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立個衣冠冢
是陳來燕的聲音。
白水胭一回頭,就看見廚房的三個同事跟學校門衛大爺在自己身后站成一排。
一個個身上都還扎著圍裙,帶著套袖和帽子,手里拿著菜刀鍋鏟和水舀子,卻擺出一副舍身炸碉堡的架勢。
白水胭差點沒繃住笑出來,她還納悶,門衛怎么沒人,原來是去通風報信了。
大少爺哪會讓這幾個老娘們兒給鎮住,傅夏生正要放狠話找回場子,鈴聲一響,下課時間到了,出來的學生們看到食堂的幾個人站在大門口,紛紛都跑了過來。
一群十六七歲的孩子烏央烏央的站在白水胭身后。
傅夏生眼中閃過一絲緊張,這要是真的打起架來,別說司機是在少林寺練過的,就算是在蜀山練過也沒用。
“夏生哥,這真的就是一場誤會,咱們還是趕緊走吧。”
傅秋生拉開了傅夏生。
轉而又跟白水胭解釋:“他只是上次被你嚇壞了,二嫂,你別往心里去啊。”
他一片好心,實話實說,卻不知道實話最容易惹禍。
“……誰說我是被嚇到了,我就是看不得你被欺負。”傅夏生竭力想要維護自己的面子。
他哪里會被一個土妞嚇到。
可話音還沒落,就被傅秋生拉上了車。
傅夏生不甘心,司機先生卻已經將車門關上了,他只能瞪著擋在自己面前的兩個人。
“你們倆這樣好像我真的怕了她似的。”
“夏生哥”傅秋生拉長了語調,卻壓低了聲音:“你真的要跟我二嫂過不去嗎?你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人。”
虧得他還穿這么昂貴的一套西裝,戴著手表,把自己打扮的風度翩翩。
對著一個女人不依不饒的,實在是太沒風度了。
“你要是真的有氣,朝著我二哥撒去。”在這為難他二嫂算怎么回事?
“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找他干什么?”傅夏生雖然不服氣,可冷靜下來,也知道自己再不順桿往下出溜,今天的事情怕是真的難以收場,當即道:“算了,我的確沒必要跟一個寡婦計較。”
他叫傅秋生上車,自己則是轉過頭去不再看白水胭。
當真是風度全無。
傅夏生不由得想到傅焰凜,哪怕是挽起袖子吃玉米餅子,也是那么優雅。
雖然跟他們都不親近,可也從來沒發生過什么口角。
大嫂倒是一心不服氣,當著二哥的面,卻什么都不敢說了。
他這么想著,臉上就不由得帶出來幾分。
傅夏生跟他從小一起長大,見他這個神色,立刻猜出了幾分,臉色登時更難看了。
隔著車窗給白水胭放狠話:“看你能得意多久。”
白水胭淡淡說道:“就沖你這個腦子,我能得意一輩子。”
傅夏生:“……”
“二嫂我們先走了啊。”傅秋生哀求的看著白水胭,這兩個人今天要真是把事鬧大了,他可就麻煩了。
白水胭擺擺手,示意傅秋生趕緊走。
沒等傅秋生開口,司機就連忙啟動了汽車。
他也不想小少爺真的有個三長兩短。
白水胭轉頭對眾人道謝。
尤其是田臘梅和陳來燕,她是真沒想到,兩個人竟會來給自己幫忙。
尤其是陳來燕,剛才說的那個話,實在是太帥了。
田臘梅的臉上仍舊是沒有多少表情:“張主任說了,讓我們多關心你點。”
“我讓你們關心她,不是讓你們在學校門口打群架。”
張主任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了大門口,一張臉黑沉黑沉的。
這種事影響太不好,更何況還是當著學生的面。
田臘梅微微一愣,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陳來燕道:“主任您這話說的,那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小白挨欺負不管吧?瞧瞧那個傅夏生,這家伙,耀武揚威的,還帶著保鏢,他咋不弄一支軍隊來,把咱們學校都給平了呢?忘記自己以前也是這里的學生了。當年一口一個陳姨田姨的叫的可親近了,這會兒看見我們,就跟陌生人似得。忘了本了呢。”
