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與事業并不沖突，只是當前的情況，我們必須要這么做。現在是關鍵時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們不能只考慮我們自己的情況。我們要考慮他人，現在那么多相信我們的投資者跟著我們，包括徐年堯和幽哥他們都投入了很多錢，他們的錢賠了怎么辦？尤其是幽哥，那是他全部的家當啊……”我耐心地說。

“我知道。我現在想問你今晚為什么要帶我走？為什么不讓我獨自待在南城？”她問。

“你聽話好嗎？我們一起去京城不可以嗎？”

“不……你是怕我出事，因為你知道他們現在可能會害我！你現在搞出的那些事情，還不是因為你選擇了利益，而不是選擇我？我很不喜歡這種生活！我們可以有更多的時間來照顧家庭，我們也可以花更多的時間去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為什么非要過這種爾虞我詐的生活？為什么非要將彼此都置于這種水深火熱的是非里面？”

我聽到費曉這么說的時候，內心當即一陣陣的糟雜涌上來！

現在的情況非常非常復雜！

表面上我現在是在吃飯，可是，總部那邊都人心惶惶了，我怎么會不急？

只是盡量壓制著自己的心情，想要讓她配合著我快點去京城總部。

看到她越來越著急的時候，我只能繼續哄著說：

“你放心，只要我們度過了這次危機，萬順就會回到正軌上。南城大區已經開始慢慢盈利，旭峰集團這次打擊之后一時半會也對付不了我們。只要萬順回到正軌，我們就有很多空閑的時間。到時候，我們再一起去旅游好嗎？”

“帶著一群保鏢去旅游嗎？”她當即問。

“不要這么想好嗎？事情會有解決的一天。”

“但是我不希望你用這種辦法解決啊！”她激動地說：“你這是在制造矛盾，你這不是解決問題的正規辦法！萬順自從我父親生病之后，就開始走下坡路！去年更是因為建設南城大區而造成虧損！連續兩年的業績下滑我非常清楚！股票下跌，審查組核查，這都是正常的事情！就算是萬順st也正常！但是，你現在用這種曝光別人隱私的方式，就是將事業上的事情搞到了家庭里面……你要知道我們之間的婚姻到現在都還沒有走入正軌啊！你卻總想著讓集團走入正軌……”

“你能聽——”

“——你聽我說好嗎？”費曉打斷我的話，說：“知道我這些日子都在哪兒嗎？我都在童歌那里，我在努力地向你母親示好！我希望我們的婚姻早一點步入正軌，我希望你的家人都能成為我的家人，我沒有家人了，我只有你了！可是，你還要將這些事業上的事情引入到我們的家庭中！事業就那么重要嗎？我寧愿萬順倒閉，我也不希望你用現在這種辦法做事……你這樣做了之后，徐年盛不會放過我們的！”

“我們為什么不能干倒他呢？”我說。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是他徐年盛無道在先！！！”我忍不住地直接站了起來！

“他殺人你也要殺人嗎！他不要命，你也不要命嗎？”費曉抬頭看著我，眼淚已經在眼眶內打轉。

“我巴不得殺了他……”

我看著她的眼淚，感覺自己確實有些過火，又解釋說：

“我們不能那么軟弱的，他徐年盛對我們做的事情，已經超出了常規。而且，這次的曝光，沒有人會懷疑到我頭上。都是蘇立雯自己主動想要發出去的！而且，我也想好了，如果徐年盛因為這次曝光事件，而不給蘇立雯錢，我也會給她我們萬順的干股，讓她衣食無憂的……”

費曉聽后，搖了搖頭說：“韓飛，只要我們不想著去合并，只要你死死咬住不合并，徐年盛沒那么容易吃掉你的。你可以選擇真實公布萬順的業績情況，甚至可以選擇退市。如果有股東想走，你就讓他們走。甚至可以讓萬順倒退十年二十年！”

那刻，我感覺費城向果然是費城向。

他或許早已經跟費曉談過這些，知道她不會去領導萬順走向未來，更知道她在國外待了那么多年，已經不適合我國市場環境下的競爭了。所以，創造一個南城大區給她，便是最為穩妥的辦法。

