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劉相國的態度開始不爽，冷冷說：“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哼……你真是隱藏得夠深呢？”

“能說明白點嗎？”我輕聲問。

劉相國根本沒有跟我糾纏的意思，這刻的我，在他眼中已經一文不值。

他和費城向都知道，我不可能給他們提供司庭花的出軌證據，所以，留著我又有何意義呢？

“行了韓飛，我承認你小子有點兒本事，但是，你竟然傻乎乎地站到了司庭花的隊伍里去，真不知道你是哪根腦筋出錯了。”

“我沒有站司庭花。”我說。

“事實勝于雄辯，別跟我解釋，趕緊來總部報到后，準備養老等死吧。”劉相國直接說出了他們真實的目的。

就是要打入總部的冷宮，慢慢等死。

“我沒空。”我直接說。

“怎么？想違抗調令？”他問。

“我跟司庭花不過是去爬了爬玉龍雪山，逛了逛麗江古城而已，你們至于這么對我嗎？”

“這些事情，你還是去跟費總單獨解釋吧……我是沒心思聽。”劉相國當即冷笑著說。

“劉總，勞煩您跟費總知會一聲，就說我最近心情低落，等我調整好自己之后再回總部報到。”

話畢，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不會告訴劉相國私奔的事情，就他這個職位還不配知道。

——

費曉點完菜走過來時，南城的天忽然陰了下來，儼然有風雨欲來的意思。

她坐下后，絲毫感受不到天氣的變化，輕輕擺弄著面前的餐具，一臉開心地說：“我剛才點了好幾個菜呢！”

“點那么多做什么？”

“今天的日子特殊啊！是咱倆結婚的大日子！”

我看著她那單純而又歡喜的樣子，心中有種莫名的憂傷在流淌，輕聲說：“我說了，今天不是結婚。”

“就是結婚！”她開心地狡辯說。

她那小任性的樣子，像極了學生時代的無知。

仔細一想，她也不過是一個剛剛畢業的孩子而已……

我們的開始，如同學生時代的愛戀一般單純。

可是，我所目睹的學生時代的愛情，修成正果的很少。

他們你儂我儂，恨不得將自己剝干凈了獻給對方，可是，畢業之后，踏入社會之后，他們才發現所謂的愛情竟是那般的脆弱。

他們恍然發現，愛情不是婚姻，愛情和婚姻最大的不同便是——愛情是兩個人的事，而婚姻則是兩個家族的事情。

彼此間的家族結合，是利益的結合。

彼此間的家族差距，是財富的差距。

當感情遇到了利益，當愛情被迫面對現實的時候，

所有的山盟海誓和你儂我儂，都成了每對戀人深藏于心底的自艾自憐。

果決分手的，將那份初戀深藏于心。

勇猛對抗的，終是遍體鱗傷，痛指蒼天無情亦無眼。

此刻的費曉，還不知道未來的暴風雨將會多么猛。

但我會盡全力不讓她目睹那些兇殘。

“下雨了。”她忽然看向窗外說。

我轉頭，看著雨敲打著玻璃，像是蒼天的悲憫，濕潤了地面。

“希望我們婚禮的時候，不要下雨。”她微笑著轉過頭，看著我說：“我們訂在春天的時候舉行婚禮好不好？我要美過春天所有的花！”

春天……

我和司庭花究竟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都是未知。

可是，迎上費曉那靈動的雙眸，卻像是馬上就會與她牽手步入婚姻殿堂似的。

我微笑著說：“我覺得什么時候結婚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獲得他們的祝福。”

我一句話便將她從幻想中拉了回來，臉上覆上陰雨天的氣息，微微垂眸看著空空的餐盤，說：“不管有沒有祝福，都無法否定我對這份感情的執著。我不想像我媽那樣自殺。”

我剛要說什么安慰的話語時，服務員端過了菜來。

腦海中忽然想到司庭花的悲涼模樣時，便又將那些安慰的話語咽了回去。

“快嘗嘗我點的菜怎么樣？”她再興奮起來，“我們吃飽了飯才能好好私奔！快吃！”

“好……”

——

在快吃完飯的時候，我說：“待會我們去見個人吧？”

“誰啊？”她當即不解。

“佟爺爺。”我說。

她馬上意識到了什么似的，說：“見他合適嗎？他如果知道我們兩人私奔的話，絕對不會好受。”

他何止是不會好受，我都無法想象他若是知道我跟費曉領證后的情況。

但是，領證的事情，絕對不能說出來。

“對了，關于領證的事情，暫時不要對任何人說。知道嗎？”我說。

她當即點點頭，“我知道。我肯定不會說的。”

——

吃完飯后，我們兩人冒著小雨，跑到車上。

煙雨朦朧中，穿過萬佛山，來到了佟老所居住的桃李春風。

“要不要提前給他打個電話？”費曉問。

“不用。”

“咱們也沒帶禮物。”

“不用。”我又說。

感覺這次若是帶了禮物，八成也會被這老頭砸個稀爛。

下車之后，我們加快腳步進了大門。

我拉住她的手，說：“還記得進去之后怎么表現嗎？”

“知道。我要對佟爺爺表現出我對你的愛！如果他們讓我離開你，我就跟你跑，如果他們強行分開我們，我就死給他們看。”她微笑著說。

“理解得這么深啊……”

“沒有啊……就是實話實說而已。快走吧！”她說著，當即往正屋走去。

來到正屋的時候，便透過正屋門上的窗戶，看到佟老正在里面跟一個老頭在下棋。

“哈哈哈哈！我讓你一馬一炮你都贏不了！哈哈哈哈！”佟老大笑著說。

眼睛不經意間瞥向門口，看到我倆站在門口望著他的時候，那下巴當即似是脫臼了一般，閉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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