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的人
侍應生小哥像是沒看到他們的笑鬧,只把自己當個工具人。該說話的時候說話,不該說話的時候自動神隱,只當沒自己這個人。
全程彬彬有禮,言語熱情大方,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
美惠子暗暗點頭,將一張福澤諭吉塞進他的馬甲口袋。
福澤諭吉人人都愛,小哥的笑容肉眼可見地閃亮起來,離開時的腳步都變得輕快許多。
萩原研二拄著臉看過來:“很熟練嘛,美惠子醬。”
“研二醬!”
故作熟稔的姿態被拆穿,美惠子有點臉熱。右手握拳抵著嘴唇,假模假樣地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這就是大人的智慧,再過幾年你們就懂了。”
松田陣平很不給面子的笑出聲:“少來,美惠子姐也只比我們大兩歲吧。”
美惠子怒目而視,正想再給他一個栗子嘗嘗,服務生送來了酒水。
色彩絢麗但酒精濃度低的雞尾酒是給兩個弟弟的,美惠子和千速喝的則是濃度更高一些的雪莉酒。
雪莉酒是正常葡萄酒,酒精濃度再怎么高就在那里。她們沒打算把自己灌醉,雪莉酒又口感不錯,正好合適。
“這種和飲料差不多的東西,有什么好喝的?”松田陣平嘟囔著,端起酒杯看向舞臺。
中央舞臺上,有樂隊正在演唱歌曲。四周卡座還有吧臺附近,三五匯聚在一起的人一邊喝酒說笑,一邊欣賞表演,為樂者送上掌聲和應援。
恰到好處的樂聲流淌在這一方空間,客人不至于放聲嘶吼才能聽到同伴的聲音,也無需擔心被人聽到清晰的對話。
沒有震天響的舞曲,也沒有被五彩燈光扭曲的種種面容。場面和松田陣平想象中的不太一樣,不那么刺激,卻讓人很放松。
酒吧也沒什么不一樣嘛~
他這么想著,和幼馴染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事實證明,松田陣平的結論下的太早。
大約半小時后,樂隊離開,dj上場,中央舞臺開放,五光十色的彩燈旋轉著,渲染出一個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世界。
美惠子和千速拉著手起身,指了指舞池的方向,笑嘻嘻地離開座位。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暫時沒有加入她們的興致,趴在靠背上興致勃勃圍觀。
二十歲的女孩,本就是青春洋溢正鮮嫩的時候。哪怕不作任何打扮,都是好看的。
美惠子和千速的容貌身材本就是一等一的好,今晚還特意打扮過,進舞池沒多久就引起他人矚目。
兩人都不是扭捏的人,動作和神情都很大方,跳起舞來簡直魅力四射。不知不覺就被包圍在中間,成為舞池的中心點。
等到額頭稍稍冒出一點薄汗,美惠子興致減退,勾了下千速的手,在她的視線中擠出人群,準備回座位。
一位侍應生擋住了她的去路,手中的托盤也隨之端到美惠子面前。
透明的玻璃杯里,淺金色的酒液微微蕩漾,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斑,分外迷人。
“這是那位穿黑色休閑西裝的男士,送給女士您的酒。”侍應生說著,右手指向某個方位。
美惠子卻連扭頭看一眼的欲望都沒有,隨意擺擺手,道:“不用了,代我謝過那位先生。”
說完,抬腳就要走人。
“誒?女士……”
似乎沒見過拒絕得這么干脆的客人,侍應生愣了一下。正想再說點什么,清朗的男聲在身后響起。
“您的風采令我深深著迷,請給我這個榮幸,與您共飲一杯。”
美惠子皺了皺眉,轉身。
說話的人年齡在三十歲左右,長相只能說清秀,但身材很高大,帶著職場精英的氣質。只看表面的話,算是很有魅力的男士。
“我說,不用了,謝謝。”
話說完了,基本的禮貌有了,美惠子立刻走人。
男人手臂一抬,擋住她的去路。若非美惠子及時退開兩步,此刻已經撞進對方懷里。
她的唇角瞬間拉直,耐心即將告罄。
男人卻不以為意,欲情故縱的女人他見的多了,只以為面前這個也是。又或者是自持魅力非凡,不相信有人面對他的殷勤還能無動于衷。
萩原研二靠在吧臺邊上,遠遠看到美惠子的身影,正想過去,一道靚麗的身影在他身邊坐下。
“小帥哥,一個人嗎?”
