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道義近來是有些神出鬼沒,也不知躲去了何處修煉
東邱。
晴雨樓中,葵木與雅尼正沉默地拆卸著樓中的紗緞。
雨煙靜坐在妝案前,拿起了洛汐月留下的銀墜步搖。
她呆呆地望著步搖,心事重重。
葵木看了一眼失神的雨煙,放下了手中的紗幔走到了她的面前,含著淚問:“雨煙師姐,夜師兄真的說了要與我們為敵嗎?”
“葵木,阿夜已經叛離了師門,你往后可不能再喊他夜師兄了。”雨煙傷感地告訴她。
“我不要,他永遠都是我師兄!”葵木的眼淚奪眶而出,咬著牙怨憤道:“都怪洛汐月,都怪她讓夜師兄傷了心,才會退出師門,甚至要與我們為敵,都怪她!”
“葵木,此事與月兒無關,你不要胡亂怪罪!”雨煙呵斥她。
“就怪她!要不然夜師兄為何會變得這般絕情?師兄他就是太深情了,才會被洛汐月這無情之人傷得那么深!”葵木不依不饒,繼而嚎啕大哭,“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洛汐月的!我恨死她了!嗚…”
雨煙不知道該怎么開口瀾離晴被公西水寒殺害之事,只好沉默著不再言語。
雅尼走來拍了拍葵木的肩膀,安慰道:“葵木,情緣這事不能強求,這我深有體會,你如今也該懂的。”
“可是夜師兄走了,他不要我們了…嗚,我好難過…”葵木哭得更加悲切了,因為不管怎樣,她都接受不了瀾離夜背叛師門之事。
“好了,別哭了,也許阿夜只是一時氣怒,才說出要與我們為敵之語,說不準過些日子氣消了就回來了呢。”雅尼又安慰。
“雅尼師姐說得有理!”葵木拉起衣袖抹了抹淚水,“夜師兄氣消了一定會回來了,他一定放不下我們的!”
雨煙明白瀾離夜是鐵了心要重拾自己的身世與舊仇,再回千機谷已無可能,但她不想破了葵木心中所期,于是起身將銀墜步搖遞到了葵木面前,說道:“葵木,這步搖是阿夜曾經贈與月兒的定情之物,可惜他們情緣未成。如今這步搖本該歸還阿夜手中,但他已經離開,不如你先替他收著吧。”
“好,我來收著,等夜師兄回來了,我再給他。”葵木急忙接過了步搖緊握在手,又緊緊依靠在自己胸口,滿心期盼著瀾離夜可以重回千機谷,再變回自己的夜師兄……
*
千機殿中,杭不凡與鄭齊山正飛上飛下地摘除著那些裝典之物,待到一切清除完成,整個千機殿的地面已被橙色的錦緞紗帛鋪得滿滿當當。
望著一地的暖橙,杭不凡恍惚想起了婚典時洛汐月穿著喜袍的模樣,當然還有她發紅的眼眶與微蹙的眉頭。
杭不凡心中一陣感傷,暗念:“月兒,你如今是去了何處,我還有機會再見到你,見到你的笑嗎?”
見杭不凡心事重重,鄭齊山也皺起了眉頭,他擺著肩膀撞了撞杭不凡,指了指滿地的紗錦問:“不凡兄,這些都扔了嗎?”
“扔了怪可惜的,還是收起來放去倉樓吧。”杭不凡回道。
“也好,那你也能留個念想。”鄭齊山戳穿了杭不凡的心意。
杭不凡撇撇嘴,毫無底氣地說:“這又不是我與月兒的婚典之物,我留什么念想?你可不要胡言。”
“往后月師妹怕是難得才會來谷了,你也只能去倉樓看看這些橙綾橙緞藉慰一下心中思念嘍。”鄭齊山嘟囔著,俯身繼續收拾起來。
杭不凡沒反駁,而是問:“齊山,你說月兒這會兒會在何處?是玄影閣還是博芒府?”
“許是博芒府吧。”鄭齊山一邊收拾著一邊回復,“月師妹既然選擇了跟軒轅律羽走,那定然是嫁夫隨夫了。”
杭不凡悶悶地沉默了片刻,又問:“青禾閣主此前一直逼迫月兒與阿夜在一起,她會讓月兒如愿嗎?她會不會為難月兒?”
