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程乾來到周禮家的時候,這兩個人正依偎在沙發的一角,十分認真地看著各自的手機,還時不時互相耳語交流一番,然后頻頻點頭再回望到各自的手機上去。
程乾不知二人在做些什么,湊近一問才清楚,原來夏知正讓周禮幫忙改試卷。他感到萬分驚奇——周禮這才剛剛蘇醒沒幾天,正是要養身子的時候,夏知這也真是心大,不想著讓他多加休養,竟然肆無忌憚地使用起周禮這個“免費勞動力”了。
夏知慌忙解釋說:“這是他自愿的,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改字詞不費腦子。”
周禮點頭應道:“確實是我自愿的,我改得很慢。”
程乾說:“你現在還需要療養,要不多久就要去錄制綜藝節目。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下一部劇的定稿劇本應該也快寄來了。你后面的工作相當繁重。最好還是以休養為主,不要太累了。”
“不累,”周禮笑著說,“這些學生的做答五花八門,很有意思。”
夏知這時插嘴道:“我以為程醫生只是周禮的心理醫生,沒有想到你還兼職半個經紀人呢。”
程乾知道夏知這是在打趣兒,便說:“他給的錢實在太多了,我拒絕不了。只要錢給到位,讓我當一整個經紀人也沒問題。”
周禮的狀態令程乾終于放下心來。這些日子他一直過得提心吊膽,生怕周禮出什么意外。他和周禮這些年的相處早就從單純的醫患關系變成了親密的摯友,對周禮的擔心也不再只是單純的對于病人的擔心,而是出于對朋友的真摯關懷。
只可惜程乾著實是個大忙人,用他自己的話說叫“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每天都有數不盡的公務處理,因此,在周禮這里也無法逗留太長時間。
簡單交流之后,在臨走之前,他交代周禮說:“下午還會有醫護人員上門給你做檢查,以防鬧出不必要的緋聞,到時候要把夏老師藏好,別讓她露面。”
醫護人員是約在下午三點到別墅,因此,整個上午和中午的時間都由周禮自由支配。
許是程乾向周禮的公司已做了健康匯報,在程乾離開沒多久,周禮就接到了來自公司高層的電話,說是要讓人去看望一下他,順便確認后面的工作。
其實,看望是假,確認工作才是他們計劃中的主要目的。不過,周禮一口將之否決了。他以自己需要休息為由,表示不想見到任何人。
盡管在工作關系上,公司高層的地位居于周禮之上,但畢竟周禮是當下公司最大的“收入來源”,便只好對他在這一“特殊時期”提出的否決意見表示尊重,但公司也明確表示,為了后續工作的正常開展,周禮如再有任何心理問題,一定要及時就醫,不可以再做出如之前一般的偏激行為。
原本夏知還無法理解,為何公司對待周禮自殺這件事竟可以如此冷靜。后來她才知道,原來程乾并沒有將周禮的真實情況告知公司,只是說周禮因情緒問題縱酒過度導致酒精中毒(其實他并不愛飲酒)。參與周禮搶救的醫務人員都是程乾手下的體己人,完全信得過,因此這一真相便被很好地保護起來。
“為什么不把真相告訴公司?”夏知有點無法理解。
雖然她知道周禮和公司之間的關系在這兩年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程乾曾跟她提過一嘴——大概是周禮對拍戲不感興趣,想拿更多的時間和精力用來進行修養或音樂創作,但是公司看他有演戲的天賦,并且影視劇和綜藝是現在明星賺錢的大頭,于是,在沒有經過周禮同意的情況下就給他簽了四部戲。
但夏知不得不承認的是,她和周禮的公司有著一致的看法:周禮確實很有演戲的天賦。
第一部劇是古偶劇的男二號,周禮就以其精湛的演技憑該角色火了一陣,第二三部戲便接到了主角戲,使他的演技獲得了更多人的認可。而這即將要拍攝的第四部戲,帶有推理懸疑的色彩,又是和當今最紅的流量小花組cp,據說演員班底中還有很多老戲骨,應該是一部s+級的電視劇,顯然會使周禮的名聲進一步打出去,穩坐頂流之位,甚至,躋身一線演員之列也將不成問題。
周禮略略解釋說:“合約即將到期,沒有繼續合作下去的意愿。”
通過周禮的回答,夏知大致判斷,他和公司之間的芥蒂不淺,盡管公司花大力氣為他鋪設一條堪稱光明的演員之路,很可惜,他對于這樣一份送到眼前的“禮物”其實并不滿意。
夏知又問道:“你真的很不喜歡演戲嗎?”
聽到這個問題,周禮愣了一瞬。“不喜歡。”他回答得特別干脆。
夏知感受到了一絲異樣,這極大地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因為分散了你做音樂的精力?”
她有種很微妙的感覺,認為事情不會是這么簡單。
周禮不著痕跡地深呼吸了一口。
這個不能講。
至少,目前不能。
夏知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他的心思,立刻笑著轉移了話題:“一下聊了這么多,試卷都要改不完了。咱們先改卷子好不好?”
