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我不是在作惡,我只是愛她
西遺。
青鱗府外暮風(fēng)呼呼秋風(fēng)瑟瑟,秋末的寒涼越來越重,甚至帶了點冬日的冰冷,暗云沉沉間已經(jīng)有輕薄的飛雪降下。
洛汐月一身赤羽袍站于了望臺前,伸手接下了一片雪花,掌心的溫?zé)岷芸鞂⒀┗ㄈ诨,化為了一點冰瑩的水滴,就如她臉頰上肆流的淚光。
“過來吃東西!甭捎鹋踔煌敫䴗哌M了青龍居。
聽到律羽的聲音,洛汐月猛地一下合上了掌心攥成了拳。
“過來!”律羽加大了聲音,帶著不滿與命令。
洛汐月緩緩轉(zhuǎn)過身,臉色與唇色都很蒼白,連身上艷麗的赤羽袍都無法將其襯出一點紅潤。
可她的眼眶卻泛著紅,那是悲痛的紅,也是恨怒的紅。
她怒視著律羽,強忍著眼淚,咬牙切齒地說:“律羽,我會殺了你的,我一定要殺了你,為秋念莊報仇,為夜哥哥報仇!”
一聲夜哥哥讓律羽嫉恨萬分,他大步走向洛汐月,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拿起羹湯就往她口中倒灌,“要殺我就得先活著。”
洛汐月想要推開律羽的手,可她脖頸后的機關(guān)螻蟻卻閃著黑色幽光讓她無力掙脫。
“咳咳…”羹湯很甜,可洛汐月卻被嗆得嗓子發(fā)痛,心中泛苦。
待羹湯見底,律羽終于松開了手,他望著洛汐月下巴上滴落的湯水與眼角肆流的淚水寒眸顫動,繼而砸去湯碗摟過了洛汐月,低頭便向她吻去。
洛汐月厭惡極了,可她知自己逃脫不掉,于是大吼起來:“律羽,我已經(jīng)是夜哥哥的人了!”
律羽的雙唇止在了洛汐月的鼻尖,他停止了動作,身體有些顫抖,沙啞著嗓子道:“不,你是我的,不是他的,他已經(jīng)死了!”
“死了又如何,他還在我心中,我只會愛他,而不是你!”
“那我就從你心中再殺他一次,我要和你成親,讓你與我行三跪一拜之禮,正正試試地嫁給我,抹殺了他!”
“我絕不會嫁給你!”洛汐月狠狠咬了一口律羽的手臂從而脫開了身。
她踉蹌地后退向了望臺的邊緣,絕然地說:“律羽,你根本就是惡魔!我就算報不了仇,也絕不會向你屈服!”
“你會嫁給我的!甭捎鹧壑徐迳叕F(xiàn),兩頰黑紋一陣隱閃,“我會讓你屈服的,心甘情愿地與我行禮相拜,共赴洞房!
隨著機關(guān)螻蟻閃起幽光,洛汐月一下坐倒在地,繼而看著律羽大步離開了青龍居……
*
秋風(fēng)蕭瑟,灰云涌動,不斷變化著的云層將青龍星藏起又釋放,隱閃交替,昏光朦朦。
三道光影掠過黑丘嶺輕落到了嶺腳下的黑沙地,阿貍、軒轅焦鐸與尤蘇立身在了一片蒼茫的黑暗之上。
三人遠望著青鱗府,神色沉沉。
“少主真的在這里嗎?”尤蘇開口問。
“對!卑⒇偨討(yīng),“鳳夜早已不知去處,律羽卻成了逆鱗少主,這青鱗府也已是律羽的府邸了!
“真沒想到律塵竟然還活著,而律羽竟會走到今日地步!避庌@焦鐸悲怨道。
“少主定是被生父脅迫,他絕不會自愿如此的!庇忍K急切地解釋。
“就算他是被脅迫,也是被他娘親之死脅迫,被自己的心念所脅迫!避庌@焦鐸又嘆。
“心念太深即為魔,心中有魔必犯錯,而錯不可遷,必當罰!卑⒇偼庌@焦鐸,肅然正色地說:“軒轅龍首,希望你可以讓律羽開啟黑龍結(jié)界,還我阿月,而仇怨之事,我可以日后再計!
