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地亞夜總會在南城很出名。

當時上學的時候，就聽說過這個西地亞不簡單，但那時候就跟孩子似的，根本就沒有理會這些東西，總感覺那些所謂的一方勢力之類的東西，都是人們閑著無聊時自己杜撰的。

可是，直到現在才知道，所謂的勢力，并不是電影上那些打打殺殺。而是，在賺錢路上的同流合污。

現在的江湖，仁義二字都帶上了銅臭味兒。

下了車后，濤接了個電話，便帶著我和走路歪歪扭扭的童歌進了西地亞的后門。

開這種夜總會的老板，都會有自己的包廂，與那些客人的包廂獨立開來招待自己的親朋好友。

我知道今晚肯定要跟徐年堯見面了。

不過，我不知道幽哥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之后，還會不會讓童歌跟我繼續接觸。

在他眼中，我可是個極度安穩的老實人。

這種反差，怕是他都有些接受不了。

包廂巨大。

我扶著童歌坐到了角落的位置。

她剛坐下，便“嘔”的一聲，吐了一地。

服務員絲毫不嫌棄，趕忙拿過工具來打掃衛生。

他們一眾人則司空見慣了似的，毫不在意，也毫不理會。

童歌將我拽到沙發靠背上后，輕輕靠過來，醉眼迷離地看著這一切，輕聲說：“你知道嗎？我特討厭這種生活……虛情假意的……等咱們賺夠了錢，咱們回老家過吧？”

我看著這些人，很多直接脫下t恤后，光著膀子露出了身上的紋身，還有幾個則一臉煞氣，拿過啤酒后笑嘻嘻地敬幽哥酒。

童歌撥弄了一下凌亂的發絲，收回視線，看著我低聲說：“你感覺幽哥很開心是不是？呵，其實他一點兒都不開心。都是在演戲。”

“你快閉上眼睡覺吧。”我看著她那不斷下墜的眼皮說。

“來了來了！”門口一個女人喊了一聲后，便見一眾姑娘走進來后排成一隊，齊聲：“先生晚上好！”

幽哥那幫兄弟便開始挑選，挑選過去的坐下喝酒，剩下的則直接離開。

“要不要給你選個，陪著你喝酒啊？”童歌笑著問。

“……”我聽后，理都沒理她。

“你怎么這么郁悶啊？有什么心事兒嗎？開心點兒好不好？”童歌抓著我的胳膊說。

我端起面前服務員倒上的酒，當即就是一口。

童歌見狀，端過另一杯啤酒，也跟著一口。

我剛想呵斥她的時候，便見她輕輕打了個嗝，眼皮瞬間落下去后，當即就睡了過去。

啤酒一摻，效果竟這么快？

我將她挪動著換了個姿勢，讓她睡得舒服一點。

看看表已經快十點了，也不知道這個局幾點結束。

這里面十幾號人，我只認識幽哥。

他們那些人不認識我卻認識童歌，見童歌喝醉了，便也沒再過來跟她喝酒。

于他們來說，我只是個小跟班，自然也不會跟我喝酒。

“幽哥！”

徐年堯的聲音忽然響起。

我看向門口的時候，便看到徐年堯那張熟悉的面孔。

他微笑著走了進來后，徑直走向幽哥。

身邊的人似是都認識徐年堯，當即都站起來擁簇過去，那些剛才還生猛異常的臉瞬間都變得憨態可掬了。

眾人的擁簇中，擋住了徐年堯視線，他并沒有注意到角落里的我。

看到眾人跟他碰杯的時候，我看了一眼睡著的童歌后，慢步走出了門口。

快閉門時，看了里面一眼。

幽哥發現我出來了，但是，跟我對視一眼之后，并沒有說什么。

或許，他覺得我是不喜歡這種吵鬧的場合，抑或是感覺我跟他們不是一個層次的人吧？

殊不知，我只是不想跟徐年堯碰面。

躲不過歸躲不過，但是，能不見還是不見的好。

我去了趟洗手間之后，便點了根煙在包廂外抽煙。

這個包廂在三樓，門口處便是欄桿。

欄桿下面，是震耳欲聾的酒吧。

我并沒有喝多少酒，

很清醒、很清楚地看著下面搖晃著的人。

dj在臺上吶喊著，賣力地鼓動著一群年輕人在迷失的路上不斷前進。

臺下的人揮動雙手，隨著音樂在扭動著身體，蹭來蹭去，有互相迷離以對的，也有怒目相對的。

每一張臉，都是一個人生。他們有權選擇迷亂。

“叮”的一聲，手機來了條微信。

我打開之后，便看到是費曉發來的信息：“這么忙嗎？都不知道跟我說聲晚安。我都想你一晚上了。”

“哦，是很忙。你早點兒睡吧，晚安。”

“嗯啦……明天我也去南城大區，跟你交接一下，順便和你收拾下辦公室！明天見！晚安！”

關上手機，將煙熄滅在一邊的垃圾桶的煙灰缸后，旁邊的包廂門便開了。

“你在這兒呢？阿飛是吧？”一個陌生男子看著我問。

“怎么了？”我走上前問。

“幽哥讓你進去。”他笑著說。

“哦……好。”我說著，當即走上前去。

輕輕推開包廂門的時候，發現他們都已經坐下開始喝酒了。

包廂里面一個紋身的胖子正摟著個姑娘在唱鄭智化的《祝你生日快樂》，那狼嚎的聲音讓他們完全忽略了推門而入站在門口的我。

幽哥看到我進來的時候，當即按了一下沙發后面的靜音鍵。

包廂里當即瞬間安靜后，幽哥指著門口對身邊的徐年堯說了什么。

徐年堯笑著點了點頭后，轉過頭時，臉上的笑忽然就僵住了。

那笑容慢慢淡下去，隨著他忽然起身時，微笑又再次浮現出來。

不知為何，忽然發現這家伙的微笑，倒是挺有親和力的……

只不過，一邊的幽哥見到徐年堯主動沖我走來的時候，整個身子還僵硬地沖著剛才徐年堯坐著的地方微微傾瀉著，一動不動，甚是不解地皺起了眉頭來。

“韓總好！”

徐年堯一聲韓總，瞬間在包廂里蕩起了漣漪，引得眾目睽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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