“不凡兄,這是軒轅律羽需要操心之事,你就別多慮了。”鄭齊山抱著一堆紗緞在懷,有些不滿地盯著杭不凡。
“我只是擔心而已…”杭不凡道。
“你是放不下!”鄭齊山道。
杭不凡語塞,“我…”
“放下吧,你既已成全了她,那從今往后就應該徹底放下她。”鄭齊山勸誡他。
“哎!”杭不凡嘆了一口氣,盯著鄭齊山懷中的紗緞再度失了神。
鄭齊山見狀立即轉過了身,帶著幾分埋怨地開口:“我看這些紗錦還是拿去扔了吧,省得你時時放在心上,就跟葵木放不下阿夜一樣。”
“好!”杭不凡答允。
鄭齊山不可置信地確認,“真的?”
“真的。”杭不凡點頭,神情毅然,“你說的沒錯,我既然已經成全了月兒,就不該再放不下。只要她安好,那我也該安好。”
“這就對了!”鄭齊山露出了滿意一笑,也恢復了悠哉模樣,“那你就隨我一起扔紗錦去吧!”
“走!”二人懷抱著一堆錦緞紗帛離開了千機殿……
*
水苑道場上,孟涼正帶著眾師弟修煉著靈力。
他四顧了一圈,沒有發現席道易的影子,心中有些疑惑,定心一想,才察覺已經很久沒見過席道易了。
“巴沃,你近來可有見到道易?”孟涼問巴沃。
“沒見過!”巴沃回答得不假思索。
他自從挨了席道易一拳后就再沒有與席道易說過一句話,更沒有對他有任何關注。倒是在夢中與席道易有過一番爭斗,卻依然被打痛了口鼻,氣得驚醒。
孟涼聽聞后輕念,“奇怪,好像自婚典后就一直沒有見過道易,也不曾聽聞他離谷,他是去了何處呢?”
一旁的靈樂大耳朵一動,聽見了孟涼的說話,繼而眼睛一轉,忽然想到了什么,便道:“大師兄,席師兄前陣子與那假冒的師叔走得挺近乎,他會不會也有問題?”
孟涼近來打理的事太多,根本沒有注意到席道易之事,如今聽靈樂這么一提,他立即緊張起來,忙問:“道易與假面走得親近?”
“是啊,但凡那假面在劍堂,席師兄就天天往那劍堂跑。所以我覺得假面對席師兄可比對夜師兄…額…比對瀾離夜還親近!”靈樂撓著頭回答。
“那你為何不早說?”巴沃在一旁埋怨。
“我那會兒也不知道風師叔是假面呀!”靈樂有些無辜。
“那這幾日也沒見你開口啊?”巴沃更埋怨了。
“我忘了…”靈樂也更無辜了,他本就不是心細之人,雖然早已知道此事,但卻早已忘在腦后,直到剛剛才想起。
“我去劍堂找找!”孟涼心急火燎地往劍堂趕去。
巴沃拽起靈樂的大耳朵,訓道:“你小子就不能多個心眼嗎?這么重要的事到現在才說,真是愚鈍!”
“巴師兄,痛痛痛!”靈樂斜著腦袋直喊,解釋:“這幾日葵木正傷心呢,我哪有心思想席師兄啊!”
“哎!”巴沃放下手,瞪著靈樂怨怨無語。
孟涼走過千機道場,遇到了處理完紗錦正要回往水苑的杭不凡與鄭齊山。
兩人見孟涼一臉急慮,忙問:“孟師兄,發生什么事了?”