“當然不……”
美惠子這邊,男人還在巴拉巴拉不停說著恭維的話。
若說一開始還覺得他有幾分風度翩翩,在死纏爛打不讓走后,美惠子對此人的印象徹底轉為負數。
“喝酒,是嗎?”她端起酒杯,放在鼻間輕嗅,“陳釀后的琴酒,確實是好東西。”
說罷,冷笑一聲,在男人欣喜了然的眼神下,一把捏得粉碎。
酒液順著她的手臂滴落,玻璃粉混雜其中,閃爍著鉆石一樣的光芒。
美惠子微微仰頭,眼神冷若冰霜。
“還喝嗎?”
宛若惡魔的低語響起,男人和侍應生同時一個激靈,吶吶不語,轉身灰溜溜的走了。
“切,哪里都有聽不懂人話的家伙。”美惠子甩了甩手,腳步一轉往洗手間去。
路過吧臺,看到一個“老女人”正對萩原研二“上下其手”。大腦“嗡”地一聲響,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沖了過去。
“小帥哥是做什么的?姐姐請你喝一杯如何?”
看著這位熱情搭話的女郎,萩原研二有些煩惱。
對方大概把他當成某種特殊行業的從業人員,還是沒人氣沒收入的那種。見他端著杯雞尾酒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眼中寫滿憐惜。
下一秒,萩原研二面前就擺滿了酒杯。有一個算一個,全是貴得嚇死人的那種。當然,酒精濃度也同樣嚇人。可謂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就算他說自己不會喝酒,對方也不在意,硬是要拉著他品酒。
美其名曰,男人不能不懂酒。姐姐免費給你上一課,心懷感激地接受吧。
美惠子看到的,就是萩原研二被拉著衣袖喂酒的畫面。只差一點,那女人都要趴他懷里了,這還能忍?
“大嬸,沒聽到人家說不愿意嗎?”
美惠子強勢插入兩人中間,一手扯開女人放在萩原研二衣服上的手,一手奪過酒杯摜在吧臺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沒注意到,在她出現的那一刻萩原研二默默閉上的嘴巴和收回的手。
男孩低著頭站在她身后,似乎被這樣的場面嚇到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吧臺上的酒杯,仿佛那里開出了花。
“臭丫頭,喊誰大嬸呢?”
女郎甩了甩手腕,上面殘留著美惠子的手印,可見她方才用的力氣不小。
美惠子撩了下頭發,昂首挺胸像只驕傲的小天鵝。
“人貴有自知之明,顯然您沒有。”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女郎,“在我出現的時候,您就該自動走人,何苦非要自取其辱。”
一口一個敬語,說出來的話卻像針一樣,哪痛往哪兒扎。
美惠子伸出右手,萩原研二立刻會意,伸出左胳膊讓她挽住。
“不好意思讓您破費,我的人我自己會教。”她看向酒保,“這些酒水記在8號桌上,我來買單。”
酒保揉了揉眼睛,看著吧臺某處似有若無的裂紋,依然處在震驚中無法回神。
沒人接話,氣氛很是尷尬。女郎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好看極了。
“不、用!”咬牙切齒地說完,女郎勉強維持著風度,買單走人。
美惠子無趣地撇撇嘴,這就走了?她從鏡夜那里學的毒舌大法還沒發揮一半呢,戰斗力堪憐啊。
她心情甚好,挽著萩原研二腳步輕快地往卡座走。
“真是的,一會兒沒見,研二醬就被別人纏上了,你怎么這么招人呢?”
萩原研二:“……天生的?”
“哼!”美惠子白他一眼,“陣平呢?你們怎么沒在一起?”
“嗯,小陣平對打碟有點興趣,在dj那邊觀察。”
美惠子停住腳步,輕輕松松就在茫茫人海中精準捕捉到松田陣平的身影。確定對方沒遇到麻煩,便隨他去了。
“美惠子醬……”萩原研二突然開口。
“嗯?什么?”萩原研二指了指她的手。
“啊!不、不好意思,一時忘記了。”美惠子“唰”地一下收回手,臉色爆紅。
燈光這么暗,研二醬應該沒看到吧?
“沒關系,畢竟我是你的人嘛。”
“不、不許說啦,是為了應付那位大嬸,才……”
如果地上有條縫,美惠子會立刻鉆進去。羞恥感充斥著她的大腦,忽視了那一瞬間涌上心頭的喜悅。
萩原研二偷笑一下,體貼的轉移話題:“美惠子醬很懂酒嗎?”
“嗯,有位朋友家中經營著酒莊,喝得多了慢慢就懂一點。”
“那就教教我吧。”
“嗯?”
“品酒。”
萩原研二老話重提,“你不是說了嗎,你的人你自己教。”
“研二!”
她今天如果因羞憤而死,罪魁禍首就是面前這個笑得特別好看的小哥。
對,就是你,萩原研二!
你說的每一句話,沒一個字是無辜的。
“抱歉抱歉,因為這樣的美惠子醬很可愛啊。”萩原研二一本正經,“真的很難忍住的。”
美惠子:……我信你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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