軒轅焦鐸點點頭,有些傷情道:“羽兒如今認回生父,怕是不會再待見我這養(yǎng)父了!
“不會的!”尤蘇還是維護律羽,“少主有情有義,他絕不會拋棄我們的!”
“他與你不過萍水相逢,怎抵得過血脈牽絆!”阿貍反駁她。
尤蘇聽聞黯然傷切,軒轅焦鐸也閉口不語。
寒涼的秋風(fēng)拂起了二人的沉默,又揚起了一片黑沙浩蕩。
黑沙隨著風(fēng)飛散在空中,將本就昏沉的天際染得愈加灰朦沉重。
突然,阿貍掌心自主燃起了一團烈火,火焰熊熊,向著遠處兩座黑丘嶺交界的嶺腳漫延而去。
“小參差一定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阿貍立即跟隨著烈火而去。
“蘇蘇,你留在此處,我隨阿貍公子去看看。”軒轅焦鐸說著緊跟在了阿貍身后。
參差火焰熊熊,一直指引著阿貍來到了一處沙地。
在烈焰炙烤之下,沙地一陣顫動,暗川洞口緩緩開啟。
“是暗川!”阿貍又驚又喜。
“暗川自古以來只在蠻荒存在,如今竟來了暮丘之地,其中必有古怪!避庌@焦鐸猜測,又道:“阿貍公子,我們既已來了此處,不妨下去一探!
“好!”阿貍贊同,“暗川突換地境,又與青鱗府如此接近,我們確實該下去一探!”
二人當機立斷,立即起身飛入了洞穴之中。
暗川本就漆黑無比、深不可測,如今這漆黑與幽深之中更是機關(guān)重重。
二人一入洞,就感應(yīng)到了從四面八方襲來的犀利之氣,立施結(jié)界抵擋。
密密麻麻的利刃與飛刺襲來,重重擊打在二人的結(jié)界之上,還有那些無主而動的機關(guān)傀儡,成群地從黑暗中現(xiàn)身,揮舞著長矛、雙刀與匕首,向著二人迅猛而來,殺氣騰騰。
阿貍有參差化入身體,如今早已不同往日。
他以超凡的靈力與軒轅焦鐸默契配合,頃刻間就將一眾機關(guān)傀儡殺得片甲不留。
暗川很快再回沉寂,阿貍與軒轅焦鐸也已經(jīng)落身在暗川之底。
此處忘川連綿,滿地滿壁盡是詭異黑煙,粉霧彌漫,且腥臭至極。
二人跟著忘川前行,很快望見了黑氣澎湃的深淵。
“青禾閣主曾與我提過,說忘川是神境之物,難不成這深淵與神境相連著?”阿貍遠望著深淵皺眉說道。
“與神境相連?”軒轅焦鐸思索了片刻,肅然道:“若是如此,那律塵曾經(jīng)的神獸應(yīng)該就是從這深淵中召喚出的!”
“難怪小參差能感應(yīng)到暗川,原來它是感應(yīng)到了神境之氣!”阿貍豁然大悟,又期許地說:“若我能一探深淵,許是能找到破解黑龍結(jié)界的法子。”
說著,他加快腳步往深淵走去,眼看著就要抵達,卻被一個身影攔下了去路。
李嘯髯站立巖道,一臉肅色地開口:“軒轅龍首,阿貍公子,暗川是逆鱗禁地,你們今日擅闖入洞,就該有來無回!”