呵……

可是，我怎么能放棄一直以來的努力。

越到高層越骯臟的現實社會，想要獨善其身何其難？

都是淌著渾水和血水爬上金字塔頂尖的這些人，怎能愚蠢地奢望他們放下利益，選擇善良。

“我們可以從頭開始，可是你呢？你不愿意放棄，你不想遭受那些損失，你不想放棄那些利益，甚至說，你沒有從頭再來的勇氣。如果我們從頭再來，我們可以過得很舒服，我們不會遇到這么多壓力的。”費曉說。

我聽后，第一次對費曉展現出我的冷厲，說：

“我不會輕易放棄那些利益！你沒有從零開始過！我是從零開始過的人！我八年的時間發展自己的小公司，我知道從零開始的困難！而且我的仇恨，也決不允許我從零開始……這個社會的殘酷，也會給那些想著從零開始的蠢蛋們狠狠上上一課！！”

“你……”費曉被我說急了，不知道怎么反駁我似的，激動地扶著桌子，說：“……你不理解我的意思嗎？我是不想攪進這些是非里面，不想讓你跟別人結仇啊！我不想你前面的仇恨沒解決完，又去新結仇！”

“不要把別人想象得跟你一樣善良好嗎？”我說。

“不是善良，而是真實。”

“那不是真實，那是老實……那是傻……就像我曾經的婚姻。”我說：“那時候的我，只知道傻傻地付出，單純而努力地掙錢……

“那時候我過得特別簡單，你知道有多簡單嗎？我每天上班就是蹲在電腦前面跟他們討論視頻制作，然后，帶著他們去布置場景，帶著他們一起加班……

“那時候，我討厭應酬，也不會逢場作戲跟人家喝酒，遇到找關系那種事情，都是費雪搶著去解決，我也樂得輕松。我每天下了班就回家照顧孩子、做飯，因為我覺得好好努力就夠了。然后，做完飯，我還會擔心今天的飯菜合不合費雪的口味，還想著待會吃完飯之后，是順著老路去散步，還是找條新路去走走……

“結果，她很少回來吃飯。那也不要緊，我就好好照顧孩子就好，照顧完孩子后，有事兒沒事兒就去她家里看看岳父母過得好不好，還給他們打掃打掃衛生。那時候掙了錢，我就盼著費雪能給我點錢，我想給家里父母換個大點兒的房子，我姐一直照顧父母，我想給她包個大大的紅包，可是呢……

“人心很惡的，比我想象得還惡，費雪總是來回地欺騙我，要么說錢拿去打點關系了，要么說買車錢沒還完，她總有無數的借口不給我錢。不給我，我就老實地等著，我就更加努力的掙錢，我傻傻地相信只要錢足夠多，她就能給我分出來一些！可是，有些人注定是惡的，她的惡不會改變，到現在她都是惡毒地想要報復我……

“徐年盛也是惡的。曾經的我，見到惡人會躲著，對避免跟他們接觸！但是，現在，我知道對付惡人，要比惡人還要惡！我不是以前的那個韓飛了，現在的我，只會想著如何致對方于死地！他能被我打敗，最好！倘若我無法打敗他，我也會讓他狠狠嘗嘗我拳頭的滋味，我會讓他永遠記住，而不敢再輕易對付我！”

“可是……”費曉聽完之后，哭著說：“……可是你剛才說的那種生活，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就希望你能下班回家，能跟我一起照顧孩子，然后再養個小貓小狗，一起吃飯、一起散步。我們有錢，我們可以搞一個基金會。你知道嗎？我考察了很多地方，咱們國家西北西南那些地方還有很多貧困的地方，我們可以去那里建學校，搞慈善，我們也還可以去旅游度假。我們可以將生活搞得繪聲繪色，我們可以活得非常美好！我們明明有更好的未來，又為何過這種勾心斗角的生活呢？你…你還可以變回過去的你嗎？你可以為了我，變回曾經的你嗎？”

“費曉……”我認真地盯著她問：“你能為了我而改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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