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北有世子剛長成,劣馬老黃同出游
徽山腳下,一艘偌大五層福船緩緩駛過江面,船身百米有余,船頭軒轅大旗在江風(fēng)之中獵獵作響。在這福船之上,諸多徽山軒軒家與龍虎山上等當(dāng)權(quán)人物的后輩小生,談笑風(fēng)生。
江畔蘆葦蕩草叢,一陣悉悉索索聲中。四個腦袋剝開蘆葦仰頭望向上方福船。在福船第一層不少權(quán)貴女子身著華服探頭向外看著兩邊江岸風(fēng)景。船邊緣延伸向外,延伸地板設(shè)成透明琉璃。扶靠只設(shè)扶桿,用于防人落水。自下方向上望去,有江風(fēng)吹起女子裙擺,船上之人無甚感覺,在這江邊望去隱隱約約倒能看到裙擺下的風(fēng)景。
“這軒轅老祖還真是妙人!是個技術(shù)活,當(dāng)賞!”四個腦袋之中,左數(shù)第二個嘖嘖稱奇。他滿頭長發(fā)亂如雞窩,上面還粘著蘆葦蕩之中枯萎草枝。看著狼狽不已。不過這臉蛋,倒是透露著一股子帥氣。
“是極,是極!這軒轅家的老祖宗聽說從前就是我輩中人。這福船設(shè)計,當(dāng)?shù)氖菫槲逸吶宋镌旄0。 弊筮吰鸬谝粋腦袋站起了身子。將腰間挎著的木劍正了正。他滿臉痞意。砸吧了兩下嘴角。
最右邊一個腦袋是個老頭憨憨傻笑了聲嘿嘿,張開了嘴,露出了那缺口的門牙。右手扶了扶背后的劍盒。眼神倒是不移的盯著上方。
“那不是,老子說這地頭有好風(fēng)景吧!”最后一個沒說話的腦袋吐出了口中的狗尾巴草,不是軒轅大磐又是何人?咋一看不知是雙修有方,還是為何。竟是又年輕了不少。他一把摟過了那雞窩頭的帥氣公子。“哈,風(fēng)景獨好呢。”
下方這四個腦袋聊的起勁,除了軒轅大磐略有感知,便是缺門牙的老頭也未曾發(fā)覺。福船五層,那只能由內(nèi)向外望到東西的透明琉璃之中,有白衣背劍女子望著下方雞窩頭的帥氣公子淚如雨下。
“鳳年。”這位離開北涼數(shù)十年的王妃,一時哭泣雙手緊握欄桿,顫抖無言。
身后,跪坐著的軒轅青鋒將桌上的茶水,一口飲盡。嘟囔的皺皺眉。這位十多年前被老祖宗帶回來藏在牯牛大崗的白衣女子功力深不可測,自稱思北。這些年常游玩在牯牛大崗的軒轅青鋒還從未見她如此激動過。
“青鋒,想下船逛逛嗎?”吳素按耐下心中的激蕩,依舊是望著船下。笑問道。
“啊?思北姐姐?想下船去玩嗎?”軒轅青鋒詫異抬頭。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這白衣女子說要出去逛逛。
“是啊,走。我裝作你的侍從。待會兒,到渡口下船。”吳素輕頜首。應(yīng)了一句。
徽山渡口,福船靠岸。準(zhǔn)備修整上一個時辰,再度南下龍虎山渡口。這渡口邊,在徽山經(jīng)營下各市營生都有的買賣,也是熱熱鬧鬧。船上自都是些不差錢的闊綽大戶。船上呆久了,下來采買的大家閨秀也不在少數(shù)。
好在是福船行進(jìn)不是很快,缺門牙老黃咧嘴,一手夾著徐鳳年一手夾著溫華,背上掛著軒轅大磐,后頭再跟著匹老黃馬。在蘆葦蕩中跑的倒是不比水上的福船慢。趕上了這波下船流。
“鳳年兄,看那紫衣的小妞!”下船人群中,溫華一眼就瞅中被一群鶯鶯燕燕圍繞,位于正中的軒轅青鋒。“我溫華發(fā)跡了,就要娶上這么俏的個媳婦!”
“哈哈,溫兄是好眼光,可知道這姑娘是哪家的?”軒轅大磐一口唾沫吐出一攤泥。這老黃真不是個東西。最后幾步,急著看姑娘,最后一個急剎車,給他直接往地上直直一扔,腦門朝下,摔了個狗吃屎。
“大石兄弟知道?不愧是軒轅家遠(yuǎn)房的親戚。說來聽聽,我以后也好來提親。”溫華朝軒轅大磐豎起個大拇指,貼身過來摟住軒轅大磐的脖子。可憐軒轅大磐被他半月沒洗澡一身味道熏了個夠嗆。他是算計的精明,早早在徐驍那套了話,世子殿下出了北涼就化名軒轅大石跟了過來。
“嘖嘖嘖,徽山腳下,哪家人下船能讓這些大家子女有意避開一個身位?只有軒轅家嘛。”軒轅大磐喘了口氣,推開溫華一手指著那紫衣姑娘。“軒轅家哪個女子愛著紫衣?還能有這么多江湖豪杰一旁充當(dāng)護(hù)衛(wèi)?”