“呵,憑你可沒這本事!”阿貍不屑地冷笑。
“沒這本事也該盡力一搏,拿命來吧!”李嘯髯悠悠一甩袍袖,釋放了出了數(shù)十只傀儡刺客,向著二人發(fā)起了攻擊。
軒轅焦鐸立即迎擊,翎羽環(huán)刃朝著傀儡飛劈而去。
阿貍手中的骨扇迅疾而起,閃著火紅之光就向著傀儡襲去。
金光閃閃,火焰熊熊,緊接著便是一陣氣浪濤濤,那些搖曳著的忘川被金光與火焰照得閉上了花葉,萎靡著躲在了藤蔓之下,彌漫在洞穴之中的粉霧瞬間消散了不少,整個暗川也瞬間被金光照得一片燦亮,被火焰烘得一片燥騰。
一番打斗后,元神不及的李嘯髯很快敗下了陣,機關(guān)傀儡盡毀,而他也被阿貍的火舞灼傷了一臂,若不是軒轅焦鐸阻擋,他定是已經(jīng)化為了塵炬。
阿貍上前兩步,欲要將李嘯髯一擊斃命,卻被軒轅焦鐸攔下。
“李嘯髯,你也曾在鳳凰城安居樂業(yè)過幾載,今日竟然助惡為虐,為禍滄海,你于心何安!”軒轅焦鐸大聲地訓(xùn)斥。
“我為何要于心不安?”李嘯髯反問,“我娘親被人玷污,成為了不清不白之人,又生下了我這不清不白之人,她帶著我浪跡滄海四處求生,卻還是死在了眾口爍金的恥辱之中,我又怎會因為區(qū)區(qū)幾載安穩(wěn)就感恩戴德,放棄心中所憤?”
“那你可知你執(zhí)念的心恨,會讓無辜者受到傷害!”軒轅焦鐸緊拽著環(huán)刃,強壓著怒氣,“我知你不是心惡之人,還是及時回頭吧!”
“呵呵,謀路不同,志向所迫,心憤難咽,我回不了頭了!崩顕[髯冷笑著回。
他快速從袍袖中滑出了一個泛著微紅光芒的傀儡球,又道:“這晶燈傀儡本是鳳夜為了對付軒轅律羽讓我而造,如今,律羽成了逆鱗新主,那么這晶燈愧就只能送你軒轅焦鐸了!
“晶燈能汲取輝光之力,就算你軒轅焦鐸靈力再強大,也對付不了能將你攻擊化解再利用之物!”李嘯髯大吼一聲,向著軒轅律羽甩出了傀儡球。
軒轅焦鐸也在同時飛甩出了環(huán)刃,不等傀儡球變化展開身形,環(huán)刃便與之撞擊在了空中。
雖然環(huán)刃堅硬無比,但是那傀儡球也毫不遜色,絲毫未有破損,更是閃出一陣紅光將環(huán)刃一震而開,而后快速變化為了一個渾身金紋的傀儡人偶。
李嘯髯即刻操控晶燈傀儡攻擊,金紋閃閃,化為了金色的光線,向著軒轅焦鐸而去。
軒轅焦鐸不敢大意,立即操縱環(huán)刃抗擊,但他施出的靈力正是晶燈傀儡的所需,甚至連環(huán)刃散出的金光都被傀儡的金紋汲取,攻擊極其無力。
汲取了輝光之力的晶燈傀儡變得光芒萬丈,攻擊也越來越凌厲,在李嘯髯的操控下,傀儡的兩手雙雙變?yōu)榱谁h(huán)刃,向著軒轅焦鐸夾擊飛劈而來。
阿貍協(xié)助著軒轅焦鐸對抗晶燈傀儡,但是傀儡汲取了軒轅焦鐸的輝光之力,堅不可摧,極難對付。
“滄海之中,有人享福,有人受苦,有人瀟灑暢活至期頤,有人歷盡磨難而早逝,眾生如此不等,滄海不配安寧!”李嘯髯不斷怒吼著,又操控著晶燈傀儡不斷進攻著。
晶燈傀儡的邪惡之術(shù)使得軒轅焦鐸耗盡力氣卻攻擊無效,施展的靈力都化為烏有不說,反而被汲取了光與氣,被其所用,再對付回了自己與阿貍。
軒轅焦鐸知道繼續(xù)下去會拖累阿貍,于是趁著阿貍與傀儡糾纏之際飛甩出環(huán)刃斬向了李嘯髯。
李嘯髯專注操控著傀儡,反應(yīng)不及,一下被環(huán)刃掠過了胸膛,倒地而去,晶燈傀儡也瞬間沒了動靜。
這時,黑煙涌來,沿著暗川的洞頂蔓延,與之隨行的還有詭異的符文,由四處向著阿貍與軒轅焦鐸襲來。
“軒轅焦鐸,阿貍,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律塵的聲音響起,與那奔騰的黑氣一起從天而降,將軒轅焦鐸與阿貍圍困在了深淵之沿。
“該死,是幽暗魂咒!”阿貍望著漫天的黑煙怒罵卻束手無策。
“律塵,你究竟為何要如此?”軒轅焦鐸大聲質(zhì)問。
律塵現(xiàn)身,飛落在了高處的洞壁之上,大聲道:“為了柔兒,為了讓她回來!”