這一瞬間,周禮因夏知的善解人意而再次愛意升騰。他微微抬手覆上她的指尖,沉靜地看著她。
“怎么了?”夏知的視線從手機上移開,一臉純真地看向他。
“沒什么。”周禮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明顯浮現出難得的生機。
“到底想說什么?”夏知靠近他。
“只是覺得,”周禮收回目光,在視線落在試卷上的那一瞬,他口中喃喃輕語,“……幸虧活著。”
幸虧活著。
這句話讓夏知意識到周禮已經對她產生深深的依賴了。奇妙的是,她并沒有感到負擔,反而心里十分溫暖。
原來,她對他的感情已經微妙地發展到了這種程度——她希望自己被周禮依賴著。如果她有足夠的勇氣,此刻她甚至會說上一句話,那就是“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但夏知依舊理智過剩,緊緊約束著她的感性,所以,她尚且不敢在一個剛去了一趟鬼門關的人面前說出這種絕對的話。
“那要好好待我。”夏知笑。
周禮側了側腦袋,輕輕親吻她的額頭。
在被周禮親吻的一瞬間,夏知的心臟仿佛過了一道強勁的電流。她的內心立刻產生一種沖動——給他親回去!吻他的唇!
然而,她生怕周禮當下的身子骨經受不住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不可控“劇烈運動”,那可相當不利于他近期的體能恢復,只好強迫自己將這沖動的萌芽掐死在搖籃里……
“改卷子改卷子,”夏知指了指平板電腦,示意周禮,“改卷子要緊,別勾引我。”
“勾引?我沒有。”他只是情到深處,很自然地吻了她一下,絕沒有勾引的意圖。
“好好改卷子。”夏知繼續忙工作。
“你也太容易被勾引。”周禮笑她。
“你長這么……”夏知的手猛地一滯,話沒說完就立刻停住了口。她意識到自己不能夸周禮,因為他雖然情緒時常不穩定,但在外貌方面卻有著極其堅定的自信心,一旦被夸,立馬得意得上天。
“說下去。”周禮果然來了興致。
“改卷子。”夏知偏偏不說。
“突然不想改了。”
“大哥,你壓根就沒改幾張。”夏知看向他,“那你想干嘛?”
“我不是弟弟嗎?”周禮揪著“大哥”的字眼不放。
“弟弟,先改卷子,之后一切好說。”夏知這次的閱卷任務量重,好不容易逮著一個免費勞動力,她絕不能放手,不然她一個人改下去,眼睛估計又要爆痛好幾天。
周禮指了指自己的嘴,說:“勾引我。”
這一刻,夏知突然想起程乾之前說過的話——別看他像個小白兔,其實心里面住著個大灰狼。
周禮難得有了這副精神氣,他仗著自己一張帥臉,考驗著夏知在美色面前的自制力。
“親你一下就幫我繼續改啊。”話音剛落,夏知俯身上前,很敷衍地吻了他一下。
這份敷衍周禮自然感受得到,他略微不滿,一把抓住夏知的手,說:“讓我幫你改卷子,不得討好我么?”
“我也想認真討好你啊,但我怕一個擦槍走火控制不住,咱倆……”夏知輕咳一聲,“更耽誤時間。”
“卷子什么時候要求改完?”
“一般都是第二天下午四點前。其實沒有硬性規定,但其他老師都改完了,就你改慢了的話,會很不好意。”
“我現在不會做那種事,身體……沒辦法。”周禮笑了笑,打消她的顧慮,“你以為我滿腦子都是那種事?”
不是你,是我。夏知在心里悄悄地說,和你在一起,我滿腦子都是那種事。畢竟,病弱周禮,直戳xp。
“再親一下,我就幫你改。”周禮干脆把身體湊過去。
夏知很知趣地進一步攀上他的脖頸,慢慢地吻了上去,然后抽離出他的懷抱,笑著說:“這樣可以了嗎?”
“不夠。”
夏知輕笑一聲,推了他一把,說:“適可而——”
然而,她最后一個字還沒剛從口中吐出,嘴唇就已經被忽然附身而來的周禮給封住。
熱烈而溫柔的親吻,讓夏知的心仿佛綻開了一朵煙花。
未曾料到周禮會以如此坦白的方式向她索要親昵,不一會兒,夏知渾身便酥軟透了。面對這樣來勢洶洶但又夾雜著切切輕潤的親吻,她的身體竟然很誠實地呈現了一些不適時的反應。
不、可、以。
理智一瞬間涌向頭腦,為止住身體內部源源不斷蓄積的沖動,夏知慢慢從周禮懷里退卻出來,親吻便也戛然而止。
“周禮,我們都克制一下。”夏知感覺自己這話說的已經十分通透明白,便點到為止,不再多言。
周禮忽然一笑,極為誘人地擦了擦夏知柔軟的嘴角:“我知道你此刻在想些什么。”
“你知道就好,千萬別說出來,我要臉。”
“改卷子吧。”周禮終于一本正經地坐直身子,卻一把摟住夏知將其又重新帶進自己的懷里,“坐我近一點。”
“你這么粘人?”夏知打趣兒她。
“別嫌我煩。”周禮這句話相當于默認自己很粘人。
“隨便粘,反正我不吃虧。”夏知仰頭,視線不自覺地往上攀,慢慢來到他分明的下頜線,緊接著是誘人的嘴唇和直挺的鼻子……周禮,一個往日在電視和網絡上才看得見的人,此刻就在她的眼前。直到這個時候,夏知才真正適應了自己是周禮女朋友的身份。
夏知收回目光,看似認真地閱卷,卻有意無意地說了一句:“我好像很喜歡你。”
周禮的喉結微微滾動,只聽他說:“剛要認真改卷子,別勾引我。”
“我只是實話實說。”剛才的纏綿還意猶未盡,夏知這句話里滿是真誠。
周禮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克制什么,須臾片刻,從他嘴里冒出兩個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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