“大石兄莫不是說那徽山的大小姐軒轅青鋒?”溫華吸了口氣,眼里頭閃出點光彩。“跟著大石還真有肉吃,早想見見這聞名江湖的徽山紫衣女俠了。”
軒轅青鋒雖說習(xí)武資質(zhì)不是很好,但奈何軒轅大磐寵著,徽山各個靈丹妙藥幾乎是當(dāng)飯吃的。加上吳素在牯牛大崗時不時指導(dǎo)。如今倒也有三品的修為,幾次下山還闖出一個紫衣女俠的名頭。
“唉?鳳年兄弟,你這是怎么了?也對這紫衣小姑娘看對眼了?”溫華回頭,想拉上徐鳳年一同前往。誰知道徐鳳年早就盯著那紫衣女子的方向離不開眼。
溫華順著他的眼神再度色咪咪看去,那紫衣姑娘不知為何也看到他這里。狠狠瞪了他一眼。
“登徒子!!色胚!”軒轅青鋒輕叱一聲,看著離他不遠(yuǎn)處這四人。不怪她注意到,這渡口來去盯著她看的不少,可四個衣衫襤褸如乞丐的人,其中有個缺門牙老頭,一個還算養(yǎng)眼的少年也是破破爛爛一身衣服還死死盯著她看,好像她是他娘似的。還有個跨木劍的少年,眼中只能看出一股色咪咪的淫蕩。剩下的她老祖宗軒轅大磐,這一臉泥都沒抹干凈。就這一身破破爛爛麻布衣,誰能認(rèn)得?這四人組和旁邊衣著靚麗的江湖游俠們比起來,格格不入,極度吸引人眼球。
徐鳳年輕輕收回目光,他可沒注意到軒轅青鋒,但一眼就看中了軒轅青鋒身旁的侍女。雖說那侍女頭戴白紗,但就是讓徐鳳年有股親切之感。
“本世子可沒記得有認(rèn)識啊?”徐鳳年苦惱搖頭,正趕上軒轅青鋒瞪來。他輕飄飄豎起了個中指。回瞪了過去。這娘們不沒事找事嘛!沒事瞪我干什么。
軒轅青鋒大氣,右手指了過去。“去,給我教訓(xùn)他們一頓,這等登徒子。怎么來我徽山地界的。”
一聲落下,她身旁那些個徽山江湖人嗷嗷叫著沖來。能在軒轅青鋒這軒轅家主獨女面前露臉,成為徽山客卿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更何況教訓(xùn)四個乞丐,真是簡單至極!
“風(fēng)緊,扯呼!”
老黃一跳,一把扯過徐鳳年,再一只手拎著溫華,掉頭就跑。
“哎!你個沒義氣的老黃,缺門牙的老農(nóng)夫,帶上我大石啊!”軒轅大磐臉還沒抹干凈,腳下倒是不慢,跟著跑去。
四人迅速跑進(jìn)了蘆葦蕩之中,按照老黃的腳程,怕是半柱香就能跑的沒影,讓這些江湖人再看不見背影。
跑著跑著,老黃臉色一苦,回頭認(rèn)真的看著軒轅大磐一字一句道。“風(fēng)緊,難跑。”
“孩他娘,不用扯。”軒轅大磐傳音道。
身后,有白紗蒙面女子一步掠來,穿過軒轅大磐,拎住了徐鳳年的胳膊。
老黃想了想,看著年輕的世子殿下,抱歉笑了笑。放下了手。任由那女子抓小雞般抓住了徐鳳年。
“老黃,你個沒義氣的。”徐鳳年被揪著罵了一聲,回頭就被那女子另外一只手揪住了耳朵。掙脫不得。疼得求饒。“姐姐咱們有話好說。”
“是這張臉皮,還真像他。也像我。”那女子沒由來說了一句。自己反倒是笑了起來。徐鳳年似是看到有水漬打濕了面紗。
“也沒下雨啊?”徐鳳年想撓頭,卻是動都不能動?
“一樣,是個色胚。”吳素嗅了嗅鼻子。強忍住眼淚。取下了背上的長劍。扔給了徐鳳年。
“送給你。”
徐鳳年莫名其妙,伸手接過劍。劍鞘上有著大涼龍雀四字。
老黃嘖嘖了一聲。又笑了,露出了那缺了門牙的一排牙齒。
女子送了劍,腳尖一點。不見了蹤影。她怕忍不住。現(xiàn)在就摘了面紗和徐鳳年相認(rèn)。
“在這!給我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寫幾個登徒子!”吳素不見蹤影,這蘆葦四面?zhèn)鱽砗皻⒅暋>故潜卉庌@青鋒帶著徽山江湖人圍了起來。
“風(fēng)緊,扯呼!”軒轅大磐大喊一聲,四爪魚般抱住老黃。
五日后,遠(yuǎn)離徽山山頭的一座破敗土地廟。四個鼻青臉腫的乞丐偷偷摸摸走了進(jìn)去。回頭看到再無追兵。溫華后怕的拍了拍胸口。“這娘們真火爆,不知道哪個老王八教出來的脾氣。”
話音剛落,被軒轅大磐一腳踢中屁股,飛了五六米遠(yuǎn),溫華罵罵咧咧起身。
“老黃摔得你,大石你踢他去啊!不行,這一腳我得算在那娘們身下,下次見面可得好好給她屁股來一下!”
徐鳳年抱劍,若有所思。他點點頭。“是極是極,我們兄弟下次見她,就得給這娘們屁股來上一腳。”
軒轅大磐滿是泥的臉更黑了,倒是有些像那南洋來的昆侖奴。
老黃露出門牙,看著世子殿下。他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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