屬千機谷,而是與假面同為一派!”瀾離夜開口,冷漠萬分,卻又戾氣騰騰,“今日暫且一別,往后若是再遇,以武相見!”
瀾離夜留下了一句冰冷無情之語,帶著假面消失在了風雪之中……
*
西遺。
黑沙滾滾,黑云涌動,瀾離夜帶著假面來到了蠻荒界。
瀾離夜踏步在沉重的黑沙之地,銀白雪發(fā)隨風飛舞,橙紅衣袍熠熠生輝,在這一片天暗地黑之中顯得格外耀眼。
瀾離夜漠然地望了一眼面前無際的昏暗,緩緩閉上了眼睛。
隨著陣陣藍白之光閃起,他身體中的玄冰靈力開始向著額間匯聚,銀發(fā)與橙袍在澎湃的靈氣中飛揚得愈加劇烈。
就在他元神越來越寒亮之時,一陣赭色光芒漸閃,且越來越深,越來越亮,直至將寒白藍光吞沒殆盡。
瀾離夜猛然睜眼,赭光瞬間黯淡。
他低頭張望著自己的雙手,黯然一笑,“呵,我現(xiàn)在是傀器游仙了!
“傀器靈力可攻可守,且攻防皆強,算得上是所有靈力之最了!奔倜嬲f道。
瀾離夜略有些黯然,“可我現(xiàn)在傀器靈力還未入門,能有何用?”
“你放心,啟賦第二元神者,修煉靈力比尋常游仙迅捷,更何況你天資不凡,修煉起來定然更加神速!奔倜姘参克。
“所以,我得在這蠻荒待上百年?”瀾離夜冷冷一聲,又雙眸一沉,“心仇,我忍不了那么久再宣泄,情緣,我也忍不了那么久再爭奪!”
“忍不了也得忍!你玄冰元神剛至化神境日界,還不能與紀寒天、厲閃炎、軒轅焦鐸抗衡。而我玄冰靈力已失,傀器元神受損,無法助你。如今巫骨手杖又失,無法操控神獸,所以只能忍!咳…”假面心緒激動一陣傷痛,捂著胸口咳嗽起來。
瀾離夜望了一眼暗淡的天際與漆黑的沙漠,念道:“那就潛心修煉,蓄勢待動吧。”
此處昏暗,沒有任何一點光,讓他的雙眸暗到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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