旁邊唐三兩跟著點頭。
白水胭提醒:“人家的根本壓根就不在這。”
抱錯的孩子,真正的根本在城里。
“那他也是在這里長大的,是這的山水養大的孩子。”
陳來燕當年也挺喜歡傅夏生這么個嘴甜的孩子,對人也多有照顧,可現在,傅夏生看她的眼神,讓她真的心寒。
田臘梅雖然沒跟陳來燕一樣抱怨,臉色卻也不怎么好看。
白水胭短暫驚訝過后,也終于明白了傅夏生為什么要詆毀傅焰凜了。
還以為他是突然發癔癥,現在才知道,原來他就是這樣淺薄狹隘的人。
“主任,其實我們也沒想真的打架,就是嚇唬嚇唬他們而已。”
白水胭看出來張主任的批評不過是做做樣子,及時將梯子遞了上去。
張主任果然順坡下驢,驅散了學生,不痛不癢的說了兩句就走了。
白水胭不忘謝過通風報信的門衛大爺,幾個人趕緊回食堂去做中午飯了。
時間來不及了,白水胭跟田臘梅一起掌勺,一人負責一道菜。
看見白水胭起火爆鍋,田臘梅敲了敲油壺:“我之前忘記告訴你了,這油是要用一個月的量,你這么用,怕是連半個月還沒到,油就吃完了。”
“……”白水胭總算是明白了,為什么食堂的衛生搞上去了,伙食還是這么糟糕。
“行了行了,用都用了,小白下次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陳來燕過來打圓場。
田臘梅轉頭去做自己的菜,陳來燕在一旁給白水胭講食堂里那些不成文的規定。
食堂的米面糧油供給都是有定額的,如果提前用完,不說食堂接下來給學生們吃什么,就是領導也會懷疑她們是不是私自貪污了。
這罪名她們可擔不起,所以,只能盡量節省了。
“……”很好,所以,我現在才算是你們的同事嗎?
“可是,油水少,浪費糧食,這不也是一個賬嗎?”
油是省下了,米面可一點都沒省下,天天吃著這些沒油水的飯菜,白水胭的飯量都跟著長了。
真怕自己的胃口越吃越大,人也越來越胖。
畢竟她只想做吃貨,而不是飯桶。
田臘梅道:“這道理誰都懂,可各家經濟條件在那放著呢,哪家不是粗糧糙米沒油水,就算是學堂頓頓豬肉大骨頭,又有什么用,不還是一樣省不下?”
白水胭也承認,自己的確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不過學生們買菜買飯憑票,怎么算,學校也應該是不虧本的。
買的飯菜越多,學校賺的應該也就越多。
田臘梅陳來燕對此都是避而不談,個中原因,就算是她們不說,白水胭也明白。
不過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而已。
傅夏生的車開出巨寶鎮,又拐了回去。
“我還有點事,沒和咱媽說。”傅夏生下車進屋去找石巧云,避開了其他人。
傅老太太納悶他們怎么還沒走。
傅秋生短暫的猶豫了一下,還是將事情和盤拖出。
傅老太太拿拐杖敲了敲他的大腿:“你啊,想跟你二嫂告別,什么時間不好,非要找去學校,還是跟你夏生哥一起。”
她也沒想到傅夏生竟然是這么小心眼。
傅秋生本來就心虛,這個時候更不會為自己辯駁什么。
傅老太太在心里畫了個圈,等傅夏生出來的時候,卻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這個孫子性格跟以前差太多,她實在是擔心自己哪句話說錯了,加重孩子們之間的矛盾。
笑呵呵的送走幾個人。
老太太就被石巧云拉屋里去了。
“媽,夏生建議,給老二立個衣冠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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