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在他們踏出門的一瞬間消失在身后，難以尋找。
　　禿頭號了一路的喪，在被捩空輕飄飄看了一眼后，仿佛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雞一樣靜了音。
　　世界清凈了。
　　一陣系統的機械音響起，小洋樓的門再度打開，922提溜著禿頭大步走了進去。
　　“設計鬼才”系統不知道出于什么奇奇怪怪的心理，小洋樓里四周放著大大小小的雕塑，造型怪異，面目詭異。捩空的目光在不知道第幾次與某張臉對上視線后，頭頂上仿佛出現了幾根黑線。
　　禿頭的號哭漸行漸遠，在聽到身邊的秦究低聲問游惑“怕么？”后，捩空終是無奈的打斷了某001號監考官的惡趣味:“走了。”
　　秦究懶洋洋地一聳肩膀，對著身旁的154說道:“去吧。”
　　走廊很長，仿佛沒有盡頭。
　　但好在不是真的沒有盡頭。
　　捩空帶著游惑停在了一間禁閉室門口，就聽見這位冷臉考生開口:“怎么處罰？”
　　“關禁閉。”
　　游惑:“……”
　　他的表情有些古怪，想說什么但又沒說，看樣子在心里吐槽。
　　捩空眼珠一轉，看向身旁站著當背景板的154，意思很明顯——你說。
　　154:“……”我不是工具人謝謝。
　　被兩道冷冷視線盯著讓人著實壓力山大，迫于淫威，154撓了撓頭，還是開口解釋:“禁閉室會折射出人心中最恐懼的事物，所以……”
　　話還沒說完，捩空耳朵微微一動，鼻尖敏銳地嗅到了鐵銹味，垂眸瞅一眼禿頭的禁閉室大門后，便默不作聲地走開。
　　身旁的人突然離開，游惑扭頭略帶疑惑地看向走遠的人，突然感覺鞋底的觸感變得有些黏膩，他低頭一看，就見一片濃稠的水從一扇門底下滲出來。
　　那扇門里關著禿頭。
　　愣了兩秒，他才反應過來，那是血。
　　沒過兩秒，禿頭的叫聲隔著門穿了出來。因為隔音很好的緣故，顯得悶而遙遠。但即便這樣，依然能聽出凄厲和崩潰。
　　“放心，死不了。”154說著，打開了對面的另一扇門，趁著游惑出神，把他推進了門里“抓緊時間。”
　　說完，他嘭地關上了門，在外面咔嚓咔嚓地上鎖。
　　捩空已經走了，154四處張望沒看到捩空的身影，緊繃的身體也隨之放松下來。
　　平心而論，如果不是那無時無刻彌漫在她心頭被窺視的感覺，這個系統待她不錯。
　　但這并不能掩蓋系統只是將捩空當做是自己的傀儡的事實。
　　她不喜歡這個感受。
　　她的靈魂渴望自由。
　　如果系統要的是一個沒有思想的軀殼，它大可直接創造一堆金屬零件，而不是……
　　捩空回到房間里，從抽屜里拿出一把刀，面無表情地拿刀將自己的手臂割出一道口子，看著鮮血汩汩流出，嘴角卻是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起身去抽屜里翻出紗布簡單止血包扎。
　　而不是創造出來一個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的人。
　　何況自己估計并非系統制造，估計是被系統從哪個地方拐來洗腦做代理執行人的。
　　“你在干什么，捩空。”
　　系統突然出聲，對她的行為表示不解。
　　“確認自己會不會死。”
　　她的聲音一秒回歸冰點，冷聲回答。
　　系統沒再說話，它也知道，這位自己的傀儡有時候會有一些消極行為，但這并不影響平日里她的工作。
　　這樣唯一的后果便是，系統會在她的空閑時間里讓她看一些喜劇片。
　　捩空坐在桌案前，垂下眼眸，慢條斯理的說著:“001號監考官行為一切正常，無出格舉動，符合監考官條例。”
　　系統的聲音再度響起:“包括詢問考生是否害怕？”
　　捩空靠在椅背上簡單粗暴的回應系統:“我將這個歸于監考官001號的惡趣味。”
　　系統沒再做聲，畢竟在情緒感知上，捩空比它更有發言權，于是，捩空繼續說道:“監考官154號監考官922號，一切正常。”
　　“你還想要盯到什么時候？”
　　系統的聲音已經平靜:“系統里的一切我都會一直看著，不過對你，我可以適當放松一些監視力度。。”
　　“所以你選擇用我的眼睛看世界。”
　　“是的。”它的聲音冷淡，仍是公事公辦的口吻，“如果不用你的眼睛看你的周圍，那就直接監視。”
　　捩空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快，之前的炸系統計劃再度在腦子里浮現。怎么辦？猜到系統不是創造自己的人后，更想炸掉它了。
　　一個有思想有情感的人，更不可能被成為一個傀儡的，她只是肉體被困住了。
　　終有一天，會掙開枷鎖，打破桎梏，奔向廣袤天地。
　　總是粉身碎骨，也要隨風自由遠去。
　　三小時很快過去，154拿著鑰匙打開游惑禁閉室的門，沒有被預想中的胳膊大腿糊一臉，禁閉室里仍是原來的模樣。
　　捩空是在922帶考生離開后下的樓，她沒有絲毫猶豫地徑直來到禁閉室門口，打開門，走了進去。
　　“有事問你。”捩空拿掉154嘴中的字條，在感到被窺視的感受消失之后，她一邊慢條斯理的解繩子，一邊問道:“你到底是誰，154號監考官？”
　　154身子微微一僵，面上仍是那副棺材臉:“我是154號監考官啊，捩空，你在說什么？”
　　“跟你在一起時，被窺視的感覺總是格外強烈。”她這樣解釋道，“系統沒理由這么做，所以我更傾向于，你也是系統的一部分。”
　　“你就這么不放心秦究？不僅要讓我盯著他，還要親自上場來監視？這不太符合你的行事作風。”
　　“所以，你是被系統舍棄的程序，對嗎，154號監考官。”
　　154身上的繩子已經解開了，但是他沒有下一步動作，而是仰頭與捩空對視。
　　她的眸子，裝的是一望無際的冷漠，倒像是一汪死水，失了靈氣，卻隱隱能從中看到一點不屈的意志。
　　“猜對了。”154半晌啞聲道，“你想要我干什么？”
　　捩空直接開門見山:“幫我恢復記憶，這個暫時做不到沒關系，我現在要你告訴我，我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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