孟涼急切地說:“我方才聽靈樂說,道易此前一直與假面走得親近,而他近來又不見蹤影,我有些擔心,想去劍堂看看是否有他。”
杭不凡近日也是潛心洛汐月之事,對席道易甚少關注,但是他與席道易同住一間寢房,對他之事還是多少知曉一些。
他認真地思憶了一番,說道:“道易他近日都是來去無蹤,除了能在膳廳見到外,連寢房都難見其影。往日里午時他都會獨留在水苑道場修煉,但是近來已經很久沒見過他了。”
“對,道義近來是有些神出鬼沒,也不知躲去了何處修煉,靈力長進了不少,可比往日神氣多了。”鄭齊山接著道。
孟涼聽聞愈加急慮,皺了皺眉頭繼續往劍堂趕進,杭不凡與鄭齊山對視一眼,立即跟在了孟涼身后。
劍堂處,大門大開,堂中空空,并無人影。
“不如讓雪鶯來找找有沒有道易的氣息吧。”鄭齊山提議。
孟涼聽聞立即召喚出了雪鶯,下令:“尋道易。”
雪鶯收令,立即朝著南峰揮翅飛去,孟涼、杭不凡與鄭齊山急忙跟在了其后。
飛到南峰后,雪鶯突然迷失了方向,在林中不停地繞來繞去。
杭不凡發現了異樣,疑惑道:“雪鶯看起來像被什么氣息擾亂探覺了。”
“這里確實有股怪異的氣息,只是極難察覺。”孟涼點頭,揮手召回了雪鶯。
鄭齊山環顧了一圈四周,同樣覺得疑惑,“可這里只有樹木花草,并無異樣啊。”
“是洼洞!”隨著一句聲響,池雨出現在了三人面前。
池雨近來因為凌風之事一直在傷心難過,一時間也將席道易忘在了腦后。今日突然回神,才急忙趕來了南峰,才在此遇到了孟涼三人。
“南峰上確實有個洼洞,曾是用來懲罰犯錯弟子的面壁思過之地,但是自公西師祖后就廢用了。”孟涼回憶道。
“難道道易最近一直都在洼洞修煉?”杭不凡猜測。
“對。”池雨點頭,“我曾在暗中跟蹤過他,發現他偷偷躲在洼洞修煉。但我去洼洞探查后卻沒發現任何異常。”
“那我們今日再去探探!”孟涼說著帶著三人一起走向了峰頂,來到了洼洞處。
四人悄然潛入洞中,發現洞中空空,并無人影,也沒有異常痕跡,只好重新返出了洞外。
剛至洞口,就見席道易正從小道向著他們走來,還一臉驚訝地招呼起了四人,“孟師兄,池雨前輩,不凡兄,齊山兄,你們怎么在這里?”
“道易,你近些日子去了何處?為何一直不見蹤影?”孟涼正色地問。
“我一直都在谷中啊,只不過選了這清凈之地修煉而已。”席道易不慌不忙地回。
池雨走近席道易,直截了當地問:“席道易,你此前與劍堂中人走得親近,那你可知他就是假面?”
席道易依然十分淡定,“我當然知道,近些日子谷中不是已經傳遍了嘛。”
“我問的是你此前是否知曉!”池雨的聲音加重了幾分。
“那我肯定不知啊,要不然我一定早就稟告師父了。”席道易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繼而又裝作無辜之相,“我之前與…與那假面走得親近是因為我在向他求教靈力修煉,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鄭齊山疑惑地開口,“假面待人向來冷淡,為何會愿意指點你修煉?”
“許是被我虔誠的求教之心打動了吧。”席道易一臉似笑非笑,又不滿地反問:“齊山兄,我怎么感覺你是來向我興師問罪的?我一心求教,潛心修煉,難不成還做錯了?”
“這不是求教的問題,而是那假面對你好得過分,讓人難以置信啊。”鄭齊山解釋。
“道易兄誤會了,我們今日來此是因為找不到你,擔心你才來的,可不是興師問罪!”杭不凡急忙打圓場。
“原來如此,那道易謝過諸位師兄關心,謝過池雨前輩關愛。”席道易俯身作揖,姿態恭謙,心里卻在兇惡地暗念:“我已在此閉關了近月,你們到今日才發現我不在,居然還說擔心我。呵,真是可笑!”
孟涼心中有疑,卻沒有憑證,只能道:“道易,你往后還是回去道場修煉吧,洼洞是處罰思過之地,可不是修煉之地。而且洞中陰寒,與我們玄冰靈力的冰寒并不一致,若長久在此修煉的話,對元神是有害無益的。”
“道易謹遵師兄教誨。”席道易再次作揖,眼底暗藏不滿,卻只能乖乖隨著孟涼一道返向了水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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