“柔兒已經(jīng)死了,她不可能回來了!”軒轅焦鐸道。
“只要開啟混沌,我就能以心念讓她化魔,她就能活過來。”律塵的聲音帶著幾分狂熱,“我屠了幽暗虞族得了神杖,而律羽殺了鳳傲天,設(shè)計滅了逆鱗與秋念莊,才終于得到了月神,如今只要再霸了千機谷我們就可以踏足混沌救活柔兒了!”
“因為消逝的一人,卻害死了無辜的眾人,你可知這是罪惡滔天,罪無可赦!”阿貍憤恨地望著律塵,幾欲將這無臉怪人碎尸萬段。
“柔兒抵過世間萬人!雙親棄我,烈陽灼我,整個滄海都容不得我,只有柔兒真心愛我,她對我而言甚過整個滄海!”律塵怒吼道。
他摘下了假面,露出了枯敗如樹皮的一張怪臉,又伸手向臉,將怪臉拉扯而下,露出了一片蒼白的筋骨,變?yōu)榱艘粋詭異可恐的無臉之人。
“若她知曉你會做這么多惡事,當初絕不會愛你半分!”軒轅焦鐸怒斥他。
“我不是在作惡,我只是愛她!”律塵怒了,揮起巫骨手杖欲要發(fā)起最后一擊。
此時,一道寒白身影向著深淵而來,嘶嘯的玄冰巨龍沖過黑煙,向著律塵凜冽而來。
律塵防備不及,被寒氣擊中,險些從洞壁跌落。
他忍著傷飛身一躍,避開了再來之襲,發(fā)現(xiàn)攻擊自己之人竟是已經(jīng)“死于”律羽手下的鳳夜,忍不住罵道:“該死!”
“你與律羽確實該死!該死無比!”鳳夜再攻,渾身寒氣澎湃。
寒龍、冰刺、冰刃、冰爆紛紛降臨,齊齊向著律塵而去。
就在律塵無路可逃必死無疑之時,一陣暗金黑煙嘯騰而來,擋下了玄冰襲擊。
律羽寒戾著臉現(xiàn)身,朝著鳳夜揮掌重擊,以黑氣氣浪將其推向了深淵之處。
律塵見狀立即揮動手杖,以手杖之力帶動幽暗魂咒襲向了深淵之沿的三人。
律羽眼眸一震,忽然以靈力拽過了軒轅焦鐸,鳳夜與阿貍則被黑氣震入了深淵之中。
“軒轅焦鐸留不得。”律塵傷痛不止,卻朝著律羽一聲怒嚷。
“他的命我說了算!甭捎鸪另沉艘谎凵顪Y,帶著軒轅焦鐸飛出了暗川。
暗川上,尤蘇正焦急地站在洞口,見律羽帶軒轅焦鐸飛出,她終于松下了一口氣,但是見到律羽寒戾的眼眸,她又怔站著不敢說話。
“羽兒,迷途知返方可貴,快去救阿貍與鳳夜,快去!”軒轅焦鐸因為中了幽暗魂咒渾身無力,只能訓(xùn)誡律羽前往。
“深淵瘴氣有劇毒,他們倆,活不了!甭捎鹧垌鵁o比冷冽,語氣更如黃泉幽火又冷又烈,“軒轅焦鐸,念你曾喊我一聲羽兒,我放你一命,你走吧!
“無可救藥!”軒轅焦鐸心痛氣惱得臉色發(fā)白,他淚眼怔怔地望了律羽片刻,對尤蘇道:“蘇蘇,我們走!”
尤蘇聽聞即刻跪地,對著軒轅焦鐸叩拜道:“師父,蘇蘇心隨少主,蘇蘇要留下來陪少主。”
軒轅焦鐸愈加心痛,悲沉地看了律羽與尤蘇一眼后心死地轉(zhuǎn)身離開。
“鳳夜,你活幾次,我就殺你幾次!”律羽心中戾念,轉(zhuǎn)身向著青鱗府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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